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人生总要疯狂一次
冷如瞳躺在马车里舒服地睡着,几十万大军就这样浩浩进了碧国。 今天已是第八天,还没有夜凤琊已经醒来的消息。
有向天齐在,碧国的大门一路放行,碧国从靠近北生国的这边绕到连国并不远,兵队全力前进两天的路程,也就是到了连国开战时正好是第十天。
第九天的时候,向天齐的马车与冷如瞳的并驾齐驱,他嘻笑地探出头问冷如瞳:“主帅,这到了连国之后咱们先把婚事办了再开战吧。”
冷如瞳瞪了他一眼:“急什么,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兑现。”
“不是我急,你想想看,这战场凶险,万一你我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好歹死后有个人供牌位不是。”向天齐仍是一副笑脸,因为时间的越来越接近而心头灿烂。
冷如瞳拉紧了狐裘,外面的风有些大,向天齐的话语灌入耳里,让她心里一紧,是啊,虽然她有些把握能拿下连国,但是战场凶险,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数。1d6SA。
“呸呸呸,少说不吉利的话,你也不想想,若这样,我不又成了克夫之人,又得守寡,你忍心么?”冷如瞳甩了甩头甩去自己心里的不安。
向天齐笑容一僵,倒是认真地思考起她的话来。冷如瞳觉得外头实在是冷,又缩回了暖被。
过了一会,向天齐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瞳…要不我签份生死协议书,如果我死了,你我自动合离…”
冷如瞳心就蓦地被人揪了一下,向天齐是拿真心在待她,可是就如对洗濯一样,她的心早给了别人,是回应不了他们的,她也更不会真的勉强自己去嫁给他们而还他们对自己的真心。
她说嫁他只是权宜之计,她想着夜凤琊应该能活过来,让向天齐相信他们是真的无缘而死了这条心,这样既能不伤害他,又能减少许多的两国冲突,可是现在面对向天齐如此低沉的请求,她终究还是不能做到心如坚石。
她轻叹了一声:“向天齐,还有一天的时间,不妨再等等。”
向天齐便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对夜凤琊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他心里明白他输了,输得很彻底,即使是夜凤琊死了,她仍然在等着他活过来,她虽说十天后嫁给他,但他知道,这不是她真心所想,她只是想刺夜凤琊。
那个已经死去的夜凤琊,断了气的夜凤琊,那个已不在人世的夜凤琊,她还想着要刺他。他一直在等机会,等他们合离的机会,从五年前到今天,这个机会等到了,他却发现他始终不可能得到拥有冷如瞳的机会。
她说过,不能拥入怀里的人,就不要放在心上,是说她自己,也是告诫他吧,只是当时听到她可能要嫁给自己而忽略了这些,现在想来,就算明天过了,她也不可能真的嫁他。
他喃喃自语地:“冷如瞳,你的心就真的那么狭小么?”
方柏看了眼主子,翕了翕嘴想出口,最后还是偏开头去没有说话,明知不可能,为何还要陪着这疯女人去攻打连国,要知道这一仗如果输了,北生国也就彻底完了。
向天齐微眯着懒懒地开口:“怎么,有话说就直说,别一副本王欺负你的模样。”
方柏嘴角了不地道:“爷,你真的要跟着她去冒险吗?连国兵力强胜,万一输了,可如何是好。”
向天齐睁开眼伸过长臂拍了拍他的肩坚定地说:“所以这一仗,只许胜不许败。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
“爷…您可…”方柏还想说,却被向天齐一记冷眼打断“别说什么本王的命怎么怎么着,就算我死,还有一堆人可以接管北生国,方柏,人生总要疯狂那么一两次才叫人生。”
向天齐说完看向窗外,冷风呼呼地刮在耳边,雨水夹着小颗粒的雪粒落了下来,砸在马车上咚咚直响,像极了一首悲壮的歌,祭奠他伟大的爱情。
没穿来这个世界之前,他爱过一个女人,可是最终那女人却因毫无理由的误会拖着他一起下了黄泉,他幸运没死,穿到了北生国小皇子身上,算起来,他今年应该快六十岁了,也算活够了,死又何妨。
雨水越来越大,冷如瞳命令安营扎寨,前方五十里便是连国,先休息一晚,明便可攻去,碧国给他们做了很好的掩护,连国怎么也不会想到,夜圣朝会派几十万大兵从碧国来到了自己的地盘。
冷如瞳站在营帐的门口看着雪粒转为雪絮,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地面转眼便融化不见,她拉紧了狐裘喃喃地道:“夜灏然,你还不回来么?雪又下了。”
她忆起那晚小寺童给她说的话,雪融化之后你儿子就会回来的,可是上次雪已化,这次复要落雪,可夜灏然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在战场上死去之后能不能回到夜灏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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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盛开的庭院里,一个白色的身影被黄梅落下的残花给覆盖了全身,那小人儿突然颤抖了一下,长长卷翘的睫轻煽着睁开了眼。
啊…好痛…夜灏然咬着牙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这时光机真是不够完美,每次穿一次都得摔个半死,还好他这条小命还在。他勉强地撑着站了起来,看到一片夺目的梅花林。
这是哪儿?夜灏然蹒跚地走了出来,发现旁边的湖有些印象,咦,上次好像就在不远处开的晚宴,这是皇宫?
怎么把他掉到皇宫来了,还好这次没掉到奇奇怪怪的他国,赶紧去找娘亲。他走了两步又倒退了回来,钻进梅花林里找了一遍,懊恼地仰着精致的小脑袋:“莫诗诗去哪里了?怎么没和他掉一块!”
夜灏然不死心又把周围找了个遍,完全没有莫诗诗的影子。
正赶着去给西凉王禀告的太监从那经过,看过了探头探脑的他,立即喝斥一声:“谁在那儿?怎地敢在沁梅园里逛?这儿可是西凉王妃最喜爱的地方,你若动,仔细你的小命。”
那太监走过来拉着他就往外走,夜灏然被他拖得手疼“放手!你个死太监,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夜灏然想甩开他的手,可是这太监看似瘦瘦弱弱的力气还真大,他受了伤又使不出力,要不然非揍得他狗血地。
这太监倒也是个有眼力介的,听他一小娃敢说话这么狂也就停下了脚步一双鼠眼微眯着打量着他,夜灏然懒懒地看着他,任他打量,半晌之后太监瞪大了眼:“您…您是世子?”
夜灏然与夜凤琊生得有七成相似,一般有点眼力介的都能认得出来。
“算你还识相,速度给我准备马车,我要见我娘亲。”夜灏然拍了拍T恤彬上被梅花沾上的花渍,身子半缩着,尼玛,这里的天怎么这么冷,早知道就穿个羽绒服了。
“世子,你现在得赶紧暖身子。怎么穿这么少,这衣裳…好生奇怪。”太监一般惊奇地看着他,一边抱起他就跑,这可是世子啊,看他冻得嘴都乌紫了,要是世子出个什么意外,他这命也就要见阎王了。
幸好夜灏然是掉到了宫里,又遇到一个有些眼力的太监,被带至夜千止身边后,把他倒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夜千止坐在一旁看着他喝着热汤,平静的脸上难得出一丝笑容:“你回来就好了,皇妃就能安心了。”
“你是说我娘亲去了连国?”夜灏然喝了两口放下勺子认真地问夜千止。
“嗯,她坚持要自己出征,没人劝得了她。”夜千止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头发剪得这么短,都渣手了。若知道自己父亲已经去世,一定会很伤心吧。
“那倒是,就她那个性就爱闯祸,亏得有我爹疼她,又有我这儿子罩着她,要不然…对了,我爹呢?怎么会让我娘亲一个人出征?”夜灏然煞有其事地唠叨了一翻才想起不对劲。
夜千止眼眸转,紧紧地凝睇着他:“听着,你不要太过悲伤,主君他…久病未能治愈,已经…”让他对一个人孩子说这种话,真是太过残忍了,他眼前忽然浮起小时候一觉醒来,娘对他说母妃已去世,那时候的孤独无助到现在他都印象深刻。
“什么?”夜灏然猛地站了起来:“不可能,我爹他怎么可能…什么时候的事?”夜灏然眼里闪过一丝仓皇,但很快就镇定地问。
“今天是第九天了。”
“那尸体一定还没下葬,这么冷的天尸体一定还保存完整,快…。我要马上见到我爹。”夜灏然冷冷地吩咐着,两只小手在衣袖里握紧了,但愿他回来的还及时。
“确实是还未下葬,因为皇妃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觉得主君一定还能活过来,世子…”夜千止说到一半,夜灏然已经飞奔了出去,他对着门口的侍卫问道:“马房在哪?”
“世子要马吗?奴才马上叫人去牵来。”
“不用了,带我去,我赶时间。”夜灏然冷静的声音传到夜千止的耳里,他跟着出来的脚步便停了下来,这样的小孩似乎根本不需要他的帮助。如几车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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