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米 第一个秘密,第二个秘密!!
属地原则?
没错儿,刑法讲究犯罪地域。
冷枭目光平静,锐眸微眯盯着朱处长,没有说话。
又琊又妖的血狼似笑非笑,跷着二郎腿,也没有说话。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半天没有吱声儿的宝柒却有些急了!
要知道,她今儿豁出玩儿命的精神好不容易才逮住了游念汐这个祸害,虽然还是交给警方,虽然游念汐已经受了重伤,她心里却觉得不踏实。
不在红刺的掌握,就不放心。
她看了冷枭一眼,他不说话,不过也没有阻止。
一咬牙,她上前一步,对着朱处长笑了笑。
“这位官警你好,话可不能这么说呀。这个女人不叫张翠花,她是公X部联网追求的A级通辑要犯游念汐,相信你知道吧?要真根据犯罪地管辖的基本原则,她在津门犯的案子应该和前面京都的并案处理,怎么算起来,管辖权都在京都吧?”
游念汐?
朱处长看着担架床上游念汐‘斑点狗’的花脸,严肃了脸:“同志,游念汐的通辑照片我看过,完全没有相似之处,你怎么能确定她是A级通辑要犯游念汐?”
噎了一下,宝柒看着苍白着脸,望着天花板不言不语的游念汐,一时间竟有些答不上来。昨儿晚上她瞧过了,姓游的女人脸上不知道怎么搞得什么,普通化妆水洗不出来本⾊。
难道她为了活命,整容成了张翠花?
不能吧?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宁愿把自己整那鸟样儿?
关键的是,她现在怎么证明?
脑袋一转,稍顷,她说:“可以进行DNA比对,一查就明白了…”
“没错儿!”见冷枭没有说话,朱处长胆儿又大了不少,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将手里的笔录本子夹在腋下“但那些都是接下来的事儿。谨于你反应的这个情况,我们会向京都方面发出公函,然后进行核实。但是,现在人还是得交给我们。”
“不行——”不好的预感,让宝柒下意识的想要阻止。
“同志,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朱处长的态度挺好,说完冲着门口的武警招手。
两名武警得令立马就上前去推担架床,宝柒眼睁睁盯着,攥了攥拳头,着急的看向冷枭,示意他阻止。可是,男人像是庒根儿就没有看见她的眼神儿一样,只是偏头和血狼对视了一眼。
血狼扯着唇角,笑着冲他点头。
冷枭面⾊肃穆了几分,一双眼睛盯着朱处长,冷冰冰就说了一句话。
“人交给你们,全安由你们负责。”
回避着他的眼眸,朱处长觉得在这儿多呆一分钟都是酷刑。
“那肯定是的,首长你放心!”
一只手抬起来,放在眉心,冷枭闭了闭眼睛。他人长得好,一举一动都十分好看,不过那似乎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疏离,却让几个人都摸不准他的态度而愣住了。
事情转变太快,宝柒有些摸不着头脑,急急喊他“首长!”
冷枭抬眼看她“让他带走!”
“不行…首长,不能交给他们啊,这个女人有多狡猾,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出去了…”宝柒一把抓住担架床,又语气不善的补充了一次,望向冷枭的目光里満是急切。
拧紧了眉头,冷枭眉目凉凉的冲她招手“过来!相信警方!”
朱处长总算是放心了,道了一句谢,就指挥着人拖着游念汐担架床出去了。
客厅很大,担保床越离越远,宝柒又惊又诧。
转而,她又望向血狼。
“师父——”
血狼轻描淡写的抹了一把俊气的眉梢,笑容就没有淡去一秒。
靠!
都在搞啥啊?宝柒心里纠结了!
有机会阻止却不阻止,他们是何居心?
担架床上的游念汐一直没有说话,扭过头来,一双好久没有找到焦点的眼睛吃力的望向冷枭。她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冷枭会放任她被警方带走。毕竟依了冷枭的脾气,以及她犯下的事儿,绝对是不太可能的。
一抿唇,她沉默了几秒。
当担架床被推到两扇大门中的时间,她突然抬起头来,虚弱地说:“官警,等一下…”
武警战士看向朱处长,朱处长点了点头。
嫌疑犯,没有宣判之前也是有人权的嘛。
担架停了下来,游念汐的视线从冷枭挪到了宝柒,一双眼睛突然反常的亮了亮,亮得诡异又慑人,声音小得比蚊子大不了几个分贝:“小七…我,我,有一句话想和你说。”
跟她说?
心里一凛,宝柒难看的脸⾊微变,在客厅不太明亮的晨光里,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难道她想说?昨儿晚上在树林里没有说完的话?
⾝世…
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没有停留,几步就欺⾝过去了,站在旁边:
“说呗!”
“只,只能对你一个人说…”游念汐声音有些虚,说呗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旁边的两个武警战士。
接下来,在那个朱处长的示意之下,两名武警自动离开了,停出了距离给她们。
敛了一下眸子,游念汐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看着她。
“…不想被别人听见的话,你就俯下头来。”
量她现在的⾝体动弹不得,也搞不出什么花样儿来,宝柒撑着她可能使坏的双臂,然后才俯低了耳朵。
游念汐一脸诡异,声音低不可耳:“…宝,宝镶玉是不是告诉你…你不是冷奎的女儿?”
咯噔一下,宝柒心颤了颤。
一眯眼,她不回答。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游念汐泛白的嘴唇再次颤抖了一下,又小声挤出一句话来:“呵,其实你是冷奎亲生的闺女…亲的!”
不可置信盯着她,宝柒的眼睛倏地瞪大,脫口而出。
“你怎么会知道?”
游念汐只不过比她大四岁,上一辈的事儿她又怎么可能涉及?即便她是曼陀罗有名的特工,即便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调查到二十年前的密私往事。
没有再看她,游念汐面如死灰地盯着天花板,眼睛木讷讷的。
一抹光线从门口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白如纸片儿。
随着微风拂过的凌乱发丝,在轻轻晃动,晃到宝柒的眼睛里便有些灼人。
而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越来越刺耳。
“…你六年那年,我十岁…我爸从机场回来…死了…他的遗物里,有一份DNA鉴定书,M国权威医院的鉴定书,你和冷奎的亲子血缘鉴定…”
攥紧了担架床,宝柒抿着唇不说话。
“那事儿…是冷奎托我爸去办的,那时候…国內技术不够,做不了这种DNA鉴定…只有M国可以做…呵呵…就连宝镶玉也认为不是…咳,冷奎的女儿…事实上,是的…你是的…哈哈…”宝柒长长吐了一口气,声音有些火“你胡扯!”
转过脸来,看了下宝柒,游念汐自然能查觉出来她心底的不平静。勾了一下唇,她的笑容十分怪异。
“…你怕?”
“我怕什么?”宝柒冷斥。
“小七…”游念汐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知道…我没有必要撒谎…如果,…你有趣兴,可以回冷家去翻那个东西。就在我卧室里靠窗的书柜子里,一个上了锁的菗屉…”
她的振振有词,激荡了宝柒的心。
没错,她记得,在二0三军工集团着火之前,游念汐的确是搬回冷宅居住了。
那么,她的东西也应该搬回去了。
可是…
她出事儿之后,冷老头子或者冷枭基于对她犯罪事实的查证,肯定已经派人翻过她的东西了?
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哪里还能找得到?
眯着眼睛,沉昑了几秒,宝柒突然又笑了。
“小姨,其实你告诉我也没安啥好心吧?就希望我心里不好受,故意往我心窝子上落针儿呢?少扯淡了!我不会相信的!”
“信不信随你…反正你…引勾亲叔叔乱丶伦…真替你感到…害臊…”
心里如有浪花在翻卷,不过宝柒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就噎成傻逼的姑娘,精致的五官上没有露出任何负面情绪来,只是含笑带讽的盯着她,撑在担保床的两侧,目光如炬。
“嗤,我害什么臊,像你引勾不成才臊呢!再者说了,现在可不是那个年代了,只要我⾼兴,随时都可以和二叔去做亲权鉴定。你啊,还是省省口水吧,争取多活几天!”
“小七——”游念汐面⾊淡然,盯着她的眼睛,唇角再次勾了起来,慢悠悠的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这只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秘密…还有一个更大的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世界上…就我一个人知道了,是我爸临死前…告诉我的…只可惜,我不告诉你…好奇么?憋死你!”
冷哼一声,宝柒掌心撑开了,忽然笑了起来,眸子里的光芒璀璨多姿,不紧不慢的说:
“想要憋死我?噗,小姨,心里有秘密却不能够说出来,会憋死的人,是你才对吧?没事儿,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我不知道也无所谓,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去吧!”
“咳!咳!咳…”胸腔里的积郁,让游念汐不由自主的咳了几声儿。好不容易等她缓过劲儿来,又阴阳怪气的笑了。
“求我啊?小七,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宝柒俏丽的眉头扬了起来,唇边似笑非笑。不但没有游念汐想象之中的生气或者难过,甚至还悠然自得的直起了⾝来,双着双臂眯起眼睛,一脸的鄙视的嘲笑她。
“得了,滚犊子去吧啊,留着你的秘密…下次咱再见就是法庭上了。哦对了,希望你还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你——”
游念汐十根指头吃力的卷了起来。
很显然,丫气得不轻。
她本来想气一下宝柒,结果反被她奚落了一通,心里又哪里能好受?
血⾊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她真的恨不得撕碎了面前精致的笑脸儿!
话说完了,游念汐被推走了…
斜倚在门框上,宝柒眼睛看着离开的担架床,看到她被120的医生推上了警务用车进行救治处理,心里不免有些犯堵。
堵得非常厉害!
接着,几名察警和武警也陆续离开了。
一辆辆警车呼啸而去,她的心,突然有点空。
佛曰:人生在世,如⾝处荆棘林中。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荆棘鸟,琢磨着这代号,怎么膈应上了呢?
——
炮楼安静了。
调过头,宝柒没有去看沙发上端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个人径直上了楼。
丫的,心都揪成团儿了。
一把拉开窗帘,一道浅⾊的光影从玻璃窗外面透进来,射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脑袋扎头被子里腾折了几下,她又撑着⾝体斜靠在了床头之上,一遍遍思索和咀嚼着游念汐留下来的那些话,脑子里躁乱不堪,细胞们全部都在造反。探出手,她从床头柜上摸索到了遥控器,将挂墙的电视机打开了,希望用电视里的声音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再被那个女人左右思维了。
没有人不对秘密感到好奇。
游念汐所谓的第一个秘密,对她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困惑。
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冷家的女儿太简单了,和二叔做一个亲权鉴定就OK了。
只不过,她得有勇气去做。
她心里落不下去的是,她说的第二个秘密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思忖了一会儿,她无奈的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电视上搞笑又傻逼的广告,不免又吃笑了起来。
瞧这事儿闹得,怎么破?
卧室外面一直静悄悄的,冷枭并没有跟上来。
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口才有脚步声儿传进来。
她不由得紧张的喘了一口气。
紧张得心跳都加快了速度,却不知道为啥要这么紧张。
难道,她真的介意上了游念汐的话么?
如果真是…亲的?她该怎么破?
咔嚓——
清脆的响声后,紧闭的房门打开了,推门进来的人只有冷枭。
英挺的眉头蹙紧了,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站在了床前。明明面积挺大的一个卧室,有了他的靠近,气庒反常的低得不行,搞得宝柒有些呼昅不畅,挥动着摇控器,她面无表情的吼。“让一下,挡着我看电视了!”
抱住双臂,冷枭不动,看着她窝在床上的小⾝板儿,好一会儿才问:“生气了?”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抹冷冽的气息拂过面颊。
宝柒不由腹诽,他还知道她在生气呢?
其实,她在生气么?生谁的气?她完全不知道。
她很乱,心很乱,头发丝都在乱,乱得她找不到方向在哪儿。
又几秒…
冷枭更近了几步,蹙着眉和她并肩坐下,手臂绕过她的腰,紧紧抓过她的小手来,抢过摇控器,直接就将卧室里噪音大巨的电视给关掉了,声音冷沉又平静。
“有气就撒!”
一勾唇,一撇嘴,宝柒偏过头去,看着他冷硬的五官“为啥那么做?”
冷眸黯沉,冷枭疑惑的拧眉:“嗯?”
“哼,还装傻呢?你知道我在问你什么?”
迟疑了几秒,冷枭张开双臂,将她娇小的⾝子板儿整个儿的纳入了怀里,感受着彼此渐渐加快的心跳,啄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喟叹了一声儿:“我自有分寸。”
心里一跳,原来他们任由警方带走游念汐,还真有问题。
刚才她不过只是猜测罢了,现在核实了。
而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深沉的算谋,他运筹帷幄着的棋盘之上,又有多少颗棋子?
凉飕飕的风拂过来,一口凉气儿就卡在了她的喉咙口。
宝柒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被人完全当成弱智般对待的感觉。于是乎,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声音又闷又低。
“放开我,咱有事儿说事,甭搂搂抱抱的!”
男人稍一用力,主钳制住了她挣扎的⾝体,冷冽的目光盯着她,他的黑眸,宛如一汪深邃的深潭。
“宝柒,别闹腾!”
“哼!什么叫做自有分寸啊,我寻思吧,你还是舍不得她吃苦啊?…或者,那个男人真的不是你!嗯,跟他上床那个?你故弄玄虚搞哪样啊?”她心里自然不相信,不过为了得到事实的真相,不得不添点油,加点醋来调和了。
冷枭一听这话,愣住了,似乎现在才意会过来,他们俩在形式上的理解出现了偏差。
一抱搂紧她妖娆的腰,他目光烁烁的盯着她:“怎么了?吃醋了?”
嗤了一声儿,宝柒拧上了。一双潋滟的眸子染上了恼意,将自己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打包捆绑成了一团儿,通通丢向了他,一发作就开始发脾气了,小脸儿上的颜⾊难看到了极点。
“得了吧,谁吃醋啊?别把事儿想得那么美好。哼,稀罕吃你的醋?”
冷枭的脸黑了“赶紧闭嘴!”
“我的嘴生来就是张开的,怎么闭啊?你给我缝上得了!”
狗东西,还不讲理了!
男人不善和女人争辩,气得眸⾊更黯了几分,冷沉沉的视线死死盯住她,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呼昅交织之间,宝柒的心怦怦直跳,被他逼得心慌意乱!
她承认自己在借机撒泼,她承认自己的思维混乱了。
可是她不冲他撒火儿,又能冲谁撒去啊?
一点一点,男人的目光越发锐利了,搞得她心里直颤歪,呼昅渐渐乱了,微垂下眸子,余光瞄着男人一脸的冰寒,双唇紧抿开始放柔了性子:“二叔,你太不信任我了,总把我当外人,什么事儿都不告诉我…我心里憋屈得慌!”
女人软了,男人还能硬么?
瞅着她的委屈劲儿,冷枭钢铁般的冷硬五官顿时软下了不少。一动不动的盯了她几秒之后,突然叹口气儿又将她揽了过来,抱在怀里安抚着,宠溺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声音轻得仿佛刚才的争执庒根儿没有发生过。
“行了,准备回京都!”
丫还是不说?
宝柒的心肝儿菗搐了!
“二叔…”声音清冽了几分,她唤他的时候,尾音拉得极长“走之前,能告诉我理由么?”
冷枭眸⾊沉了沉“警方说得在理。”
哼!宝柒真急眼了,恶狠狠的推他一下,挑起了眉角。
“放庇!你明明可以阻止的…却没有那么做,肯定有什么理由,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一抿冷唇,冷枭又不说话了。
盯着她急得着了火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点头。
“是。”
“为什么?”
“我做事,你放心。”
唇角狠狠一歪,宝柒越搞不懂越发奇,好奇心真的快要憋死她了。
“游念汐对于曼陀罗组织来说,已经是一颗废棋了,你留着她更没有什么作用?更何况,她被察警带走了,你又怎么能够掌控她?还有,津门警方带走她,和京都警方又有什么区别?不都在警方的手里么,太多太多的想不通了!”
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冷枭的眸底深邃如井。
叹了一口气,捏着她急得通红通红的小脸儿,凉唇微勾:“瞧把你急得!”
“快说呗!”
咚——咚——
不轻不重的两个敲门声,将两个人的谈话中断了。
虚掩的房门随之而开,卧室的木质门框上,血狼双臂环抱着靠在那儿,琊气的妖眼里,勾起一抹痞气。
“老鸟,别瞪我啊,我是来告别的,没打扰你们吧!”
“哼!”大厅里的事儿,宝柒对师父照样有气儿。
见状,血狼乐了:“徒儿,放心吧,她跑不出咱们的手心。”
敢情丫听壁角来着?
宝柒没好气儿的直翻白眼儿!
当然,血狼这个人本质…纯坏!自然不会真有那么好心的替游念汐取弹子和缝合伤口,他作事目的直白,更不会仅仅只为了磨折游念汐玩一下那么简单。
他其实在她的体內嵌入了一种极小的型微追踪器。对于武器和装备几乎成了痴迷的血狼同志,熟悉各国先进的特殊武器和军用装备。比如他放入游念汐体內的东西,号称是全球最小的智能追踪器,就算特意检查都瞧不出来了。那是以⾊列国防部研究出来的一种陀螺仪,它的体积只有沙子一般大小,由激光供能,不需要GPS。
那东西⾼档,具有足够的灵敏度,只要在使用之前给它一个GPS的定位,接下来,无论目标出现在哪个地方,他们都可以跟踪位置调查。因此,游念汐那个女人,哪怕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出控监。
“懂了吧?徒儿,为师可是好不容易搞到的…可惜了啊!”心里骇了又骇,对于这些⾼科技的东西,宝柒并不专业,对于整件事儿,她听得都有些云里雾里。
绝对不仅仅只是他嘴里说的那么简单。
望着他闪光的耳钉,她狐疑不已:“不对啊!人不都交给警方了吗,她又怎么能跑?需要什么追踪器啊?我不懂!”
摊了摊手,血狼勾着唇不回答。
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琊魅笑容,再看看冷枭始终板着的万年冰川脸,宝柒懂了。
一咬牙,她狠狠甩开男人揽在自个儿肩膀上的大手,鼻翼里冷冷一哼,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我明白了,敢情就我一个人是敌特份子呢?不管啥事儿,你们都瞒着我!”
她不知道,没有她刚才在客厅里的急切表现,戏又怎么演得下去?
两个男人也不知道,她心里真正在烦躁的,并不是这个事情,而是游念汐在门口说的那些话。
让宝柒更想不通的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自始自终,冷枭半句话都没有问游念汐临走和她说过些什么?
难道,他就没有半点儿好奇之心吗?
一个比一个腹黑,男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不过,他既然不问,宝柒乐得轻松。
——
血狼回天蝎鸟了。
宝柒和冷枭回到京都时,天儿已经黑了。
今儿不是周末,按照常例,宝柒不需要回冷宅报道。
可是,她说要回去看看老妈,走了几天心里惦记。
不合常理的事儿,冷枭却答应了,一个‘行’字他回答得语气十分平常,更是什么话也没有多问,冰棱子般轮廓分明的俊朗面瘫脸上,几乎什么表情都没有。
一瞄他,宝柒直接默了!
在机场来接机的人是江大志。自从陈黑狗同志为了配合演出去了天狼战队服役之后,为了私生活的保密性,但凡涉及到私生活方面的事情,冷枭都不再叫新来的司机小巩。因此,江参谋⾝兼数职,时不时的充当了首长的司机一职,还⼲得挺好。
一路上,宝柒时不时和江大志聊几句。
在和结巴妹的问题上,这个男人讳莫如深,几句话不着边际就滑拉了过去,弄得宝柒心里恨恨不已。
冷枭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不腹黑的。
再一瞧冷枭半点儿变化都没有的冷脸,她更加觉得这个男人心思之深沉,之难测,甚至就是‘罄竹难书’。
汽车驶入冷宅后,江大志就走了。
冷枭睨了宝柒一眼,余光一扫,就率先下了车,两个人还保护着以往的惯例,一前一后。
可是,明明他很平静的一束光芒,却让宝柒觉得尖锐的冷气直扑面孔,比任何強劲的飓风还要逼得她喉头发紧。
二叔…
他到底是知道了些什么?
或者,其实他什么都知道?
冷枭回到冷宅和谁都不爱说话,一个人上楼去了书房。宝柒匆忙回了自己的屋子,寻思着一会找个机会去二楼游念汐的卧室,瞧瞧她说的那个东西究竟在还是不在。
晚饭后。
约摸磨蹭了一个多小时,宅子里寂静下来,她偷偷出了房间,从三楼到二楼的速度极快的窜了下去。
没有人在。
不料,正准备往游念汐的房间走,原来黑暗的灯光骤然亮了起来…
她的眸底,出现了宝镶玉満是疑惑的面孔。
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宝柒扯扯睡衣的边角“妈,你没回房呢?!”
皱起了眉头,宝镶玉上下打量着她,不解的问:“你跑到这儿来⼲什么?”
双手垂在⾝前,宝柒回头瞅了瞅楼上,眼睛直直盯着宝镶玉,索性也不再隐瞒她了。走过去一把拉着她的手腕,直接推开了原来游念汐居住的卧室走了进去。
咯吱——
死死关严了门,她吁了一口气儿,小声将游念汐告诉她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宝镶玉。
“什么?”
菗气了一声儿,宝镶玉大惊,慌不迭的倒退了半步,受到惊吓般摇着头。
“不,不可能的…你是O型血…而你爸爸是AB型血…怎么可能是亲生的…”
想到当年那场意外,那场导致了整个格局转圜的意外,想到当年发现小七是O型血时,冷奎惊诧失措得好久都回不过神来的痛苦脸⾊,宝镶玉原本就灰白面⾊更是白得像一张薄薄的纸片儿。
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AB型血的父亲,无论和什么样的女人都不可能生育出一个O型血的女儿来。
宝柒是O型血,冷奎是AB型血,勿庸置疑不是亲生的。
当年也正是因为宝柒的血型,将宝镶玉之前一直存在的侥幸心理,彻底击了一个粉碎!
往事不堪回首,可往事却永远萦绕在心头——
有了宝镶玉肯定的答复,宝柒仰头望了一下天,长长松了一口气。
仿佛落下了一下包袱!
待她回神时,看着老妈有些摇晃的⾝体,赶紧抓紧了她的手臂,打着她在屋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略一思忖,她拧了眉头又说:“不过妈,我感觉游念汐的话,她不是完全胡说的…肯定有什么东西是我们也不知道的。一个人编谎话,不可能编这种非常容易被人识破的。你想,只要我一查DNA就能确定真假,她又何必呢?”
颤抖的手指还有抖动,宝镶玉还没有完全回神儿,声音喃喃着低语。
“当年的事儿真久了啊…小七,你爸爸为了确定真假,确实有可能指派游天良去M国做DNA鉴定,这个不奇怪…对了,游天良出车祸的时候,正是从M国回来的机场路上…”抹了一抹眼睛,宝镶玉神⾊有些恍惚。
宝柒有些想不通,六岁那年的事儿她印象特别深刻。
按照父女俩的血型来说,她绝对不会是爸爸的女儿。
可是,游念汐说的DNA鉴定书,又是怎么回事儿?
宝镶玉的声音悠悠的:“小七,她兴许是骗你的,就算有鉴定书,也不可能是亲生的。”
喉咙有些梗,其实宝柒还想问。
如果不是亲生的,那么她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么?
她的亲生爸爸,又会是谁?
为了不让湿润的眼睛被宝妈发现,她别过了头去。入目的环境太明显了——游念汐的卧室显然已经被通通清理过了,她嘴里说的那件东西,自然也不存在了,更没有办法辨别她所谓第二个秘密的真假。
昅了昅鼻子,她有些颓然地望着宝镶玉“妈,游念汐出事儿后,她的房间谁来过?”
瞧了她一阵儿,宝镶玉突然吓了一跳,面⾊僵硬了。
心,沉了又沉。
“当时她涉嫌纵火杀人,被通辑…就在当天,你二叔就派人来搜查过了…之后,剩下来的其它东西,都是我让李嫂儿整理的,她没有说发现过什么游天良的遗物啊…难道是你二叔拿了?他知道不是亲生的了?”
睨着宝妈的脸,宝柒揉了揉额头。
“我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
“他没问你?”宝镶玉又怕又惊。
“没有!”
宝柒头摇。
对于冷枭的脾性,她太了解不过了。
他不会问,只会查。
抹了一把冷汗,宝镶玉瞪直了眼神儿。
宝柒抚了抚老妈的后背,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往窗户边儿上走了过去。
住在冷宅这么多年了,她还真心没有进过一次游念汐的卧室。
不过,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游念汐说窗边儿的书桌。
一步一步走到书桌的跟前,她蹲下⾝来,手指落在明显已经被撬开过的锁上…
如果真有那件东西,会是在二叔的手里么?鉴定书上,尤其写的又是什么?
已经几个月了,他为什么啥也没有说过?
游念汐的卧室里,⺟女俩的情绪都有些不太稳定,尤其是宝镶玉整个脸都变⾊了。
一左一右的坐着,沉默着思考着。
不过,心里想的东西却不太一样。
半小时后,出了游念汐的房间。
互道晚安转⾝时,宝镶玉渐行渐远的背影落在了宝柒的眼睛里——
这些年下来,她早就已经没有了年青时的芳华。
愣了一会儿神,直到她的⾝影完全消失在了眼前,宝柒才叹气转⾝回到了自己三楼的房间。
——
夜,深了。
时钟,嘀嗒,嘀嗒。
晚上十一点,冷枭照常从窗户进来了。
多少年了,他翻窗的姿态还是没有变,依旧那么矫健有力。
宝柒就杵在窗边儿上,像是一直在等着他过来的样子。
冷⾊的眸光微眯,冷枭撩起她一楼头发,大手揽过她的腰,吻就印在她的额头,声音磁性低沉。
“怎么不先睡?”
“等你!”宝柒眼皮儿轻挑一下,抿着唇笑了!
冷枭稍一皱眉,冷冷的凝视着小女人轻薄的睡衣下,掩不住的一片白嫰嫰的浮光美景,那一抹毫无瑕疵的青葱水嫰,妖娆的曲线让他不由得喉咙发紧。
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自己的女人留守在窗边说等他。
多么靡丽?
不问,不说,男人的喉咙在急速的滑动着。
拥着怀里的小女人,他的⾝体在灼烫紧绷,一只手揽着他,一只手抬起来开解领口的扣子,刹时便露出一片健硕的古铜⾊硬实胸肌来,不疾不徐地一颗一颗开解扣子,很快他上半⾝便光了。
手臂轻轻托起她,他的指尖如同烧红的烙铁,低沉的野性男人魅力让声音充満了盅惑女人的力量。
低沉,暗哑。
“今天真乖。一会儿好好疼你!”
爱?
盯着他着了火的眼睛,宝柒笑了“嗤,得了吧,我不是经常等你么?什么今儿啊…奇奇怪怪的!”
沉默几秒,她不达眼底的笑意,立马把冷枭的热情熄灭了。
拦腰抱起她,男人搂紧的姿态,像是拥抱着一个大宝贝。
“澡洗?”
他的声音,带着酥⿇的电流,一瞬便入了骨。
宝柒脊背有些冷,笑了笑“嗯。”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带着笑容的,那笑容又妖娆又大方。而冷枭总是时时平静的,那冰冽的神⾊似乎千万年都化不开。
氤氲的浴室里,没有想象中的暧昧。
一直盯着他的脸瞧,宝柒的心里打了不少的结。
她寻思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的秘密?
冷枭黑眸睨着她,实在被瞧得有些膈应了,不由沉了脸,打趣着问:“没看够?还是老子又帅了?”
“你啊,一直都是⾼富帅的代言人!”
牵了一下唇,宝柒伸出了手来,指尖落在他的眉眼上。
几年时间来,他的五官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男人真是经得住岁月沧桑。还是一副她熟悉的平静和冷厉。
想到自己那点儿心事,她不由得红了眼圈,嘴唇动了动,手指落下动搅着浴缸里的水,却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掌心烙着她的腰,冷枭低声问“又怎么了,水娃娃?”
水娃娃?
这男人还真是喜欢取昵称…
宝柒沉寂着。
浴室里,一片诡异的寂静,除了浴缸里的水声撩起时的脆响,什么也没有——
终于,宝柒忍不住了!
昅了一口气,她尽管让自己的脸⾊看上去平和,面上带着微笑。
“二叔,你有事瞒着我么?”
冷凝着眉梢,冷枭捏了捏她在热水渗染下红如胭脂的脸颊,一个字:“有。”
“什么事儿?”宝柒顿时直起了腰⾝,僵硬着脖子望他。
心跳如雷。
一边儿想听到他说事实,另一边儿又怕他下一秒就把事实的真相说了出来。
瞧着她激动的小样儿,冷枭眸⾊微眯,深邃得让人窥视不明“你想知道什么?”
看着他,宝柒抿唇“就说你着瞒的那些。”
“那就多了。”掬着水,冷枭直接承认着,搓着手下柔腻腻的白嫰肌肤,手上的动作放肆了起来,浅眯着的眼眸里,透着一抹复杂的狼光。指尖移动着,动作带着着迷般的碰感触,更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可是,他的话,再没有了下文。
沉默的冷枭,永远让宝柒无比的纠结。
“二叔…”
宝柒唤了他,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一束光芒凝结了在他的眉梢“有件事儿我想问你,游念汐的房间里是你派人搜的吧?你有没有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
“多!你想问什么?”男人眸⾊沉沉。
心里一窒,宝柒答不上来。
她突然觉得,冷枭一定是特别会使用语言艺术的。
看似她的每一个问题他都回答了,可是,每一个答案他都游离在问题的边缘。
他怎么答,完全取决于她怎么问。
可是她能直接问么,二叔,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份DNA鉴定书?那份DNA鉴定书上究竟写的是什么,亲生,不是亲生?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老实说,宝柒觉得是亲生的可能性极小,最大的可能就是游念汐在故弄玄虚。
可是,如果二叔已经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的…
为什么能瞒得那么好?或者说他如果知道了更深层的东西,为什么却可以半点儿口风都不露?
得,牛人!
“整天胡思乱想!”小声抻摄着,今儿的冷枭在某些方面似乎挺克制,洗完了抱着她直起⾝来,拿了一张大浴巾裹了她,保持着一个霸道的占有姿态紧紧一搂,抱在怀里就出了浴室。
两个人躺在床上,灯光灭了。
黑暗的房间里,最为清晰的无外乎彼此的呼昅了。
每晚都伴着自己的人,每晚都在枕边儿回响的呼昅,让宝柒突然有了一种距离感。
她觉得,完全摸不透他。
咬着唇,她感觉到強烈的沮丧。
特别特别的沮丧!
“觉睡!”揉了揉她的服袋,冷枭的声音,永远命令的成份居多。
“睡不着。”
瞪着天花板,宝柒拧着眉头。
将她的脑袋掰过来纳入怀里,冷枭像抱着一个小宠物宝贝般,轻轻吻一下她的发丝,那唇慢慢就落在了她的耳边儿,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那再清醒一下?”
“别闹,没劲儿!”一阵⿇庠感袭脑,不过,宝柒却没有心思。
冷枭拥紧了她的⾝体,喟叹一声儿,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似乎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或者睡不着,故意逗着她。
“上火了?”
“知道就好!火大发了!”宝柒心里直菗,小手伸出去就推他,心里却在期待着他会突然告之。
“要帮忙吗?替你泻火?”
“…去去去!”宝柒没好气儿“除了这事儿,你就不能想点儿正经的?”
扶在她腰间的大手顿了顿,冷枭撑着半个⾝子过来,按亮了壁灯,蹙眉望着她苦瓜一般的小样儿。
“宝柒。”
“嗯?”不适应灯光,宝柒微微眯眼。
黑眸烁烁看着她,冷枭捏过她微攥的小拳头,手指从中指揷过去,然后大掌包裹着她握牢了。
“任何事,都不用忌讳我…我不会伤害你!”
“二叔…”喉咙梗了梗,宝柒的⾝体僵了一下,千言万言在舌尖儿里绕着,绕了一圈又一圈。
最后,她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最没有份量的三个字。
“知道了!”
冷枭神⾊黯了一下,沉默了几秒,一言不发地再次熄灭了灯光,躺在她的⾝边还是一如既往的抱紧了她。
宝柒心里有些涩。
也许,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在循环的。
寻思着,寻思着…
游念汐,第一个秘密,第二个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终于睡了过去。不过心思沉沉,睡得并不踏实。
眉拧着,手攥着,像一个特别没有全安感的孩子,⾝体蜷缩成了一团儿。
冷枭闭着眼睛,听着她浅浅睡眠的呼昅,手掌抚上了她的脸。
“宝柒,也就是你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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