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Y市公安局。
季程程身上穿着的是Y市特殊监狱的号码服,虽不至于是布衣裳,但这种普普通通的布料穿在她季大小姐身上,确实让看惯了她锦衣玉食的人在视觉上便觉得不适应。
而顾南希似是并不打算让莘瑶与季程程太近的接触,但是莘瑶想要去看看她,顾南希便也没阻拦,索陪着她一起进去,走进探视间敦。
“谁来了?是我爸妈吗?”季程程从隔壁被人带过来,手上带着手铐,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平里染的好看的头发此时像枯草一样随意的那样扎成一团,双眼无神,嘴里念叨着:“是不是我爸妈过来救我了,我终于可以出去了是不是,是不是他们…誓”
送她过来的那两个女狱警似乎懒得跟她解释,只皱着眉头让她快点走,推了她一把。
季程程当即一脸不的回头瞪向她们:“别推我!等我爸妈把我带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在这里你还敢嚣张?”女狱警一脸厌恶的看着她:“快点走,这话你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说,等你那有能耐的爸妈把你救出去后再说也不晚,季大小姐!”
“你们…”
“痛快点!”
季程程骤然被那两人从门外推了进来,她脸怨愤的低咒了一声,猛地转过头向这边看来,一见到季莘瑶,本来消瘦憔悴的脸上瞬间布了寒霜:“季莘瑶?你这个?人!怎么是你?!”
“不许骂人!”那两个女狱警把她往前一推:“快点过去,你以为顾总他们愿意等你?”
季程程的目光当即转向顾南希,眼神有愤恨痛苦恐惧再又转为哀求,忙扑了过来,但却被限制在桌子的另一边,她扑在桌上,双眼放光的看着他:“南希哥,南希哥,我可是你表妹,我是你的亲表妹!你真的为了这个女人,连我们之间的这点亲情都不顾了吗?顾南希,你好自私!你太自私了!”
季程程尖声叫骂着:“你为了自己的老婆,连自己的表妹都出卖!顾南希!你还有没有人!”
“人?你跟谈人?”面对季程程的尖叫与咒骂,顾南希以着对方已无可救药的眼神冷漠的凝视着她:“在你十六岁那年,不顾你与莘瑶同父异母的亲情,联合那些黑?社会的人把她抓进废弃仓库时,你怎么不跟我谈人?几个月前莘瑶初初怀孕,你汇款三百万给徐立民放话要让他毁莘瑶终身幸福时你怎么不跟我谈人?”
“自私?这世上若是你这唯我独尊的被宠坏了的季程程敢说自己自私,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二,在这里被教育了几个月,还是没有反省。”
顾南希沉静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你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味的怨怪别人不肯原谅你?程程,你的骄傲自大,你自以为是的家庭背景,才是真正毁了你的源头。”
季程程傲然的仰起头,冷笑:“顾南希,你是来教育我的?”她当即抬起带着手铐的手,指着季莘瑶:“这个?女人!从小就在我爸面前卖乖,想跟我抢我爸的宠爱!”
她转头,瞪着季莘瑶:“季莘瑶,你从小就斗不过我,抢不过我!你现在霸占着一个顾南希,指望着她来替你争取什么?我告诉你,我爸妈很快就会把我救出去!到时候不会是徐立民那个败类,我会叫一群男人把你轮?~了!我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反正你就和你?妈一样的下?,一样的会抢男人!”
季程程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抓季莘瑶的衣服,顾南希不动声的以眼神示意她身后的女警,那两个女警便陡然上前一把将季程程按坐了下去:“你老实点!探视时间还剩下十分钟!你若是再骂人,或者再大吼大叫,我们直接取消你现在的被探视权!”
季程程一听,却是用力的甩了一下她们:“你们难道还要一直站在旁边偷听吗?我还没被完全剥夺政?治权呢,我还没有正式开庭受审呢,凭什么听我讲话?”
那两个女警依旧牢牢按住她。
季程程甩不开,便陡然像疯了一样的瞪着季莘瑶:“季莘瑶,是你把我害到这么惨的地步,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现在是还没有死,我还有出去的希望!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温晴,温晴也不会放过你!”
季莘瑶抬眼看着那两个面色冷峻的女警:“先放开她吧,我和她说些话,麻烦你们了。”
那两个女警犹豫了一下,犹豫着看了顾南希一眼,见顾南希沉默的略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们先出去,那两人才又暗暗警
tang告的看了像疯狗一样的季程程两眼,才转身走了。
那两个人一走,季程程便要扑起来,似是要直接来抓季莘瑶的脸,顾南希刚抬手,季莘瑶便镇定的说道:“你现在再在我身上出一道伤,就足够你多判一年,而且你本来就已经很难出来了,还想把自己更到绝路是不是?”
季程程的的手僵在半空,大有不甘心的架势,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以为我怕你?”
“是,你不怕我,从小你就不怕我。从小你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货,知道你自己的母亲抢了单晓欧的男人,再又死单晓欧,借着何家的背景上位,你早就明白自己才是那个所谓的?人的女儿,不要脸的小?三的孩子,所以…你季程程是真的不怕我?你怕我的存在影响你和季秋杭的父女关系,你怕我在季秋杭面前被疼爱着慢慢的他会想起我母亲的种种,你和你妈妈其实都怕我,所以才这么容不下我的存在!”
“你胡说!放!”季程程叫骂。
莘瑶冷笑着看着她,轻轻靠在桌边,依旧镇静的看着眼前抓狂了一般的季程程:“程程,你狐假虎威的够久了,我季莘瑶虽然心中没有仇恨,但是你在我心里,也是一个足可以下地狱的人物!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也别把你爸妈看成了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们如果这一次有本事把你救出去,就不会一直拖到现在!”
季程程手握着拳头,双眼像见鬼了一样的瞪着她。
莘瑶勾:“我们在季家一起生活了十三年,别以为我不了解你的子。你这人,越害怕,越会撒野,其实你现在心里怕的要死,你很想跪下来求我和南希放了你,但是你从小的自尊和你引以为傲的季家的家世都不允许你低下头来,所以,你在等着我季莘瑶犯傻心软,你以为我季莘瑶会在顾南希面前假扮圣母,因为你的摇尾乞怜而会开口让他放了你。”
“季程程,我也要告诉你。”季莘瑶趴在桌上,一点点靠近她,在她耳边不远处以着顾南希同样能听见的声音说:“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季程程骤然抬起手便要煽她一耳光,莘瑶早就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直接抬手按住她的手,她从来不需要在顾南希面前假装弱势,也不需要假装仁慈,反手便在季程程脸上狠狠煽了下去。
耳光声刚一响起,季程程便尖叫着,疯了一样的要跟她撕扯起来,季莘瑶虽然力气没有她大,但好歹她身上有手铐的限制,便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按住,抬眼看进季程程泛滥着汹涌漫天的仇恨的视线里:“这一耳光,是把我在季家那十几年来在你身上所受到的欺与辱一并还回来!已经很便宜你了!别给脸不要脸!”
忽然的,季程程浑身的气势降了下来,转移视线,看向静默旁观的顾南希,眼里渐渐泛起了泪水:“南希哥,你真的相信她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干吗会这么恨她,其实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你也知道的,我哪有力气欺负她啊,我是因为从小都被她欺着,所以才记恨在心,找机会想要报复她!其实季莘瑶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你别被她骗了!”
季程程转过脸来,以着几乎是出唾沫星子一样的口气谩骂:“虚伪!季莘瑶!你骗得了南希哥一时,你骗不了他一辈子!”
季莘瑶气极反笑,陡然松开了她,转过脸,看向顾南希,而他只是沉静的坐在一旁,显然,他完全不会因为季程程这垂死挣扎一般的几句胡乱说的话而对自己有任何猜疑。
他的至始至终的信任让她无话可说,却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问:“南希,你信她么?”
顾南希温柔的笑笑:“我信你。”
莘瑶当即便笑的眉眼弯弯,季程程却是深呼吸一口气,骤然冷笑:“南希哥,你一定会相信我的,早晚都会相信我的,其实你也不是那么狠心的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放过了温晴?你明知道那件事情温晴也有参与,但是你放过了她,其实你也只是给季莘瑶看一看而己,你一定会放了我的,我小时候那么粘着你,我一直都叫你南希哥哥,你怎么可能会因为季莘瑶这个?人而不顾我们表兄妹的感情呢,是不是…”
说到这里,季程程忽然眯起眼,冷冷的看向季莘瑶:“季莘瑶!我们看谁笑到最后!早晚有一天你哭都来不及!”
季程程说这话时,表情太过狠辣,让季莘瑶不得不转过头深深看着她的表情。
顾南希却是皱起了眉:“温晴虽不是主谋,加之爷爷将她关在房间里让她思过了多,如果她仍旧像你一样没有彻底反省,你放心,她早晚都会跟你在这里好姐妹重逢!
”
季程程不说话,只是冷漠的一直看着季莘瑶。
季莘瑶知道季程程虽然心狠,但从未在她眼里看见过这样浓烈的杀意,更是仔细的看着她的表情,不由的说:“季程程,别让自己走到就算是后悔也晚了的那一天!我这是看在同父异母的这一层特殊的感情上,真心的提醒你!”
季程程仍旧不说话,只是低头沉默,在探视时间到了之后,那两个女警走进来要将她带走时,季程程忽然回头,森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季莘瑶,忽然的,季程程冷冷一笑,转身在那两个女警的推桑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和顾南希一起离开Y市公安局时,莘瑶的心才微微放了下来,人在走投无路时,确实会有季程程那样狠的表情,也许只是她想多了,人都被关在这里了,还能怎么样?
由是她不忽然感慨:“季程程跟何漫妮,都是撒谎高手,我真是不得不佩服,脸皮比长城的城墙都要厚了,什么样的辩词都能说出来,把屎盆子反扣到别人头上,俨然已经是她们母女的强项。”
顾南希看着她,眼神似笑非笑,半晌道:“所有人对她们的信任都已经被消耗殆尽,即便她们继续唱戏,你我当看戏一样围观又何妨。”
季莘瑶翻翻白眼:“谁爱看她们唱戏呀,我过去都看了十三年了,其实如果不是她们母女这戏唱的太好,季秋杭也不会对我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过他也确实糊涂,如果他对我这个女儿真的有过一点关心,他也就早发现这一切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们一家三口倒也真是绝配。”
顾南希笑了笑,忽然一伸手,将她拉至怀里,莘瑶一惊,抬手在他前一拍:“你干什么?这可是公安局大门口,这人来人往的!”
莘瑶嚷完,才注意到是旁边一座临街的楼上不知是谁家的花盆从窗台上掉了下来,正砸到她身后刚刚站过的位置上。
她面色一白,抬眼看着顾南希,却见他只是轻笑着在她肩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人常常在高处行走,看见的东西变的更复杂,心思也就更清明。”顾南希话中若有深意,听着季莘瑶心中一动,随即在他肩上拍了拍:“敢情你是在说我在低处行走的惯了,常常在犯糊涂是不是?”
顾南希微微笑了笑,将她更深的揽至怀里:“没有,我老婆一向清醒明智,知道什么时候该心慈手软,更也知道什么时候绝不低头。”
季莘瑶怔了半响,才忽然靠在他怀里,以着渐渐浓重的鼻音说:“南希,谢谢你始终信任我。”
“这是爱的最基本一题。”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怀中温暖如初,馨香腹。
*
在Y市逗留了一后,星期天的下午他们才坐飞机回G市,回到暮里时天色已暗,本来约定好的星期天一起去买亲子装的事便也只能暂时耽搁了下来。
不过顾南希许诺,下个星期天再陪她去。
于是一个星期后的星期天的上午,莘瑶收穿戴好后便打算出门,本来应该是坐顾南希的车去的,结果刚出门便见顾南希从小区外边走回来,没有开车。
“车呢?”她问。
“苏特助把我的车开去年检,商业街离这边不是很远,我开你的车去。”顾南希进屋拿了她那辆白色君威车的钥匙,便又走了出来。
待车开出小区的车库时,莘瑶随手翻着包里的东西,正在开车的顾南希忽然若有所思道:“上一次在Y市程程说过的话你记住没有?最近出门最好注意一些,她那边虽然出不来,但凭季家的人脉,想进去探视还是容易的,她很可能会找人伺机报复。”
“不能吧?”
“注意一些也是好的,我在你身边多安一些人。”顾南希温和的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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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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