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乔青上去一瞬间——

　　一道人影从三层破窗而出！

　　哗啦啦一阵脆响，碎片地纷落，让下面包围着顾家人惊慌倒退。那人趁一点窗台，借力腾空而起向着远处逃逸飞逃逸，其速如一道紫闪电，霍然闪掠出百丈远！

　　乔青紧追其后。

　　这一变故来太，让下方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眼见着不过转眼，那人几乎要无影无踪，几大宗门宗主长老俱是一惊！此人修为，竟是不他们之下：“什么人，竟有如此能耐！”

　　“看那背影有点儿眼倒是真…”万俟云不确定道：“哪里见过呢。”

　　“你也有这种感觉？”柳天华摸着下巴，眸子缓缓眯了起来。

　　再看其他几个长老，似乎被这么一提醒，也纷纷低头思索起来。那名字像是就要口而出，可怎么都想不起竟见过一个这样高手。没有人注意到，万象岛秋长老霍然抬头，视野里遥遥远处乔青越越近，几乎和那紫衣人差之咫尺。

　　秋如玉瞳孔猛一缩：“乔公子，我来帮你！”

　　腾空而起，就要追去。

　　六大宗门里，身居高位女子极为少见，这掌管着戒堂半老徐娘就是其中之一。长相尤为美，偏生整里板着一张看谁都像杀父仇人脸，人见人怕。尤其是此刻，她只飞掠出了三米远就被拦住，脸色极为难看：“凤太子，你这是何意？”

　　凤无绝不着痕迹地封死了她前路：“不劳秋长老大驾。”

　　秋如玉反手一拧，又要向前：“若那贼人逃了，再抓岂不是困难！”

　　“不过是个小贼而已。”

　　“你——”

　　眼见着凤无绝如跗骨之蛆，不论她使浑身解数硬是不出他三寸之地。秋如玉脸色冷不像话。凤无绝沉沉目光盯着她，让她感受到了莫大压力，哪怕刚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修为甚高，可到底没有正面锋过。此人一双眼睛像是看到人心里去，让她无所遁形！

　　“莫非秋长老认为，乔青制不住他？或者是…”凤无绝一顿，似笑非笑：“或者秋长老怕根本就是…他被乔青制住？”

　　秋如玉一窒，见四下里所有人都狐疑地看着她，尤其是柳天华和万俟云，明显怀疑了起来，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了。见远处乔青已经逮到了紫衣人，她心知没了机会，不由僵硬扯了扯嘴角：“太子爷说笑了。”

　　她回到原处，凤无绝也落了下来。朝着前方已经开始回返且越来越近乔青看去。她身边那人一身曳地紫衣，一脸哭笑不得，被她逮着衣领子提溜手里——不是那花蝴蝶一样华留香，又是谁？

　　“留香公子！”

　　“老天，怎么竟然是他？！”

　　“嘿，刚才还想着，不知道留香公子和乔公子碰到一起，会是怎么样。照这么看来，乔公子绝对完胜啊！哈哈，不愧是老子偶像…”

　　一片声音中，尤以那几宗宗主反应为古怪。

　　华留香…

　　这玄王初级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样实力？！他们纷纷条件反地看向秋如玉，联想起她刚才反应，不由眼神愈加危险。这边还来不及质问，终于被逮了回来华留香玩味语调已经传了来：“乔公子，华某不过玩儿了个兔子，用不着这么严肃吧？”

　　他嬉皮笑脸，旁人却不吃这一套。

　　那姑苏宗门长老一步迈出：“华留香，你有何目！”

　　华留香被乔青提溜着，闻言扭头朝姑苏长老哈哈一笑：“晚辈这厢有礼了，呃，这姿势不方便行礼，长老莫怪。”

　　“本长老是问你有何目！”

　　“啥玩意儿？”掏耳朵。

　　“你明明修为甚高，却伪装玄王初级；你明明知道我等就楼下，却隐藏这男香阁三层之上；你明明是万象岛弟子，为何不与秋长老同往；还有刚才，你若不是做贼心虚，你跑什么？！”姑苏长老皱着眉头，四条说出来，四下里众人连连点头，这华留香绝对有古怪！

　　“嘿，晚辈天大冤枉…”

　　他拍拍乔青手：“乔公子，先放我下来，让我好好解释解释，这么大罪名华某可担待不起。”

　　乔青随手一丢，华留香被丢去了那男香阁中年人脚下。中年人浑身一颤，脸色灰败。华留香却淡定很，地上一滚，顺势一臂撑着侧脸半躺了下来。他就这么半躺地上，仰头望着怒气冲冲一众人，混不吝道：“姑苏长老没玩过兔子吧？”

　　“混账！”

　　“那那那…我不过是问上一问，您就这副态度。若是让旁人知道我华留香竟好那断袖之癖，岂不是毁了这几年建立起名声。”

　　他这话绝对是狡辩了。你留香公子有个名声，还不是寻花问柳那些。可真若这么解释，真是紧咬着这一茬不松口，倒还真是没人能拿他怎么样：“那你修为——”

　　“嘿，这就有意思了，华某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玄王初级。这不过是大家猜测罢了。”他嬉皮笑脸地看一眼乔青：“有人都能半个月三级蹦，从玄师到了玄宗高级。怎么就不兴我华留香也撞个大运，从玄王蹦个玄皇什么。姑苏长老，诸位，你们当初怎么没问问那乔公子，是不是隐藏了修为，有所图谋啊…”“你…”那姑苏长老被噎说不出话，问乔青？问个，想死才去质问她！可这话，摆明了是说他们欺软怕硬了。姑苏长老还没说话，柳天华笑着走出来：“有理，那么就请华小友再解释解释，为何身为万象岛中人，同是来我柳宗，却不与秋长老同往吧。”

　　华留香沉默良久。

　　有人忍不住嘴道：“说不出了吧，你摆明另有图谋！”

　　他叹气：“咳，那是因为，华某目地根本就不是柳宗。”

　　“哦？”“实话说了吧柳宗主，那药典有什么好看，华某又不是炼药师，为宗门巴结炼药师职责又归不到我头上，去那劳什子典礼干什么。反倒是男香阁啊…柳宗主身柳宗，却不晓得这男香阁美景，真真是暴殄天物。”他嘴，一脸连忘返：“那里面小兔子们，白，香，那，那腿，那股，那活儿…”

　　“细腿长白股活又好…”一边抱着柱子青年睁开眼接了一句，继续呼呼大睡。

　　华留香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哥们，你懂我！”

　　姑苏长老那表情，黑简直不像话。

　　柳天华翻个白眼，无力苦笑了起来。

　　至于其他人是如此，尤其是那秋如玉美一张脸，生生像是被人挖了十八代祖坟。

　　这华留香能韬光养晦十几年，又怎么会是个省油灯？硬是嬉皮笑脸地耍赖，一口咬定了自己就只是玩个兔子，就算旁人心里有怀疑又能怎么样。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这样人不好对付，不论你是威、教训、甚至用刑，只要你认真了，你就输了。

　　跟一个吊儿郎当不要脸货辩论，气到吐血永远都是循规蹈矩那个人。

　　乔青嘴角一勾，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

　　众人齐齐一愣，什么怎么了，不是你先发现这个人有问题，又把他给逮回来么？眼见着一众一头问号目光，乔青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没有啊，诸位是不是误会了，下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竟变成了批判大会了？”

　　“那你…”“唔，”乔青笑眯眯：“乔某这不是碰上同道中人了么，眼见着华兄想跑，自然得追回来交流切磋一下。”

　　切切切磋？切磋什么？切磋玩兔子？

　　别说旁人，就连华留香都了嘴角，脸色一僵复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神色。这一僵落乔青眼里，换来她深笑意：“华兄弟，不是前些日子才说了会见面么，老子找你你跑什么。”

　　“啧，你早说啊。”

　　“早说晚说，还不都是玩，你怕我不成？”

　　“那能一样么…”他哀怨地瞥一眼乔青，打个哈欠捂住了裆：“你直接冲上来跟要阉了我似，华某还不吓得撒腿就跑么。早说不就好了，也不用麻烦你追击这一趟，华某自当扫榻相，和乔公子同玩兔子。”

　　“没同玩了兔子，玩个老鹰逮兔子，倒也不错。”乔青走过去，蹲下身勾住华留香脖子：“话说，刚才老子还没开始，这男香阁兔子真正好？”

　　“好！必须好！”“说说。”

　　华留香心说老子说个！他喜欢是女人，又怎么可能真心知道里面兔子怎么样。不过…这么近距离和这乔青靠一起，闻着她身上香气，华留香不由心神一。难道就是因为这个，那人才对这乔青有所不同？他想到此，差点没赏自己一大嘴巴子，靠！这是个男人！华留香离着乔青远了点儿，朝凤无绝努努嘴：“我说乔公子，你胆儿也太肥了，凤太子还戳那儿呢。”

　　乔青笑猥琐：“你不知道，那人就喜欢我们两个上一个。”

　　噗——

　　一片惊悚噗嗤声，此起彼伏。

　　两人这说悄悄话姿态，实则谁也声音小不了。原本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地讨论起来，一个个都被这霸气侧漏给震住了，突听乔青这句，顿时一脸见鬼——见鬼！见鬼！乔公子你这种变态闺房秘事关上房门悄悄说好不？咱们听见这种小秘密，回头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众人偷偷朝凤无绝瞄去。

　　没想到啊，太子爷口味这么重。

　　无紫非杏差点没笑弯了，可怜姑爷喂，从认识公子以来，光这黑锅都背了几口了。眼见着前方黑腾腾冒着怨念太子爷幽幽转头，幽幽赏了她们一眼，两人这下放肆了“噗哈哈哈”狂笑了起来。

　　凤无绝无语地咂了咂嘴，怎么陆家那四个笨蛋怕乔青怕什么一样，到了自己这里，地位比起门口那石狮子高不了多少呢。

　　乔青扭头，朝自家男人眨眨眼顺——回去让你上面。

　　凤无绝顿时眸子一亮——几天？

　　唔，这是个问题。乔青摸下巴——一轮。

　　太子爷满意了，一轮意思就是从上到无力结束下为止，次数不限。嗯，那么起码也有三天啊。凤无绝心情舒畅地接收了这口黑锅，听乔青接着跟华留香忽悠：“哥们，你咋了。”

　　华留香从傻眼中回神：“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太子爷口味…”

　　乔青点头：“也不老这样，一个月就那么几天。”

　　这人明显和他瞎扯淡。华留香鉴定完毕，有些抓不住这扯淡主导权。从来都只有他牵着别人鼻子走，还没试过被人牵着找不着了北。他飞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严重，刚才东拉西扯了这么一会儿，他几乎被这乔青给懵了头。华留香细细地观察着身边人——这懒洋洋笑意表象之下，掩藏着是深如海城府！

　　华留香刚刚提高了警惕。

　　倏然，莫大威压和杀气向了他！

　　——是乔青！

　　这前一秒钟还和他哥俩好肩并肩乔青，这一刻倏然变了脸，一寸一寸欺近了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可那眼睛却极冷，极冷。乔青伸手拍拍他脸，手背上森凉温度，让华留香不受控制一个灵：“别紧张，放松点儿。”

　　华留香顿感自己就是个无法反抗小媳妇，还是被土匪恶霸强抢回寨子里。而乔青，就是那个刚刚从他身上完了叼着牙签儿爬下男人。这感觉，真他娘不啊！华留香眯起眼睛：“终于到正事儿了？”

　　“嗯，也该到了。”

　　乔青悠然一笑：“老子今天给够你面子，玩儿也陪你玩儿了，贫也跟你贫了，还让你上面看完了一整出戏才出来…礼尚往来，接下来，不如你陪老子看场戏？”

　　“什么——”

　　戏字还没落地，他话音猛顿住。

　　一阵浓郁血腥气，从男香阁内飘了出来。仿佛只是一瞬间，方才还是香风人男香阁，已经被杀戮和血腥所取代！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修罗鬼医说杀就杀，不过顷刻功夫，刚才看上去还是娇美可爱两个丫头便提着滚血剑从男香阁内走了出来，化身修罗一般立了乔青眼前，盈盈一笑：“公子，里面一百三十七个人，都死了。”

　　静谧。

　　死一般静谧。

　　微风一拂，大片令人作呕腥气滚滚而来。合着那两个丫头乖巧笑容，直让人头皮发麻！那中年人已经脚下一软，跪到了地上，他扭头就想跑，乔青只站原地一拂袖。

　　轰——

　　那中年人化为一片粉末，漫天飘扬。

　　这一手，和当那破天“挫骨扬灰”还是不同，而是乔青玄气里非同寻常高温和那狂暴雷电因子，让玄气击中这中年人一瞬，便把他烧灼成了一片飞灰。可到底，效果是一样。当那一手挫骨扬灰险些震住乔青，这会儿这一手灰飞烟灭自然也震住了场所有人。

　　比刚才为死寂沉默，萦绕这药城之内。

　　乔青这才笑睇着华留香：“到你了。”

　　那秋如玉眸子一闪，华留香有问题她也看出来，可好歹是万象岛之人，尤其是一个近几年如此有名人。若是他死了，万象岛威严何？！秋如玉脸色难看：“乔…”公子，即便华留香有什么过错，也该是我万象岛来惩罚。

　　“趁老子还不想大开杀戒时候，你好闭嘴站去一边。”

　　秋长老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你…”乔青淡淡斜去了目光：“别让爷说第二遍。”

　　秋如玉身后，柳天华趁她惊怒加，出手飞点了她道。秋如玉握着拳睚眦裂，可她不愿意承认是，虽然羞愤，虽然恼怒，虽然丢脸恨到了极致，可到底是有人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眼睛都气红了，却知道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一片静悄悄中，众人大气儿都不敢一口。

　　乔青冷冷望着华留香：“别跟老子说那些没用，老子演戏时候你还不知道哪个猴山上扯大旗呢——不用反驳，回答就够了。爷现问你——说？”她一顿，接着一字一字吐出：“…还是死？”

　　说，还是死。

　　对于华留香来说，这个问题几乎可以不用想。可到底不甘心哪…

　　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再出方才那一套是完全没用了。换了别人，不管什么宗主长老都会碍于面子，起码得要个证据确凿。可这人并不，证据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她不了就是要杀！华留香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死定了。他垂下眸子，不言不语。

　　乔青也料到他不会说：“死也不说？”

　　“不错，死也不说——”他了口口水，又补充：“当然不死好。”

　　没有什么比等死过程令人恐慌。

　　这一秒两秒时间，于他来说像是过了大半辈子那么久。可时间渐渐过去，华留香却始终没等到乔青出手。他睁开眼，看见就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笑觑着他乔青，那目光里意思——你看，都说了让你别紧张，一紧张就馅。

　　华留香懵了。

　　打死他都想不到，乔青根本就从来没想过要杀他！

　　是，从来没想过，只看四下里这一片人目光他就已经确定了。她根本从头到尾玩都是借刀杀人！华留香死死瞪着乔青，还有一个人亦然。凤无绝眼里笑意，越看自家媳妇，越觉得哪儿哪儿都好看，就连这卑鄙无不要脸内，和现这一脸无辜小表情，都好看冒泡！

　　乔青扭头，回给他一个小媚眼。

　　太子爷顿时飘飘然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听华留香瞪着乔青半天，终于哈哈大笑痛之极：“好好好，好一个乔青，好一个乔公子！我华留香——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