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弯月中空，层云密布。

　　清冷月辉洒广场内外，算下来数万人不止。一片乌脑袋从高台向四面八方延伸着，一直蔓延到了视线头。可此刻，乔青那一句话落下良久良久，这么多人，却是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一个个木桩子一样戳地上。

　　直到一阵夜风拂过，才一个灵回过神来，陡然瞪大了眼睛。

　　她她她…她说什么？什么叫“乔公子曾我柳宗学艺一年，可算是柳宗外围弟子”？什么叫“柳宗就由乔某出战，诸位想必没意见吧”？这两句话里，貌似每一个字都很好理解，可放到一块儿，咋就听不明白了呢？

　　嗯，一定不是他们想那个意思！

　　哈哈，哈哈，那怎么可能！

　　——众人极富阿q精神想着。

　　可接下来，那玄尊女子一句话，完全把他们侥幸给炸了个灰飞烟灭：“你是炼药师？”

　　虽是问句，可看她凝重神色，已然确定了。这个时候，根本也不需要再隐瞒，乔青耸耸肩，下颔微扬，把刚才那句话还给了她：“怎么，就只许你是炼药师，我乔青就不能么？”

　　这无疑是坐实了她身份！

　　顿时——

　　“耳…耳朵，长歪了吧？”

　　“不…不是长歪了，就是长…长坏了。”

　　“你…你们…难道都都都…都听见了？她刚才说…说…”

　　众人看向问出声闲散武者，都是一副被雷劈了傻样。这武者呆呆扭头，视线一落到那双臂环红衣男子身上，陡然瞪大了眼睛，一个高蹦了起来。指着乔青嗷一嗓子，整个山谷都回着狼叫声：“靠靠靠靠靠！炼、炼、炼、炼、炼药师！”

　　乔青眨眨眼，心说成了个炼药师而已，至于么？

　　至于！必须至于！

　　众人以一种苦大仇深目光直勾勾瞪着她，恨不能冲上去把她外皮给扒了，看看里边儿是不是蹲着一头凶兽。可到底没人真敢这么干！再说了，这么多年了，哪一次不是被刺去了半条命，羡慕嫉妒恨牙儿。到了这会儿，反倒被练就出了无与伦比心理素质，只嗷嗷叫了两嗓子就淡定了下来。

　　腔惊悚和骇然，化为了一声富有哲理齐刷刷长叹。

　　——修罗鬼医摇身一变成为了炼药师，还有比这蛋么？

　　有！必须有！

　　“你是…”玄尊女子如临大敌地望着乔青，眼中闪烁着不明复杂神色。这乔青成为了炼药师，绝对是今天她计划中大一个意外！只看方才那柳天华反应，她品阶只怕只高不低！六品？不像，柳宗那老鬼三年前也还只是六品，这乔青，绝不可能！那么合适推测，便是…她深一口气，凝重吐出：“…五品炼药师？”

　　五字落下——

　　万俟云和姑苏长老们，那一群老家伙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带倒了后面椅子发出砰砰声响。

　　顾尚原本目贪婪如被一盆冷水浇下，腿脚一软险些站不住。

　　秋如玉阴冷神色完全僵住了，掠过一丝恐慌。

　　还有那些原本等着捡漏子炼药师们，纷纷不可置信呆若木。

　　静。

　　意想不到静。

　　场内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怔怔望着不肯定也不反驳乔青，呼吸陡然重了起来。

　　你永远也无法想象一个五品炼药师抢手程度，也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五品炼药师能给一个宗门带来什么。看看那沿海顾家吧，一个小小家族因为顾尚大师存，而成为了几乎可比六大宗门势力！人人巴结，人人逢，人人不敢招惹！而前提是，那顾尚，还只是一个四品炼药师！

　　狂热目光齐齐朝着乔青涌去，所有有家族有势力有宗门都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而没家族没势力闲散武者们，就只记得惊悚和骇然了。

　　“我妈！”

　　“乔公子，你你你…你做人不能这么无啊！”“老天，炼药师就够吓人了，还嗖一下就五品？你当是蹦高呢？天都无绝人之路了，乔公子，你好歹给咱们留下条活路啊…”震天喧哗鼎沸之声，各种各样响彻不休，几乎要掀翻了头顶一片天！

　　玄尊女子脸色一变再变，眼中深深隐藏着说不恨意，几乎要烧灼了乔青！乔青就这么淡淡地觑着她，对上这恨意，她眉峰一皱——这绝对不仅仅是恨她搅局，像是…像是一种嫉妒之。

　　乔青眸子一闪，似乎已经猜到了她身份。她下意识地抚上前揣着一方玉佩，这个动作，让玄尊女子陡然激动了起来：“你知道我是谁了？”她声音细小，至一线传入乔青耳中。似乎也并不那么想确认结果，不待乔青回话，她自顾自地癫狂大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他？哈哈哈，你还记得他？”

　　乔青眉峰一皱。

　　这个女人，是红药！

　　当年她对沈天衣，确是一往情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命都想保住他。可四年之后，她为何会这里？沈天衣又去了哪里？她制造那雪崩可是为了对付鸣凤？乔青眉峰越皱越紧。红药死死盯着她不漏过她一丁点神色，见她蹙起了眉，不由愈加扭曲了起来：“哈哈哈，你想知道么？”

　　“乔青啊乔青，你一定自以为他是你朋友吧？收起你那些恶心想法吧，你从来就没把他当朋友！”

　　“承认吧，你只是利用他！”

　　“那个傻子，那个傻子为了你…不，他不是为了你！你凭什么，你何德何能！”

　　“没错，他不是为了你，你却害惨了他——你可知他现是什么样子？你可知你把他害好苦？你可知他如今…”红药神色不断变化着，一会儿愤恨，一会儿凄苦，已经完全语无伦次了起来。倏然，她顿这里，猛收起了一脸狰狞之。转而捂着红咯咯娇笑了起来：“我不会告诉你，想知道么，啧啧啧，乔青啊乔青，我是多么期待你们下次相见啊…”乔青从头到尾都没说话。

　　不错，想知道沈天衣近况，见到自然会知。从这个女人口中，不论问不问出来，她说，她也不会信！至于沈天衣，她永远把那个白发男子当成朋友，这样话不需要说出来，也不需要红药认可。乔青收拾好心里担忧情绪，冷冷瞥她一眼：“别唧歪了，到底比不比？”

　　“比！”

　　红药一字从舌尖吐出，什么都不能阻止她进柳宗传承之地！

　　她走上前，凑近乔青耳边，咯咯笑道：“你以为一个五品炼药师就了不得了么，呵…柳宗主，既然已经说定，那么就开始吧。”

　　柳天华一挥手，立即有弟子们跑上场，准备比试一切。

　　原本还炼药长老们，无奈叹息一声纷纷退了下去，围着这方高台找好了观看位置。四下里由乔青引起动渐渐地平息了下去，经过了今夜一场场动和突发事件，无疑药典人气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一个个摩拳擦掌瞪亮了眼睛，等待着柳宗弟子准备完毕，开始这场高手平炼药比试。

　　不一会儿——

　　正中高台上，只留下了一座座空间极大石台。

　　而这些石台，正是比试地点，也是此刻全场焦点瞩目之地。

　　柳天华走回观礼席上，高声道：“多余话，本宗也不说了，想必诸位也没心思再听。这一场比试，以三十六个时辰为限，便是三！三之内，没有任何规则，诸位可炼制自己拿手任意丹药。只有一点——不论是火，炼药材料，还是炼药炉，都由柳宗提供，不可使用异火和上品炼药炉，这是为了对所有参赛者都公平——诸位，可有异议？”

　　柳天华这所谓公平，自然是有私心。

　　乔青为了柳宗参赛这一点，已经暴出她炼药师身份，若是再不如此，将她拥有那等逆天火焰之事暴了出来，无非是招人嫉恨。适当藏拙，适当留有底牌，才是立于不败之地至关要素！这一点，柳天华这活了一把年岁，自然明白。

　　乔青对他点了点头。

　　那顾尚却误会了：“哼，柳宗主这规矩，恐怕也只限制了顾某人。”

　　柳天华心下一动，这顾尚虽然傲气，却从来摆出个老好人姿态。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敢和柳宗当面叫板了？有了那玄尊女子为靠山是一，恐怕这里面，还有其他他不知道事：“既是比试，本就该公平，或者顾老弟没有了那玄火，就炼不出丹药不成？”

　　“你…”顾尚话音没落，收到红药一个警告眼风，悻悻然地闭了嘴。

　　柳天华见此一抱拳：“想必大家都没有异议了，既然如此，那么三后，就以丹药品阶论胜负——比试开始！”

　　嗡——

　　随着一道悠长钟之声，悠远响彻天地间，广场上诸多参赛者不由热血沸腾了起来。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只见一道身影率先爆而出，一时间，诸多炼药师紧随其后，夜空之下飞掠入高台，抢夺起了那中心瞩目位置。

　　所有人中，只有三人未动。

　　乔青，红药，顾尚。

　　这三人不同于他们，深知炼药不容影响分心。若是人包围中炼药，各种声音打了思绪，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直到几十个人终于选择完毕，乔青才找了一个为偏僻角落，站了上去。

　　红药和顾尚，亦是一人盘踞一角。

　　乔青看着眼前石台，正中一方巨大炼药炉，两旁是摆密密麻麻各药材，甚至连低等级玄兽部件都有。炼制四品以下丹药这些足够。可若是四品之上，就有些困难了。正想着，已经有弟子步走到她身边：“乔公子，若是还需要什么特别材料，可与弟子说。”

　　乔青看一眼，顾尚和红药身边，也有一个这样弟子。心下明白是五品之上材料太过难得，若是直接放石案上，怕被那些滥竽充数低品炼药师糟蹋了。她想了想，细细说了几样药材，那弟子记下来，步走远了。

　　不一会儿，这几样药材被送了上来。

　　此刻，高台正中那些炼药师们已经开始动手了。噗噗噗点火之声，各材料被不要钱似丢进去，爆发出五颜六灼灼芒。远远一望过来，就如烟火盛放，沉沉夜空中渲染出一片炫目之，引得台下门外汉们纷纷叫好。

　　“好！”“漂亮啊！”“咦，她们怎么不动？”

　　这整个高台之上，一片炫目异常之中，依旧是方才三人一动不动，静静站各自石案前。众人今想看，无非也是这三人之间对撞，可直到都过了小半个时辰了，这三人依旧闭目凝神，一动不动。一片失望嘘声此起彼伏了起来，只恨不得一人冲上去推一把！

　　“咳，咳咳！”

　　“乔公子，赶紧啊。”

　　“可不是么，偶像啊，可急死我了，你倒是炼啊！”一片催促喧哗声中，只有外围站着柳宗长老们望着那盘踞角落三个人，暗暗点了点头。这才是真正高手风范——炼药，先静心。

　　这个时候乔青，不见往日丝毫嬉笑之，眉目间可见一片沉定。那静静低垂侧面，美让人心窒！凤无绝就这么被秒杀了，嘴角笑越挑越高，鹰眸越来越暖。忽然肩头一重，忘尘他身边坐了下来。

　　面对大舅子一样娘家人物，太子爷自然是要多好脸色就有多好脸色：“怎么？”

　　忘尘朝下方盯着乔青急抓耳挠腮观众们一努嘴：“你风头，都被盖住了。”

　　凤无绝随口应着：“所以呢？”

　　忘尘一愣：“你不介意？”

　　凤无绝是愣住了：“介意什么？”

　　他搜肠刮肚地想了想，想汗都出来了，终于把游走大陆这三年听见一些言论给说了出来：“你为男，她为女，夫为天，为地…”

　　凤无绝哭笑不得，赶忙截住他。他向后仰去，舒适地靠椅背上，远望着那边静静而立，数万道目光下接受着众人瞩目红衣身影，笑道：“你这是诈我呢吧，大舅子，你近学了。”

　　忘尘抬手，想学乔青摸摸鼻子，后摸到了铁面具。确是，他生怕凤无绝会因此对乔青而生起一些别心思。这人心，他这些年来看太多了。只当初那一方小倌儿馆内，都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遑论是站这世界巅峰他们呢。他正想着，便听凤无绝道：“我和她，还分什么你我。”

　　忘尘一皱眉。

　　凤无绝又补充：“这个，将心比心，要换了你呢？”

　　“我？”

　　“你们长像，可能是兄妹，年纪差不多。可到头来，你有什么，她又有什么。”

　　听凤无绝这么说，忘尘忽然笑了起来。这笑掩藏面具之下，唯有一双冷漠眼睛染上了些许暖意。是啊，乔青活潇洒恣意，而他有什么呢——失去记忆，年少悲苦，十几年来月圆夜就如同地狱，甚至不敢以面示人。就连他火，都变成了她！若是心里有一丁点不嫉妒，都会被无限放大了吧。

　　可是他有么？

　　看着乔青万众瞩目之下，他甚至比看到自己还要高兴。

　　而凤无绝也是这样吧？忘尘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天赋不比乔青低，心智不比乔青浅，不论哪一方面都可与她比肩。甚至某些方面，比如大局观上比她有谋略！可这些年来，他收了刺儿，磨了棱角，就这么静静站她身边——为依靠，为后盾，为支持，几乎被她住了所有光芒！

　　就连三年后出关，他比乔青修为其实上一层，已达玄帝高级。可所有人看见，只有乔青五品炼药师身份…

　　他却只得这么淡淡一笑——我和她，分什么你我。

　　忘尘忽然发现，他这些担忧根本全是扯淡。有这么一个人，还用他担心什么呢。他拍拍凤无绝肩头，腹欣赏和赞扬之言，后也只说了五个字：“你不错，妹夫。”

　　太子爷立马美冒泡！

　　这么一句妹夫，真正是上了天。天知道乔青娘家人有多难搞。别看这些年忘尘对他态度好了不少，起码说话字数多了很多。可到底，这人也没真心喊他一声妹夫。只是两个字，凤无绝却知道，里面承载着太多了——认同，认可，祝福，等等等等。凤无绝只觉周身十万八千个孔全都舒展开了，打着卷儿叫着…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相视一颔首。

　　“他们都要了什么？”忽然柳天华声音响一边。

　　原来是刚才去给乔青三人送材料三个弟子，正对着他细细汇报着什么。柳天华摆摆手，那三个弟子便退下了。他目光疑惑，对凤无绝低声道：“那玄尊女子要了两味独特药材，一味珠心草，可用于炼制五品丹生肌玉。一味么，却有点古怪。”

　　见凤无绝一挑眉。

　　柳天华接着道：“你也知道，丹方这个东西，极为稀少，不少药草到底可怎么用，并不是柳宗全都有记载。另外她要那一味七苦灵芝，我就从未听说过有五品丹能用上。这个还没什么，倒是那顾尚…”

　　他关子卖这里，却见凤无绝只瞥着他，半点儿好奇都没有。

　　柳天华不由撇撇嘴，心说这对“夫夫”就是这点儿不好，都不给人高深莫测机会：“我直接说吧，这真是了门了，那家伙这么多年都停四品上，这几功夫也没炼药也没修炼，竟然刚才要了…”五品丹药材料。

　　话音没落，凤无绝已经替他说了出来：“他升了五品炼药师。”

　　“你怎么知道！”

　　“玄气。”凤无绝一抬下颔，远远朝依旧闭目凝心顾尚点了点：“看见没，他原来只是个紫玄，现已经是玄师了。”

　　“什么！玄师？”柳天华差点没跳起来，一边万俟云等亦是目惊讶。

　　感知力飞地放出去，果然，那顾尚竟然不声不响地成了玄师。紫玄，知玄，玄师，这中间跨度实太大了！尤其是，那人分明不是个天赋过人之辈，否则就不会五十多岁了还只是个紫玄，这还是他本身是炼药师吃了不少丹药前提下，才达到境界。可这么几天时间，怎么可能…

　　凤无绝冷笑一声：“若那玄尊是三圣门人，就没什么好稀奇了。”

　　炼药师炼制出丹药，五花八门。自然也有一些能短时间飞提升玄气东西。只不过这样丹药极其狠毒，服用之后副作用太过可怕。比如说，一生都只能停留提升那个阶段，不得再有寸进。又比如说，是提前透支了生命力等一些虚无不见东西，转化为了玄气。几人明白过来，那顾尚一直停四品，便是因为修为跟不上，此刻修为大进，成为了五品炼药师也属正常了。

　　柳天华苦笑道：“怪不得刚才他一副有所依仗模样，原来如此。”

　　哗——

　　下方忽然响起一片喧哗声。

　　不少人窃窃私语着什么，目惊讶，多人凑了过去，场面越来越哄。柳天华竖耳倾听，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顾尚成为五品炼药师身份，已经传了出去。柳天华看向顾家阵营，那顾晖正洋洋得意地跟四周人说着什么，那鼻孔恨不能翘到天上去。

　　“老天，三个五品炼药师啊，到底谁能赢？”

　　“可不是么，这消息真是一个炸一个，柳宗老子可没白来！要说赢，估计是那个玄尊姑娘吧…”有人小声道：“那女人都不知道多少岁了，炼药上肯定厉害啊。”

　　那顾晖顿时跳了起来：“说什么呢，当然是我们顾尚大师！大师四品上已经呆了十几年了，这就叫厚积薄发！瞧好了吧，就连柳宗主当年都说过，大师炼药技术炉火纯青！”

　　凤无绝扭头问：“真？”

　　柳天华耸耸肩，脸色难看很：“不错，那玄尊我是不知道，不过想来也不是省油灯。至于顾尚，一直是受了修为掣肘，真要说起炼药经验和技术来，连我都比不上他！”他叹口气：“乔公子天赋是好，见解也独到，可到底欠了火候啊。经验这东西，不是天赋能弥补…”

　　柳天华和老祖神色都暗了下来。

　　一边万俟云鄙夷道：“这顾尚真正是傻了，就算让他成为了五品炼药师，就算让他到了玄师，顶多十年，他必死！”

　　凤无绝摇摇头：“他才不傻。”

　　众人看向他，见他眉峰微皱，沉沉道：“一旦他成为了五品炼药师，顾家便跟着水涨船高。其实现顾家和柳宗极为相似，是个炼药师家族。而柳宗，便因为有一个五品炼药师宗主，而始终屹立六大宗门里。”

　　柳天华恍然大悟：“他是用自己，换顾家崛起！”

　　凤无绝还有话没说，其实何止如此呢。顾尚能从玄尊女人那里得到晋升机会，想必也会有一些其他好处，若这场比试他能夺冠，指不定会进入传承之地获得传承。到时候，他稳稳住柳天华一头，顾家也将这些年里渐渐住柳宗。如果后面再有三圣门支持，说不定还能取代消失唐门，成为第七大宗门！

　　顾尚确是这么打算。

　　他站高台一角，终于睁开了眼睛，周身散发着从未有过意气风发。

　　红药不确定自己定能进入那传承之地，不确定能获得传承，便拉他为盟。他不知道红药身份，只知她来自于三圣门，这样就够了，不是么。顾尚眸子一转，落到了乔青身上，渐渐浮起了阴冷笑意。五品炼药师，他确是没想到，也被这身份吓了一跳。不过这又如何，他顾尚，也成为了五品！

　　于是，这一次真正是三个五品炼药师争锋。

　　于是，这一次全无火焰等一切辅助，真正比是他们炼药技术。

　　于是，这一消息顾晖得意洋洋之下，终于扩散到了每个人耳朵中之后，整个广场完全沸腾了。各种兴奋猜测汇聚一起几乎拧成了一股风暴，把方方亮了天都捅出个窟窿来！无数目光分成多少不同三波停留了乔青，红药，和顾尚身上。

　　这一刻，真正是万众期待！

　　出东方，一线金光铺洒到五彩缤纷热火朝天炼药台，照亮了乔青和红药同时睁开眼睛。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立于众所瞩目中三个人，一齐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