第二十八章 我哪点像二狗子?
苏慕锦一愣之下已经快速的关上了房门。
⾝后的笙箫脚步亦是一顿,抬头疑惑的看着苏慕锦。“姑娘,怎么了?”
“没事。”苏慕锦掩饰的笑笑“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房歇着吧,我这里今儿个不需要守夜了。”
累?笙箫挠挠头“不累啊,今儿个都没有做什么事情。”
“那就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儿个一大早我们好出发。”
“不是说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么,可是姑娘的笼箱奴婢都还没收拾呢。”
苏慕锦拉紧了门就是不让笙箫进屋,她抱着睡着的聪儿,低声道“我屋里的笼箱都没怎么打开不需要怎么收拾,明儿个一大早进屋再拾掇,聪儿睡着了再拾掇东西难免会把他给吵醒,今儿个也不知道疯了多久。”
笙箫瞧了瞧苏慕锦怀里的苏聪,认可的点点头“那奴婢就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苏慕锦点点头“吩咐下面的小丫头今儿个不要进屋来守夜了。”
笙箫虽然有些疑惑,但想想姑娘平⽇中觉睡都不喜人在旁边守着倒也没有什么大反应,她低低应了一声就转⾝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苏慕锦微微松了一口气。
要是被笙箫瞧见屋里坐着一个大男人指不定怎么想呢,她再沉稳也是封建社会出来的小姑娘,万一把事情给弄大了就不好了。
瞧着笙箫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苏慕锦这才打开了房门,房间里燃着昏⻩的油灯,暖暖的微光在夜⾊中散发着熠熠的光芒,不显得刺眼又十分柔和,苏慕锦就喜这样柔和的灯光,因此吩咐笙箫每天晚上出门都要点上油灯,从远处看过来也能感受到点点的光芒和柔意,总觉得连心里的那一块都软和了下来。
楚离今天依旧是一⾝⽩⾐,只是这⽩跟往常又不一样,天蚕丝制成的⽩⾐面料软滑,如⽔般如丝的滑,⾐袖搁在轮椅扶手上都一寸寸的滑下去,不留半点褶皱。苏慕锦注意到楚离的⾐裳大多都是⽩⾊,而且⾐服上喜用银丝勾勒成暗纹图案,可今儿个他的⾐裳又有了不同,今天他着装稍稍正式了些,从左肩的肩头便以金丝线嵌着龙眼大的珍珠一直斜斜的延伸到右侧的玄⾊带中。那一抹金⾊和灯光下愈发显得莹亮的珍珠衬得他肤⾊越发的⽩了。
鼻翼上依旧是那一面⻩金面具。眼睛依旧瞧不出情绪,只能从他微微扬起的角判断出他心情还算不错。
苏慕锦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
楚离一般没有事情不会找她,尤其这里还是外祖⺟家里,楚家可苏家可不一样,苏家的守卫没有楚家这么多,也没有楚家的护卫功夫⾼,楚离能潜进苏家她不觉着意外,可他竟然能进了楚家还依旧这么轻松…他的武功究竟有多⾼?苏慕锦想起上一次楚离走的时候她拜托楚离调查关于娘亲的消息,难道是有娘亲的下落了?
“是不是找到我娘亲了?”她急切的问道。
她死死的盯着楚离,就瞧见楚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苏慕锦当即怈了一口气。
看来不是娘亲的消息…
“你来做什么?”这一次开口平稳了许多。
楚离眸子在苏慕锦的⾝上转了一圈,目光落在苏慕锦怀里的苏聪⾝上,因为方才苏慕锦⾼昂的声音聪儿睡的有些不太安稳,苏慕锦也发现了,轻轻掂了掂手臂,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口中溢出几丝极低的低昑,十分的安抚人心。怀里的聪儿动了动就缩在她的肩窝里睡的更了。瞧着苏慕锦看过来的眸子,楚离不答反问“今天聪儿怎么睡的这么早?”
聪儿?苏慕锦皱眉。
楚离什么时候跟聪儿这么了!
她倒也低声回答了“今天几个表哥和表弟们把他带出去玩,应该是累到了。”她轻轻移动脚步走到边,淡⻩⾊的帷幔被放了下来,苏慕锦怀里抱着聪儿不好掀帷幔,便踢了踢楚离的轮椅“喂,帮帮忙…”
她语气稔,神⾊自然,仿佛他们本是夫,而怀里的聪儿是他们的孩子一般,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微微一愣。
一愣之下便没有动作。
苏慕锦就侧首皱眉看他“掀帘子!”
楚离眸子里的那一层淡漠似乎被打破了的冰层,一寸寸⻳裂开来,他目光惊诧的望着苏慕锦许久没有说话。
“好吧,不劳你大驾。”苏慕锦以为楚离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脆把怀里的聪儿塞到他的怀里,警告的盯着他“抱好了!”楚离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苏慕锦就转过⾝去掀起了上的帷幔挂在两侧的金钩上,又把铺整理了一番才从楚离的怀里接过聪儿放在上,给他盖上被子,复又放下了帷幔。
这一番动作行云流⽔,做的十分的流畅。
楚离眯着眼睛看着苏慕锦,就瞧见她做完这些之后便坐到了梨花木椅子上,揭开油灯上的灯罩拿着绣花针将灯按下去一些,房间里的光线顿时就是一暗。
苏慕锦一回头就瞧见楚离看过来的眸子。
她低声解释“油灯的灯光太亮了他会睡的不安稳。”
苏慕锦觉得今天的楚离很奇怪,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不在状态。她缓缓走近楚离,小心翼翼的推动轮椅,尽量不让轮椅发出声响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有事我们走远一点说,免得吵醒了聪儿。”
因为她怕吵到聪儿所以凑的楚离近了些,她说话时噴出的热气就噴洒在他的耳垂上。那感觉…
有点庠,有点酥,有点⿇…
洁⽩如⽟的耳垂泛上了淡淡的晕红,像是一团火骤然炸开,落到冰面上,不知道是火融化了冰还是冰冻的熄灭了火,楚离当即觉得耳垂有些辣火的感觉。
楚离不自在的侧过头去,
灯光太暗,苏慕锦也没发现。
楚离瞧着苏慕锦专注的侧影微微有些晃神,她今后应当会是一个贤良⺟的,就跟他⺟妃一样…
把轮椅轻轻推到门边苏慕锦才停了下来“好了,有事说吧。”
楚离本就没有事,只是鬼使神差的就跑了过来,昨天和宁奕见面了之后就打算过来,还从怡然居包了一份绿⾖糕,只是后来觉得他的心情不该被这姐弟两个影响,也不能把感情过多的投在两个人的⾝上,所以从怡然居出去就把绿⾖糕给扔到了河里回府去了。
“上次瞧见聪儿喜吃绿⾖糕,就给他带来一些。”楚离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苏慕锦。
苏慕锦愣住,侧首瞧了瞧外面彻底漆黑下来的夜,无语凝噎。
这个时候大半夜的穿透层层守卫就为了给聪儿送一份绿⾖糕?!打死她都不信,苏慕锦没接,反而是探究的望着楚离。
楚离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受了什么影响,竟然走到了建怡然居的河边,他告诉自己反正去都去了就顺势包了一份绿⾖糕,然后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竟然穿透层层守卫跑到了楚家来。
想起方才墨魇瞧见他时露出惊愕的表情,楚离忽然就有些羞恼,瞧着愣愣不语的苏慕锦,他也知道这个理由太过勉強,却不愿意在苏慕锦这个十四岁不到的小孩子面前丢了面子,面具下的脸已经微微发红,他一把把油纸包推到苏慕锦的怀里,气恼道“我喜聪儿这么晚了都不忘记来看他,你这是什么眼神!”
苏慕锦当然是警惕的眼神。
她瞧着眼前的楚离,虽然明珠蒙尘可一⾝气质风华绝代。二十二岁了都还没有娶亲,她不是要怀疑,而是忍不住就去想他究竟是不喜女人呢…不喜女人呢…还是不喜女人呢?
再联想到他不许人近⾝的传闻,又想想上次楚离一见到聪儿就表露出来的好感和善意,她的脸⾊有些⽩。
前世的时候就听说有些男子是庒不喜女人的,他们以龙君自称,有的喜一些面容清秀的清倌,还有一些极其猥琐的专门以亵猥小男孩为乐。一些人还会有所掩饰,家中娶上一房娇,在外面胡混也就罢了,还有些本不掩饰自己的别喜好,雇佣了一些人专门到民间去捉一些⽪肤⽩嫰面容⽔灵的男孩子在府上养着。这些男孩子有一个共同的称谓——
娈童!
如果…如果楚离真的看上了聪儿,她就是拼死也要跟楚离同归于尽,以免他肖想她的聪儿!
望着苏慕锦明显防备中带着惊吓惊恐的眸子,楚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想歪了,实在是她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掩饰,而他又是个特别善于观察人面目表情的人。楚离深昅一口气,強忍住心头不知为何蓬而起的火焰。
正了正眼神“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这样的楚离才是正常的,苏慕锦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果这大半夜的楚离单单为了给聪儿送一份绿⾖糕便如此大费周章,她便要怀疑楚离的用心了。
“说吧。”
楚离哪有话要说,他今天来这里本来就是一时冲动!不过幸好有⻩金面具做掩饰他表情倒是看不出什么来,微微沉昑落在苏慕锦的眼里便是在想着该如何开口。
苏慕锦心有些提起“到底是什么事情?”
“还有几天就是宁王妃的寿宴了…”
“呼…”原来是这么回事,苏慕锦接话道“放心吧,婚约我会想法子解除的。”
真是个不愉快的话题。
楚离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懊恼,他扶着额头垂下眼不让苏慕锦探索到他眸子里的神⾊,意味不明的探究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苏慕锦看楚离有长谈的意思索从里屋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他旁边,认真的听他的问题。
“你跟宁煜自有定亲,他不管是⾝份地位还是相貌品行都算是人中之龙…”其实这个问题楚离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強忍着,他抬头看着苏慕锦,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郑重些“我一直不明⽩你为何要跟宁煜退婚!”
苏慕锦的脸⾊“唰”的一下惨⽩惨⽩。
楚离看在眼里更觉得问题不对。
他索开诚布公“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要不然合作的诚意就没有了。”
“我不觉得这件事影响到了我们的合作!”
“可是我不喜那种局面不受掌控的感觉!”
苏慕锦怒目而视“这是我和宁煜之间的事情,如果你非问不可,那我只能抱歉的告诉你——无可奉告!”
楚离眯起了眼睛。
他越发好奇了。
据他查实的消息苏慕锦跟宁煜极少有集,可苏慕锦对宁煜那样深沉的恨是从哪里来的?!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话他突然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了。
“苏慕锦,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苏慕锦反相讥“没有你的秘密多!”
没错,比起她自己,楚离的秘密更多。有太多不能解释的事情了,依苏慕锦来看,楚离一个楚王爷世子,手握大周朝三分之二的兵权,只要他想就是让大周朝改名换姓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问题,有谁还需要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计算,而大周朝又有谁能有这样的能力让他这样为之?!
她实在是猜不到。
“楚离,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苏慕锦郑重的说道“我们的秘密并不能影响我们的合作,如果你觉得这是我跟你合作的不诚恳,那我也无话可说。你一直在強调我们是合作关系,既然如此,你有隐瞒你秘密的权利,那我也就有隐瞒我秘密的权利,这样才算是公平!”
“我的秘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如果你有本事,也可以让我主动告诉你。”苏慕锦抿一笑,无限苍凉。
楚离沉默了许久,深深的瞧着苏慕锦,推动轮椅往外走“我希望有那么一天!”
“我也希望。”
楚离长袖一挥,屋里的窗子被劲风吹起,他⾝形一掠就闪⾝而出。
半空中,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形一顿,回头看向苏慕锦“我哪点像二狗子?!”
啊?!
二狗子?!
楚离提醒“那匹又老又丑的种马!”说完,他⾝形一晃已经冷着脸消失在夜⾊中。
苏慕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谁来告诉她,方才还是那么严肃的话题,怎么一下子转成了这个?
---题外话---
我什么都不想说了,今天亲戚知道某心来到石家庄非要请客,实在是盛情难却,一直吃到现在,我哭。
明天如果某心再不万更,你们就拿着小⽪鞭各种菗吧,我自己去找面条上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