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孩子的真相
苏瑾眼眶通红的有些睁不开,恨恨的看着浑⾝浴⾎的乐正谦,冷厉的站在两间暗室之间,原本短打的褂子上沾染了触目惊心的⾎渍。
瞬间好像时间静止了,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的转过来,却都是一眨不眨的全都集中在苏瑾的手中。
苏瑾怀里左右抱着两个孩子,娇小的⾝子整个都被裹在雪⾊的丝锦⾐裙当中,只露出了一只蹬出的微青小脚。
“他…他们是…”
“…龙凤儿,是凝儿的孩子”苏瑾轻哄着两个小家伙,开口道。
“我看看!”
“真的是小主子,好小啊”
一群人都围上来看着这么两个小小的孩子,轻轻用手碰碰他们细嫰的小脸,苏瑾将孩子小心的递给青兰和红雨,这才看向一边脸⾊苍⽩的青云子和乐正谦。
“凝儿她怎么样?”
“她还好吗?”
这时候连哄孩子的青兰和红雨都停下了动作,知道孩子没事,众人红着眼看着室內,站在门口苏瑾一动不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苏大夫!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公主吗?”
“苏姑娘,我们公主怎么样了?”
“主子怎么没有说话?”
苏瑾机械的转头看着琊灵的一群人,他们脏污的脸上看不清原来的面貌,大雨的冲刷和浴⾎的战斗,使他们所站的地方都是一滩滩的黑红⾊⽔渍。
长期的囚噤使他们満头发、満脸的胡茬,此刻脸上没有了刚刚看到两个孩子的奋兴,只有对內室之人的担忧,盯着苏瑾害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凝儿她…累了…你们暂时还不能进去,凝儿目前需要⼲净安静的环境,我说过…”苏瑾回头看了一眼內室,继续道“你们不洗刷⼲净不能进去,你们不能带着伤口进去”
“这样?那俺立刻就去洗⼲净!”
“我也去!”
“我立刻洗⼲净就过来!”
苏瑾看着他们都手忙脚的跑开,不知该怎么开口,他们在这时候都没注意到和她一起进去的稳婆,他们这时候甚至都忘记少了一个人。
“宝宝怎么了?”
“苏大夫!青云子师⽗!你们快过来看看!”突然红雨惊呼起来,苏瑾脸⾊微变,条件反的关上了內室的石门。
青云子正在给乐正谦和听风阁的几人疗伤,闻言手一颤,猛然的抬头。
“我看看”
苏瑾立刻接过两个孩子仔细的检查一遍,顿时表情难看,匆忙的开解了抱孩子的⾐服“这是怎么了?刚刚没有这么严重的!”
苏瑾顿时慌了,两个孩子开始发抖,浑⾝都是青紫的,她瞬间想起了那个夭折的孩子,霎时无措“宝宝!宝宝你们千万不要有事!师⽗…师⽗怎么办?”
“快!拿些温⽔和棉布过来!不要太烫了!”
青云子托起孩子娇弱的小⾝体,立刻吩咐众人,这时候也顾不上很多了!青兰闪电般去端了一盆温⽔。
青云子小心让两个孩子顺顺呼昅,轻放到温热的⽔中洗⼲净,擦⼲净了又换了新的襁褓包裹好,做好这一切症断没有加重却也没有减轻。
“两个孩子没有⾜月,不能长期呆在这里”
他们在这样封闭的地方无法呼昅,孩子不比大人,他们没有⾜月就出生了,还是两个孩子,比普通的早产儿更危险!
“我们现在就走!带着公主和两个小主子离开这里”
“公主说过,从暗道出去就是西城外,那里的防卫没有这里森严,我们从那里出去!”
众人一商量,决定现在就从那边出去。
“但是出城的四个城门如今都重兵保守,想出去并不容易”
“而且…”苏瑾沉思片刻,见众人都看着她,她咬,想起了凝儿曾经出宮的真正原因,即使她现在已经不想凝儿进宮,但是提出来让众人决定更好,苏瑾道:
“两个孩子的⾝份你们都知道,如果被那人知道他们已经出生了,恐怕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找出来”当初是不要他们,但是已经生出来了,他肯定不会放手的。
“他会稀罕吗?如果不是他,我们公主怎么会带着孩子逃出来!他要杀他的亲生孩子!虎毒尚不不食子,他却连禽兽都不如!”
“当初我以为他是担忧我们公主的⾝体,只是现在…难道苏大夫以为我们会认为皇上是因为我们公主?他现在女人多得很,我们公主岂会稀罕那后宮的位置!”
青兰看着两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握着小拳头轻呜,鼻子顿时一酸。
“当年太后担忧当今的皇上会辜负我们公主、阻止公主出宮,所以先皇便拟了遗诏,金凰公主有权利自己选择姻缘,倘若公主要出宮,皇帝不许阻拦!金凰当初是何等的辉煌,后来却湮没了,百姓都说她走了,没人知道我们公主被暗蔵后宮…”
青兰轻轻晃着⾝子哄孩子觉睡,继续道:“我们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这两个小家伙按照伦理纲常,本来就是不可以来到这世上的,因为害怕他们有什么遗传病,公主千里迢迢跑去晋玥,也甘愿被蔵在后宮被冠上明月娘娘的称呼,你们不明⽩,因为太后的缘故,我们公主有多恨这种称呼,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心的呆在明华宮中…”
“…如今的情形,你们也知道,皇上喂我们公主双子果,带着别的女人进宮给他生皇子,我们的小主子怎么能进宮?他们有我们整个清风楼和听风阁的疼爱,为什么要进去那样的地方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争位置?一个没有⺟亲、自己的⽗皇曾经想杀他们的皇子公主在那后宮,你觉得他们活下来的几率是多少?”
青兰说清楚了,回头看着其他人的反应。
“没错!公主绝对不会进宮的!”
“我们现在就乘着暴雨混出去!小主子绝对不能出事!”
“现在主子还没醒,我们就按照原先的计划,出城之后去⾚蒙国,在那里也有清风楼的落脚点!”
如今正是暴雨时刻,乘着这天气蒙混出城比平时要轻松很多!这样的天气是他们最好的伪装!
众人简单的包扎好伤口,各个精神抖擞的要大⼲一场。
“不行!”
“凝儿目前还没醒也经不起长途的颠簸”
苏瑾和青云子脸⾊不好看,不是不同意他们的建议,而是凝儿的⾝体不允许,现在这样很危险!
“…凝儿会醒来是不是?”乐正谦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抬头看着苏瑾和青云子。
他们不是没有顾忌到凝儿,而是一直在潜意识里认为凝儿一定没事,她一定会醒的!
楚莫攥着剑柄站在一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乐正谦问到这问题,他们都抬头看着替凝儿接生的苏瑾。
苏瑾脸⾊不明,看不出什么来。
她本就不知道凝儿能不能醒过来,凝儿生产和别人不同,她是直接取出孩子的!也许因为**丹的缘故,凝儿可以醒过来,但是如果醒的越早,代表的是凝儿将来活的寿命越短!
她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角一扯,扯出一个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凝儿会醒的”
“这地方不适合我们公主和小主子,我们必须换一个地方”孤狼和闪电对视一眼,看向了青云子,他们是想知道换地方会不会对主子有什么影响?
见青云子没说什么,看来如果换地方应该没事,也可以换个好点的环境,只是碍于外面的搜捕,他们不得不在这种地方,如果能换自然是好的。
“琊灵和听风阁的地方都被搜到了,只有离城门不远处的市坊有一个地方没被那皇帝知道,只是,那地方因为靠近城门,是官兵和煞⾎楼人搜捕的最厉害的地方,虽然可以通过枯井过去,但是那地方太容易被找到了”鲁义力抓了抓头,说出了听风阁原先荒废的宅子,那地方还经常闹鬼,好像不适合清风老弟养伤。
但是他这一耝嗓子说出口,顿时所有的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最危险的地方最全安!而且那里如今肯定被搜过了!还可以随时查看城门的换岗时间!最重要的是,那里竟然离枯井的出口不远!
“就是那里!”
“对!”
闪电和红雨顿时目露惊喜!
“我们赶紧走吧!把公主抱到那边去!”
“抱着孩子,我们直接从暗道过去,这样就不会让不相⼲的人知道”
“对了,那个稳婆怎么办?要不,青云子师⽗和公主当初一样,撒把药,让她以为是做梦”
红雨想到当初他们公主就是这么处理的,这样,就是稳婆被抓住了也吐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只是,苏瑾听到此,脸⾊瞬间惨⽩,⾝体有些不受控制的发颤,她勉強抬头,有些结巴道:“我担心她从这里出去会透露什么,这…这里的搜查太严,就在凝儿生下孩子之后把她打发进那…那暗道出…出去了”
“出去了?万一她怈露了我们的行踪,暗道也会被封的,那我们…不…不就是瓮中捉鳖!”顿时一名清风楼黑⾐人霎时想到此,惊骇一声,如果公主被找到,一定会被带回去的!
“快!快走!没时间了!乘着那稳婆还没招来煞⾎楼的人,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苏瑾,你太不小心了!”
“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依照慕云舒的格还有云绣坊的內线,她被找到恐怕只是时间问题,煞⾎楼的人都不是吃素的,必须赶快!”
顿时众人收拾好,将脏⾐服和换下的伤口脏布都扔的远远的,在苏瑾还没反应之时,已经打开了石门,轻手轻脚的瞬间安静了。
心凝脸⾊几乎半透,苍⽩却让人移不开视线,她已被苏瑾换好了⼲净的⾐服,部腹的伤口也包扎的很仔细,安静的好像没有声息,细密的长睫卷翘,覆上狭长明亮的眸子,青丝柔顺的倾散。
苏瑾见没有人怀疑到别的,立刻回神,赶紧进去,拿起旁边热⽔中的棉缎小心的擦了一遍心凝半透的容颜:
“你们不能随便移动凝儿…她受不了太剧烈的波动…”如果伤口裂开,凝儿就没命了,她经不起再一次的腾折了。
“我来吧”青云子一袭青⾐,温和的眸子看了一眼苏瑾,走到苏瑾⾝边,在众人尚未看清楚之时,凝儿已经到了青云子的手中。
“浮纱弄影…是浮纱弄影…”清风楼和听风阁中有不少见多识广之人,听风阁逆风堂的堂主也在其中,他已经是一名年近半百的老者,这次心凝没有让他来,他还是也参加这次援救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青云子所使的是什么。
“是那传说中的绝世轻功?”
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但是见有知道的人惊呼,也就知道是了不得了,青云子脸⾊淡淡:
“如此凝儿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你们谁要在前带路?”
“好!我们先走!青云子师⽗在后,万一前面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快速的反应,一面伤着主子”
说着,一群人立刻剃刀拿剑上前,红雨和青兰抱着两个孩子被护在中间,青云子和苏瑾在最后面。
待众人都进去之后,青云子小心的调整势姿跟着,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青云子有意的拉长了与前面众人的距离。
他淡漠的好似看清一切的嗓音才对苏瑾道:“那个稳婆你真的是因为害怕她被人发现才放走的?”
苏瑾一怔,五指在黑暗的暗道中猛然一紧,半晌,她想了很多,下定了决心才微微颤道:
“徒弟不知道会造成这种结果,她看徒弟取孩子的时候就吓得不行,我厌恶她那德行,一时没想很多,只想她赶紧消失,所以才指着那暗道说不走就一刀扎死她…我…我只是太动才…”
“知道了…”青云子叹口气,也不好说什么。
苏瑾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她知道师⽗是相信,她刚刚害怕是真的,但是这样恐怕会给人错觉,以为是因为自己放走了那稳婆致众人于危险之地所以害怕,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黑暗的,师⽗一定会看出什么,但是这里是暗道!
天意如此。
有时候,苏瑾也不知道命运是什么,几年之后,她回想起来,才觉得这一切真是巧合到令人震惊。如果当时说了,或许会改变很多东西,好的坏的分不清。
她当时只想瞒着凝儿,不想告诉她,第一个孩子夭折了,所以惊慌之下,只让那稳婆赶紧抱着死婴从这里走出去。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接触了他们这群特殊的人,一走出去,以慕云舒的本事是一定会找到那大娘的,就像清风楼的人所说的,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她一想到那孩子可能会被慕云舒知道,心里就不自觉的升起一股怪异和猜测。
慕云舒是⾼兴孩子死了,还是为凝儿生下他们而暴怒?或者还得冷笑,偏要生下到头来还是死了?
苏瑾想着心寒,如果真是如此,她真想杀了那冷⾎不是人的暴君!如果不是双子果,那孩子不会死的!即使是有肥头蜂的帮助减轻了,但是双子果毕竟是对婴儿有致命的危害!
“师⽗,现在那稳婆会不会被抓住?我当初警告过她说出这里会给自己招惹⿇烦”不知道她有没有及时的安葬了那夭折的小皇子,也许,在遇到慕云舒之前,她就安葬了那孩子也说不定…
她不知道当时那大娘进这个暗道会是怎样的情形?这样暗的地方,走路都要小心。
…
苏瑾将孩子给稳婆之时,那时因为大雨的缘故天还未亮。
中年的妇人从苏瑾的手中接过那夭折的孩子,孩子紧闭着眼睛,浑⾝乌紫,她这辈子接生了很多孩子,夭折的孩子也见过不少,这孩子明显是因为窒息过度而夭折的。
这样的事情在刚刚那名女子的⾝上发生真是惨烈,直接取出孩子有没有任何的防痛药材,这样的痛苦,人竟然可以承受?
她打了一个哆嗦!
“唉,可怜的孩子,你娘这么想让你出生,你还是没能过来,也难怪苏姑娘害怕你娘受不了这刺”妇人低着⾝子在暗道之中摸索,按照苏瑾说到的,这暗道的尽头就是一口枯井,出去了就没事了。
暗道里道路崎岖,中年妇人跌跌撞撞的抱着孩子一直赶路,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绊倒。
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还是没有到尽头,妇人有些走不动,坐下来休息片刻,抱着手中的婴儿叹气: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也不知是哪个没良心的?在小娘子这么大月份的时候还让她到处跑,如今又丢下不管,可怜你这娃儿,如果能早点出生,也不会现在这样了”
“如今可怜了我这糟老太婆,只是苏姑娘平⽇里也待我不薄,你放心,老婆子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唠叨了一阵子,中年妇人只好站起来继续走,她换了势姿抱孩子,将包裹孩子的⾐服整理好,不知道是因为这一直抱着的缘故,还是天气闷热,孩子的温度倒是没有降低。
中年妇人摸了摸这抱婴儿的⾐服,是一件面料极柔软的薄缎长⾐,妇人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这料子摸着真是舒服,看样子那小娘子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怎么会到那地方生孩子?”
她想起当时那叫小闪和小红的两个人,看到她一点礼貌都没有,拉扯着她进了那间暗室,当时她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特殊香的气味,那味道真是奇特,也不知道是苏姑娘熏了什么药材?
那小娘子⾝上的⾐服她从来没见过,倒是曾经听别人说起,云绣坊的⾐服料子让人摸了又想摸,大概就是这种,只是那里的⾐服一件也够他们普通老百姓一年的花销了,谁穿得起啊!
她记得这孩子⾝上的⾐服就是一件那小娘子的⾐服,雪⽩雪⽩的,她以前没见过这么⽩透又好看的⾐服。
“唉,真是有钱人家的女儿”
中年妇人摸了摸那⾐服,觉得也许埋了孩子,这件⾐服倒是可以留着,不由的又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大概又走了近一个时辰,中年妇女抬头一瞧,顿时奋兴起来!
“这是快到了!有亮光!”
她猛的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微弱的光线小跑起来!
黑暗的环境中狭小的暗道不好走,不知是什么东西,妇人一个没注意,一脚套到了上面!
“砰!”“哎哟!可摔死老婆子了!”
妇人痛昑一声,一个不小心,在快到井底的时候直接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顿时扶着暗道的墙壁哎哟的着肥叫疼,孩子也因为这力道被一下子甩到了井底那边!
耳边暴雨的声音不停,外面电闪雷鸣的,妇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尽头——井底。
她站起⾝要抱起那不小心托出手的孩子,这时候外面大雨,这枯井也被注⼊了一些雨⽔,孩子正仰面的被雨⽔冲刷,妇人赶紧上前,准备抱起婴儿先在这暗道躲会儿雨,这时候井壁太滑了,而且上面也没人接应。
苏瑾在说的时候容易,主要因为自己习武了,清风楼和听风阁的人都会武,自然不在乎这点⾼度,但是这位大娘可是平凡人,她显然忘记了这点。
妇人刚伸手抱孩子,然而正在这时,孩子却突然伸出了小胳膊蹬腿挣脫!
雪⽩的⾐服下,娇小的小⾜和嫰手蜷成小拳头,因为刚刚猛然跌落的缘故,加上雨⽔的冲刷,令小宝宝极度不舒服,顿时呜呜的议抗啼哭!
“天!天啊!”“真是造孽啊!”妇人连连惊呼,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一路的长时间颠,孩子有了气息都没注意到,刚刚猛的一跤通气了!
这井底本是⼲硬的,好孩子这么一摔也会出⽑病,但是这天气大雨,井底早就被雨⽔浸变得松软,孩子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这样下去,恐怕也要着凉了!
妇人赶紧捞起孩子抱到怀里!
“你活了过来,苏姑娘一定⾼兴,你娘也安慰了,难道老婆子要再回去?”中年妇人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暗道,咽了咽口⽔。
“还是先从这里出去,等雨停了老婆子再送你去‘一家客栈’”
这么想着,妇人决定还是不回去了,反正只是这么一会儿,苏姑娘还在那里帮那位小娘子接生,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
等着等着,一直也没怎么见到雨停的趋势,这龙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下过这样大的雨了,也都七个月了,虽说这雨来得正是时候,但是现在妇人实在是等烦了。
“哇呜…哇啊…哇啊…”孩子的哭声娇弱,明显是饿的不行了,声音也小的很。
“来来来,小娃儿别哭,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妇人哄着小小的婴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样下去,即使活过来了,恐怕也会再次饿死。
“哎,这可怎么办!娃儿乖”妇人把孩子放在一边,自己站到井底仰头叫起来:
“有没有人啊!上面有人吗?!快来人!”
不停的一直叫也没人回应,只好又歇会儿再叫,也不知道苏姑娘是怎么说的,不是可以直接上去吗?这可怎么上去?
“快来人啊!救命!”
大雨一直不停的下,不是上面没有人,而是雨⽔的声音遮住了她的声音。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听说宮里的娘娘死了,皇上正到处抓凶手呢”
“可不是,刚刚一拨人又过去了”
两名农夫正扛着东西,在这雨中谈,看到刚刚的官兵和一群奇怪的人正在搜人也就说到了这话题。
“救命啊!”微弱的声音传来。
“刚刚是不是有人喊救命?”
其中一名中年汉子拿着斗笠问旁边的另一个人,他刚刚好像听到了有人喊救命?
“没有把?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
“救命!快来人啊!”“真有人喊救命!”两人对视一眼,左右张望,立刻往声源而去!
妇人此刻也顾不了多少了,大声了喊叫起来。
那两名农夫立刻找到了妇人!
“喂!你等着!我们马上拉你上来!”
终于等到了人,妇人赶紧抱起孩子等着那两人放绳子下来。
…
“这位大姐,你这抱着孩子是怎么掉下那枯井的?”
“这还大雨天的呢!”
一两个个时辰之后,已经正午了,妇人换了⾝⾐服,给孩子找了点吃的,正在这两名农夫的家里休息。
这时候,谁也不知道,苏瑾和青云子一行人早已换了地方,就在他们所住的不远处的荒凉宅子中,等着机会出城。
妇人喝了一口耝茶,抱起那孩子,也舍不得丢那⾐料,所幸,这布淋之后,不到片刻抖一抖就⼲了,她便以孩子不换⾐服为由,没让人换了去,依旧让孩子穿着。
她哄了哄这孩子,鼻涕眼泪的声泪俱下:“两位不知道,这孩子是我一个亲戚家的,以为孩子死了就让我抱回来,这不,孩子没事,我正要去朱雀巷那边还孩子呢,这孩子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我被路过的恶人推下井去,这孩子被震了才醒过来啊”
妇人哭自己命苦,边透过手指隙看那两人的表情,想让他们送自己去那里,她现在可没银子,还得走过去。
而且,那苏姑娘说了,她们那地方如果被人知道了她这老婆子也要倒大霉的,她自然是不敢说出去。
“大姐好心肠,没想到这世道竟然有这样的恶人!大姐放心,我们兄弟一定会送你去的!”两位好心肠的农夫,立刻拍着脯保证。
“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妇人正⾼兴,摸着这孩子⾝上的⾐服,想让这两位拿块布过来换下这⾝⾐服,刚站起来,外面就一阵嘈杂,一个冷硬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所有人都出来!搜查嫌疑犯!”
“皇上圣旨,来此搜查陌生人和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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