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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江山谁主(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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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非锦突然开口:“不行,此事我得去问问我⽗王,关于二十年前辛王府的事。”

  我叫住了他,‮头摇‬道:“这事你怎么问啊?你⽗王本不会知道的,若是…他知道…”顿了下,径直开口“早在二十年前就…就落井下石了。”上一辈的王爷们也不见得关系好,我这话,不是为了诋毁景王,那就是一个事实。想想陵王在围场刺杀元承灏的事情就知道了。

  他的脸⾊有些难看,倒是沒有反驳。他只会比我更了解景王。

  而我,忽而想起一个人,忙开口:“叫隋太医來,他或许会知道些许。”他一开始就是跟着辛王的,那么元承灏沒有出生之前的事情,他或许,也知道些许。

  隋太医來了,上前道:“娘娘还不曾休息,是⾝子不适么?臣给娘娘把脉。”他说着,伸手过來。

  我却迟迟不将手伸出去,直直地看着他。

  元非锦已经开口:“叫你來,不是把脉的。是关于皇上的事情,还有宮里头的那个人。”

  隋太医的神⾊有些异样,眼底的那抹光却是一闪即逝,随即低头道:“娘娘和王爷想知道什么?”

  我起了⾝:“皇上有个孪生兄弟,隋大人知道此事么?”

  “娘娘,这…”他有些支吾。

  “事到如今,隋大人有事还要瞒着么?”

  “娘娘。”他朝我跪下了“王妃生产那一晚,臣不是稳婆,还是个男人,是不能随便进⼊产房的。臣进去的时候,皇上已经出生,臣沒瞧见另一个孩子。”

  终是吃惊了:“隋大人此话当真?”

  元非锦也朝我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都到这个时候了,隋太医沒必要骗我们。可是,他若是沒见过另一个孩子,那么双生子一说,又从何而來?

  “臣的话,句句都是真的,臣,不敢欺瞒娘娘和王爷。”他句句恳切。

  我忙请了他起來,他的话,不像是要骗我们。可,他的神情分明就像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外头,传來蘅儿的声音:“娘娘,殿下吃了,奴婢让人带他下去‮觉睡‬了。”

  我应了声,外头的丫鬟才退下去。

  “娘娘,沒有其他的事,臣先回皇上的房內。”隋太医也朝我告退。

  我沒有留他,待他出去,元非锦忍不住开口:“他什么意思?”

  “相信隋太医沒有骗我们,也许当年,他真的沒有见过另一个孩子。有些事发生了,可他也不知道,可今时今⽇,我相信那些事他还是能想得明⽩的。他不说,有他不说的道理。”那,也许是保全辛王府的名声,也许,还是其他。但,绝不会是不利于元承灏的事情。所以,我不会他。

  而我,在隋太医的神⾊里,越发地肯定了那人真的是元承灏的孪生兄弟这个事实。

  我回神的时候,忽而想起姐姐,我真是该死,竟然把姐姐忘了。隋太医和姐夫都在这里,她应该也在的,怎的我來了都不曾见着她?

  见我神⾊慌张,元非锦紧张地问:“怎么了?”

  急急问着:“我姐姐呢?”

  他一怔,才道:“突然问及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她好好的,我从來不知道有了孩子的人能这么嗜睡的。”

  他,说什么?

  我姐姐有孩子了?

  “真的么?”

  他点头:“当然是真的,她睡着,就沒去叫她。”

  对对,不要去叫她。心里真⾼兴,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多好的事情?等她醒來,见我也來了,一定会很⾼兴的。

  元非锦起了⾝:“好了,你休息一下,那件事,让我再想想。”

  怕他冲动,我忙道:“王爷多想想皇上让你抄的佛经吧。”那就是叫他静心的。

  他回头,皱眉道:“那佛经被我留在行馆了。”

  那还被元承灏烧了呢!

  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跟他扛着,看着他关门出去。

  深深地昅了口气,我必须养⾜了精神,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呢。

  睡了一觉,醒來的时候外头的天⾊已经暗了,桌上,摆放着饭菜,进來的丫鬟也不曾叫醒了我。上前,伸手探了探,都还暖着,只坐下吃了一些。出去的时候,有丫鬟守在门口,见我出去,忙行了礼,才道:“娘娘可吃了东西?王爷说不知娘娘何时醒來,吩咐了奴婢门将饭菜一遍一遍地热着。”

  我的心头一暖,只笑着点头。

  元承灏从嫌他长不大,可如今,他昏不醒,元非锦照样挑起了一切的担子。他若是知道了,也一定很欣慰。

  穿过院子的时候,瞧见苏衍。

  叫住了他,他才道:“娘娘醒了?微臣正要给皇上送药去。”

  我上前:“姐姐还睡着么?”

  “醒过來,娘娘睡着,便沒來打搅,方才吃了饭,微臣劝着她休息了。”

  不免笑了:“姐夫,这都不在宮里了,能不能别和我打官腔了?姐姐这个时候是该好好养着⾝子的,你可盯紧着她些。”

  他也笑了:“放心,我知道。”

  隋太医还在元承灏的房里守着,我进去,也不和他提⽩⽇里的事情,只道:“这里有我,两位大人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隋太医说什么,便听苏衍开口:“娘娘若是有事,就喊一声,我们就睡在隔壁。”

  点了头,坐在他的边,亲自喂他喝药。

  “灏,睡够了就醒來。你错过了璿儿的満月酒了,可不能再错过他第一次喊⽗皇的那一刻了。”

  “璿儿还那么小,知道你不忍心让他走你的老路。”

  “不是不同意我撮合我姐姐和苏太医的婚事么?怎么样,如今他们都有孩子了,你若不服气,就起來啊。”

  “会跳《凌波》的还是我,知道你不信,四年前,也是我在堰湖把你救起來的。是救啊,别冤枉我行刺你。”

  …

  陪着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睡在他的⾝边,轻轻拥着他的⾝子:“你可知道如今宮里住着谁?”

  “嗯,你一定知道了。”否则,他不会从要我找杨将军辅佐我和璿儿执政,转而变成要元非锦來劫走我们两个。那晚上,他定然是看见了什么,一定是的。

  “还是,你也觉得亏欠了他一些东西?”

  “那么,我和璿儿呢?你可知,他昭告天下,说璿儿早夭。他要璿儿,无法认祖归宗啊。”

  紧握住我的手,忽而微微地动了些许。

  我惶恐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吓得屏住了呼昅。

  那修长的手指,真的,缓缓动了一下。

  “灏,灏,你听得见我说话,是么?”喜极而泣,‮吻亲‬着他的脸颊,埋⼊他的颈项“沒有你,我和璿儿什么都不是。那你就醒來,告诉天下人,璿儿是你的儿子,璿儿沒有早夭。”

  他的眉心微拧,我知道他是听见了我的话。

  哽咽着,不敢太过用力,怕弄疼了他。

  滚烫的眼泪自眼角滑出,流进他的颈项里:“你若一直睡着,哪怕十年八年,我也愿意等。只要你舍得,只要你舍得…”

  “等璿儿长大,我却不敢告诉他,他爹是谁。皇上,可在宮里头待着呢,是不?”

  “都说他长得像你呢,只盼不要太像了,否则⽇后,我也不敢让他出去。万一被有心之人瞧见了,又会生事。”

  “不如,就让他过老百姓的⽇子,种田、放牛啊。”

  “那,我就是放牛娃的娘,你就是放牛娃的爹。”

  …

  “你敢…”

  虚无缥缈的两个字,从他的齿间甫出,轻得几乎听不见。

  抬起眸华,男子并不曾睁眼,可我知道,方才那两个字,就是他说的,就是他!

  咬着他的耳朵:“你看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的俊眉拧起來,仿佛是用尽了力气:“出息…”

  “放牛不是我的理想,我其实更想要璿儿去放你关在观兽台的那群家伙。”

  他笑了,有些艰难。

  “朕…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皇上都梦见了什么?”

  “梦见⽗王、祖⺟…梦见,辛王府的族谱上,少了一个人的名字。然后,听见有人说,说璿儿不能认祖归宗…朕…”他艰难地睁开眼來“朕死不瞑目。”

  吓得忙捂住他的嘴:“不许你胡说!”

  他的眼睛看着我,抬手,却沒有力气,只又言:“更过分的是,竟要朕的璿儿…去放牛…”

  又笑又哭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了,他就会记着这些!

  开口,却见他又闭上了眼睛,眉心拧得更深。

  “皇上…”

  “痛…”

  “哪里痛?”急急问着,上的男子却又沒了声响。我吓得不轻,忙叫了太医來。

  两位太医匆忙來了,元非锦也來了。

  “皇上醒了?”元非锦急急冲上來“哪里醒了?”

  “他刚才和我说话了,真的和我说话了!”

  “阿袖,你可别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他?真傻!

  “皇上!皇上!”隋太医的声音有些急促,我吃了一惊,忙上前。苏衍依旧给他把着脉,依然是眉头紧锁,抬眸开口:“几乎感觉不到心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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