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忍无可忍
病房內——
也许是因为⿇药的药性还没过,她的脑袋不是很清醒,看着站在床头的人,她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虚弱的声音,试探着叫了一声:“凌楚?”
“嗯。”他轻轻哼了声,并未多说什么。
无力的笑了一下,她轻道:“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
这一句谢谢让凌楚的眉头微皱,可他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问了句:“喝水吗?”
袁淑摇了头摇道:“可以再走近一些吗?”
闻言,凌楚挪动脚步,靠近她的床头。
四目交接,她眼底闪着泪花,而他的依旧淡泊。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莫名他心头一颤,偏过头他走向窗外。
“凌楚,我以为这辈子我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你。和齐言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害怕你恨我,恨到不想见我…”
她的语气哀凉无限:“我知道你有理由恨我,那么充分的理由,让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去解释。”
站在窗边,他眉头深锁,沉默半晌,终是轻声道:“刚刚手术完,你应该好好休息。”
最初的时候,他确实是恨她的。恨她为何就这么抛弃自己,恨她为什么消失三年突然出现,却再次将他推向生死边缘。
可现在,也许时间真的是个抚平伤口的最佳良药,他对她,已无爱无恨…
如果说还有一点牵挂的话,那也真的比朋友还淡漠了…
“姗姗呢?她没有和你一起来吗?”知道他并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她立马换了话题。
手术完的⾝体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太多的话,可她还是很想和他多说几句。
就算是无关紧要的,她还是想要和他多说几句。怕他就这样出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如果生病可以换来他一点点的关心,她愿意这样一直躺在这个地方,只愿可以天天看见他。
知道这是个奢侈的愿望,奢侈到她在梦里都不敢去想…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来了,进来的时候你还在睡,她就出去了。”
房间里再度恢复沉默,她惶惶不安的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问什么话题。
沉默中,他开口道:“我和她已经决定结婚,应该在最近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诉说这件事,只是那刹那他觉得好像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她的。
他的告知让她很欣喜,连忙拖着虚弱的声音笑道:“好,这是好事,祝你们幸福。”说到最后她又有些喃喃自语:“一定会的,我想你一定会幸福的,比我幸福…”
透过窗户他看着外面的夕阳,阳光已经没有中午时候好,光线照在窗户上,却仿佛好像怎么也照不进房间。
那扇玻璃很好的阻隔了房间和阳光的距离,一如…
他和袁淑之间,那过去的心墙。
他们明明存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里,这么近的距离,近到一转⾝便可以看见彼此的脸,却仿佛再也无法看进彼此內心。
隔着十八年的光阴,不像这玻璃拆了,阳光照样还是会照进来。
他和她之间,那十八年的时间,永远不可能回头了。
多么多么的想问一句:这么多年你可有后悔?內心里,他对这答案还是有些期待的…
可那一句,可有后悔,终究在那沉默中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心口删除了。
若是后悔,她怎会不说。她不说,只是代表她并未悔过。
细细想来,王室夫人,确实比留在这京都做一个丧偶的凌家夫人被人议论来的好的多!
屋外——
乐姗坐在椅子上。
齐言依旧倚在那面墙壁上,只是偶尔将目光投向那个女人。在他眼里,乐姗确实就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他心底对于凌楚钟情于她的事情还是有些疑惑的。
凌楚自接替凌家那个老头子的位置后,一直被外界媒体评论说不近女⾊。这几年关于他⾝体的传言风靡着整个京都,甚至洛克。甚至一度有媒体揣测他是怕不久于世,所以才这么冷情淡泊。
可今年夜一间这个传言被打破,起因居然是这个叫乐姗的女人?!一个还未毕业的生学,一个目前来说毫无特长,一个媒体们从来不曾关注过的小人物?
此前他也曾想拉拢凌楚,给他介绍了不少美女,可惜怎么也没想到他喜欢的居然是这样的…
他再一次看向乐姗的时候,姑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抬眸她澄澈的眼底有着恼意,他的眼神让她很不喜欢。感觉自己像是一件货物,在任由他审查!
寻着她的目光,他站直了⾝体,朝着她走去。
随着他脚步的走进,她不耐烦的一偏脑袋。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再一次挑战了他的底线,伸手,他一把攥住她的下颚。
下意识的乐姗扬手想要去挥开他的手,可他早有防范,手下一劲使,她疼的皱眉。
強忍着下颚要被他掐断的疼痛感,她缓缓吐出几个字:“神经病!”
不知道生活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疯子,一个人到底是奇葩到什么程度,才能这样让人厌恶!
那三个字丝毫没能让她得到解脫,反而让他手下力气更重几分!
“呜~”她终于忍不住,吃痛的闷哼出声。
一双手劲使掰着他的,一双脚胡乱踹一通。
他黑⾊的西服裤子上,瞬间多了她的几个脚印,那么醒目。
他欺近一步,彻底将她贴在椅背上,恶狠狠的眼神警告道:“以后在爷面前,你最好乖顺一点!不然爷不敢保证哪天一个不开心,就拧断了你的脖子!”
这女人明明看着一副待宰羔羊的样子,可每一次对他似乎都充満敌意!对于他的警告她充耳不闻,一次次在他的面前,挑战着他的底线!
“爷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露出除了顺从以外的一切眼神,记住了吗!”他恶声恶气的说完,手下一劲使将她摔在那一排长椅上。
強忍着眼里的泪花,她伸手摸了摸快被他掐断的下颚。
忽的起⾝,她站在那长椅上,趁其不备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带死死扣在手里,⾼⾼举起手掌!
“啪!”她用了十二分力气,重重的,一下准确无误的拍在他的脸颊上!
齐言眼里惊恐难掩,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畏首畏尾的女人居然也会反抗,还反抗的如此強硬?!
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她一劲使拉紧他的领带,然后抬脚猛的一下踹向他的部腹!
让齐言更没有想到的事是,她居然敢,一而再的对他动手!
她的脚似乎有些下了,踹中了不该踹的位置。他微一皱眉,后退了两步,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特么的,那玩意要是被她踹废了,他让她全家陪葬!这该死的女人,真是讨厌到让人发疯!
愤怒到仿佛着火的眼神,看向她。
乐姗对于那一无影脚,踢完真是感觉慡歪歪的。“大仇”终得报,內心激动那是难免的。
可对于他这样的眼神,她还是有些怕的。深呼昅,她站在那椅子上微微抬了下巴。
略带倔強的语气道:“早就说过,想要被人尊重你得学会尊重别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人,一个比陌生人关系好不到哪去的人!凭什么要求我用什么眼神看你?你凭什么管我喜不喜欢你!我就是讨厌你,因为你也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值得我去喜欢你的事情!我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会讨好你!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做一个正常的人,再来跟我讨论我该用什么眼神看你!”
说完,她从椅子上下来,经过她⾝边的时候。
她在他恨到极致的眼神里,龙卷风一般疾速的从他⾝边贴着墙壁跑开!
“嘎达”——
她立马开了门,闪进了病房。
看着那个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背影,他微弯了下腰,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他在琢磨那玩意有没有被那该死的女人…踢坏!
外面站着一长溜排队的人,好半天不见里面的人出来!
终于有人等不下去,走了进去敲着门道:“⿇烦你快点,撒个尿你都这么磨蹭,你到底行不行啊!”这句话莫名让他火冒三丈,爆吼的叫了一声:“滚开!”
“神经病!”外面的人悻悻的骂了一句转⾝出去。
一边走,一边嘀咕着:“撒个尿都这么慢,家伙不行赶紧去看,别拖着,拖到最后别废了!”门內齐言气恼至极“哐”一声重重一脚踢在那门上!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从里面出来。
外面那那一排人齐刷刷的目光,一致投向他的某一处!
一向“无所不能”的男人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当下恼羞成怒的吼着:“看什么看,都想死吗?!”
心底对于那个叫乐姗的女人更加恼怒,该死的!哪儿她都敢踹!还踹的这么毫不留情!
真特么的,恨不能现在就找人将她千刀万剐了,方解了他这心头恨!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果然半点不假!他以为她是软柿子,没想到她也下得去这狠脚!
病房內——
凌楚看着慌慌张张近来的女人,皱眉问道:“怎么了?”
乐姗关了门,走过去笑意盈盈的头摇:“没有,没事。”
许是那一脚真的踢的太开心,不由的她的语气里都带着笑意。
她这幅样子让他肯定她不是受了什么惊吓,心里也就放心了,完全没往齐言那方面想。
床头袁淑显然也被她话里的笑意感染了,不由轻笑道:“这么开心是发生了什么值得⾼兴的事情了?姗姗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一乐?”
闻言乐姗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走去袁淑床头道:“就是做了一件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觉得很有意义,很开心!”
闻言凌楚眉头微微一皱,她有什么一直想做又不敢的事情吗?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甚至从来没说过啊。
门外,齐言站在那里,听见她的这句话立刻气的头顶冒烟!
踹他,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还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很开心?!特么的,他现在很不开心,很暴躁!无比的暴躁!
差点将他办事的家伙踹没了,她竟然敢说这是有意义的事情!
特么的,这女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她怎么敢的!
伸手握上那门把,他恨不能立即马上让她在他眼前消失!
“嘎达”——
他手腕转了下,那门却没开!
她反锁了!
这女人看着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关键时候反应还挺快啊!
眼底窜出丝丝小火苗,他重重拍着那扇门。
房內凌楚一皱眉,走过去给开了门。
齐言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目光在屋內转一圈,准确无误的停在乐姗的⾝上。
那时,那女人正拿着棉花球沾着水帮袁淑擦嘴唇。
“袁阿姨,还要吗,水温够吗?”她趴在她床头,细细柔和的声音说着。
“阿姨最近你得好好休息,我和凌楚这几天都会过来看你,等你可以吃饭了,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帮你做好不好?”
袁淑轻笑一下道:“姗姗真体贴,不用做,太⿇烦了。”
她趴在她的床边,眸光里一片纯净。
“不⿇烦,真的,我会做的,只是厨艺…”
“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真的可以帮你做哦。”
袁淑笑道:“不是嫌弃你的厨艺,我是怕你累着,有人心疼。”
这一句略带取笑的话,莫名让她的小脸红了红。
微低了脑袋,她嘀咕:“不会的…”
那是一段平常无奇可听着却窝心无比的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让他暂时决定放过这女人。
⾝旁凌楚暗暗打量着齐言裤腿上的脚印,不由眉头深锁,疑惑顿生。
转⾝寻着齐言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乐姗的目光向自己投来。
她眼底的璀璨光芒,一下让他忘记心头刚刚冒出的疑虑。
相视而笑,他轻声道:“走吧,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乐姗起⾝,和袁淑道了别,走去凌楚⾝旁。
她的手握上他的,扭头再一次对着袁淑道:“袁阿姨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齐言的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了那么一秒,心中暗忖一句,女人不过都是势力的东西,她跟着凌楚,也不外乎因为他有钱罢了!
爱情?这世上怎么可能存在?!
他们一出去,病房內就再度陷入沉默。
“谢谢你打电话通知他。”袁淑终是忍不住打破了这沉默。
齐言走向窗外,语气冷厉:“我不是可怜你,只是怕你突然死在手术台上,没人给你送终!你别⾼兴的太早,我并没有丝毫认可你的意思。”
暗暗叹息一声,她再次道:“你真的不该太过纠结于那个位置,那不适合你。我只希望你和凌楚一样,找一个相爱的人好好过一生,仅此而已。”
齐言冷笑一声,嗤之以鼻道:“相爱?像你和我父亲那般的爱情,还是和我⺟亲一般一文不值的爱情?!你相信凌楚和乐姗之间是爱情吗?如果有一天他一无所有,这个叫乐姗的女人还能这么呆在他的⾝边吗?爱情,现在居然还有人愚蠢的相信这玩意儿,真是可悲!”
病床上,袁淑冷静的语气道:“不,我相信他们是爱情。你和你父亲一样活得太现实,活得太过自我。爱是需要无私奉献的,你不曾奉献又怎能要求爱情降临。我期待有一天你的生命里能够出现一个,让你爱不释手的女人,这样我百年归去,你也不至于太孤单。”
他并没有说话,內心里是不认可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的。接近他的女人不是为财就是为势,跟他说无私?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那我倒是很想看看,凌楚和乐姗的爱情究竟能无私到什么程度。”女人都是一个样子,只要给钱,她们就跟谁!
微微叹息一声,袁淑道:“你总是这样,不愿意去相信一切美好的东西,总是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你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没有。总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别无所求。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定要好好把握,千万别留下遗憾。”
闻言齐言冷哼一声道:“遗憾?这世上还有钱买不来的东西吗?我还真的没有感受过,有机会倒是真想尝试!”
病房內再度恢复安静,袁淑闭着眼睛,不知是在休息还是想事情。
他依旧站在那里。
只是此时他并不知道,原来人生真的会有遗憾,哪怕再強悍的人,这一生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遗憾的。
有些东西并不适合去尝试,一旦沾染便一发不可收拾。只是那时他才体会遗憾那两个字的实真含义,那是一种无力的空洞。
遗憾,小小两个字,却也可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车內,凌楚想起刚刚看见的齐言⾝上那两个脚印。
忍不住问道:“刚刚在病房外,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时乐姗还抱着机手玩着,听他问了这句话,忽然想起在病房外齐言被他踹了一脚的事情,心情瞬间美妙不少。
她呵呵傻笑了一会,扭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一个讨厌的人。”
凌楚微一皱眉,叹息道:“那个讨厌的人,是指齐言吗?”
闻言乐姗连连点头道:“嗯,真的很讨厌!”
她这样果断的答案,莫名让他心头一窒,哪怕她是因为讨厌那个人而回答这么⼲脆,还是让他心口一堵…
叹息一声他道:“姗姗,以后尽量避开他吧。”
并不想让她和他有更多交集,那个人不是个适合有更多交集的人。
“嗯。”她是想避着他的,可是每次总是偏巧撞见。
看见她点头,他微微松了口气。
可想起齐言裤腿上的脚印,他还是不免暗自担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她气得对他动手?动手不止,还手脚并用?
她不是个会主动招惹人的人,尤其是齐言那种曾经差点失手杀了她的,只怕她更没胆量去招惹。
他自认对她还算比较了解,能够让她反抗的事情,毕竟是忍到忍无可忍了。
只是他一时想不透,齐言那样的人又为什么几次三番和她过不去?
只希望那个人快点离开,他在京都一天,便不得安稳一天。
乐姗一边刷着微博,一边问道:“凌楚,三哥有消息了吗?”
“没有。”整个京都快被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凌正豪的下落。
他甚至连齐言那边都暗暗调查了,似乎确实没有他的消息。
姚莫安那边也在暗暗帮他调查,可也同样没有消息,不过有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是种好消息,至少证明他暂时没事。
“滴答”
他的机手传来一条烨伟发来的信短,点开正是他前些曰子从南非预定的钻戒。
图片下面,烨伟问道:四少这戒指需要帮你送回家吗?
犹豫了一下他回了一个信息:暂时放在险保柜。
三哥的事情还没解决,结婚的事情还得缓些曰子。
凌氏的办公大楼里,烨伟小心翼翼将那戒指放了进去。
⾝后刘洁拿着一份资料敲门进来。
看见他鬼鬼祟祟的站在险保柜前,皱眉问道:“四少不在,你动险保柜⼲嘛?”
烨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转⾝笑道:“四少从南非预定的钻戒,我帮他放进去。”
刘洁整理着凌楚桌子的手一顿,问道:“钻戒?他这时候订这玩意⼲嘛?”
烨伟嗤笑一声道:“你这不明知故问吗,他什么时候订过这玩意,这时候订肯定代表有所打算了呗!哎,指不准啊,过几个月小小少爷都可以出世了呢。”
都说想象力是无限的,没有最无限只有更无限!
刘洁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将手里那资料重重一拍放在桌子上:“小小少爷?那也得有人生啊!”他心里一直不认为凌楚是真的看上了那个乐姗,而且这认识也没多久,这就结婚了?她显然是不信的。
“瞧你说的,乐姐小她不是人吗?她是我们四少的未婚妻,除了她还能有谁生出小小少爷?”烨伟是太了解这女人的心思了,就她那点心思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毕竟梦大家都可以做一做,没有人有权利去剥夺别人做梦的自由!
刘洁继续低着头整理桌子,冷冷的语气道:“她和四少不适合。”
烨伟冷哼一声,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资料扔在桌上:“她不适合?你适合?!刘洁别怪我没提醒你,在四少⾝边也不只一两年了,他的脾气你该懂。他是念旧,可也狠心。你最后蔵好你的小心思,早早的灭了它为上策!”
“四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别做无谓的事情!要是有一天你妨碍到小夫人,不管你是他的左膀也好,右臂也罢,我敢保证他一定毫不留请!”
刘洁一抬头,一贯冷静的眼神里有着微微恼意:“你管太多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说完她一转⾝“砰”一声关门出去。
看着那女人的背影,烨伟也是有些气恼的,这女人就是心比天⾼!可正是这样的女人才最不适合他们四少!
凌家——
乐姗和凌楚到家的时候,凌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战战兢兢乐逸山。
在这里看见乐逸山,她还是有些意外的。几步跑了过去叫了声:“奶奶。”
扭头她一脸开心的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东西,顺便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乐逸山一抬头,凌楚站在乐姗⾝后,将手里那纸袋递去凌楚面前道:“四少,这是你要的东西。”
凌楚接过,轻道一声:“谢谢,还⿇烦您特地跑一趟。”
乐逸山尴尬的笑了一下道:“我也只是顺便,我今天来是想找姗姗说点事情。”
乐姗笑眯眯的看着乐逸山问道:“爸,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请?”
“我…我…”那件事情真是让他有些为难,毕竟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可现在凌楚和老太太都在,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凌楚看出他的为难,提议道:“您可以去乐姗的房间,你们慢慢聊。”
乐姗正欲拉着他上去,乐逸山气恼道:“哎,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
转念一想凌楚这也算他半个女婿,听见了也没什么。蔵着掖着,反而让人怀疑。
“还不都是我那二女儿,也不知是着了百里枫那小子什么魔了。这不最近那小子不是和傅姐小相亲了,她不知从哪听说这两天他们一直在约会。在家里寻死觅活的,非得让我把姗姗带回去!”
至于带回去⼲嘛,乐逸山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凌楚也能猜出一二。
“那二姐现在还好吗?她这么喜欢枫哥哥,为什么不早一点去告诉他…”
乐姗不懂乐逸到底是怎么喜欢上百里枫的,这件事她从来不曾说过。
“那我跟你回去,我去看看二姐吧。”乐姗不放心道。
乐逸山楞了下,目光看向凌楚,见他并未有所表示,也不敢贸然开口同意。
“爸,二姐不是要你带我回去吗,我陪你一起回家吧。”
沙发上不曾开口的老太太说道:“也好,姗姗你就回去看看吧,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回来。”
老太太刚说完,便听凌楚道:“我陪你一起吧。”
“也好,凌楚你就陪着姗姗一起回去看看吧。”老太太应道。
乐姗自然也是乐意的,可乐逸山就有些为难了。乐怡的心思他不是不懂,这时候凌楚跟着回去,那姗姗还能帮得了她吗?
乐逸山僵在那里不动,乐姗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催促道:“爸,你怎么了,走啊?”
回了神,他和老太太道了别,转⾝往外走。
出了大门。乐逸山的车开在前面,凌楚的车跟在后面。
并没有叫司机,他自己开的车,乐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內乐姗不放心的给乐怡去了电话,平时那电话响半天都没人接,今天只响两声便被接通了。
电话一通,里面便传来柳芸带着哭腔的声音:“姗姗,你可千万的回来救救你二姐。可千万得回来!”
刘芸在乐姗面前那一向都是盛气凌人的,突然这样,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
“妈,我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你先别急。”
电话那端柳芸一听她说正在赶回的路上,连忙道:“好,那好,等你!”
挂了电话乐姗不免忧心忡忡:“二姐到底是有多喜欢枫哥哥啊,可如果枫哥哥不喜欢他,也没办法啊…”印象里二姐和枫哥哥的交集本就不多,估计他对二姐应该没什么印象吧。
一旁的凌楚专心开车,并未答话。乐怡的心思他还是能猜出一二的,自己不好开口想要姗姗帮忙开口当说客罢了。
可那百里枫对乐姗的感情他不是不清楚,只怕是空等一场。
內心里他是不希望她再和百里枫有什么牵扯的,若是他真娶了乐怡,这曰后其中关系怕会更复杂难理。
当然百里枫未必肯娶乐怡,但是以防万一,他还是该早作打算。
然而此时的乐家,柳芸挂了电话,将那机手重重一下摔在床上。
伸手理了理乐怡的被子,嘱咐道:“不枉我白打这个电话,她已经在路上,要装就装的像一点!”
躺在床上的乐怡一笑道:“妈,你就放一百二十颗心吧!今天我一定让她开口去帮我和百里枫说!只要她肯说,我肯定是有机会的!百里枫娶了我,我们乐家也就不指望凌楚那一颗大树了,等百里家发展起来,我们就一脚踹了凌家,让乐姗和那将死之人过曰子去吧!”
乐怡这算盘打得哗哗直响,只等着顺利嫁进百里家去了!
“最好事情像你想的这么顺利,凌楚那人可没那么好对付。不过多找一棵大树靠一靠,那也是好的。”
原先的时候柳芸确实是想将乐姗嫁进百里家的,可谁知横空冒出个凌楚,扰乱她所有的计划!不过现在既然乐怡对百里枫那小子有意思,要是能发展出感情,那也是再好不过的。
毕竟有了上次洲非之行的教训,柳芸心里对凌楚那也不是十分快活的!能找个人和凌家抗衡一下,也是好的!
毕竟她心里是真的不想乐姗那小蹄子,在她面前太过嚣张的!
“妈,你就放心吧!只要这次乐姗来,我自然有办法!”乐怡信心満満道。
柳芸将手里那⽑巾搁在她的脑门上:“她肯去自然最好,这会怕是要到了,你赶紧躺好。”
一切准备好,柳芸下了楼。
刚出客厅大门,便见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开进了院子里。心下疑惑,这乐姗自己开了车回来?
她还来不及思索,便见乐逸山领着人进来了。
看见凌楚她的心情瞬间不好,心中暗叫不妙!
可面上很快恢复那副和善的笑容道:“四少也来了,逸山你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你看,我这一点准备都没有,茶都没泡呢!”
心中不噤埋怨,该死的乐姗,打电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一声凌楚跟来了!果然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这才几天她就学会长心眼了!
凌楚淡淡的语气道:“不用⿇烦,二姐小还好吗?”
提起这个,柳芸立马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垂头丧气道:“好什么好,她就是个死心眼,我这都劝半天了,她还那么一根筋。真不知道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了!”
闻言,乐姗不疑有他急忙道:“那我上去看看二姐吧。”说着便了疾步往二楼去。
看着她的背影,柳芸开心还没来得及消化,便见凌楚起步跟着乐姗去了。
暗暗一跺脚,柳芸叫道:“四少,你不坐会吗?”
凌楚淡淡的声音回道:“不了,我陪着姗姗上去看看。”
柳芸气的一跺脚,转⾝瞪着⾝后的乐逸山道:“不是跟你说只把乐姗带回来,你怎么连凌楚一起叫回来了?!乐逸山,你是不是就不想看着我们乐家好!”她这话,乐逸山是不认同的:“四少来了就来了,他来了跟我们乐家好不好有什么关系?你别总这样一惊一乍的,给人家看见多不好!”打心眼里他觉得乐怡就是和百里家那公子没戏的,倒不是他觉得自己的女儿不好,只是百里连城上次宴会上他是见过的。
怕就算乐怡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好结果。
“你就是对女儿的事情一点不上心,在你心里没人比乐姗更重要!”他这一点是最让柳芸讨厌的!
乐逸山懒得辩解只道一句:“你想多了。”起步他准备上楼,却被柳芸叫住,说不用上去。
柳芸车了他在沙发上坐下,拿了遥控器往他手里塞:“你别上去打扰她们姐妹叙旧,就在这里看看电视吧。”
乐逸山不解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得,她们⺟女的事情他猜不透,也懒得去猜!
二楼乐怡的房间里,乐姗坐在床边帮她换着额头的⽑巾问道:“二姐你这是发烧了吗?”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也不太烫。
乐怡被她这举动一惊,当下找着借口道,貌似虚弱无比的声音道:“刚刚是有点,现在可能退了一点。”
乐姗哦了一声,整⼲手里的⽑巾铺在她额头。
乐逸余光瞥见站在床头的凌楚,灵机一动道:“姗姗,你帮二姐去柜子里拿一套睡衣,我的服衣偶汗湿了,我想换一下。”
乐姗起⾝偶去柜子里找了睡衣,转⾝看见凌楚还站在房间,连忙推了他出去:“你下楼去等我,你快点出去,二姐要换服衣了。”
凌楚眉头微皱一下,终是退出了房间。
看着关上的门,乐怡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就说嘛,他以为他跟着来,他就没法子了?
有的是法子将他支出去,都不用她自己动手!
换了服衣乐怡就开始苦口婆心,威胁利诱无所不用其极。
乐姗开始的时候真被她吓到,怕她寻死,看后来听久了,倒反而明白了。
二姐这次让他回来,就是想让她出面去和百里哥哥说。
可这是她的感情,让她如何代劳?
看着他二姐那副样子,她最终选择闭口不言。这时候拒绝她,估计又得…
乐怡却不知此刻乐姗心里的想法,只以为她是动摇了,她是默认了!一个劲的说着,口沫横飞。
乐姗看着他那精神抖擞的样子,心里更加肯定她没事了。
倒了盆里的水,她找了借口下楼。
楼下,柳芸见乐姗下来,立即上前问道:“怎么样?”
乐姗怔怔点了点头道:“还好啊,二姐情绪挺稳定的。”
柳芸一听她这么说,只以为是乐怡已经说动了乐姗,拍着心口道:“那就好。”
那是,凌楚正坐在沙发上,眸光一低,他看见茶几下面的空档里似乎放着一本书。
好像是一本诗集,看翻看的程度,好像年代久远了。
刚准备伸手去拿,乐逸山去忽然起⾝挡住了他的视线到:“四少,这么晚还⿇烦你陪姗姗跑一趟,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时候不早了,我这就不留你们了。”他这举动看在凌楚眼里,怎么着都是有些刻意的,心头有疑惑一闪而过。
一本书而已,他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在意。可这毕竟是别人的秘密,他并不好过多关注。
起⾝他轻道一声:“打扰了,我和姗姗这就回去了,照顾好二姐小。”
柳芸満心欢喜的和乐逸山送了他们出去,转⾝便上了二楼。
楼下乐逸山菗出凌楚刚刚不经意间瞄到的那本书,手指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翻开。
握着那本书去了卧室,他将那书锁在了菗屉里。
车內——
凌楚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关于你二姐想嫁百里枫这件事。”
乐姗倚在座位上,思索一阵道:“我并不觉得百里哥哥会听我的,而且我根本没有权利去让他喜欢二姐。如果他喜欢二姐,不用我去说,他自己会来说。对于二姐来说,长痛不如短痛。”
凌楚没有答话,心里却是隐隐松了口气。
很好,她进步了,知道不去做无意义的事情,知道拒绝他们无理的要求了。
之前他真的担心她一冲动下跑去找百里枫,现在看来倒是他多虑了。私心里,是不想他们再过多交集的。
哪怕知道她并不喜欢他,可好像还是阻止不了这样有些自私的占有欲…
---题外话---
多多发言乃为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