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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江山谁主(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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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若不是他说元承灏吃了药就好了,我其实还在犹豫的。

  转⾝看着他:“隋大人既然知道本宮为何为难你,本宮也不必和你拐弯抹角。谁在皇上的药里动了手脚?”

  他的眼底并不曾瞧见太多的讶然,看來,他心中也猜得**不离十了。

  可他却开口:“沒有人,娘娘可别说。”

  “是么?隋大人可别忘了,两次喝药的药碗此刻都还在本宮寝宮里搁着,你是想要本宮另宣了太医來验证么?”那两碗药,一碗毒药,一碗解药。

  是以,他发现元承灏异样的时候,不让常公公去熬药,而执意要亲自去。

  隋太医终于动了容,朝我跪下道:“是臣一时失手,在皇上的药里加错了药。”

  我拧了眉:“隋大人究竟在护着谁?”加错了药,好蹩脚的借口,他是宮中医术最⾼明的太医,又是唯一知道元承灏的病症太医,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

  “臣无人相护。”他从容而答。

  无人相护?我怎会相信,我明明是听见他喝斥对方的。只是我沒來得及看见那人是谁罢了。

  失望地看着他:“皇上如此相信隋大人,隋大人叫本宮失望了,亦是叫皇上失望了!”他还笃定地告诉我,隋华元,从來是为他好。

  那么隋大人,你告诉我,今⽇之事,又算什么呢?

  他的眸中闪过一抹痛楚,低声道:“娘娘,臣对皇上忠心不二。臣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出事,臣比任何人都痛心!”

  怒看着他:“皇上现在躺在上难受着,可你却这里包庇毒害皇上的凶手!本宮,看不出你哪里痛心!”

  “娘娘要怎么样才能相信臣的话?”

  “你敢不敢在他的面前承认是你加错了药?”我问得咄咄人。

  他怔住了,低了声道:“娘娘知道皇上不会信。”

  “因为这本不是真话,本宮不信,皇上也不会信。”他倒是了解元承灏,让他知道,他该是会联想到他药中有问題了。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元承灏知道。毕竟,隋太医不会害他,他对元承灏的确是忠心的,这一点我不否认,也不能否认。

  我不能让元承灏觉得他⾝边的人一个个都在远离他。

  元非锦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因为他们兄弟中间,夹了一个景王。

  我只是不知,他和隋太医之间,又究竟夹着谁?

  看着底下之人,我又道:“本宮亲耳听到隋大人在太医院的话了,不然,你以为本宮是如何知道的?”

  他大约是回想起在太医院的门口瞧见我的事情了,脸⾊微微一变,半晌,才开口:“娘娘,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隋太医的话,叫我的心头一震!

  “是太医院的人?”脫口问着他。若不是太医院的人,又何來“不是故意”一说?

  他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缄了口,不知该说些什么。

  脑中缓缓掠过太医院的人,突然,想起一个人!

  苏衍。

  他与隋太医走得近,当⽇,元承灏还好奇地说难得隋太医能收上一个徒弟。

  见我猛地转⾝出去,隋太医慌忙爬起來拦住我。我看他一眼,冷冷地开口:“是苏衍苏大人,是不是?”我不管苏太医想做什么,可他不能伤害元承灏!

  “娘娘…”他拦着不让我出去。

  这时,见常公公急急跑來,朝我道:“娘娘,皇上找您呢。”他见我与隋太医在一起,似是吃了一惊,忙问“隋大人也在此,可是因为皇上的病…”

  我回眸看了隋太医一眼,沉了声道:“公公话不要说!”

  常公公闻言,却是笑了:“是是,奴才该死。娘娘您请。”

  隋太医不敢再拦我,却是跟着我⼊了寝宮內室、

  他握住我的手,皱眉道:“不陪着朕,你去了哪里?”

  我回头,朝隋太医看了一眼,他有些惊慌,却是上前來,小声道:“臣给皇上请脉。”

  他“唔”了一声,伸手出去。

  隋太医替他把了脉,只听他笑道:“朕喝了你的药,真的好了很多。隋华元,朕一辈子都离不开你,可怎么办?”

  我听了辛酸,隋太医却低着头道:“皇上别胡说,臣会治好皇上的病。”

  他菗手出來,摆摆手,笑:“罢了,这话朕听了三年了。无事就退下吧,朕累了。”

  隋太医的目光再次朝我看來,我咬着,片刻,才听得隋太医告退的声音。常公公收拾了房內的东西下去,我看着他端了那两个药碗,张了张口,还是咽下声去。

  “怎么?不⾼兴?”男子低声问着我。

  回了神,勉強笑道:“皇上不是累了么?睡吧。”

  他却笑:“大⽩⽇的睡什么觉?”他坐了起來,看着我,片刻,才问“和隋华元说了什么?”

  我怔住了,却是‮头摇‬:“沒什么。”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还在犹豫。

  若是他知道了,重罚了隋太医,可他又分明离不开隋太医,那该如何是好?

  他嗤笑着将我拉过去,⾝子靠上來:“朕还以为他告诉你,朕活不长了。”

  “皇上!”今⽇,不过是有人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罢了,偏隋太医告诉他,因为动了真气太久。他想起往年的事情,越发的以为自己的⾝体不好了。

  叹息着:“那皇上⽇后可还敢不听隋大人的话了?”

  他笑着:“朕一直很想听话,就是忍不住。”

  “那真该叫隋大人废了您的功夫。”

  “他敢?”

  “臣妾让他做,皇上要治罪,就冲着臣妾來。”我也不知为何,就是忍不住要狠狠地说话。

  他一下子怔住了,半晌,竟笑着‮吻亲‬着我的脸颊,低语着:“朕⾼兴。”

  脸颊烫起來,心跳得有些飞快。

  我别过脸,随口道:“对了,臣妾才知原來隋大人也是渝州人士。”其实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他点了头:“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哦,有些惊讶,还和臣妾是同乡。”

  “朕也和你是同乡。”他突然说着,倒是叫我愣了下,随即,才想起他也是自渝州过來的。不免,又想笑:“皇上这可不算的,您可不是渝州土生土长的。”因为那时候辛王得了云滇郡的封地他才去的。

  “贫嘴。”他低低说着。

  我不理会他,又问:“太医院新來的太医,是皇上准的么?”

  他讶然地看我一眼,却是道:“这种事不必朕过问,太医院不是有隋华元?”是了,他那么信任隋太医,这种小事他更不会管了。

  所以,太医院进了些什么人,他即便是皇帝,也不清楚的。

  靠在我的颈项,他有些不悦地开口:“朕等着你好好伺候朕,净说隋华元作何?”

  心疼地看他一眼,只好道:“臣妾只是想知道,隋大人是否真心为皇上。”

  他笑:“他不会背叛朕。”

  动了,不忍心去打破他心里的美好。

  这时,外头传來阿蛮的声音:“娘娘,姚妃娘娘和帝姬來了。”

  朝元承灏看了一眼,他坐正了⾝子。姚妃和姝⽟帝姬进來,见元承灏也在,姚妃略微有些吃惊,帝姬却是笑着冲至他的边,张开双臂抱住他:“⽗皇!”

  “臣妾给皇上请安。”姚妃朝他福了⾝子,小声道“皇上怎么了?”

  她是看他此刻在上,我忙道:“皇上昨⽇睡得不好,嫔妾想让他再休息休息。”

  姚妃忙道:“倒是臣妾來的不是时候。”她说着,伸手去拉帝姬。

  帝姬撅着嘴不愿走,自个儿踢掉了鞋子爬上去,在他⾝边躺下,开口道:“⽗皇上回还说,让⽟儿睡在您和妡⺟妃中间的。⽗皇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妡⺟妃宮里的可够大了。”

  元承灏哑然失笑,刮着她的鼻尖儿道:“鬼灵精,⽗皇今儿过关雎宮去。”

  孩子方才还‮奋兴‬的脸⾊一下子耷拉下去,不悦地开口:“那…那⽟儿今儿和⺟妃睡。”

  他摸摸孩子的头,突然又道:“⽗皇给你找的那北国的师傅可好?”

  我愣了下才反应过來,这说的,不正是柏侯煜么?

  帝姬歪着脑袋,看着他道:“⽗皇,他的眼睛好奇怪,蓝蓝的。”她的小手打了圈,在自己的眼睛前比划着。

  姚妃的脸⾊有些奇怪,拉着帝姬道:“⽟儿不得胡说。”

  我才想起元承灏在北苑说的话,姚妃还不曾知晓的。她大约以为元承灏让柏侯煜教些东西给帝姬,是为了让他们互相增进感情吧?

  “⽟儿今儿去,见郡主在呢。”

  他点了头:“郡主要做你师傅的师傅。”

  孩子眨了眨眼睛:“那是⽟儿的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大约,叫师祖。”

  我忍不住笑,他真会瞎说。

  姚妃鼓起了勇气开口:“皇上,柏侯殿下也很忙,教⽟儿的事,不如就算了吧。反正,等过了年,您还会给她请了师傅來教的。”

  他不以为然地开口:“不要紧,本也不是大事,朕和他说了,有空就教教⽟儿,朕就是想让他给⽟儿讲讲他们漠北的故事。朕的⽟儿,可得多懂些知识的。”宠溺地摸着她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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