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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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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台对面的巷子里!”程一笙想都没想便说了实话。她从来不认为撒谎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更何况这件事透着蹊跷,她要和殷权一起解决。再说她跟阮无城坦坦,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在电视台门口,快过来先上车再说!”殷权的声音凝重,没有一丝情感。

  她着实意外了,非常不解此刻殷权不是处理他的事,不是在医院,而是在电视台门口?但是现在不是问为什么的时候,她立刻说:“我马上过去!”说话的时候,腿已经向前迈,快速地出了巷子。

  “哎,殷权老婆?”阮无城在后面喊。

  程一笙哪里还顾得上他?头都没回,事实上她満脑子都在想两件事的联系,本就没听到阮无城喊她。阮无城挑挑眉,哼道:“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他不着急走,又翻看了一下‮机手‬,摇‮头摇‬感叹“还好没把爷的脸拍清楚!”

  非常明显,拍照的人针对的是程一笙,对方又认识他,所以不将他扯进此事中。他倒不是怕绯闻,而是现在爸爸正在气头上,如果知道他又跟殷权老婆传出绯闻,非得砍了他不可!想起昨天的事,他就心有余悸,嘟嚷着“明明都是老头儿了,怎么还跟⾎气方刚的小伙子一样呢?”

  程一笙出了巷子远远便看到殷权的车,她过了马路,迅速地钻进车中,转头看到殷权的面⾊沉静,看不出情绪,但显然没有什么好心情!

  她一上车,他便启动了车子,冷声问:“照片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我总觉得有人盯着,所以就追到巷子里了,结果发现是阮无城,但他否认盯着我之事,只是看到有人盯着我,所以才跟来的,那个人戴着帽子,没有看清脸。被拍下的照片,开始是我转⾝不小心撞到他⾝上,我不知道阮无城站在我后面。然后就是在他的‮机手‬上看你被刺的那段‮频视‬,我离他距离不近,完全是拍摄角度问题。”她说的既快又清晰,完全没有保留,作为主持人的她,本不用组织语言,想什么便能流畅地说出。

  殷权沉昑一下才说:“以后不要贸然以⾝涉险!”

  他这是指她追到巷子中的事,她解释了一句“现在看来应该是娱记在盯梢!”

  “也不一定,如果是娱记,阮无城发现他,他便没办法拍你们,很可能那个戴帽子的是盯你之人,娱记在暗处!”殷权分析。

  这个不是重点,程一笙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顾念文怎么样了?”

  “不知道,不过那个位置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现在去医院!”殷权说完,转头瞥她一眼,又转过来开车,说道:“这件事不太正常!”

  先是殷权的‮频视‬,然后再是她的照片,两者发生的这样近,难免会让人觉得两者有联系。可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呢?莫非是爷爷⼲的?这个念头刚出,就被她否认了,说到底她已经是殷权的子,爷爷今早的意思没有立刻她离婚,所以不可能做这种打自己脸的事。

  车子停了下来,殷权看她神⾊凝重,也不知道想什么,忍不住说了一句“别怕,不管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程一笙转过头,脸上神⾊一松,微微勾出一个笑,看起来很是宜人,她轻声说:“我不是害怕,我在想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此刻的她是温柔的,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子安抚着遇到困难的丈夫,看得殷权心里一松,他什么样的阵势没见过?这种事情还难不倒他,只不过牵扯到她,所以他要更加慎重才行。他抓住她的手,捏了捏。

  她转头看向窗外,车子停在一家⾼级手工制⾐店门前,她不由奇怪地问:“不是说去医院吗?怎么停下了?”

  “下车!”殷权留下两个字,自己先下了车。

  程一笙跟着下车,由殷权拉进店內,一名四十几岁的中年女子走过来恭敬地说:“殷少,您吩咐的都准备好了!”

  这名女子保养极好,看起来像是店长,她⾝后站着的年轻店员捧着一套黑⾊套装,她虽然低着头,却时不时偷着看殷权一眼,显得有些好奇。

  殷权本没发现这一切,他看向程一笙说:“把⾐服换上!”

  程一笙什么都没问,十分听话地去换⾐服,她知道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殷权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她想的不错,殷权带她去是有用意的,医院附近肯定会有记者,他并不想让她此刻曝光,要知道她那旗袍简直就是标志的服装,几乎大部分人都能猜出来是她。

  程一笙换了⾐服,又换了双黑⾊⾼跟鞋,款款从试⾐间走出。

  其实这是一件很普通的样式,就是黑⾊西服套装,不过剪裁却非常讲究,又不是一件普通的西服套,这还是殷权第一次看到她穿旗袍之外的⾐服,好像一下子从穿越回归现实,他早就发现她的极细,而臋又很満,本来普通的⾐服硬生生让她穿成制服惑,他有点无奈,这个女人,无论你怎么往普通里打扮她,她都能由此生出另外一种不普通的感觉,他觉得这个样子,她的回头率更⾼。

  他将手中的墨镜递给她,她会意地带上,将她拉出门,特意观察一下四周,果真发现有几个目光向她看来,他有点气闷地将她塞进车里,娶这么一个,不是给自己找病是什么?

  车子启动,他的这些想法全都消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目光放在前方专心开车。

  她多少有些明⽩殷权的想法,感动这个时候他还想着帮她隐瞒⾝份,算是实现他的诺言,让这段婚姻隐瞒三年。她心中升起一种暖暖的感觉,说起来她与殷权相处时间并不长,可出了事他并没有猜疑她,而是给她最大的宽容。

  要知道⼲她这行的,就算她再怎么小心,绯闻有时也是难免的,如果殷权没有理智,那生活肯定要混,就如同今天,她还是中招了。想到这里,她拿出‮机手‬想看看网上是如何评论的,结果拿出来一翻,竟然没有找到。她不死心,又看别的网站。

  殷权突然开口“那些照片我已经让人删了!”

  她惊讶地看他,发现他面沉似⽔,眼底凝着她所看不懂的黑⾊,她心中微动,似乎他不像她想的那般…

  车子驶到医院,他看到刘志川站在门口,这才告诉她:“把墨镜戴好,跟我下车!”

  程一笙戴上墨镜,殷权已经下了车,刘志川已经快步向他走来。殷权等程一笙下了车,拉上她的手才往里走。

  刘志川走到殷权的面前立刻跟上他,低声说:“伤在肩头,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她是冲过去的,相当于自己撞到刀上,所以伤口有点深,出⾎量有些多,别的没有问题!顾耀跟孟彤已经来了,孟彤只担心顾念文的伤势,顾耀脸⾊很难看,刚才已经对医生护士发了一顿脾气!”

  “行凶的人怎么样?”殷权问。

  “已经被抓起来,他的家属开始向我们妥协!”刘志川说道。

  殷权边划过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吩咐道:“务必把他跟他的家属控制在我们手中,让他们透露出背后有人指使!”

  “放心吧殷总,这次我们不会再被动了!”刘志川立刻说道。

  殷权点点头,不再说话,拉着程一笙往里走,等下了电梯,他才说:“墨镜可以摘了,一会儿机警着点,看气氛不对你就找个借口先出来,外面还是‮全安‬的!”

  言下之意,告诉她不要被伤到,外面都是他的人。

  “嗯,我明⽩!”程一笙对他的做法有些意外也很欣慰,那段‮频视‬想要达到的效果便是将殷权与顾念文拉在一起,出了事,殷权没有第一时间亲自送顾念文去医院,而是先接上她,和她一起露面,这样避免有人大做文章,万一有记者拍下,也可以澄清殷权与顾念文的绯闻。

  如此想着,走进病房,顾念文一脸苍⽩地躺在上,在看到殷权时眼前一亮,看到后面跟进来的程一笙时,脸⾊顿时又苍⽩几分。

  孟彤与顾耀转过头,脸上都出现愤怒的表情。

  殷权看向顾耀与孟彤说道:“伯⽗、伯⺟,肇事者已经被抓进去,会给顾‮姐小‬一个待!”

  程一笙则看向顾念文,温和地问:“顾‮姐小‬伤势如何?”她并不知道事情的详细始末,所以没有说一些感谢顾念文救了殷权之事,挑这么个无伤大雅又客套的话。

  顾念文敛了眸,闷声说:“还好!”很显然,她已经被殷权打击倒了。程一笙想也明⽩她的郁闷,她主动救殷权不就是为了让殷权念她的好?万没想到殷权把自己老婆拉来看她,能⾼兴起来就怪了。

  顾耀眼看女儿要吃亏,立刻开口问:“这次念文怎么也是因为救你而受伤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殷权看向顾耀说道:“伯⽗不要急,我调了公司门前的‮控监‬,您先了解一下事情经过!”然后说着将手中优盘揷到病房中的晶电视里,然后打开了电视,播放‮频视‬。

  这优盘也是刚刚刘志川给他的,他自然要将一切准备好了再见顾家人,否则自己便会被动。这段‮频视‬拍摄角度完全可以了解当时发生的事情,大家看的很清楚,程一笙也看明⽩了,殷权本来就没事,顾念文非要蹦出来替他挡刀,结果自己撞到刀上。

  程一笙特意去看顾家夫妇的表情,他们的脸⾊比刚才难看好几分。顾念文更是闭上眼,不愿看这丢人的一幕。

  ‮频视‬播完,殷权跟着说道:“我看顾‮姐小‬的精神还好,‮察警‬在外面等着,我会亲自督促破案,这样也算是给顾‮姐小‬一个待,不能⽩受伤!”说着他本不等顾家人说话,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开门,说道:“请进吧!”

  顾耀脸⾊一变,刚要开口“这…”殷权将他的话截住,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安公‬局长,郭局,这个案子由他亲自负责!”

  顾耀脸⾊又一变,把局长请来,这样分量的就不是他随便能赶走的,只好过来握手,客气地说:“怎么还⿇烦郭局呢?”

  郭局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看就是从‮队部‬上下来的,的笔直,炯炯目光中带着审视。

  孟彤有点紧张,顾念文也有些害怕,紧紧地抿了起来。

  郭局笑着说:“有人刺杀殷权,伤了顾‮姐小‬,这种恶**件,得一查到底,很快,就问几个问题!现在就开始吧,问完了顾‮姐小‬好休息!”说罢,命令⾝后的人“小王,记录!”一副雷厉风行的态度。

  “是,郭局!”跟在郭局⾝后的年轻小伙子⼲脆地说着打开本。

  郭局看向顾念文问:“第一个问题,顾‮姐小‬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顾念文看⽗亲一眼,⽗亲并没看她,她只好说:“我是去采访的!”

  “看‮控监‬,你应该早就在那里等着,歹徒蹿出来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殷总都没有反应过来,你站在那么远的位置上却能迅速反应过来跑过去挡下刀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歹徒要行凶?”郭局问到事情的关键。

  顾念文脸上已经毫无⾎⾊,哆嗦着,说道:“我…我…”

  程一笙已经看明⽩,这哪里是想抓到凶手?分明是让顾家也栽进去,她不由瞥眼殷权,忍着笑,这男人果真不好惹,传言不假,顾家惹到他也只有吃瘪的份儿!估摸最后的结局也是顾念文⽩挡那一刀!

  顾耀开口道:“念文怎么会知道歹徒的意思?小女是记者,对突发事件反应极快!”

  “是吗?”郭局锐利的目光似有穿透力一般看着顾念文。

  “嗯!”顾念文到底年轻,怎么可能招架住这样的场面?垂着眼应了一声,満脸的不自然。

  郭局又问:“‮控监‬上显示当时殷权已经避开那刀,他的助理刘志川出手要制服歹徒,你这个时候突然跑出来,将刘志川挤开,撞到刀上,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反应过来,控制不住自己的⾝体!”顾念文小声说。

  孟彤赶紧揷了一嘴,笑着说:“念文失⾎过多,现在要休息了,我看要不咱们下次再问?”

  殷权开口说道:“我们也是想让歹徒尽快绳之于法,给顾‮姐小‬还有伯⽗伯⺟一个待!”

  孟彤笑得难看,瞥了眼顾耀,顾耀笑着说:“也不能急于一时!”

  郭局点点头说:“好,那我们过几天再来!”

  “我送送您!”殷权往外走,趁机将程一笙也拉了出来。

  到此刻,程一笙已经完全没了最初的紧张心情,就像看大戏一样,殷权送郭局,她就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殷权把郭局送到电梯中,没有送下去。

  转过⾝,顾耀已经出了病房,在门口沉地看着殷权。

  殷权走过去,程一笙没过去,就站在电梯前不远处,相信顾耀是跟殷权算帐,基本上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就等着殷权后面的指令。

  殷权走到顾耀面前,双手揷进兜,轮廓分明的下巴微抬,带着他一贯的骄傲,问:“这样是不是两清了?”

  “怎么可能?”顾耀沉声道。

  殷权挑下眉,从容地说:“如此的话,我会催郭局尽快安排下次问话,顾伯⽗还要让顾‮姐小‬想好说辞,为什么去采访我,为什么突然跑出来撞到刀尖上!”他说罢,脚在地上移了移,⾝子也侧了一些,摆出一副要走的架势,又说:“对了,这次的事故已经查清,本就没有我公司什么事儿,不过现在疑有人在背后煽动,算是不正当竞争,估计马上就要查清楚!”他看看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来看顾‮姐小‬,不管她是好心办坏事儿,出发点都是好的!”

  殷权说完转⾝就走,一直沉默听他说话的顾耀突然开口说:“等等!”

  殷权的步伐停住,⾝子却没有转过来。

  顾耀的声音有些气闷,有点不情愿地说:“这次,算是小女多事,连同以前的事,一笔勾消!”

  殷权转过⾝,边露出一丝笑意“顾伯⽗能这样想最好!”然后点下头大步走到程一笙⾝边,拽了她的手,按电梯离开。

  程一笙都能感受到殷权轻松的心情,看样子事情算是解决了。

  顾耀盯着两人进电梯后,面⾊郁地回了病房,顾念文气⾊虽不好,却没有休息,看到⽗亲进来,眼⽪又垂了下来。

  顾耀坐到病对面的沙发上,板着脸问她:“你怎么知道有人去杀殷权?”刚才医生给她处理伤口,他还没来及问,殷权便到了。

  “我去采访…”

  “你还不跟我说实话?”顾耀喝道。

  孟彤忙劝“念文,现在事态升级,你看已经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如果你不说实话,万一闹出什么⿇烦可怎么办?”

  顾念文听了妈妈的话,才说:“我听见爸爸打电话,说那人要去杀殷权,我就早早的守着了!”

  “你…”顾耀气的手都哆嗦了,恐怕做⽗亲难过的就是这个吧,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对另一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那⽗⺟算什么?⽩把她养这么大吗?

  孟彤听了也不好受,本想训几句,可看着女儿伤成这样又不忍心,最后只说出一句“念文,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没想到会成这样,我只是想着,为他挡了刀,他就能对我另眼相看了。看到他脫险的时候我已经冲出去,控制不住⾝体,所以才撞到刀上…”顾念文小声地解释,想是一回事儿,真的做出来了,她又后悔了。尤其看到殷权拉着程一笙过来,她越发觉得自己这样不值,闹了个大难堪!

  顾耀叹气“念文,殷权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如果他那么容易动心,这些年也不会没有女人。你做的这一切除了自取其辱,起到效果没有?他如果真领你的情就应该亲自送你来医院,你看‮频视‬,他站在你⾝后,冷眼看着这一切,见你要倒,本没有扶的意思,甚至连动容都没有,还是他的助理过去抱你,把你送到医院,他人呢?先去接老婆,怕老婆误会他。你为他做这么多,他想到的第一个还是老婆!”

  顾念文掉起泪来,昅着气说:“我以为他们认识时间短,没有感情基础…”

  “如果那个女人是个普通的,能让殷权这么短时间娶她吗?殷权这么些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能够一下就结婚,说明那女人有让殷权动心的地方,爸爸知道你不甘心,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殷权对她的确不一般,这不是你想揷就能揷⾜的,再执著下去,只能让自己伤的更深!”顾耀到底还是疼女儿,不忍再训她。

  “爸,这次我知道了!”顾念文答完,小声问:“这次的事儿闹大了,会不会还来问我啊?”

  她心有余悸,因为她知道在后面煽动的那个人是爸爸。

  “放心吧,就这样了!”顾耀想起刚才殷权的态度,心里更憋气,不过也只能这样了,查下去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程一笙跟殷权出了医院,上车后她看殷权表情还不错,不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殷权看她一眼,撩了起来“事情是由不正当竞争引起的,竞争对手给我制造了一起生产事故,这次事故受伤员工的家属不依不饶,每次谈好条件,结果又反悔,其实就是顾耀在后面煽动,这次有人要杀我,跟他也脫不了关系,否则顾念文受伤了,他能轻易放过我?”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次他也算没得好报,顾念文给他拆了台,跑过来救我,他不定要气成什么样!”

  程一笙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他:“顾念文为你挡刀,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他挑了挑眉,反问她:“应该有什么想法?谁用着她挡刀?就会坏事儿!”然后瞥她一眼说:“以后记住,发生了什么事儿先保住自己,别给我添,没有人扯后腿,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程一笙听的这叫一个汗颜,女人一向都觉得牺牲自己救了男人,就会在那个男人心中不一般,看来顾念文走错路线了,殷权不是这样的,不仅没起到作用,还在殷权心里留下更坏的印象!程一笙颇为同情顾念文!

  程一笙没有说去哪里,殷权也没问,直接将车开到公司,程一笙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将车停下了,他淡淡地说:“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我们一起回家!”顿了一下,他才问:“要不要回爸那里?万一他看到那些新闻,会不会要问清楚?”

  她还没顾上考虑这些,她想了想说:“要是给我打电话我们就回去,不打就别多事了!”

  他点点头,说道:“顾念文的那个‮频视‬也都已经删了!走吧!”说着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她解‮全安‬带的时候,他已经走到这边给她拉开车门,她赶紧拿过墨镜戴上,殷权眼底一暗,什么都没说。她心里不安地想着,难道殷权是要在公司公开他已有另一半的事?这个念头刚出,她的手就被他拉住,拽着她往公司里走。她往回缩了缩,他握的很紧,她本就挣不开,只好由他去,反正自己戴着黑超,又穿成这样,谁能认出来?

  果真一进大厅,便昅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殷权的员工看直眼,连招呼都忘了打。殷权的步子倒不像刚下车时那般急,似是照顾她一般,徐徐地和她一起走到电梯里。

  殷权带程一笙刚刚进了办公室,刘志川也跟着走了进来,他看了程一笙一眼,望着殷权言又止。

  “没事,说吧!”殷权并没有要避讳程一笙的意思。

  “殷总,刚查到的消息,您太太的那个照片是顾念文的人拍的,那个人拍完就放到网上了!我们已经逮到他问过,他说顾念文让他拍,他拍完再联系顾念文,联系不到,他便自作主张地放上网!”刘志川说着,还暗中看了看程一笙的反应。

  程一笙听了表情淡淡的,这也算情理之中,没什么可意外的。

  “嗯,我知道了!”殷权点点头。

  刘志川看殷总没有要吩咐的,便走了出去。殷权去看程一笙,发现她正在观察他的办公室。他靠在办公桌上,双臂叉于前,就这样看着她。

  她看了一圈,感叹道:“我发现你们男人的办公室总喜弄的黑庒庒的!”她转过头,歪头看他问:“莫非这样觉得很酷?”

  “你们男人?还有谁?”他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的信息,追问:“薜岐渊吗?”

  提起薜岐渊,她瞪大眼睛,叫道:“坏了”然后从包里翻出‮机手‬,眼睛瞪得更大,嘟嚷着“太夸张了,三十多个未接电话,N条‮信短‬,我先给他回个电话啊!”薜岐渊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她刚出巷子,正想搞清楚事实,便不耐烦地将电话调成静音,然后自然地将此事遗忘,如果不是殷权提起,她不知要何时才能记起。

  “喂,薜台?”

  薜岐渊的声音咆哮而来“程一笙你在哪儿?你到底搞什么?我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一连串的问题,她回答道:“薜台,我在殷权这儿…嗯…发生一些事…嗯…”原来是殷权突然从后面抱住她,他‮硬坚‬的腔贴住她的后背,搞的她心跳加快,呼昅急促,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

  “你的照片怎么登到网上了?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殷权吗?他不是应该在医院?”薜岐渊又是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

  他的声音不小,殷权又在她⾝后,所以自然能听到。殷权俯下头,热气吹进她耳洞,若有若无的咬着她的耳垂,程一笙想挣开,无奈他如影随行地贴着她,她只好这样回答问题“薜台,照片不是都删…呃…掉了吗?那个…啊,你等等啊!”她捂住话筒,扭过头低声说:“你⼲什么?让我好好打电话!”

  殷权拿过她的‮机手‬,声音略哑地说:“薜台,照片都删掉了,我和一笙刚从医院回来,有很多事要做!”他特意在此顿了一下,然后说:“先挂了,有事回头再说!”然后果断地挂掉电话,并且将‮机手‬扔在沙发上。

  殷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她接薜岐渊电话的时候这样做,反应当时就是那么想的,然后就这样了。大家都是男人,薜岐渊自然明⽩那边在发生着什么,他气急败坏地又拨她的‮机手‬,可一直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无力地跌坐在椅子里,殷权是她老公,不管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他有什么立场去管?这是让他最为无奈的事。

  他眼底浮起坚毅的目光,一定要尽快让她离婚、尽快!

  程一笙皱眉,转过⾝‮议抗‬“喂,你⼲什么挂我电话…”

  她的话自然没有说完,他已经一手捏了她的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头,火热地吻上了她。他迈着步子,将她到桌前,桌上的文件被他扫在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他的吻比刚才烈许多,场面有些失控了。

  她本能抗拒着,她的手推在他口,想要将他推开,然而他就像一座大山庒下,哪里有她反抗的余地?她脑中胡想起从殷宅出来后的决定,这一关迟早是要过的,她跟殷权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就算以后真的离婚,她还是个大闺女,这也太矫情了。更何况她目前不想结婚,今天顾念文之事,又让她坚定了自己这个决定。

  想到这里,她的手便软了下来,殷权察觉到她的妥协,就好像助长了他的气焰一般,不仅完全将她庒在办公桌上,还伸手要拽开她的⾐服。

  就在这关键时刻,刘志川推开门张口就问:“殷总,您还没吃饭…砰…”这是话没说完看到惊人一幕,他迅速作出反应,关上门的动作。

  秘书在后面问:“刘特助,怎么了?到底要不要订餐?”

  刘志川喃喃地自语“要死了!”

  屋內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有人突然闯进来,殷权愣了一下,程一笙则下意识地将他推开,他没防备,竟然被推的向后趔趄,脚下绊上文件,一时没站稳,坐到了地上,有几分狼狈!

  程一笙捂着口还想掩饰,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怒道:“怎么都不知道敲门的?”然后羞愤地踩着地上的文件跑进了休息室。

  丢人、丢死脸了!她心里这叫一个气啊,她生自己的气,她真糊涂,让他给吻糊涂了。就算真的要献⾝也得挑地方不是,第一次就在殷权的办公室,也太火爆了,显得她多么不矜持?好像她重口味一般!

  殷权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种体內要‮炸爆‬的感觉已经消失,他完全清醒过来,有点不可思议自己的鲁莽,更多生气的是刘志川,那个没眼⾊的,不知道敲门吗?

  这完全是习惯使然,殷权平时工作非常忙,刘志川经常进出他的办公室,从来不敲门。刘志川也没想到一向不近女⾊的殷总居然如此需求旺盛,在刚刚发生了顾念文之事,在办公室里还有心情弄这个!

  殷权站起⾝,想到程一笙也没吃饭,便张口问:“一笙…”

  “砰”地一声,休息室的门被她甩上,把他的话给截断,可见她火气有多大!殷权不语,这次是他不对,他看了看満地的文件,想让人来收拾,又担心她不愿见人,只好拿起电话给刘志川打,刘志川哆嗦地说:“殷总!”

  “订两份饭,放在外面,我去拿!”殷权说完便挂了。

  刘志川低声哀嚎,果真把殷总的好事搅了,这下倒霉了。

  殷权弯捡着地上的文件,真是自作自受,他把文件整理好,助理的电话也进来了,说饭已经送过来。不是刘志川的声音,刘志川哪里还敢见殷总,早就躲出去了。

  殷权出去拿饭,刚想回到办公室,突然想起程一笙的话,他站住脚步,跟助理吩咐道:“回头告诉人力资源部,给刘特助安排一个培训,让他明⽩什么叫助理礼仪!”

  助理有点傻眼,不明所以地应道:“是,殷总!”

  殷权走回办公室,把门摔上,显示他非常愤怒。

  把饭放到桌上,他叫道:“一笙,吃饭!”

  “不吃!”她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传来。

  他眉头微皱,⼲脆拎着饭进了休息室,将饭盒放到桌上,她斜坐在上,脸颊还是红红的,嘴撅的可以挂上油瓶,可见此事对她多大影响?

  他有心开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清了清嗓子说:“一笙,我们是夫,这样天经地义!”

  一个抱枕丢了过来,伴着她恼羞成怒的声音“你去死!”

  他精准地抓住抱枕,将它丢到沙发上,命令道:“过来吃饭!”

  “我没胃口,你给我出去!”程一笙堵气地说。

  他利落地将两边袖子一边向上挽一边向她走去,她立刻紧张地问:“你想⼲什么?”

  “吃饭还是跟我做?你选择!”他坐到她⾝边,一副要把她按倒的架势。

  她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他,完全没反应过来他刚刚说的话。他突然觉得好笑,不过还是忍住了,抬起手放到她的腿上,她突然被惊醒一般站起⾝,叫道:“我吃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蹿到桌前,打开饭盒。

  他这才掀起角,笑了笑,然后又严肃下来,站起⾝也走到桌前,她抬起头,有些慌“我都吃饭了!”

  “我也吃饭!”他坐到沙发上,打开另一份饭,一声不语地吃了起来。

  她差点把饭噴出来,她満脑子想的什么?活这么大把人都丢这里了,好像她上赶着要跟他上一样!

  “对了,阮无城又找你⼲什么?”他突然问。

  也不知道她要纠结到什么时候,他不得不说些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说见有人盯着我,就跟过来了。然后又说我拍的广告今天就给我上了,多速度,后来就是你的‮频视‬了,然后是我们的照片,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走了!”她闷闷地说。

  “你什么时候感觉有人跟着你?”殷权又问。

  “就是在我家住的那晚,第二天早晨上班,我不是没到电视台就下车了,走到电视台门口的时候感觉到的,不是跟着我,好像就是在那里盯着一样!”程一笙回想起来,还有点⽑骨悚然的感觉。

  殷权想了一下说:“那个时候…不能证明顾念文的人跟着你,还是小心点为好,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更不要像今天这样自己追上去,万一是坏人,你怎么办?给我!”

  “嗯!”有他管,她自然乐意,‮全安‬感还多些。

  “关于照片的事,也没有媒体再提,你可以放心!”殷权又说。

  “哦!”她应了一声,挖勺米饭放到嘴里,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

  殷权心想还是尽快带她离开吧,第一次到他的办公室就搞的这么不愉快,两人吃完饭,他将饭盒收出去,没有管她,抓紧时间工作,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把紧要事物处理完之后,打电话问外面“刘特助去培训没有?”

  “人力资源在准备,还没开始!”助理恭敬地说。

  殷权微微皱眉,不悦地命令道:“让他马上去!”

  “是,殷总!”

  殷权走进休息室,看到她依旧坐在边,没有‮觉睡‬,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什么,他有点无奈,他发现这个女人工作执著,这种事情也执著,你赶紧忘掉不就好了?非得牢牢记着。

  “走吧,我们回家!”殷权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

  “不走,等你下班我再走!”程一笙有点任地说。

  他明⽩她是怕再看到刘志川,他立刻说:“刘特助去参加培训,他一向喜加班,估计下班的时候他要主动留在这里加班!”

  听到他的解释,果真她站起⾝说:“我们回家!”走到外面拎上包,戴上她的墨镜,果断地拉开门,踩着⾼跟鞋向外走去。

  刘志川也不是傻子,他呆在殷权⾝边时间那么长,自然知道殷权的用意,所以得知要他立刻培训的消息后,他就躲了起来,等殷太太离开,他才长出一口气,苦着脸垂头丧气。做这么多年助理,没想到今天栽了!

  回到家程一笙便进卧室‮觉睡‬了,话都不跟殷权说一句。殷权知道她脸⽪薄,这是闹小脾气呢,也不理她,由她自己消气儿,他去书房工作,晚上给她叫了外卖。郭局给他打电话让他请客,他想了想还是先推了,约改天,觉得她心情不好,自己再也去喝酒有点不太像话。

  第二天一反常态,程一笙先开车去上班,比他走的还要早。他在卫生间洗漱完,她已经拽包跑了,连饭都没顾上吃,他摇‮头摇‬,没想到她这脸⽪也太薄了!

  程一笙买份报纸,坐在明亮的窗边吃早餐,有时懒得做早饭,就会出来吃。她先咬了一口汉堡,瞥眼报纸封面,差点没噎着!这竟然是昨天她跟殷权在医院门口拍的,只不过她一个‮大巨‬黑超,认不出模样,殷权的脸侧着,也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但是标题写明,殷少隐形女友露面!

  她草草瞄了眼內容,没有什么特别的。没心思再看里面,一边吃一边想这件事。很明显,这广告是殷权授意登的。目的自然是攻破昨⽇顾念文那段‮频视‬的谣言。虽然‮频视‬被删除,可看到的人肯定不少,殷权用这种办法告诉人们,他跟顾念文没关系。又不暴露她的⾝份,算是守住了保密婚姻事实的诺言!

  她慢慢咀嚼着食物,眼底浮起一抹暖意,其实殷权遇事表现真的不错。虽然他从来没说过爱她,可做出的事比那些口头光讲爱的人要強的多。比如以前的冯子衡,天天把爱挂嘴边,做的都是什么呢?其实她也不完全是跟殷权赌气,而是自己放不下面子,不好意思而已。

  电话铃声响起,大清早响电话,准没好事儿,她拿起一看,果真,这个电话她记下了,是殷宅的。想也能知道是什么事儿,她在犹豫接不接?念头一闪,她就按了接听,躲是躲不过的,迟早要面对。

  “一笙啊,殷权在你⾝边吗?”殷宗正试探地问。昨天刚让她回来,今天再让她回来一趟也不太好,他就决定在电话里说了,但是又不能让殷权知道。

  “没有,我在电视台附近,爷爷,有事您说吧!”程一笙的语气很恭敬。

  殷宗正对这点非常満意,总体来讲这个姑娘还是守礼得体的,知道尊敬长辈,他缓缓地说:“昨天我刚跟你说了绯闻问题,你就出问题了,虽然殷权及时删掉,可仍旧有不少人看了吧,这样影响多不好?”

  “爷爷,那是误会,拍摄角度问题!”程一笙无奈地解释,虽然知道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孩子,不过你这个工作有的是人喜捕风捉影,他们才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有新闻就行,可这种事在我们家就是丑闻啊!”殷宗正语气严肃起来“我看,我说的你还是好好想想,不然的话,我只能给殷权别找老婆了!就这样吧!”他选择先挂电话,就是想给她个下马威,让她心里当回事儿。

  “爸,一笙怎么说?”

  殷宗正看她一眼,叹气说:“解释呗,能说什么?”

  “爸,一笙还不适应,给她点时间,相信她会想明⽩的!”

  “嗯!”程一笙发愁,昨天刚想跟殷权培养感情就闹出那么个丢人事儿,如今让她怎么再拉下脸去跟他培养感情?可如果殷权将来不站在她这边,她就得面临辞职或离婚的选择题。在昨天殷权那样对待顾念文之后,她更不想离婚。

  没有胃口再吃早饭,她拿起‮机手‬,站起⾝走出餐厅,踩着⾼跟鞋进了电视台。

  刚进办公室,电话就响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薜岐渊来电,下一反应又是习惯的看四周,有没有‮像摄‬头?接起果真是薜岐渊,又是让她去办公室,估摸着一顿训免不了。怎么这⽇子越过越悲催?一天到晚的各种事儿不消停!

  程一笙规矩地进了薜岐渊的办公室,小心地将门关上,谨慎地站在门口,叫道:“薜台!”这个位置‮全安‬,情况不对好跑路。薜台最近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上手,她很吃不消。

  薜岐渊没有工作,他坐在办公桌前,眉已经拧成川字。事实上从昨天殷权拿着她的‮机手‬挂了他的电话起,他就一直在生气。气什么?不是绯闻,而是她跟殷权做的事!

  “程一笙,昨天的照片怎么回事?”薜岐渊幽幽的目光穿过晨曦的光,暗地落在她⾝上。

  “昨天那是误会,有记者写的!”程一笙答道。

  “像你这样的公众人物,有绯闻可以,但是不能有,时机也要掌握好,自从你跟殷权结婚之后就状况不断,你是不打算⼲好这行了?”他开始教训!

  “不是!”她老实地答道。

  他好似说上瘾,站起⾝,站在桌前问:“昨天照片里的男人是谁?”

  “阮无城!”她想着如果能让薜台把注意力转移一下也好,别总盯着她‮腾折‬。

  薜岐渊刚刚松开一些的眉,又拧了起来,他不悦地问:“你怎么和他在一起?还敢和他在一起?”

  “薜台,昨天我觉得有人盯着我,我就追过去了,没想到阮无城出现,说他看到有人盯着我,所以才跟过来,然后我们就被拍了,我们也没怎么着,完全是角度问题!”这个话她已经解释第三遍,十分不耐烦,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人盯着你?记者?”阮无城问。

  “不知道,反正拍照的记者是顾念文那边的人!”程一笙答道。

  薜岐渊神⾊缓和下来,走到她面前,训道:“你说你跟了殷权有什么好?⿇烦事不断!”

  这种话最好不要接,她低着头,本分的样子,等他发怈完,她就可以走了。

  “怎么不说话了?抬起头,这种作风可不像你!”薜岐渊居⾼临下地睨着她。

  面对一个随时会发情颠狂的男人,她要是不知死活地去挑衅,那才是找死!他的命令一出,她还是抬起头,看向他。

  他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却落在她的颈上,今天她穿了一件黑底繁花旗袍,这件旗袍最有特⾊的就是领子很⾼,像花托一样托住她的下巴,此刻她一抬头,雪⽩的颈上隐约露出一点红⾊草莓尖,薜岐渊眼底的颜⾊越凝越深,就像天一样,乌云慢慢浮在他脸上。

  这痕迹是昨天殷权忘情的时候弄上的,程一笙穿这么件⾼领旗袍就是为了遮住它,没想到现在一抬头,被站在她面前的薜岐渊看到。

  脸上表情是缓慢的,可他的手已经握紧,手上的青筋表明他已经蓄积了力量,他突然抬起手,抓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扯,那软软的盘口本经不住他的力量,连串地绷开,这下不仅脖子露出来,连口都露出来,还好力量不那么大,没有‮光走‬。

  “啪”的一声脆响,是程一笙的巴掌落在薜岐渊的脸上,⼲脆、毫不拖沓。可能因为薜岐渊从来没被女人打过,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立在那里怔怔地看她。她也没走,站在他面前,淡定地一颗颗将扣子系回去。

  她的声音清冷淡漠,不失镇定,如果他此时够细心,可以看到她微颤的手,表明她心里不是一点不怕的。

  “薜台,我们共事也有几年,从我们成了上下级关系后,一直都是上下级关系,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您都是我的‮导领‬,而现在,我又多了一个⾝份,是别人的子,所以您刚才的举动逾越了!”她深昅一口气,接着说:“我程一笙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可我是否如过去那般听话、敬着您?那是因为您是我的‮导领‬,我尊重您!可同样的,我也需要您的尊重。您应该了解,我是一个保守的人,不是那种会来的女人,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请恕我只有辞职一条路可走了!”说完,她已经将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好,转⾝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不仅仅是威胁,如果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只能离开!

  薜岐渊定定地立在那里,一种他无可抗拒的距离感衍生出来,在他与她之间蔓延、蔓延…

  从看到她颈上吻痕,到她义正言辞的态度,还有那不可‮犯侵‬的话语,这就是程一笙,可她与他的关系又不该是这样的,他木然地转⾝,走回办公桌后,坐到椅子上,神⾊莫测地呆坐一会儿,才拿起‮机手‬,按了三个字,发过去。

  程一笙愤怒之余还是一个会思考的人,她不明⽩究竟是什么让薜岐渊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对她?莫非她太过顺从所以他将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正想着,‮机手‬进来‮信短‬,她随意拿起打开,惊见薜岐渊的道歉‮信短‬,简单的“对不起”三个字,已经令她大为意外。

  薜台会跟她道歉?她真是被奴役惯了,‮导领‬向她道歉,她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过一会儿她镇定下来,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刚才薜岐渊的行为已经够得上扰,她都有权告他了,道歉算什么?不把他关进去就是轻的!想到这里,她又理直气壮起来,将‮机手‬丢到一旁,不再理他。

  程一笙是个心宽的女人,这件事情过去便不在想,可能也是她不在意薜岐渊的想法吧。相比薜岐渊迟迟不能释怀,她早就没心没肺地把事情扔脑后了。

  下午她刻意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回到家开始做饭。这就是她想出的办法,一般来讲,相夫是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事,她就从这里先开始吧。这个也比较稳妥,殷权这些年没有女人照顾,她来照顾,总能在他心里留下几分不同是不是?

  对于未来生活她还是很期待的,她哼着小曲儿,在厨房里忙来转去,那些不快的事已经忘了。

  殷权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端汤,看到他,笑意昑昑地说:“快点洗手吃饭!”

  “你做的?”殷权有点诧异。看她穿着围裙,再看菜⾊,实在不像是外卖。

  “嗯,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吧,我会做饭,早就跟你说过!”、

  她神采飞扬,一双黑眼睛亮晶晶的,⽩皙的脸上稍有‮晕红‬,好像是厨房里熏出来的一般。他很喜她这副生机的样子。

  早晨还是那副样子,现在不仅没有给他脸⾊看,还破天荒的做饭给他吃?见她又回厨房,他慢呑呑地去换⾐服。

  等程一笙再从厨房出来,便看到殷权坐在饭桌前瞪着菜,不知想什么。

  她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说道:“尝尝看,喜不喜?”

  她将手臂相叠,半趴在桌上,満眼期待地等着他品尝她的手艺。他有点不自在,她盯着,只好缓缓地拿起筷子,可是又觉得不妥,又将筷子放下。

  她不解他是什么意思,不由问道:“你⼲什么呢?”

  他抬起一直盯着菜的眼,看向她,缓缓地说:“一笙啊…”他这副态度是言又止。

  程一笙不明⽩,她不过是做顿饭,很奇怪吗?有什么可呑呑吐吐的?

  她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等待他要说的话。他又换了一种说法,说道:“你看昨天的事儿的确是个意外,刘志川吓的一直不敢见我,我让他离你远些还不行?”

  她的目光露出惊诧之意,他接着说:“我知道你脸⽪薄,可这到底不算是天大的事儿,可能你觉得是天大的事儿吧,但是为这种事儿,你没必要给我下毒吧!”

  她震惊地看着他,他看着菜,一脸为难,又看着他。

  她抓起面前的筷子手急眼快地扔过去,怒道:“你去死!”

  他头一偏,躲过了,这种小伎俩对他一点伤害都没有。

  程一笙突然想到以前殷权对她好,给她做饭的时候,她也担心他会下毒。想来他与自己是一种人,对于突如其来的好处,都有一种本能的警惕。如今换成她示好,他吃饭,想到这里,她没忍住“扑哧”地笑出声。

  显然殷权也想到这一点,几乎与他同时笑出来。气氛一下子融洽起来,昨⽇的不快也烟消去散了。

  “过来,坐到我⾝边!”殷权拉过离他有些距离的椅子,拍了拍。

  程一笙也没扭捏,站起来就跑过去坐下了,他从一旁拿了双⼲净筷子给她,她挟了菜放到他盘里,歪着头说:“你尝尝这个,我觉得这道菜我做的最好了!”

  西红柿牛⾁,她喜做这类菜,放到一起,放好料,直接煮就行。

  这次他没有怀疑有毒,直接放嘴里吃了,她等着问:“怎么样怎么样?”

  “嗯,不错,出乎意料!”他点点头,中肯地说。

  她有些得意“我就说嘛,我可不是不会做饭的,你别小看我!”她又挟了另一道菜,放到他面前“你再尝尝这个怎么样?”

  他又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一会儿,说道:“不错!”

  她笑得更,他转头看她此刻单纯⾼兴的样子就像一个被夸奖的小孩子,这种简简单单的快将他的目光牢牢地昅引,他竟然抬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眼底一暖,问她:“怎么想起给我做饭?”

  她微怔,然后脸一红,无论哪种理由她都说不出口,骨子里她还是矜持的,觉得这些都不能让他知道,所以便含糊地说了一句“突然想做饭了!”

  她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斜揷了一木簪,⽩而小巧的耳朵露在外面,此刻他看到,她的耳尖都红了,像小兔子一样,很可爱,他的微微勾起,有意保护着她的‮涩羞‬,转头说:“今天忙了一天,其实早就饿了,你也快点吃!”

  她松口气,还好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拿起筷子赶紧吃了起来。

  他是见过殷权饭量的,不算太大,平时米饭也就是吃一碗,今天竟然破天荒地吃了两碗,菜也很给面子,吃得差不多。这算是给她最大的鼓励。最难能可贵的是,她做饭,他主动去洗碗,她积极地给他把碗端到厨房,然后就想出去歇着。

  殷权叫住她“过来,跟我说说话!”

  “说什么?”她靠在橱柜旁问。

  他一边洗,一边问她:“平时晚上吃过饭都喜⼲什么?”

  她想想,说道:“嗯,吃过饭收拾一会儿房间,然后泡澡,然后在上看会儿书,就‮觉睡‬了!”

  简单,又很惬意!他脑中浮现出她悠闲的样子。

  她跟着问:“你呢?”

  场景变换,变成他坐在书房里工作时的孤寂⾝影,现在想来,有些冷清了。有她在家里,他不想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他眼底一黯,低声说:“就是工作!”

  “啊?⽩天要工作,晚上也要工作?那多无聊,机器都要休息,何况人呢?晚上放松一下,第二天工作效率会更⾼!你这种生活方式不健康,以后我教你享受生活!”她一副包在她⾝上的表情,不过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毕竟他是殷权,虽说是自己老公,可还没到那一步。

  “好!”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夹杂了几分‮悦愉‬。

  她心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还好他没拒绝,否则脸面没地儿搁了。

  洗完了碗,走出厨房,两人开始大眼对小眼。殷权问:“你来安排吧,接下来⼲什么?”

  程一笙发愁了,平时她都是收拾屋子,也算消食,可这屋子⼲净,再说这么大的屋子要真收拾起来,估计这晚上她什么都别⼲了。所以这条行不通,她想了想,犹豫地问他:“要不看电视?”

  他的眉微微皱了一下,他向来没有看电视的习惯,不过两个人生活总要有一方迁就另一方的,她晚上做饭算是迁就他,那么他也如她一次愿,看电视吧!

  于是他坐到电视前的沙发上,算是同意了。她打开电视,按来按去,其实她也不太喜看电视,有时候会看一些节目,看看别人怎么主持的,从中昅取经验。除此之外什么电视剧这种浪费时间的她都不看!

  随意按到一个相亲节目,她来了‮趣兴‬,问他:“看这个行不行?”

  真是无聊,不过对于他来讲,看哪个节目都是无所谓的,于是他点头说:“行!”

  “哎,那你去弄点⽔果,我要火龙果、猕猴桃。我发现你家都没有零食,这样看得很没意思!”她抱怨地说。

  “你不用保持⾝材?”他问。

  “本‮姐小‬天生丽质,快去吧!”程一笙已经窝到沙发上,抱了个垫子。

  殷权只好站起⾝去拿⽔果,果龙果一个、猕猴桃两个、苹果、香蕉等等端了一果盘,她想吃什么都有。他拿⽔果的时候就觉得她刚才说的话有问题,想了一会儿才想到,她说的是他家,这个说法令他有些不悦,她已经嫁给他,难道这不是她的家?

  把⽔果端到她面前,放在桌上说:“你喜吃什么零食,明天我们一起去买!”

  “嗯!”她点点头,心思明显没在他⾝上。

  “你看看哪个女的最好看?”程一笙兴⾼采烈地问他。

  他奇怪地看她,这女人是不是有问题?一般女人不是不喜自己的男人看别的女人吗?怎么她还跟他一起探讨这个?

  “那个2号,就是卷发的,我觉得她最好看,你觉得呢?”程一笙又问。

  “都不好看!”他讨厌女人,现在还让他看女人?

  电视上的男嘉宾非常搞笑的求爱,程一笙乐的,眼都是笑眯眯的,殷权不以为意,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真假!程一笙笑的东倒西歪,头顺势靠在他的肩上,他的背一直,竟然坐在那里僵住了。其实这个举动远没有平时他抱她或亲她来的亲密。可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并且在这种不设防的情况下,无意之举,这是不是证明她已经无意中将他当成最亲近的人呢?

  想到这里,他有点不可控制地抬起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她就躺在他怀中,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

  然而这种温暖并未持续很久,她便向前探⾝拿过一个火龙果,切成小块的,然后去⽪。他的心思完全没在电视上面,而是看着她灵巧的手将火龙果弄成一块块精致的样子。他看的有些⼊神,不能怪女人喜保养,看她指纤长莹润如⽟,的确养眼。他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来回移动。

  一小盘火龙果,她拿起果叉,叉了一个直接递到他嘴边,没有说话。他以为是她自己吃的,万没想到还有他的,他怔愣一下,生怕她将手缩回一般,张口咬进嘴里。她叉一个放进自己嘴里,眯了眯眼,満意地说:“甜的!”

  他的眸光越来越暗,呼昅有些重了起来。因为他注意到,她只用了一个叉子,那个叉子刚刚他用过,她没换,而是和他共用那一个。程一笙不是矫情的人,都接过吻了,一个叉子还要换,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你说他会成功吗?”程一笙往后一靠,便靠进他怀中,又是一个火龙果送到他嘴边。

  他把火龙果吃进嘴里,说实话他本就没看电视,哪里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是他总不能明说吧,便随便说:“我看能成!”

  “我觉得未必,你看那个女的开始就拒绝了!”她吃的差不多,看盘子里还剩下几块,不想吃但也不想浪费,便一块块的都塞进殷权嘴里。

  他向来不爱吃⽔果,觉得⿇烦,但是这次却吃的没有异议,并且一副很能吃的样子,大有来者不拒之势。

  电视里的女子含羞的点了头,场中观众都沸腾了,程一笙突然转过头问他:“哇,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能说是碰巧吗?不过看她崇拜的目光,他觉得这个机会不能浪费,于是编了个理由“如果她真的无意,直接拒绝就行了,没必要找这个借口找那个借口。”他只看那女人扭捏半天,没注意说什么。

  程一笙点点头,男人跟女人不同,女人是看热闹,看浪漫,男人就是会思考。殷权果真不一般!他哪里知道他随便撞上的一个‮屎狗‬运竟然在她心里将自己的形象上升到如此的⾼度。

  台上的一对幸福地牵手走了,程一笙也替他们幸福,好像自己周边都冒着粉⾊小泡泡。下一个男嘉宾上场。程一笙拿个猕猴桃开始剥,殷权又看她的手。这次她剥完了没有给他吃,而是自己咬了一口。他等着,可第二口也不是他的,他又等。第三口仍没有给他的意思。

  他有点明⽩了,莫非用叉子的可以两人共用,如果直接咬的⽔果她就不会和自己一起吃了?他动了动心思,趁着她看⼊的时候,把她的手拿过来,咬了一口。她没有察觉,他咬完,她跟着咬了一口。他的微微扬起,原来⽔果好吃,猕猴桃味道真是不错。

  于是这个猕猴桃相当于两人一起吃完的,最后她还有点惑地看了看手中的猕猴桃,可能在奇怪怎么吃的这么快,没觉得吃多少啊?

  殷权此刻为了让她不要纠结于猕猴桃,便问她:“你说这对能不能成?”

  她来了‮趣兴‬,把剩下的一口吃完,然后说:“我仔细观察了,我觉得可以!你说呢?”

  “我觉得也可以!”殷权又瞎猜。

  她耐心等着结果。他觉得这节目演得也差不多了,想起她刚才说的,下面该⼲什么?心中一动,又起了逗弄她的心。

  这一对幸运的又成了,程一笙也⾼兴起来,殷权说道:“我发现两人一起看电视也有趣,以后不管什么事情我们都一起做,好不好?”

  “行啊行啊!”有人陪她也觉得有趣,有说有笑的把电视给看了,气氛感觉很幸福。

  殷权边笑意加大,眼中还带了些坏,就像个大男孩一般。

  这对牵手走了,节目结束了。殷权将电视关掉,问她:“下面该⼲什么了?我们一起!”

  “下面啊,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他。

  “是什么?”他反问,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她要泡澡,难道跟他一起泡?他又问道:“莫非不想跟我一起玩?”

  “不是…”

  “那就一起吧!”他没等她说完便截了她的话。

  她苦着脸,殷权没有忍住,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又想往下庒,结果成了菗搐一下。她恍然,转⾝半跪在沙发上打他“你故意的,讨厌!”

  她的脸也不知是憋的还是羞的,总之红通通,她的眸晶晶亮,两排雪⽩的贝齿在他眼前闪耀,他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中,低声问:“什么时候才邀我一起洗?”

  “去死!”她推开他,跑着进了卧室。

  她关上门,将他低沉的笑声关在门外,她抚了抚口,觉得心跳的厉害。就算她跟他在一起,可跟一起‮澡洗‬相差甚远。

  今天破天荒的,她没有沉得住气,并未泡多长时间,只不过担心他在外面所以将护肤品在浴室里涂完才出来。出来后果真看到他已经靠在上,拿着本杂志随便地翻着。

  她上了,发现他翻的是自己看的杂志,不由起了坏心问他:“你对这种杂志还感‮趣兴‬?”

  “等你等得无聊!”他随意地说。

  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把她击败,她抿不语,今天气氛有些不对。

  他把书丢在一旁,将灯关了,揽她⼊怀,不紧不慢地说:“时间还早,说会话吧!”

  “你想说什么?”她问。

  “你说吧!”他随便地说。

  她原本是平躺的,此刻翻⾝面向他,轻声问:“你为什么讨厌女人呢?”

  她只感觉他⾝子一绷,明显紧张起来,她马上说:“你要是不想说,我不问了!”

  “‮觉睡‬吧!”他冷硬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虽然他依旧抱着她,可是她能感觉到他⾝上的气息和从前一样,有些疏离。她有些失望,她看今天的气氛不错,所以就问了。她是有些之过急,这件事在他心里的影响比她想的要重,虽然她不知道详细情况,却隐约明⽩和家庭因素有关。她想到爷爷⾝边的那个中年女人,她有一种直觉,那个女人已经在爷爷⾝边起到一些作用。那个所谓的妈不一定对殷权完全无害!

  她胡想着,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半梦半醒中,她听到殷权低的声音“我不知道…我还没准备好!”可能如同她与他的事吧,她也没准备好。她的手搭上他的,并没醒来,而是沉沉睡去。

  他却一点睡意都没有,愧疚感让他将她揽得更紧一些,今天晚上她的率真给他带来了快乐与温暖,这点他是感的。他的女人,他今生唯一的女人,既可爱又温柔,给他带来了幸福!

  对于程一笙来讲,无论发生着什么事,每一个清晨都是幸福而快乐的,都是新的一天。她睁开眼,⾝边没有殷权的人,连温度都是低的,证明他起有一会儿了。不会他还介意昨晚她的问题吧,刻意躲她?她起了,走出门先奔厨房,果真他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估计是昨晚对她那样,愧疚了吧!所以今天一早主动做早餐,她笑了笑,跑回房间去洗漱。

  吃过早餐,程一笙在上班的路上总结了一下,虽然最后有点小失误,但总体来讲昨天还是成功的,她能看出来,殷权其实乐意配合,这样她就放心。只要两个人一心想过好,那就没有过不好的。她不由哼起了小曲,心情‮悦愉‬地去上班。

  到公司不久便接到通知,十点钟开大会。程一笙心里想着,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说呢?上次大会她记得很清楚,是为了批她,时间虽然没过去多久,她与冯子衡已经成了过去,而她又迅速地嫁给殷权,不可谓人生无常,转变太快!

  九点五十,她放下手头工作,去大会议室开会。方凝在半路等她,看她过来,亲热地走来,歪头看她问:“哎,这次不会又是因为你吧!”

  “乌鸦嘴,我够倒霉的了!”程一笙瞪她一眼。

  方凝嘿嘿地笑,她目光掠过人群,愣了一下,笑意淡下,在她耳边轻声说:“瞧,夏柳都来了,看样子今天真有大事!”

  程一笙顺着方凝的目光看去,果真看到穿着黑裙子的夏柳顺着人群往里走,她⾝边围了几个小主持人,还有她的助理,形成一个小范围的圈子,颇有星范。

  “我只希望今天这会跟我无关!”程一笙嘟嚷道。

  方凝又笑“我看薜台不会轻易饶了你的!不过这次是捧是庒就不知道了!”

  “只要我的节目没变动就行!”

  “你那节目收视率那么⾼,肯定不会贸然变的,薜台疯了才那样做!”

  说着两人已经走进大厅,这里人变得密集起来,谁都不说话,坐下等着开会。

  大厅里还是熙熙攘攘,薜岐渊却站到台上,这下大家的声音都没了,各自找位置坐下,很快,人都坐好。

  程一笙看着薜岐渊还是往⽇的模样,可又感觉不一样,总觉得有什么变了。薜岐渊的目光在场中扫了一遍,扫到她这里的时候定了一下,然后才移开。

  方凝都感觉到,她没敢看程一笙,而是在下面碰了碰她。

  程一笙又有一种感觉,好像今天的会,跟她有关。千万不要!她暗中祈祷!

  薜岐渊先是总结了一下前面的工作,大家都觉得奇怪,这个时候怎么总结起工作来了?他表扬了几个主持人,比如夏柳,比如程一笙,还有新人,大家按捺着子往下听,他的话题又转到台里新开的节目上面。

  台里新开了一档选秀节目,目前正在筹备之中,主持人一直没定下来,不过‮乐娱‬节目一向都是夏柳的天下,几乎没有什么悬念,所以这个话题不算热门。

  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乐娱‬节目大家会想到夏柳,访谈节目大家会想到程一笙。这几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其实程一笙也没多想,她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

  薜岐渊定下导演,然后自然提到了主持人,他圆润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会议大厅里盘旋,给人一种悦耳的感觉。

  “经过台‮导领‬商议,鉴于前面的表现还有节目档期的安排,主持人由程一笙来担任!”

  他的话音刚落,场中便响起一阵喧哗声。方凝难掩惊讶神⾊,看向程一笙。程一笙面不改⾊地坐在那里,方凝知道这女人越是这种场合表现的越淡定,上次在大会上批她,她还不是也这样!

  程一笙表面看起来巍然不动,其实心里已经卷起了轩然大波,这个节目怎么会是她的呢?莫非这又是薜岐渊的主意?可夏柳背后势力不小,凭薜岐渊一人恐怕做不了这个决定,究竟怎么一回事?

  夏柳轻飘飘的目光向程一笙瞥来,没有表现得不悦,角微微扬了起来,方凝替程一笙暗中观察,发现大家都没怎么听薜台的话,而是都在观察程一笙的表现。

  最后,薜岐渊说了一句“程主播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散会!”

  大家开始往外走,夏柳站起⾝没有向门口走去,却向程一笙走来,大家也都纷纷停住脚步,多有看戏的心思。方凝都替程一笙紧张,可看她仍是去淡风清的样子。

  夏柳摇曳着走到程一笙面前,凤眼一飞,先是暧昧地笑了两声,然后说:“程主播,恭喜了!”

  程一笙露出一个轻笑,答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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