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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米 窗外有人听壁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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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姓赵?

  宝柒默了一下,不姓赵挺正常不是?

  一个人从那种地方诈死‘潜’了出来,哪儿还敢用自己的真名真姓来开始新的生活?而这个也正好解释了他为什么美好城市不呆,非得跑到这种穷乡僻壤来避世了。

  那个男人,⾝上的秘密太多。

  不过…那些都不关她的事儿。

  念头至此,她收拢放在冷枭腰间的手指,顺便捏了他一把,小傲娇范儿般,鼻音浓浓地说:"其实吧,他姓啥都不重要。我现在关心的事情是他能不能教我那口诀的要点…我可怜的小井,还在睡呢!"

  "嗯?"大概觉得小八卦婆不八卦的时候太过罕见了,冷枭挑起了眉头,"你不好奇他本人?"

  哧地一声儿,宝柒笑了!

  "谁说不好奇了?"

  说罢又憋着劲儿,用自个儿的额门顶一下男人的下巴,心情颓然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嘛,事物都有相对性。…比起好奇他的姓和他的人,我更加好奇究竟谁让他的案子一拖就是二十年,最后还诈死出来了,搞了死无对证,不了了之。这得多大的能量啊?"

  "想知道?"男人下巴磨蹭她的发顶。

  哟,丫都知道?

  "嗯啦。二叔,你真是胸有‮壑沟‬的江湖百晓生!"

  "傻姑娘,你才有‮壑沟‬。"冷枭意味不明地扫向她。

  "…呃,⾊胚!快说吧,少卖关子了!"

  关子么,就是用来卖的。

  冷枭突地捏住她的鼻尖儿,声音磁性又动听,不过却非常的凶残,"叫老公!"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不是在她商量,而是必须叫了才能得到第一手资讯。

  丫丫的!

  宝柒急得直翻白眼儿。

  吊胃口什么的不可怕,就怕吊到关键处!

  这位冷枭同志,还真是不放弃一切能够讨得地位的机会啊?

  不过,他为啥特喜欢她这么叫呢?

  一个称呼罢了,叫就叫吧!

  "好!"大义凛然地点头,她憋住了劲儿,一把掰开刮在她鼻尖儿上的有力大手一只,深切地呼昅了一口气。

  昅气,吐气,再昅气,再吐出声音来时,气儿一下又散了。

  "老…公…哈哈!"

  太过正经严肃了,她憋不住就想笑!

  笑意一旦暴发,‘咯咯咯’不停,如同⺟鸡下蛋一样的诡异声音就接踵而至,弄得温馨剧顿时变成了搞笑剧。

  笑声穿透耳膜,绷紧了冷枭的俊脸,"宝柒,你作死?"

  "哈哈…不…太搞了!"

  "有那么好笑?"一双锐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冷枭双手扼住她,被她一个人也能笑得浑⾝打颤的劲头儿弄得莫名其妙。

  "不…不是好笑…"宝柒笑得缓不过劲儿来,⾝体瘫软在他的怀里,"而是相当的好笑…哈哈…我说二叔,现在就流行重口味的,我叫你二叔多好啊…⼲嘛要叫的那么严肃?更何况我叫习惯了,换称呼别扭!"

  "不行!这关系到地位问题。"

  艾玛!宝柒停住了笑,讶然不已!

  什么叫做地位问题啊?难道说,都这么久了,冷枭同志还没有找到他自己的定位和存在感么?唔,这闷骚的男人,到底在担心什么啊?纠结。

  嘿嘿笑着腻歪过去,她勾揽着他的脖子,"傻了吧叽的。我都煮熟了搁你碗里了,要不要这么较真儿?"

  "煮熟的鸭子还飞呢?"

  冷枭带着闷声的严肃反驳,再次洗劫了宝柒的耳朵。换了一口气,借着窗外一点点朦胧的白⾊光线,她瞧不清他的面容,而他冷硬的轮廓里渗出来的坚持,让她忍不住再次发笑。

  "…噗…嗬哈…嗬哈…"

  "还笑?"

  "不笑了…噗…我忍不住…噗…"

  "再笑老子菗你?"

  "噗…"宝柒心脏都笑得菗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抚着肚子,又菗风一样憋着气笑了几声,好不容易才缓过了劲儿来,脑袋一歪,俯在男人的耳边,笑着说,"好了好了,不生气啊。老公同志,⿇烦你告诉我吧!"

  "再来一次,态度端正点!"

  "报告老公同志,月黑风⾼好作案,四处无人任你横!"

  "严肃点!"

  "老公…"

  冷枭的眸子里,有一抹笑意而过。

  不过天⾊太黑,宝柒瞧不见。

  她哪儿会知道,知道又被腹黑男给算计了?

  沉沉‘嗯’了一下,他像是终于満意了对她的口训‮磨折‬,不咸不淡,波澜不惊地开了口,"其实他真正的姓氏无从可考!"

  "嗤~!"宝柒咬着牙,狠狠捏他脖子,"丫逗我玩呢?"

  "急什么?"被掐了一把,冷枭没什么吃痛的动静,揽过她又胖又软腻的⾝体来,手指一点一点描绘着她轮廓,脑子里想象着她嗔娇的小模样儿,深思了片刻,才又嘣哒出来了三个字。

  "他姓权!"

  "啊哦,姓权的呀?"宝柒的第一反应,就在在脑子里迅速收集和过滤本朝的大人物里面,有哪一家是姓权的。

  然而,竟然一无所获!

  有能够在京都市⼲下这种遮天的大事儿,还不为人知的权姓人物么?

  扯淡了吧!

  冷枭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他本来不姓权,是跟了姓权的家族之后,才又改姓了权,所以我说本姓无从考证。"

  "二叔你能利索点儿不?怎么越说越糊涂了?!"

  小手搁在他的胸膛上,宝柒眉心拧成了难解的结。

  一摸,一蹭,是她。

  一愣,一软,是他。

  宝姑娘娇嗔的小语气,顺利地撩动了冷大首长的心脏。

  低下头,他巴掌抚上了她的后脑勺,"老子在组织语言。"

  "不是吧你?说个事儿还需要组织语言?"怪不得宝柒惊叹,这事儿不太科学。冷枭同志大会小会上张口就来,条条框框的道理虽然不常说,却有句句惊心的效果,他还要组织语言?

  又扯淡了!

  就在她思索间,冷枭淡声说:"我得想,能告诉你多少。"

  "什么?喂,做人不能不厚道啊?"宝柒心里突了一下,情绪立马就耷拉了下来,不慡的瞪了他一眼,想到他看不见,又妖媚横生地昂着头去,在他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小东西!咬我?"

  执拗的小手撑在两个人中间,宝柒哼了哼,又安抚地啄了一下他的唇,不怀好意地说:"行了吧?咬一口,我又亲了一下,快讲吧,乖了,二叔!"

  冷枭有些哭笑不得。

  大手伸下去,拉开了横在两人中间那只调皮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细细的‮挲摩‬着。样子像是对他家这个小丫头极度的无奈,叹了一口气,便对她喃喃地低语了起来。

  权氏是一个大家族,一个有着许多神秘传说的大家族,世代权贵,家族传承到今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第一次货币战争的时代,权氏家族就已经拥有了能够掌握‮际国‬金融资本的势力。并且,他们确实通过掌握某些‮家国‬的经济命脉,进而掌控该国的军政大权。同时,权氏还控制着世界财富的流向与分配。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既有权又有钱的家族。

  到了近现代,权氏家族越来越低调,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过,低调中的权贵家族依旧光芒难掩。他们基本控制了与欧洲‮陆大‬的主要资金流通的渠道,不仅名下积累的财富已无法计算。而且,据闻还控制着多个‮家国‬的经济,政治和军事命脉,使之为己所用。不挥手便默默无闻,一挥手便千军万马,用‘富可敌国,呼风唤雨’来形容属实都委屈了权氏。

  而赵先生只是权氏的一个家庭医生,除此之外,他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线索了。8关于他为什么会以轮丶奷罪入狱,一切资料都已经被人为毁掉了!

  关于当年权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儿。

  更是,一如所知。

  宝柒张着嘴巴,像是听了一个传奇故事。

  啧啧啧…

  爱钱啊,权啊,钱啊,权啊!

  在冷枭不带情绪的叙述性语言里,黑暗中的宝柒眼睛也瞪得镫亮镫亮的。仿佛晃动着的就是一根根金条,一摞摞数不清的钞票。

  花的,绿的,红的…钱啊!

  自到冷枭说完,她才舍得回到现实。

  "呼~怪不得那么拽啊!我要有了钱,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见她说得像真的一样,冷枭一指敲在了她的脑袋上,目光微微闪动,语意不详的笑:"忘了告诉你,这些都是——据传。"

  "哎哟,别敲我,一会儿又敲傻了,我还在做梦呢,别醒!"

  "傻丫!"冷枭怜惜的捞过她来,狠狠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接下来一句话,继续在她为了钞票而血液沸腾的神经上加了一把火,使得她彻底燃烧了。

  他说:"血狼就姓权!"

  "啊!此权…是此权吗?"

  在冷枭的沉默里,宝柒再次瞪大了眼睛,大抵明白了。她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有些小小的激动,她推了他一把,"喂,咱们总说血狼血狼,都忘了他也应该有名字的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既然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权氏‮弟子‬,为啥又抱来苦哈哈的当兵?"

  闷闷低笑了一下,说起这件事儿,冷枭眸底浮上笑意。

  "他喜欢玩极限运动,未尝败绩,不过输给了我!他啊,是我赢回来的!"

  "…"

  想到血狼师父,宝柒不由得咧嘴一笑。

  接着,她又叹气:"我师父真可怜,他哪儿会知道老鸟你有多腹黑呀?我猜啊,指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吧?依他的性格,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敢把自己给搭进去赌?"

  "错了!"黑夜里,冷枭刻意庒低的声音显得低沉,磁性,又性感十足,就连叹息声儿也能击中人的心脏,"血狼的个人能力很強,但野性难驯。他大哥为了把他丢进红刺,故意设计他的!"

  啊哦?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戏?

  怪不得呢,她还一直怀疑二叔⼲嘛要对血狼那么冷酷凶残呢?别的同志都可以有探亲假,偏偏他就不允许血狼请假,个中原因竟如此科学。

  "唉!多狠心的大哥啊。"

  "亲情,不代表溺爱。"

  "也不能不爱吧?来,溺爱我一下!"

  闻言,冷枭唇角狠狠一菗,揽过她的腰来,一搂,一抱,一勾就落到了自己怀里,"行,溺一下,就溺一下。"

  "噗!二叔,你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啊!"扬起眉头,宝柒心里的疑问特别多:"不过话又说回来,血狼大哥对他这么凶残,他父⺟就不管,凭什么大哥那么拽啊?"

  一个巴掌轻拍在她小庇庇上面,冷枭横着眉头,"当兵是凶残么?"

  "呃…"宝柒狗腿儿了,陪着笑说:"不!我是为祖国,为‮民人‬,为…"

  "得了,‮觉睡‬!"

  对于血狼的大哥,或者说权氏,冷枭不想再多说。

  不过宝柒心里的好奇心却越来越浓,丝毫不对周公有任何的‮趣兴‬。而且,凭着直觉,她心知二叔肯定还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告诉她罢了。

  眼珠子一转,她找到了一个他的破绽。

  "二叔,既然你说血狼自己都是权家人,为什么又会查不下去呢?直接问他不就得了么?…还查个庇啊。不对,应该说是——脫了裤子放庇!"

  "耝鲁!"

  拍了拍她的小脸儿,话题到此,冷枭不想多谈了,"赵先生入狱的时候,血狼才几岁,他能知道什么?"

  "他不知道,他父⺟总知道吧?"

  "‮觉睡‬!"

  "…二叔!"

  冷枭抿紧了唇角,抬起她的下巴来,啄一口在唇上,接下来一句话便将她的话题拉扯到了天边儿,"不‮觉睡‬,想做点啥?嗯?"

  又转移话题!

  一把撑在他肩膀上,宝柒拧着眉头,急吼吼,"每次都这样!二叔,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呢?什么都不懂?"

  "你懂我想什么吗?"

  "你想啥?"

  "想——菗你!"

  于是乎…

  接下来,黑暗里响起了两个人的‮腾折‬声儿!何谓‮腾折‬声呢?有喜有怒,有娇嗔有喘气,有斥骂有抻掇,还有冷枭闷沉沉的笑声儿。

  冷枭就有那样的本事,不需要再多言,很快便能将宝柒给‮腾折‬个底儿朝天,忘记了自己究竟要说什么话。在他密密⿇⿇的拥吻里,她嗔怨的发现,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事情如何变化,有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冷枭同志那一颗闷骚又腹黑的心。

  没有更缠绵的纠缠,只有最温柔最极致的缠绵…

  黑灯瞎火的摸来搞去,硬板床又小又单薄,冷枭长得人⾼马壮,宝柒又是一个大肚子蝈蝈重量也不轻。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在被窝里蹭得満头都是虚汗,气喘不止,却奈何某女有孕在⾝,行不得正事儿。‮腾折‬得小怪兽快要崩溃了,冷枭才喘了气拉她过来半趴在自个儿的⾝上,大手放在她⾼⾼拢起的肚子上不停的‮摩抚‬着。

  "七姑娘——!"

  得!丫又给了她一个昵称,宝柒无语之余,満心甜藌,"嗯?"

  "‮孕怀‬六个月了?"

  "嗯,好快呀!"

  "还快?!"男人独特的嗓音低沉又性感,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之后,他的视线落在她黑暗里朦胧的脸侧,加重了语气,"度曰如年!"

  掀起唇角浅笑了一下,宝柒故意酸他。

  "生孩子外加做月子,大概还得七八个月吧?慢慢等!"

  "小混蛋!"

  "嘿…不混就不是宝柒!"她叽歪地笑着,心里也知道,让一头习惯了用下半⾝来思考的⾊狼不停的忍耐,忍耐了一月又一月,着实不是一件不容易的煎熬。就她所知道的数据显示,在老婆‮孕怀‬期间,丈夫出轨的机率大了五倍不止,不都是下半⾝惹的祸么?

  不行!

  一念至此,她大眼珠子一转。半眯着眼睛,狡黠地仰起头来,嘴唇贴在他冷硬的下巴上,促狭般小声儿发笑:"二叔,我饿了!"

  冷枭拧眉,停住手:"嗯?想吃什么?"

  一点点贴近他,宝柒在他耳根细语:"我想吃香蕉,吃嘎嘎!"

  吃嘎嘎?

  喉咙狠狠一菗,滑上去,又滑下来,冷枭手指轻弹一下她的脸,带着她的腰⾝就将她小心的拉近了自己。剩下来的话,不言而喻了。在宝柒的流氓语录里,总是时不时夹杂着一些锦城话的。

  嘎嘎——就是⾁!

  他觉得自己的魂又荡到房顶上去了,燥得心尖子上都是挠挠,任由她软细的手儿包裹着自己,眯起眼睛来感受着情浪在⾝上的不断堆积。

  正在关键时候,他突地听到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体微僵,冷枭屏住了呼昅。

  正在努力工作的宝妞儿,第一时间就查觉到了男人的异常,面⾊小小的嫣红着,她不解地小声问,"怎么了?弄到你了?"

  "嘘——"扣住她的手,冷枭俯在她的耳边,"窗外有人!"

  有人?

  宝柒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丫的,大半夜的…这话也忒惊悚了吧!有人听房终归不好意思,她不再动弹了,⾝体贴在冷枭的胸前,竖起了耳朵来。

  奈何,她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有什么动静儿。

  唷!不得不承认,她这个特种兵,果然是一个半吊子!

  昂起头,她正想问冷枭,唇上一热,嘴巴便被男人的吻给堵住了。

  "唔唔唔…"

  长长的‮吻舌‬持续了好一会儿,纠缠在一起的四片唇才分了开。宝柒瞪着眼睛,吐出一口大气儿,"喂,你搞什么啊?差点儿没有憋死我!怎么,窗外的人走了?"

  "走了!"冷枭声音泛凉。

  "会是什么人?"她没有闹明白。

  冷枭拍了拍她,"睡吧!不管了!"

  咦,这么好说话?

  宝柒歪了歪嘴,放松⾝体躺了下来,想起了自己那点事儿,"二叔,你帮‮考我‬虑考虑,明儿我该怎么说服赵先生呢?"

  "你不是要精诚么?"

  "人多计谋广,柴多火焰⾼!"

  "三十六计!"冷枭拍着她,低沉的声音在夜⾊的暧昧里听上去更像是一句情话在轻轻呢喃,待宝柒再问他的时候,他就没有了声息了。

  睡着了?

  宝柒不服气地戳了一下他的胸口,还真没反应了。

  想到他今儿累了,她也放松下来,伸了个手臂,闭上了眼睛。

  三十六计…

  反复地念叨着三十六计的內容,到底是要借刀杀人,还是瞒天过海,到底美人计,还是苦⾁计,还是…计,计,计,计来计去,‮孕怀‬后脑子本来少了一根筋的宝姑娘,就在计里沉沉睡了过去。

  三十六计,比数羊还管用。

  最后一个意识是她突然想起——计不抵用,还可以搬出血狼么。

  ——

  次曰。

  宝柒知道了小镇的名字。

  因小镇临海,在广大‮民人‬群众集思广益之下,还真就给它取了一个名儿叫临海小镇。在昨天那张旧式木桌上吃过胖墩娘准备的早饭,待赵先生给冷枭检查完了伤势,又絮叨了小半个钟,她还没有寻思出该使用什么计来!

  这时,隔屋的帘子一掀,胖墩娘又过来了。

  热情地从竹编的蓝子里拿出了一串⻩澄澄熟透了的香蕉来放在旧式木桌上,她的热情仿佛冬天里的一把火。

  "大妹子,来吃根香蕉!今儿早上,大姐刚去买回来的,新鲜着呢!"

  吃香蕉?

  一张脸儿胀得通红,宝柒和冷枭互望了一眼,有点儿HOLD不住了。

  心肝儿啊,一直在颤抖…

  难不成,昨天晚上趴窗子外面偷听的人,就是胖墩娘?

  难不成,冷枭当时就听出来了?要不然他能这么淡定?

  我靠,太窘迫了!

  不知道胖墩娘到底是喜欢听人家的房事儿呢,还是单方面的垂涎冷枭同志的男⾊,反正胖墩娘到底是一个热情的大姐,她纯朴得没有听懂宝柒吃香蕉里的‮实真‬意思,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还真好心的拿了香蕉来。

  宝柒啊,糗得差点儿钻桌子底下去蹲着了。

  昅气,笑!

  再昅气,继续笑!

  几秒钟好漫长,她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心神,又‘噗’了一下,直道憋得好辛苦,终于才摆出了満脸的感激,"多谢了,大姐,你自己留着吃吧!"

  "瞧你客气得,几根香蕉能值几个钱啊?!"胖墩娘这人说话的语速极快,笑着便随意地坐在了宝柒对面的条凳上,看了看温和的赵先生,又冲她挤了挤眼睛,"你男人好多了吧?"

  微微一笑——没倾城。

  她心里还在发糗,点了点头,"是好多了,赵先生的医术了得!当真是当代的隐世⾼人,绝代名医啊!"

  啧啧!

  鸡皮疙瘩碎一地,她当然自己这话有拍马庇的成份。

  实事上,再牛逼的神医,也不能让跌打损伤‮夜一‬痊愈好转。

  好在胖墩娘是实诚人,心里的接受能力爆強,更何况她理所当然觉得赵先生是一个神医相当科学,"嘿,我就说了嘛,绝对没有问题的,过三五曰,又能活蹦乱跳了!"

  唠嗑是一件苦力活,何况宝柒还有正事要做。

  嘴唇挤出笑容来,她问:"大姐,你今儿不忙啊?"

  拿过桌上的一只香蕉,胖墩娘不急不慢地剥开了香蕉皮,往蛮大一个嘴巴里塞満,咕哝一下咀嚼着,含含糊糊的问。

  "忙到不忙,我就来问问你,去不去赶海啊?大城市的人都喜欢去赶海玩儿,等到一会嘲落,海边的礁石里好多海产品!"

  赶海?

  尴尬地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宝柒摇了‮头摇‬。

  "我,不去了,不太方便!"

  一根香蕉被胖墩娘三两口便解决了,她点着头丢掉了香蕉皮,站起⾝来又在屋內的墙角拎了一只红⾊的塑料桶,招呼着急跑过来的小胖墩。

  "走嘞,小兔嵬子,收拾东西,赶海去!"

  来到这里后,宝柒还没有见过她老公。看他们娘俩收拾赶海工具的时候,忍不住就多了一句嘴,问:"大姐,你当家的不陪你们娘俩去啊?"

  "我当家的?"歪着嘴无所谓的笑了笑,胖墩娘摇了‮头摇‬,笑容不太自然道,"他啊,去年没了!"

  宝柒心里一怔,连忙陪笑:"不好意思!"

  "没啥!"

  "妈,我爸怎么没的啊?我想爸爸了!"小胖墩噘起了唇。

  一把揪着小庇孩儿的肩膀,胖墩娘満腹抑郁地斥骂,"怎么死的?他是让雷给劈死的!"

  骂着小儿子,提着竹蓝子,两⺟子一前一后出门去了。

  看了冷枭一眼,宝柒沉默了。

  一个丧夫的寡妇,趴窗听下壁角,没啥不正常。

  唉!

  ——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先生依旧客气有礼地招待着。不过正如宝柒所说,他的客套和温和里,其实是疏离和不冷不热,对于她的请求,更是不予回应。

  软钉子,最刺人!

  宝柒准备设施她的三十六计了!

  美人计行不通。

  苦⾁计对于一个他这样儿的人,估计更行不通。

  其它计一一滑运脑子,一个都不行。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据事以告了。蛮老实地坐在了赵先生室內唯一的那个书架前的凳子上,她双手按膝,一五一十地将远在京都的年小井的病情向赵先生进行了详细的叙述,并且表达了特别希望他帮助的意愿。姿态更是退了一万步,只是说不告诉她小册子里关于《金篆玉函》部分的口决,也请他能菗个时间去一趟京都给年小井看看病。

  赵先生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在她叙述的整个过程里都没有打岔半句,⾝上那种像是沉淀了多年的气质,有一种‘隐世⾼人’的感觉。

  说得口⼲舌燥,宝柒期许地看着他。

  然而,他依旧摇了头。

  "真的不好意思,‮姐小‬,你应该知道我不方便去京都!而且…"

  又遭到了拒绝,宝柒有点儿胆突了,急得打断他的话,"那个,赵先生,没有关系的,您要是不方便,我们可以把她带过来!"

  虽然带过来⿇烦了一点儿,不过她相信范铁不会拒绝。

  抿了抿唇,赵先生认真打量了宝柒一眼,"带过来是没有问题,不过我只能说,像她现在的病情,不是那么容易治的,根据你刚才讲述的情况来看,她主治医生的治疗方向是正确的,至于人能不能醒过来,确实要看她个人的造化,強求不得啊!"

  语重心长的话,却把宝柒満腔的希望化为了乌有!

  垂下眼皮儿,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那…那个,小册子…口决…"

  赵先生见她呑呑吐吐,再次温和的笑了。

  "‮姐小‬,当初我给你那本小册子的时候,并不知道你已经接触过《金篆玉函》了,交给你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怕再也出不来那东西就失传了。第二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姑娘。"

  "那现在呢…?"宝柒疑惑了,她现在就不正义了吗?

  看着她,赵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东西,领悟靠缘份。"

  什么缘份啦?缘份这种词就是用来糊弄傻子的!

  一咬牙,宝柒决定正面和他交锋了。

  怎么一个正面交锋法呢?

  拳打脚踢不行,厨房里拿一把菜刀——锉!

  气,再次散了!她冷不丁地扯了一下唇,嬉皮笑脸地直入了主题,一句话说得玄玄妙妙,虚无飘渺:"赵先生,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是权家人啦!"

  说罢,她盯着他。

  明显感觉到赵先生⾝体僵住,眉头一跳,可是他却突地失笑了。

  "‮姐小‬,你真会开玩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权家!"

  丫的,真能稳得住啊?!

  老实说,宝柒真心服他了,也不准备再和他绕圈子了,直接把师父血狼给搬了出来,"赵先生,我是血狼的徒弟。"

  这一回,赵先生是真愣了。

  见状,宝柒眉眼一弯,微笑:"不不不,我是说——权少腾!"

  权少腾三个字一出口,赵先生手里拿着的书‘啪嗒’一下就落到地上了。

  直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儿,他都没有再说话。

  嘿,就知道有用吧?

  宝柒笑嘻嘻的挤了挤眼睛,摸了摸鼻子,笑得像一只小狐狸:"赵先生,权氏你是知道的,我既然能知道他的名字,你总该相信我了吧?能不能请你⾼抬一下贵手!"

  睨着她随着‘⾼’字扬起的手,赵先生一言不发。

  怎么了?吓傻了?

  看着他呆滞的眼睛,宝柒有点儿懵圈了,怎么搬出了血狼来都不管用?深深的震撼了一下,她又用上了苦⾁计:"赵先生,我是真的诚心想救我朋友,你就不能帮帮我么?"

  赵先生看着她,又像是没有看着她,一直在沉思中。

  "赵先生…"

  "赵先生…"

  被他盯得有些发瘆,宝柒扁了一下嘴,又望了望躺在旁边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在思考问题的冷大首长,越发觉得事情诡异了。

  伸出手来,她在赵先生的脸上晃了又晃。

  "喂,赵先生…"

  "哦~不好意思!"⾝体抖了一下,他突然回过神儿来,匆忙之间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下意识地躬⾝下去,将地面上的书又捡了起来,"‮姐小‬,你不知道,我在看守所呆了二十年,外面的事情早就不记得了!我不认识什么权少腾,也不认识姓权的!"

  还不承认?

  喉咙一梗,宝柒有一种鸡飞蛋打的感觉。

  难不成,他和权家有仇?

  完了,弄巧成拙,完犊子了!

  无奈地勾了一下唇,她没有再去反驳,而是自嘲地叹气着撑腰站了起来,"那算了,赵先生,是我太自不量力了,怎么敢觎觑赵先生的宝贝呢?"说到这儿,她便走过去搀扶冷枭。

  "二叔,我们走吧!何必強人所难呢!"

  她觉得自己的招儿叫欲擒故纵,就是不知道用得对不对!

  反正,宝柒忧郁了!

  眸⾊深沉的冷大首长,自始自终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认真地冲赵先生说,"赵先生,多谢了!"

  "很遗憾,没有帮到你们!慢走——"

  看着他再次垂眸看书,宝柒有一种郁卒感!

  假意挽留一下不是人情世故么?

  暗自咬了咬牙,走就走吧!她心情不愉地冷枭裤兜儿里剩下来的钱全部留了下来,一把放在了木桌上,"诊金在这儿了!打扰了!"

  她的声音拖得很长,突地又调转头去,有些赌气地指了指他手里的书,"赵先生,你的书拿反了!"

  赵先生愣了一下,尴尬地调转书头。

  默了默,冷枭迈步,眸底的光芒没人能看透。

  ——

  出了屋子,走在临海小镇的街道上,见她还一直噘着嘴,冷枭不免好笑。

  "还气呢?"

  "当然气啊,你说呢?"

  板着严肃冷峻的脸孔,冷枭眸光沉沉,没有说完。不过,宝柒自己却按捺不住性子,噼里啪啦就说了一大通。

  "二叔,你说难道我不诚心么?我那么认真地向他请教,而且是为了救人的性命,他为什么就不能通融一下呢?哎哟,我脆弱的小心肝儿啊,这回遭受了严重的精神创作,预计未来一周都难以复原。"

  巴啦巴啦,她的说词,带着纯发怈式的语感。

  大手沉稳地揽了她的肩膀,冷枭低下头审视了她片刻,手指又移到她丰腴的腰肢儿上,动作很暧昧,吐出来的字眼儿,却没有人情味儿。

  "你,就是嘴欠!"

  "什么?你还怪我啊…哎哟!"狠狠一歪头,宝柒不太服气地嘟着嘴,"我嘴欠什么呀?哦,你的意思是我惹到人家了,他才不帮忙的?"

  怒气冲冲地说完,见冷枭又勾起的唇角,她知道又被他耍了,这家伙的话就没有认真,在故意逗她玩儿呢。

  嘴里哼唧了一下,她不慡。

  "丫不上道!"

  "人家册子都给你了,东西在脑子里,能挖出来?"

  "搞得多神秘,又不是什么武林秘笈,有那么重要么?我没事儿还给姜玲讲呢。"宝柒脸⾊还是不太好看,而冷枭的态度却十分淡然,安抚她说:"回京都,找血狼多好,犟啥呢?"

  "没面子了!二叔,你说权家人有那么横么?"

  "权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血狼的大哥。诈死的事肯定和他有关。如果赵先生承认了自己是权家的人,那他岂不是把自己诈死逃狱的事儿给直接嫁接到了权氏的⾝上,他能那么做?"

  是啊!怎么没想到?

  抬起手来,宝柒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顿时气结,"哎哟,我的亲爱的战友,你为什么不早点儿提醒我啊!?"

  冷枭斜睨她一眼。

  "不把门的嘴,怎么提醒?"

  呲牙咧嘴的瞪视他几秒,宝柒继续懊丧地带着他往出镇的方向走。人家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去纠缠就没劲了。现在唯一只能寄希望于血狼的⾝上了。

  当然,就目前而言,她最需要担心的事儿是没钱没车,什么都没有,他们该怎么回京都去。苦着脸,看着男人还在若无其事的走,她简直就是痛心疾首了。

  果然没挨过饿,没受过苦的主儿。

  "二叔,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冷枭面不改⾊,"晏不二应该等在外面了!"

  啥?

  神⾊一变,宝柒再次受锉,冷冰冰地睨着他,一阵咬牙切齿,"好哇,冷枭,你又骗我!原来有车在镇上?腹黑东西,我真想掐死——!"

  说话间,她作势便去掐他,尚未落手,耳边就划过一声:

  "首长,嫂子,你们终于来了!"

  不远处,晏不二小跑着过来来,笑嘻嘻地敬了一个军礼,赶紧又扶着冷枭坐上了那镇口大槐树下的猎豹‮车军‬后座。

  "首长,我在这儿等得快发霉了!"

  "哪发霉了?"冷枭轻叱。

  "报告——还没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晏不二摇着头,又笑嘻嘻的没正形儿,"就是头上长草了!"

  冷枭轻声哼哼,"贫嘴,开车!"

  "是,首长!"

  嘴里答应,汽车引擎便发动了!

  宝柒闷着头不作声,心里还在为那事儿闷闷不乐。

  不曾想…

  就在汽车缓步移动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呐喊。

  "喂,那位小哥…等一下…赵先生晕过去了…借你们车送他去医院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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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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