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以步制骑

　　老头很尽心的把遭了劫的富户都给聚了过来，一共有五六家，全都哭天抢地的要果兴阿给他们做主。 但是这五六家二十多口子人，没有一个能说清楚捻军去向的，连个大概方向都没有，差点没把果兴阿气死。

　　其实也不怪这些富户糊涂，半夜三更一堆强人杀进门来，明火执仗又是喊打喊杀，又是抢东西抢人的，这些富户早给吓得丢了魂了。强人走时，他们不是忙着抢救家人，是在院子里嚎哭，哪有人敢去哨探贼人的去向。

　　“这些人不用了，还是问问其他的百姓吧！他们没遭抢镇定些，或许有看见捻军去向的。”几个军官都聚了过来，出了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警卫班开始在镇里拉人，可是拉来的几个都吓得像瘟一样，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来，更别说捻军的去向了。几个富户家没被抓走的年轻人也出去找了几个人，不过也都不成事，全都一问三不知。

　　“全都得了好处了，知道也问不出来了！”这伙捻军走的是打土豪的路线，只对富户下手，一些拿不走的东西肯定直接分给了镇里的百姓。百姓们等于是见者有份，全都了贼船，哪里肯供出同伙。

　　“这些杀千刀的，办私塾，修桥铺路，我们那个少花钱了，他们受了我们多少恩惠，现在居然帮着贼人来害我们！”三指宽的雕花金镯子她老公第一个愤恨的蹦了起来。

　　“去找几个地痞无赖，或者看着特别小人的那种人过来吧！”果兴阿没搭理雕花金镯子她老公，而是让福全去找几个有特定特征的人。

　　“这人啥样啊？”福全有些吃不准果兴阿要的人什么样，所以多问了一句。

　　“长得像汉那种？”果兴阿觉得坏人都挂相，找些长相猥琐的，虽然不能个个是，起码命率高一些。

　　“主子，啥是汉？”果兴阿忘了抗战争之前汉还不是一个普及词汇。

　　“福全，你照你老哥哥我这样的找。”喜寿很有自知自明的在一旁说道。

　　“哦！”福全恍然大悟。果兴阿回头看了一眼，喜寿还真是一脸的汉相，差个分的头型了。

　　时候不大，福全还真的揪了几个一脸猥琐的汉子回来，其有几个喜寿还要不堪几分。见了果兴阿这几个人哆哆嗦嗦的跪在了地，不过偶尔抬头偷瞄的那么一眼，眼神里都是猾。

　　“谁知道土匪往哪里去了？知道的说出来，我有赏？”果兴阿手里举着一块刚从喜寿哪要来的银子，足有十多两。

　　“小人不知，小人胆小，昨夜一直躲在家里，今天晌午了才敢出门？”几个人的口径一模一样。这些小子里面除了一个没说话的，昨晚全都出来趁火打劫了，有好几个都给捻军带过路，捻军抢的东西，他们都有分润。

　　“还是现在说吧！现在说呢！银子我照赏。现在要是不说，我派人去你们家里搜，搜出一样这几位富户家里的东西，我按通匪砍了你们！”果兴阿尽量让自己笑的可怕一些，他也知道自己这十两银子未必有这些人昨晚得的东西多，所以吓唬才是正路。

　　“小人…小人…”除了一颗善心长了张坏脸哪位，其他人全都惊了，连说话都磕巴了。

　　“最后一次，说的清楚明白的有赏，说不清的一律杀头！”果兴阿把银子递到了他们面前。

　　“小人…小人…”几个人还在磕巴。

　　“福全带人去押着他们挨家搜，发现有异，地处决！”果兴阿随手把银子扔在了地，转身让福全带兵去杀人。

　　“大人饶命啊！小人招啊！”一个特别猥琐胆子又小的，直接被诈了出来。

　　“说！”果兴阿背过了身去，脸出了得逞的笑容。

　　“昨晚匪徒进镇，小人出门查看，被匪徒绑了，着小人带路。直到匪徒劫掠够了，才把小人放了。他们释放小人的时候，是一路往西边去了。”这汉子在几个泼皮里胆子最小，而且昨夜他得的财物都扔在家里炕，如果官军真去搜，他必死无疑。心惊胆颤的他一口气把昨夜的情况都给说了出来，不过主动带路变成被匪徒胁迫。

　　“他们往哪里去了？”果兴阿希望能诈出点更精确的信息。

　　“王庙，小人听到他们好像说要去王庙，其他的小人真的不知了。”这汉子磕头似奔碎米，显然是肝胆俱裂了。

　　“银子是你的了！”果兴阿回身把刚才扔在地的银子踢到了那汉子的面前。

　　“谢大老爷！”汉子整个人抖成了一团。

　　“没你事了，你走吧！”果兴阿也发现了那个面恶心善的倒霉鬼，指明了让他走，其他的无赖都跪在地没敢动。

　　果兴阿休息了一会，简单吃了口东西，便命令大军向王庙追击。小镇无法通过果兴阿数量惊人的马队，果兴阿只能再次出镇，然后绕过镇子，再次出发。

　　“王八蛋，你害我全家啊！”果兴阿带着人走了以后，跪在地的无赖们还没敢起来，只是偶尔抬下头，看看官军走远了没有，确定果兴阿走远了，几个人才敢起身。不过他们还没站稳，一众富户饿虎扑食一样扑了过来。老爷子、老大娘、小伙子一拥而，一顿拳*加，无赖们心虚也不敢还手，连掐带咬之下，惨叫声响彻了小镇。

　　果兴阿所部很快赶到了王庙镇，不过一无所获，王庙镇已变成了一片的瓦砾。千户口的大镇，现在只剩下了百十口人，遍地都是血污和尸身。

　　“不是一伙人干的！”丰升阿入镇仔细勘察了一遍，洗劫王庙镇的这伙捻军的风格与之前那个镇子大不相同。

　　“怕是多股匪徒汇集了。”毕云涛等人也都看了一回。

　　“不管他，继续找！”果兴阿其实也很希望捻军聚集在一起，这样遍地都是更难处理。

　　“大人，我部已经出来六七天了，是不是回德州休整一下！”毕云涛向果兴阿建议道。当初的十万两，是在果兴阿能够速战速决的前提下拟定的，现在四下搜捕日子可拖得久了，毕云涛是在建议果兴阿回德州要钱。至于捻军四处危害百姓，可不在毕云涛的考虑范围内。

　　“嗯！有理，回德州！”果兴阿这几天其实也路过了德州几次，不过仅仅是路过，交接下俘虏首级而已，并未入城休整。现在战绩也有了，日子也差不多了，是该回去要钱了。

　　王庙往北便是平原县城，再向北便是德州，相距不过百余里，果兴阿所部一便可返回德州。但是大队刚一过平原，情形不对了，侦察兵不断在周围发现捻军的小股人马，驱散之后也会很快的再次聚集。而且侦查兵也在临邑、武城方向，发现了捻军大规模调动的痕迹。

　　“故技重施啊！”果兴阿骑在马缓缓而行，接到情报之后不无感慨。捻军这是把对付煜的那一套，又用到了果兴阿的身，想趁着果兴阿回师德州，来一次击其归堕。

　　“大人，要不要加快行军速度，或者进入平原县城！”素来是挂名参谋的显德，提出两个相对安全的方案，一是加速行军甩开捻军，二是进入平原县城凭城固守。当然显德提出的要求，果兴阿一次也没接受过，显德一直以来都不像个参谋，而像个捧哏的。

　　“我们找他们还找不到，怎么能跑呢！机会难得呀！要是我们跑了，或者进了平原县城，下次到哪里去找他们。等他们来，野战歼敌！我还有新玩意儿要让大家见识见识呢！”苦苦寻觅的捻军肯自己出来，果兴阿当然要等着大鱼钩。他恨不得所有的捻军残部全都过来，这也省得他到处去找，一次可以全部解决。三万捻军在果兴阿的眼里，是一群靠扮相吓唬人的老百姓。

　　“大人我们要不要停下来准备工事！”毕云涛深知骄兵必败，所以还是稳妥点好，想像龙虎营一样，准备好了工事等捻军来送死。

　　“没用的，这些人胆子小的很，你修了工事，他们不敢来了！野外列阵，阵战歼敌好！”果兴阿是生怕自己的举动吓跑了捻军。

　　“你别大意，捻军多是骑兵，不不步兵，战马的冲击速度太快，士兵只有一次装弹的机会。如果不能拉开距离，一旦陷入白刃战，胜负且不说，部队徒增伤亡，值得吗？”谭绍光现在可是清军理论知识和武器知识最好的人，他研究过果兴阿所部所有兵种的武器和战术特点。按照他的计算，假如果兴阿的骑兵营正面冲击没有战壕的步兵营方阵，只需要付出一个连的伤亡能击溃步兵。

　　“放心，我心里有数！”果兴阿冲谭绍光笑了笑，这位大爷最近开始帮果兴阿考虑问题了，真是好兆头。

　　果兴阿也考虑过骑兵和步兵的问题，不过他想的不仅仅是战术层面，还有未来的发展。仅目前的技术条件来看，骑兵绝对是最强兵种，但是果兴阿深知骑兵是早晚要淘汰的兵种，下大力气发展骑兵，或者放弃骑兵都是不明智的。而且果兴阿所部在一系列的战斗，其实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骑兵，骑兵是果兴阿建军过程绕不过去的坎。

　　骑兵主要有两大优势，一是目前最快的机动速度，而且还不受地形和路况的限制。二是攻击过程的冲击力，果兴阿之前数次征战获胜，最后一锤定音的都是骑兵冲锋。但是骑兵也有着自己的短板，自从火火炮普及之后，骑兵的地位严重下滑，主要的任务仅剩下突袭和追歼残敌而已，正面战场的硬碰硬已经没骑兵什么事了。果兴阿出动骑兵也是在步兵取得优势的情况下，或者在炮兵的打垮敌阵之后，骑兵一直也没打过硬仗，因为那个伤亡果兴阿承受不起。

　　果兴阿既要保留骑兵的优势，同时也得适当的规避骑兵在新时代的短板，所以果兴阿搞出了骑步兵。他们都能干骑兵冲锋的活，同时他们也是机动力极强的步兵，这样可以兼顾了。不过骑步兵的还只是一个想法，实践起来困难还是非常大的，只能说是未来的一个发展方向。好现在，果兴阿所部全部是骑着骡马机动的，可以算是骑步兵了，但是真正能骑马冲锋的只有原来骑兵营的四个连队。毕竟骑在马背赶路和骑着马去砍人是不一样的，这骑术且得练了。

　　“大人，捻匪围来了，我带骑兵营出击，先把他们打散了吧！”捻军揭开了挡在两军之间的面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两万捻军从四个方向将果兴阿所部团团包围了。看着逐渐靠近的捻军，慕顺第一个出来请战。

　　“传令，全军下马结阵，列阵敌！教你们一个新打法，以步制骑！”果兴阿嬉笑着说出了一道让所有人诧异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