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相思成灾!
诚如阿所言,倾城在快要靠近了那寝殿的时候,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妥,遂不待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便快速地退了出去。只不过,她不能进去,不代表她这一趟就是白来了!
倾城将这里的地形大致都勘察了一遍,至少,知道了哪儿有假山,何处有荷花池,另外,还寻了一名宫人,套出了一些穆贵妃的喜好。
这一回,倾城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便真正地开始过起了足不出户的日子。
同心蛊,虽说是同心,可是重点却是侧重于强迫别人爱上自己。与其说是同心蛊,倒不如称之为霸心蛊、噬心蛊更为合适!
倾城脸色平静地喝下了一碗浓墨一般的药汁,扭头看向了一旁碟子里的酸梅,却是一口也未曾用!
“小姐,怎么了?可是这个不对胃口?要不要奴婢再去准备饯?”青兰忧心道。
“不必了,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能感觉到苦,也不错。至少,这种感觉印象深刻,不会让自己轻易忘掉。”
青兰挑眉,今的小姐,怎么这样奇怪?
“你先下去吧,没事不要让人来打扰我,我要练功了。”
“是,小姐。”
青兰下去将东西交给了旁人后,便和青鸟二人自觉地守了门,不让任何人靠近。
阿和阿正两兄弟过来一瞧这架势,便知道倾城正在练功,两人也没有再往前走,生怕再扰了她。就近在院里的亭子里坐了,两人都看了一眼那屋子,开始闲聊了起来。
“无崖可有消息了?姐姐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可有传了消息回来?”
阿正只是瞥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一模一样的弟弟,却是一幅没长脑子的样子,让他恨不能将其揍扁了,然后其它人就不会以为他们是亲兄弟了。
“干嘛这样看我?我也是担心姐姐,有什么不对?”
“若是姐姐有心让我们知道,早就告诉我们了!你以为她现在不说,无崖就会告诉我们了?你别忘了,虽说无崖年纪大,可是在姐姐面前,他还不如我们两个胆子大呢!”
阿扁扁嘴“无崖回了玉景山,哥,我总觉得,姐姐这次似乎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你说,这世上能让姐姐和无崖都束手无策的,还能是什么毒?什么病?”
阿正摇摇头“你别问我。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在这儿坐着了。”
阿手托了腮,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园子里的一草一木“哥,你说姐夫知不知道这件事?”
阿正白他一眼“你说呢?”
阿嘻嘻一笑“应当是不知道的吧?嘻嘻!不过,姐姐这么做,你说姐夫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
阿正再次白他一眼,却不理他。对于这个有的时候近乎于白痴的弟弟,阿正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辱!
“哥,我在想着,姐姐都来了有些日子了,为何姐夫到现在还没有追到紫夜来?如果不是咱们的人从千雪传了消息回来,我还以为是姐夫遗弃了姐姐呢!”
阿正的嘴角了,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似乎有些不耐烦道“你能不能闭嘴?安静一会儿,你会死吗?”
“不会!”很干脆的回答。
只是就在阿正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耳子可以清静一些的时候,阿却又闷声道“可是我会难受!哥,我就不明白你了。整天都是说不过几句话,难道你不会觉得太闷了?不会憋地难受吗?医术上说,这样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阿正的嘴角再次了,似乎是有些无力地扶额,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弟弟?这是在干嘛?怎么就会不定时地一抽风呢?
对于阿正的不语,阿似乎是也早就习惯了。根本就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舒服或者是尴尬,而是继续自言自语道“唉!如果我是姐夫,这会儿恐怕是都快要急死了!等我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是有着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怕是打她一顿的心思,我都有了。”
“你想太多了。”
“呃?”阿扭头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没有想到,哥哥竟然是回了他一句!“怎么会是我想多了?本来就是如此吗?姐姐就是太好强了些。这世间的事,哪能都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去扛?再者说了,他们明明就是夫,姐夫帮她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我见过姐夫,他那个人,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就是外冷内热。姐姐有事瞒着他,总归是不好的。”
“你到底是向着谁说话呢?”阿正蹙眉,对于弟弟有些偏向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千雪国太子,他显然是不乐意了。
“我是就事论事!当然了,不管姐姐做的对不对,我肯定是要站在姐姐这边的。如果姐姐跟姐夫打起来了,我定然是要帮着姐姐。只是,我总觉得,事情应该是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而不只是单纯地自己一力承担。那样的话,姐姐会很累,很辛苦,而姐夫,也会很难过。”
“他有什么可难过的?”阿正轻嗤一声。
阿立马就瞪他一眼“都说了你不懂!你就是个木头人,呃,不对,是个冰雪人!姐夫越是在意姐姐,就越是不想让姐姐自己去承担什么苦难!现在我们虽然不知道姐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这每两次的黑药汁,可是做不得假的。你就不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阿正翻了个白眼儿,却不理他。心里头则在想,有些事,不是你担心就有用的!
“眼下,保护好姐姐的安全才是最要紧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姐姐就潜身在了京城,而且,还要想法子配合姐姐的计划,开始对定王府实施报复。”
“对了,那个肖东烨被放回来了。哥,你说,要不,我们再去绑他一回?他是定王府的世子,绑了他,我们也算是给姐姐出气了!”
阿正轻叹一声,直接就是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弟弟?”
阿怒了,瞪着眼睛问他“喂,你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你比我大,就可以随便地侮辱我!我哪儿又招你了?怎么我就蠢了?”
“你还不蠢?姐姐若是有心拿肖东烨开刀,早就动手了,何需等到现在?姐姐平里是什么脾,你还不知道吗?得罪她的是定王,又不是定王世子!你最好是将这个清楚了。”
阿正说完,似乎是真的没有办法跟这个愚蠢的弟弟沟通了,起身径自走了。
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挑眉道“还说我蠢?明明就是你蠢,好不好?我知道得罪了姐姐的是定王,可是定王最疼的人是谁?可就不是那个世子肖东烨么?既然是找到了定王最大的弱点,为何不用?”
不过,也就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响在了这有些空的亭子里了。有些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又坐了一会儿,见那屋子里仍然是没有动静,阿无奈,也只好是先离开了。
而亭子里两人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倾城的耳中。
她本身就因为习武的原因,耳力极佳,再加上,她刚刚并未真的练功,而是盘膝而坐,试着用自己的内力来感知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看是否能找到那同心蛊子蛊的所在,不过,似乎是让她失望了!
刚刚阿的话,对她来说,可谓是不小的震动!
是呀,自己只是想着自己的问题由自己来解决,不该麻烦到他人!特别是不能让深爱着自己的夜墨担心,可是自己却是从未站在夜墨的立场想过问题。
自己这样贸然地就来了紫夜国,虽说是留了消息给他,可是毕竟是先斩后奏,甚至是,自己还给他用了香。也不知道他再见到自己,真正要做的第一件事,会不会是直接就赏自己两巴掌!
夜墨身为一国太子,如今肩上的担子,自然是极重的。自己不愿让他为了自己费心,自然是出于好心,可是他却是未必就领情的。
诚如阿所说,夫本为一体!如今自己有事,她的夫君却是不但不能为自己分担一些痛苦,甚至是对此一丁点儿都不知晓,将来他得知了真相,这心底里头,该有多痛?多恨?
如果换个立场呢?
倾城不由得想到,若是中了这同心蛊的人,是夜墨呢?自己希望他如何做?
希望他一个人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躲起来?还是说,要他为了能好好地活下去,忘了自己,另娶他人?自己的心,有那么宽吗?自己的妇德,果真有修炼到了那等水平吗?
倾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是多了一丝清明,少了一分疑惑!
阿说的对,无论如何,他是自己的夫君,他总是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利!自己是他的子,总不能突然就有一,莫名其妙地就死了,或者是离开了,而具体的原因,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是丝毫不知吧?
这样一来,别人会如何看他这个为人夫君的?而他自己的内心,又要如何才能熬过这一劫?
自己的子出事,身为夫君却是丝毫不知!自己的子被人下蛊,为了保全他们的感情,子选择了自尽,可是他这个丈夫却是一无所知!
倾城只要是这样想想,就觉得有些害怕!
若是果真如此,怕是夜墨会真的疯掉吧?
与其让事实突然一下子就出现在了夜墨的眼前,倒不如,在自己不能全力解决之前,就先透给他,让他早做准备,虽然他会为了这个而难过、痛苦、纠结,可是至少,等自己真的离开的那一天,他兴地觉得太过突然!
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心理上,都给了他一个足够的过渡期!
自己死了,他会难过,会痛苦,会伤心,可是至少,他不会疯掉!
这就像是下雨。自己是选择一开始是绵绵细雨,慢慢下着下着,就成了中雨,然后是大雨,甚至是到了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暴风雨!
可是,再大的雨,也总会有停的那一天!太阳,迟早是会再次从云朵后面逃出来!倾城深了一口气,角浮上一抹略带些自嘲的笑,如此简单易懂的道理,自己却是还要一个小孩子来教!真是太笨了!
将这个问题想通了,倾城的心思,顿时也便是豁然开朗!
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这会儿是清明、轻松,没有了丝毫的负担!无论如何,自己的将来,总会有夜墨相伴,无论自己是生是死,至少,这个过程里,始终都有着夜墨的影子。
反之,无论自己是在哪一天离开他,至少,自己在没有完全地失去对他的爱的时候,一直是让他感觉到了,自己是他的子。这一点,可是用多少的心计,也不一定能实现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夜墨一到了梁城,自己便将这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他。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最为纯粹的男女之情!
算算日子,夜墨应该也快要到达紫夜了吧?北漠的事情已然是处置的差不多了。听如玉楼传回的消息说,北漠皇战败,割让了两座城池给千雪,同时,还赔了一大笔的银子,不然的话,千雪国的冰魄,誓要踏平了北漠!
北漠同千雪和苍冥比起来,不过就是个边陲小国,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得了肖东逸送上的兵力布防图,一时骄傲了起来,俨能败得如此狼狈?
不知道,北漠这一次,有没有将紫夜国直接给供出来?现在自己整闭门不出,这消息,到底也是有些闭的。
倾城心里头敞亮了些,这整个人身上的气势和气质也就大不一样了。
先前总是让人觉得她有些忧伤,而且那眉目间的清华之气,也是略带悲,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大变,一切,自然也就是不同了!
“阿墨,我相信你一定会来的,我会做好了准备在这里等你。在此之前,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不受肖东逸的影响,所以,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两后,梁城最大的一处酒楼里,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倾城一袭青色长袍,手执折扇,与阿正和阿两人一起进了二楼的一处雅间儿,难得的,出来透透气。
“姐姐不是一直担心被肖东逸发现你在京城吗?怎么今竟然是想开了?”阿有些好奇道。
“也没什么,只是总是待在院子里,有些闷而已。阿,我先前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姐姐放心,我出手,自然是万无一失的!如今定王府的庶务,被打击的一榻糊涂,估计这会儿定王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千万不可大意。定王或许不懂经商,不怎么会打理庶务,可是他身边的能人可是不少!而且,肖东烨本身就是一个十分精明之人,如今他已经是回了梁城,你们做事,还是小心为上。”
“知道了,姐姐。”
倾城看他脸上并无不奈之,这才放心。
“阿正,梁城的消息网建的如何了?”
“已经是差不多了。如今这京中消息最广的,自然就是我们名下的花颜楼了。紫夜国好男风,我们的花颜楼,跟千雪国的如玉楼一样,也是分成了两处。那小倌儿馆的生意,倒是好得不得了!姐姐若是得空了,可以去瞧瞧。”
倾城浅笑“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要记得让他们每都将这些消息们汇总,然后再直接送到你们的手上,再一一过滤。日子久了,点滴成河,总是会有用得着的一天的。”
“知道了,姐姐。”
三人在这雅间儿里吃的差不多了,便闲聊着天儿,反正依着倾城现在的状况,也是不宜去人太多的地方,逛街?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出来透透气,也就只能是在这种地方多坐一会儿了。
三人正说起了无崖,阿无意中透出那千雪国京外的别院里头,可是住着一位弱美人儿,那看向了无崖的眼神可当真就是含情脉脉的,只是可惜了,无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哪儿看得出来?
倾城听了,顿时有些意外,诧异道“你说的,可是那个端木婷嫣?”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只记得姓端木,名字却是记不太清楚的。”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姐姐,你觉得那位弱美人如何?我瞧着,可是极好呢。配给无崖为,倒也不算是委屈了他。就是这身子骨儿,似乎是稍差一些。”
“那又碍什么事儿?你忘了无崖是干什么的了?”阿正直接就要给拍板儿了!
“行了,你们两个就别心他的事儿了。小心他再跟你们过不去!别忘了,先前,你们两个可是没少在他的手上吃亏呢。”
听了倾城的提醒,两人这才想起,那个没良心的死妖孽,可不仅仅只是个大夫,更是一个下毒的高手!若是算上这个,他们兄弟两个加到一起,也是不及一个无崖的!
而倾城的心思,则是略有些复杂,无崖对她,曾经是动过心的,自从自己表明了心迹,喜欢夜墨之后,虽然也能感觉到他时而的无奈和苦涩,可是更多的,则是祝福。想来,他许是想通了。
这样也不错,至少,自己在离世前,还能知道,无崖的身边有了心仪于他的女子,而且,想想自从端木婷嫣来了之后,一直是由他为其调理身体的,两人间,也不可能是一点儿感情也没有的。
倾城突然就轻笑了出来,这算不算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便是知道了北漠大败,而且还赔了那么多的银两,倾城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太开心的。可是现在,竟然是从心底里头,就透出了愉了!
“姐姐笑什么?”
看着阿仍然是有些稚的面庞,倾城的笑意加深“阿是不是羡慕无崖了?你是不是也想要找一个人美人相伴了?”
阿的脸一红,别开脸,眼底却地都是抵抗的意思“我才不要!女人都是麻烦!”
“呃?”倾城转头看向阿正,以眼神询问,这都是谁教的?
阿正眨眨眼,然后伸出左手的食指,往上指了指,只动了动形,未出声儿,倾城自然是看得明白,他说的三个字,竟然是老头子!
倾城了然地眨眨眼,老头子,自然就是自己的师父了。自己以前在玉景山的时候,他就没少给他们灌输这种思想。如今自己不在玉景山,青兰和青鸟也不在,师父定然是生气了,所以才会如此!
想想那个老顽童,自己还真是有些想他了,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这会儿是不是又在大声骂自己了!依着他的脾气,此时知道了自己中了同心蛊的事儿,定然是要气得跳脚了吧?
要说起来,自己跟师父在一起的时间,怕是比父亲和哥哥还要多得多呢!自己自从当初离开了玉景山,这么久了,可是一刻都未再回去过呢。也不知道,那里的风景是否依旧?没有了自己和无崖几人捣乱,山里人们的日子,应当是过得很平静吧?
“姐姐,我似乎是看到了定王府的马车了。”
阿的声音,再次将倾城的心神拉了回来。
定王府?倾城顺势身子一斜,往那边看了过去。依稀只能是看到一个影子了。
“可看到从何处过来的?”
“好像是从肖东逸的府上过来的。”阿眨眨眼“姐姐,你说,这定王是不是也在暗中支持九皇子?”
倾城摇摇头“皇家的事,岂是那么容易看清楚的?行了。我们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回去吧。”
“好。”
三人一行出了酒楼,倾城到底是不敢大意,没敢在外头多做停留,便上了马车。而阿正和阿一左一右骑了马,护在了马车的两侧。
没有人瞧见,就在不远处,一双眼睛颇为有趣地打量着底下的几人。
“世子爷,怎么了?”一位看起来很是英武的年轻公子问道。
肖东烨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诶,你过来瞧瞧,那底下的两人可认识?”
年轻公子一瞧,摇摇头“不认识。未曾见过。看这样子,当是一对儿双生兄弟吧?”
“嗯,我瞧着也像。”
“世子爷,可是他们二人有何不对?”
肖东烨微眯了眯眼“那倒也不是。只是觉得这两人似乎是有些熟悉,可是细想,却又没有什么印象,所以才问你是否认识。”
“那,可要属下派人去盯着?”
肖东烨略一拧眉“去吧。让人盯着。”
“是,世子爷。”
肖东烨小酌了几杯后,派出去的人终于来报,说是那马车出了城,往郊外去了,进了一户农庄。
农庄?那样一身打扮的人,去农庄做什么?还是说,那里只是他们的一处产业?这倒是有可能!
“让人盯着那处农庄,有什么消息,尽快过来回报于我。”
“是,世子爷。”
彼时,倾城三人,却是早已回到了他们在京城的宅子里,而阿则是正颇有些得意地向着倾城邀功呢。
“姐姐,我今天做的不错吧?姐姐要不要奖励我?”
阿正瞪他一眼“你做什么了就不错?你能不能有点儿羞心?这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姐姐想出来的好不好?你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儿的!怎么脸皮这么厚呢?”
阿一听就乍了!“什么叫跑腿儿的?如果不是我先让人打探到了消息,说是肖东烨今天会去那儿吃饭,姐姐怎么可能会想出如此完美的计划?”
“行了你!少臭美了!那消息也不是你打听来的,得瑟什么?”阿正双臂环,一幅你的确就是个跑腿儿的样子。
倾城失笑“好了,你们两个也别吵了。那处农庄不是问题,问题是,想法子,要两三天后,再安排与我们相似的人从那里出来才成。明白?”
阿使劲儿点着头“明白明白!姐姐,那处农庄的主子到底是谁呀?是不是肖东逸的?”
倾城睨他一眼“你猜?”
阿原本脸上兴致的笑,立马就僵在了脸上,然后十分不悦道“姐姐又来这招儿!”
阿正则是一反常态地有了笑意,又亮又大的眼睛微微微起,倒是有了几分月牙儿般的可爱了!
倾城的注意力顿时就落在了阿正的身上“难得见你笑一次!这是我来紫夜后,第一次见你笑呢。”
阿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头,脸上的笑,也是渐渐地淡了。
“不管那处农庄的主人是谁,现在,我的目的,就是让肖东烨盯上那处农庄,阿,你明白了吗?将肖东烨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那处农庄,另外,最好是再想法子买通定王府的人,能再透给肖东烨一个消息,就更好了。”
“什么消息?”
倾城抿抿,眸底的光华有些黯淡“放出消息,就说现在在梁城,被人给哄抬到了天价的月华三闪,就是从那处农庄里头运出来的。”
阿正微顿了一下“姐姐,若是这个消息,是由梁城的商人说出来,怕是会效果更好。”
倾城微怔,随即点点头“没错。若是如此,自然是更好的。”说着,浅笑一声“瞧我这记,倒是将你们二人的本事给忘了。那成,此事就交给你们去办。切记,最好是能让他亲眼所见!”
阿一时皱眉道“亲眼所见?这个,怕是要有些困难了。”
“不困难,我又何必要你们亲自去办?另外,你们要叮嘱咱们的人,离那处农庄要远一些。咱们这次也不过就是借着给农庄里头送东西,才算是搭上了。此计若成,最好是让曾经与那农庄有过接触的人,尽数离开梁城。”
“姐姐,那处农庄可是有何不妥?”阿正正问道。
倾城点点头“那处农庄,可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产业,它的主子,你们不是一直查不出来吗?你们想想看,这梁城还有什么人的背景,是你们查不到的?”
阿第一个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那农庄会是?”
倾城笑而不答,显然是默认了阿的猜测。
“姐姐,穆贵妃进宫之前所住的地方,便是那处农庄?”
“不错!所以,我们才更要小心。而且,这位穆贵妃,也更是让我好奇了!紫夜皇宠溺她,这一点,倒也不算是太让人意外,毕竟古往今来,这帝王钟情于一女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只是,竟然是小心到了在宫里头,还派了百余名暗卫相护,就不得不让人多心了。”
阿正点点头,眼际滑过一抹神采“姐姐说的没错。便是那穆贵妃进宫前曾住过的一处农庄,都是这般地小心。看来,那位不是那位穆贵妃有问题,便是那紫夜皇有问题!”
“好了,你们尽快去安排。切记,你们的目的是要引肖东烨上钩,计划要周全,而且,肖东烨此人可是心机较深,切莫低估了他。有些事,做了,反倒是不如不做,明白吗?”
两兄弟相视一眼,点点头,倾城的话说的很明白,他们的计划,要完美周全,最重要的是,不能是他们安排的戏,不能太过,否则,便会引他生疑了。
两兄弟走后,已然是晚间了。倾城便回了寝室,闲来无事,便吩咐了青兰为自己磨墨,提笔,开始在纸上细细地描绘起了夜墨的样子。
青兰看到小姐如此,自然也是知道小姐是想念太子爷了。一想到两人新婚不久,便如此分离,的确是有些让人伤感。只是,依着她们对小姐的了解,有些事,她若是不做,便是无法心安的。
少顷,一幅简单的人物画像,便跃然于纸上,倾城直直地看着画上的人,一时间,竟然是相思成灾!
“相思相知何见见?此时此夜难为情。”倾城轻声呢喃着,心底却是如同翻起了滔天巨,久久不能平息!
多少个夜了?她似乎是记不太清楚了!温柔的夜墨,霸道的夜墨,冷戾的夜墨,王者一般的夜墨······顿时,便有无数个夜墨的样子,跃入了倾城的眼帘!
曾经的相识相知,曾经的相依相偎,曾经以为他们注定是夫,再不可能分离等等等等,一切的一切,刹那间,便如同那巨一般,统统地向她袭来!
过往的一切,夜墨曾经为她做的一切,点点滴滴,犹如芒刺,一触碰,便阵阵痛惜;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那种幸运,能再陪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看出落,云卷云舒。可是她现在却是真心的企盼!
企盼着她在自己离世之前,还能再有一段与他共携的美好时光!想起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似乎是每天晚上,都会在黑夜间的空隙,飘飘,可是那眸子所注视的方向,就只是自己的身上!
倾城苦笑,曾经自己以为自己活得何其洒不羁?何其任随意?可是现在呢?不曾爱过,便永远不知爱的美妙滋味。便是伤了,痛了,死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爱,也不会就此消散!
倾城微微叹息,脑海中越来越多的,是夜墨曾经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对她的放任,对她的顺从。仿佛回忆,一念起,就再也停不下来了!窗外的月光,似乎是格外的有力,竟然是穿透了深沉的夜,明亮如眸。倾城抬头看见窗上那淡淡的树影,却是觉得像极了来看她的夜墨,脑海中夜墨那双深邃的眸,渐渐清晰。
倾城使劲眨了眨眼,果然,再睁开,窗外晃动的,不过就是一片树影,何来的心上人?
倾城苦笑一声,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自己常常听同学们说起的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现在想想,自己与这句话,何其相像?
当初若不是自己自作主张,去北地拔了肖东逸的暗桩,或许,她就不会中了蛊毒,或许,她现在仍然是可以与自己的阿墨一起温存绵,相依相偎。可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那么多的或许!
其实,倾城并不后悔去北地,若不是她去了那趟北地,便不会拔除那两处暗桩,而这一次北漠的大败,也就不会再有了!那样的话,夜墨身为千雪国的太子,便不会在刚刚获封太子不久,就能建立如此大的功绩!他在千雪国的地位及名声,也不会稳固得如此之快了!
她后悔的,只是自己当初,实在是不该太过自信,不该与肖东逸把酒言,不该以为,自己就是这天底下最为聪明的人!不该以为,肖东逸于某些方面是无害的!不该以为,自己有着读心术这样的天赋在身,就是天下无敌的!
现在,倾城知道了,可是这一切,都已然发生了!这对自己而言,何偿不是一个极为深刻的教训?深刻到了,要她拿命来换?
她后悔的,还有当初对夜墨的种种试探,对夜墨的不信任,对夜墨的有所保留。
若是自己能早敞开心扉,那么,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是不是就更多了?是不是自己再去了北地之后,就不会再有了与肖东逸把酒言的心思了?
倘若自己能将那颗不羁的心稍稍地勒紧一下缰绳,它便不至于那么地不自信,不至于对夜墨有那么多的不信任;倘若时时都能以一种平和的心态面对一切,比如感情,比如成败,那么自己的心是不是便不会失衡?
诚如她自己刚刚所想,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倘若!
当初,她让夜墨费尽心思,而此时,自己却是在这里相思成灾,这算是什么?对自己的惩罚?倾城摇头轻笑,自然不是!
应该说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奖赏吗?
倾城的眉眼间渐渐离了那抹愁苦,而是换上了一种有些超然的笑意!
这才是完整的人生!
倾城挥手让青兰退下,自己一人在这寂静的屋子里,似乎是有些享受地,体会着这种孤独、寂寞,可是更多的,是要体会着原来思念一个人,不仅仅是痛,更多的,竟然是一种幸福!
直到此刻,倾城才真正的明白了,原来,爱一个人,竟然是哪些美妙之事!
这世上能有一个人让自己如此思念,刻骨铭心,当真是一件让人很有成就感的事!
倾城相信,在不远的地方,她在思念着的那个人,也在无尽地思念着自己,有了这个认知,倾城突然就觉得,只有自己在明白了这些,经历了这些之后,她才是真正的读懂了爱,这个字的意义!
倾城一直都知道,在她和夜墨的这场感情里头,一直都是不对等的!
她于感情上的付出,一直都是少于夜墨的,换言之,从感情上,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亏欠于夜墨的!因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爱他,远不及他爱她。
而这一次,倾城明白了,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是已是爱他入骨,爱入心髓!
不知何时,眼角滑下的眼泪,打了心头的思念。指腹轻轻地在那画像上来回摩娑着,相思的寂寞,在她的指尖蔓延而开的感伤,冰冷的不知所措。这应该,就是最真的想念,最真的相思吧!
“阿墨,我已经在努力地去爱你了。所以,别让我等的太久!我明白了自己想要做什么,也明白了你在我心头的位置,所以,无论生死,我都只愿意依偎在你的怀里。别让我一个人清冷的离开。”
风过,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四处飘落。
---题外话---
感谢zengfengzhu送上的66花6钻钻,美人们送上的票票!这一章,我不知道大家看了会有何感想。做为倾城来说,这一次的同心蛊事件,反倒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经历!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或许永远不会发现,其实自己对于夜墨的爱,一点儿也不比夜墨对她少!正是因为如此,在她的心底里,意识到了自己将来可能会越来越要偏离自己的本心,甚至是极有可能会无法解蛊,最终选择身死。所以,她才意识到了夜墨在她心底的重要,意识到了爱这个字在她的心底里头早已是生发芽,所以说,对于这个情节的设定,并不单纯地只是对于男女主的一个折磨,更是让他们能认清楚自己的本心,特别是倾城!以前于感情淡漠的一个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种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