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迷路重重(下)
不停地有水灌进我的口中——
我的意识快要失去,我的思维渐渐模糊,我的肺腔似乎要炸开来,我的眼耳口鼻舌都得难受,感觉自己快要爆被活活撑破了——
突然,身旁的水退去——
退得很快,退得很急,非常快,非常急!
然后,我的脚在迅速下降中落实,落下后似乎是泥糊糊的感觉,很黏,像踩在了什么泥巴里——
而又能正常呼吸的我开始猛咳,要把灌进肺里的水都咳出来!
在咳嗽中,依稀听到一个无比惊讶地声音传来——
“避水珠?!”
我弯着咳着,周围渐渐亮起——
一切重新看得分明——
而当又能看见周围的一切时,我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湖中,湖水在我周围像被什么劈开一样,与我相隔,在我周围近两米外,向外翻卷着花——
我看到滔天,却感觉不到水没身!
这是什么异相?而我刚才那一扑,竟然摔进湖水中,离岸有五六米远?
我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我怎么来到了这处所在?
湖水碧蓝,湖外是青草绿地,还有一棵棵桃树,粉红白连成一片——
这是春天?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翻卷的花拍打着湖面的声音又回我的思绪,我又专心打量自己的所在地,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湖水离我这么远?
低头,脚下是淤泥一片,而一颗莹蓝的东西吸引了我——
那是“水之星”?
是古鲁丝送我的“水之星”?
它落在淤泥中,在我的脚下,现在正发着莹蓝的光,光芒有两尺方圆,但它在淤泥中格外醒目,而它旁边躺着那个原本装着它的木盒,盒里的种子已撒落在泥中,无法辨认——
刚才是它从我怀中滑落?
掉在地上后又从盒里迸出?
而这异象与它有关吗?
前一刻,似乎听到有人在喊“避水珠”?
我弯,捡起水之星,它温柔地落在我手心里,光芒依然,而中间水漾的盈盈蓝色也依然——
再捡起盒子,我琢磨着,并且试着挪动脚步,把“水之星”举在手中——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往前一步,那分开的水跟着挪动一步,离我的周围仍然是那个距离,一直在以我为中心——
是这颗“水之星”!一定是它的缘故!
原来它真是一颗“避水珠”!
听过传闻无数,说世上有几种奇宝,其中包括“避水珠”可破而行,即使行在海中也一样可以——
还有一种“避火珠”同样的道理,可以在烈火中出入如无人之地!
我惊讶!
原来这颗“避水珠”有这等妙用?
我像来到了奇异的民界中,像误闯了魔法宫一般,心的惊奇,忘了刚才的惊险与不快,还有恐惧!
体验着这份惊奇,脚下移动,分而行,向岸边走去——
到岸边,发现这湖很深,有两米多深,怪不得自己刚才无法落实地,原来有这么深,如果没有这避水珠,心在的我会怎么样?
我在犹豫着应该怎么爬上去——
脚下下意识地像蹬阶梯一般往上踩了踩——
异象又生!
我抬起的脚下,突然升起一股浮力,看不见,但那感觉像踩在了什么阶梯上一般!
嗯?
试着使劲踩一踩!很实的感觉,不是虚的,于是,另一只脚也上去——
竟然一级级顺着我的脚步,浮力也在一级级地而上——
直到我踏上湖岸!
直到踩在湖岸边上的实土!
回头——
湖水平静,湖面微波,一湖水,哪里还有什么分的异象?
我看四周——
除了桃树,再没有其他的树种,而这里是哪里?我刚刚明明在躲避一场大火,怎么来到了这里?
心里有些模糊,有些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先前本来是在哪里来着?这一切是真是假?
一边想,一边将“水之星”放入盒中,而放入前,我看着它——
我仍然是那样的温柔,怪不得古鲁丝多年来没发现它的灵力,估计是从没掉进过水里,幸亏它刚才从我怀中滑出,如果不迸出那个盒子,估计它也发挥不了它的作用,而我会落得个有宝在身,却白白冤死的下场!
但我之前到底是在哪里来着?怎么想不起来?
努力地回忆着,听到有人声传来——
看去——
见远远有两个人走来,一胖一瘦,正比肩说笑着而来——
“你今天晚上去看电影吗?最近有部新片子,好看得不得了,我那位没时间陪我去,你同我一起去吧?”
嗯?
她们的身形是那么熟悉,她们的话语是我那个世界的现代版?再一瞅——
她们是——
她们竟是我的那两个损友?
那不正是琦和廷?一个瘦小,一个胖乎乎?
难言的兴奋涌起,我太意外,很久没见过她们,而她们一点也没有变!
我过去,脚步因兴奋而飞快!
“你俩要去哪儿?”我用以前惯用的姿势拦住她俩——
她俩见了我,似乎一点也不奇怪,而是彼此对视一眼,神秘地笑了笑,然后转过头来,由胖乎乎的廷看着我说:“莘莘,你知不知道当是谁把你推下湖里的?”
她在说什么?我怔住——
“发什么呆,问你呢,你知不知道那咱们三个游湖,是谁推你下水的?”琦在一边也这么问我,而她二人又对视一眼,仿佛在交流着什么。( )
“你俩个怎么了?当落湖是意外,我现在也活得好好的,何必总去想这种事?”我心里高兴,能见到她俩个,是否代表我回家有希望了?
但是——
她二人的表情为何是这么的古怪?
古怪到让人有些背脊泛凉?
“莘莘——”廷开口了,笑得有些诡谲“那游湖,是我们设的计,是我们在你身后推了你一把——”
什么?
我看着她,她的笑仍然是诡谲,而琦的脸上也泛起同样的笑,她们都在盯着我,却是不怀好意的眼神。
我笑了——
“你二人有本事既在湖里游,还能突然分身跑到岸上去推我?”那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在岸边站着,湖水的倒影里也明明只有我一个——
等等——
我想起了当水中的那个白衣女子!
“莘莘,你太天真了,我们不会派别人站在你身后设计推你吗?”琦开口了,不以为然地看着我。
我更加笑——
“你二人真是有趣,不要说你们没有理由要害我,算是害我,我自己也是有判断能力的,那不可能是你们做的!”我看着她俩,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回事,难道是在恶作剧,故意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她二人这时又互相看了看,再度转过头来对着我说:“莘莘,你可知道,上学时期为什么系上那个追你的班上一只草后来改变了目标,没有再去找过你?”
这话是琦说的,但她说的是谁?
我仔细搜寻记忆中的人物,好像上大学时期是有那么个家伙天天跟在股后,天天磨着我,当时班上是好像封他为班中一只草,算得上是班里突出些的男生,长得似乎还可以,个子高,脸庞轮廓也有型的。
但这个人怎么了?
“莘莘,他当时追你追得很认真啊——”廷在古怪地笑“但她后来是被我俩使计给骗了,琦和他还谈了场恋,在夺到手后,又把他给甩了!”
我意外,看向琦——
“你原来在感情是这么草率?既然你不是很喜欢他不要招惹对方,会伤害别人的。”我对她这么说,却有些不相信她是这样一个人,在我的一贯印象中她不是这种人,多年来的相知相也不是假的,我对她们有最基本的了解和信任。
但她俩今天是怎么了?
很反常!
“落莘莘,你难道没有脾气?我们背叛你,我们伤害你,你不会生气?”廷开始跳脚,而琦也跟着大声了起来——
“落莘莘,你脑子一筋啊?不懂生气?我们这么多年对你都是虚情假意的,你看不出来?”
她二人的脸上在扭曲,似乎在着急地让我面对她们口中的事实。
好笑——
“你俩发疯了?真做了坏事会这么积极地对我承认,并希望我知道吗?算真想让我知道来打击我,但你们说的两件事,对我没有影响,我犯不着生气的。”
二人惊讶,此时又对看一眼,眼里有什么闪过——
“你两个小丫头怎么在这里,走,跟阿姨回家去,阿姨刚买了一堆好菜,你们到阿姨家去好好吃一顿!”
嗯?
这是谁在说话?
我心里一阵惊喜,比见到这两个丫头还要开心,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我妈妈的声音!
我立刻掉头看去——
是我妈妈!
她似乎没有变,半白的头发像刚刚烫过了新卷,整个人圆胖胖的、笑眯眯的,看起来很有精神的样子。
“老妈!”我美梦成真,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我想扑过去抱住她!
但在我扑出去的一瞬间——
她竟然看都没有看我,直接拉住了琦与廷的手,还是笑眯眯地说:“走,两个丫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到阿姨加,让阿姨给你们烧两道好菜,尝尝阿姨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我僵住!
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妈当没看见我一样?为什么她连瞧都不瞧我一眼?
“老妈!”我向前走一步,要去抓住她。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老妈竟然向后一躲,闪开我,而脸上是不快和莫名其妙。
她怎么了?她明明是我的老妈,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她,连说话声音都一样,为什么她不认得我的样子?她们今天都怎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今天是愚人节吗?
“阿姨,别理她,这个人我们也不认识,像个疯子一样的大街地认人,我们走吧,今天要麻烦阿姨亲自下厨呢。”廷这么说着,一双手上老妈的胳膊肘儿,而琦在另一边上了另一只——
我怔住——
她们要扭身离去了——
不!我不能让她们这么离去!
她们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怎么可以这样离去?
我往前一拽,却发现拽了个空,她们走得很快,我拽不住——
“老妈,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别跟我开这个玩笑,你们想开开其他的,却不要装作不认识我——”我向前追去,心里泛起恐慌和失落——
“你这位小姐真是有趣,我们明明不认得你,你自己疯疯癫癫地跑来拉我们做什么?你要再敢往我们身上拉,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是琦扭过头来,她在朝着我笑,却笑得怪气,而她与廷前一刻还叫我的名字并认得我的,现在却这样?
那老妈为什么竟然都不理我?还跟着琦说的话扭过头来赞成地附和着:“对,两个丫头,这个疯女人再上来纠咱们,咱们使出咱们的绝招,好好地让她难过难过!”
绝招?
我想起妈妈以前总是和我开玩笑地说:“莘莘呀,今天怎么不开心?有谁欺负你了?别怕,有妈妈在,如果谁惹你不高兴,咱们使出咱们的绝招,让对方好好地难过一下——”
妈妈总是这样开解我,并且也总是把我逗笑——
我们的绝招是什么?其实没什么,是一指禅。
用指头拼命去对付别人的腋窝,让对方又,到无处可躲,只能笑着眼泪,其实却是痛苦地在搐。
而我们也从来只是当开解心情时的笑话,除了用在我那老哥身上外,并没有真正对别人使出过,而这是老妈与我之间的秘密,是我们彼此交流时的小秘密!
现在,她竟然亲密地对着我的朋友,说要拿这招来对付我?表情却是非常不耐烦的?还带着厌恶?
我呆立在原地——
看着她们毫不留恋地离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眼泪涌出——
为什么我盼了又盼的妈妈会这样对我?
为什么?
她们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无法抑制,任眼泪汹涌——
这时,天上有什么东西飘了下来,了我的视线——
原来是片片桃花瓣——
一片又一片,粉红色的花瓣,从上而下,翩翩而落——
我抬头看,花瓣从何而来?却只看见漫天飞舞的粉红色,很密,密得看不到顶部的情形——
而我身上落了瓣瓣花片——
为什么好端端地下起了桃花雨?我不愿仔细去琢磨,心里的难过让自己懒懒的,对这奇景提不起任何兴趣。
放低眼,看向前方,我在这里算做什么呢?
思虑间,眼中看到远远一处树下,立着一个背影——
那背影,一袭白衣,清冷淡雅,飘然出尘——
是梅无?
是他!
除了他,谁还会有这个背影?
嗯?心里泛上一些欣喜,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看到他,会让自己这样——
更没想到,短短时的不见,自己再见他,心里是思念——
不由向前走几步——
他没有回身——
我再向前而去,希望能看到他的脸!希望能从刚才的失落中拉回自己的情绪,而他的出现,让自己有了些安慰——
我再向前,他依然没有回身——
如果是平,他会早早地感觉到我的出现,会早早的返回身来,带着轻笑的眼,看着我,而今天,他为何也这样地反常?
当我终于走近他身后时——
“无大哥!”我唤他,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他总是这样的无所不能,总是像腾空出世,莫非他打算再和上次在山寨时一样,专程来带我走的?
心里有什么在扩散,是悄悄的喜悦吗?我,等着他的回头——
他也听到了我的唤声,终于慢慢地回头——
我静静的等着——
桃花雨在继续,落在我和他之间——
他那一回头,似乎是我等了千百年的结果,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足!
他的脖颈渐渐回转,一点点、一点点…
当他的面孔终于转过来时——
什么?
我惊得步步后退!
一退再退!
退出有十几步!
才勉强站定!
极力压抑住翻上来的胃酸,极力让自己不吐出来!
黑白的眼珠掉出,耷拉在鼻子上,脸看不出完整的皮肤,是一堆翻出的靡,腐烂而散发着恶臭,还有而动的蛆虫在上面——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而我竟然没有惊叫出声?
我想喊,却喊不出来——
那是梅无的身形!是他的!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想退,可无法再退,心里有什么牵扯着我,让我不能退——
看着他,升起一阵难过——
他现在的脸再恐怖不过!而我,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表情!
他的眼珠子掉了出来,但我却看到那双眼珠子里的痛苦和绝望!
那是一种绝望吗?
为何而绝望?
无法抑制自己的,我向前走了几步——
“无大哥,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是这次出去成这样的吗?”我的声音在颤抖,为那可怖的脸,为那恶心的蛆虫,也为那双眼珠子里的痛苦——
“无大哥,你痛吗?”我想去摸摸他,却又实在不敢摸向他的脸,伸出的手,半途折转——
拉奇他的一只手——
这只手依然白皙、修长,美如玉——
难过泛起,深深地泛起——
这个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本已丑陋,气质却如出尘的飞烟,而今却得人不像人、怪不像怪,他的心里会是怎样的感觉?
将他的这只手,包在我的双掌中,我着自己去对视那张脸——
“无大哥,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人难以忍受,但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一起医治你脸上的伤,让它结疤,哪怕再留下更难看的疤痕,也没有关系,只要不让它再继续溃烂——”
我认真的说着,这一刻,只想让他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抛弃他,有人会与他在一起——
我不愿再想自己将来的去留,只想与现在的他在一起——
“无大哥,来,我们先处理你脸上的伤口,把这些该死的蛆虫先下来。”我说着,眼睛开始四处看,想找点工具,替他处理一下。
这时,感觉到被我握着的那只手在反握我,我抬头,看到眼前这张脸在扭动——
真的很想吐!但这只是视觉带给我的直观感受!不是我内心的想法,我不能吐,吐出会更伤害他,会让他以为我在心底厌恶他!
我忍,忍得很难受,忍得眼泪想掉出来——
“你——你不在乎我这个样子?”他说话了,说得有些迟疑,说得有些不敢相信。
我笑,在泪眼中笑,有些心疼他,他是不相信我的真心吗?即使他再变,我也不会这样弃他而去,在他最需要人在身边的时候——
我的双手更加用力地握紧他,加强语气地肯定着:“你要明白,只要你的内心不变,外貌再变,我也不会在意的,你现在首要应该做的是快些医治自己的伤口,别让它再腐烂下去,你的药呢?快拿出来,我应该怎么帮你?你会医术,也快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处理是最正确的?”
我催促他,他不痛吗?他还追问我在不在乎干什么?他应该先医治自己的伤口才对!
我着急,要放开他,去找点东西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反握得更紧,无法挣开——
他要做什么?我再望向他,却惊讶地看见——
看见那双掉下来的眼珠子在慢慢地往上——
怎么会这样?
脸上的腐也在一点点变少,范围变小——
渐渐的,在我的呆怔中,那张脸上所有的五官都在恢复原位——
我不能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可这一切又如此的真实!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震惊!当那张熟悉的脸又现出时,依然是条长而宽的疤痕,但现在他看起来是如此的人!
“大哥!”我欣喜,我激动,他——
他怎么在渐渐的靠近我?他的脸怎么离得我越来越近?而我的身体被他包了起来,被他搂得越来越近——
一种亲密的气息传来,我有些不知该怎样应对,呆呆地看着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
而我,无奈地轻声叹息,闭上了自己的眼——
温热的气息已来到我的口鼻间,我没有反抗,等待着那种感觉重新降临——
自己原来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刻,原来自己的心底从上一次飞雪后的那一次开始,在盼望着第二次的重新接触——
一种幸福的感觉弥漫在间,我微仰的头在静静地等待——
原谅我这次的纵容吧——
这一吻,似乎是我远古的盼望,我无法让自己去背离自己此刻的心意,即使我最终有可能离去,也请原谅我这次的纵情吧——
当一种花香覆上我的,当这种花香浓郁地散在我的口鼻间时——
我打了一个灵!
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是记忆中的兰香?为什么这香气这么像是玫瑰的花香?
我下意识的一把推开对方,猛睁开眼,震惊地瞪着他——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绝不是梅无!
我在这一刻是无比肯定地这么认为着!
眼中的那张脸在笑——
虽然他与梅无是一模一样的一张脸,但他不是!
我瞪着他的眼不肯眨一下!
然后,在我的瞪视中,这张脸上的笑在扯大,越来越诡异——
接着,这张脸幻化,一张陌生的脸渐渐显——
我从震惊变得更加惊异——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
算我用尽天下间所有的形容词,都无法贴切地来形容这张脸!我找遍所有脑海中曾看过的、曾想过的各种面孔,也无法与这张脸相比!
饶是我见过无数银屏上的经过妆饰的、或者做过整容手术的任何一张完美的面孔,都不能与这张脸相比!
我再揪出云蓝衣、乐陶、冷秋蝉…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几位,在这张面孔前也是稍逊一筹!我甚至想到了树影、话语、清风、明月的美,想到了自己看过的那些画中的佳人,也无法真正的与这张脸相抗衡——
而这张脸,集中了所有男子与女子共同的美,却又无法把他看成太中的,依然得面对这是一张男人的脸的事实!
我怔怔的,无法确定眼前的是不是我的幻觉,但即使我幻想过一些面孔,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夸张的想象,更想象不出这样一张巧夺天工的脸!
“女人,你看得太久了——”
对方说话了,而他的声音提醒了我什么,我摇摇头,重新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含着紫雾的眼时——
嗯?
着双眼分明是那个黑袍人的!他是那个蒙着面纱的黑袍人?
有些意外,他的面纱下竟是夺天之笔的容貌?
而他这样的面孔,的确是更应该遮起来的,比清风、明月四人还应该遮起来,我现在理解了他为什么会一方黑纱半遮面了。
但我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的下巴被对方扣着——
而这个人的脸孔依然离得我很近,气息也依然能到我脸上——
是玫瑰花的那种郁香,刚才也正是这种香味使我惊觉对方的身份可疑的!
想起了自己曾与这个人双相触,一阵难堪升起——
“女人——没想到迷路中的七情关你过来了,而你身上还有避水珠!”他的气息的我脸上,而现在的他,像一朵带刺的妖异的浸过毒的黑玫瑰。
我不语——
“女人,你这个与我命定的女人,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女人,没想到你顺利地过了**关!只是接下来的喜、怒、哀、惧、、恶几关过得实在不怎么样——”
他在说什么?他说的那几个词汇似乎是佛家中的七情?
“那水、火两阵都是幻觉,你这个女人愚笨,竟然真的逃避,可见你是个凡俗女子,再俗不过——”
废话,我在红尘中,我又七情六,我当然俗,我如果不俗,早升仙了,还在世间做什么?
我瞪着他——
刚才那火焰炙热,烤得我生疼,怎么是假的?还有那水,也明明灌进了我的肺中,又怎么会是假的?而“水之星”的异象也发生了,那水更假不了!
我这么瞪着他,下巴被他扣着,冷冷的瞪着他——
“女人,你即使不拿出那避水珠,我也不会让你那么死去,不过——倒是省了我出手——”他缓缓地用无比妖媚地声音说着“你在亲情关中,口中喊着的老妈是怎么回事?亲人中有称呼老妈一说?”
对面的这张脸,无比漂亮无比好看的这张脸微微地蹙起眉峰正沉着,他那后一句的问话,更像他自己在问自己,自己在琢磨,而不是在问我。
我却在心底泛上疑惑——
他说什么?他问我老妈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亲情关?
莫非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心里泛起些喜悦,如果是这样的,那刚才朋友的背叛,妈妈的抛弃都是假的了?
我想我的脸上可能浮起了一些笑意,而这分笑意刺了这个人——
因为紧接着,我的下巴生疼,被他加紧了力道捏住——
“女人,你告诉我,最后的情关中,你口中的无大哥是哪一个?是那异域妖瞳的传人,还是那拈花一笑的传人?”
嗯?
他怎么这么问?
情关?
莫非刚才关于梅无的也是一种幻象?
自己有够笨的!刚刚都发觉了梅无的脸竟变成了对面这张脸时该醒悟,却到现在才把二者联系到一起!
自己的脑袋怎么了?打结了?今天为何转动得如此慢了?
“女人——不管你刚才心里想的是什么,我要告诉你,你是我的命定中人,在你打开神龛的那一刻,你是我的,你最好忘掉其他所有的人,从心里拔掉!”
这个人的声音变冷,冷而妖,没有了那种难言的妩媚,也没有那种莫名的优雅,只有冷与妖——
他的眼里,在同时泛上一种紫雾,将他狭长的眼弥漫——
银光闪烁——
我连忙回眼神,不能去看他的眼!
下一刻,我被放开,猛然的放开让我有些站不稳,原来自己是被他扣着脚尖踮起的,而现在落地却有些趔趄。
“女人,走吧,带你去属于你该去的地方,而你肚里的肠胃已空了三天,现在应该让它们进点东西,免得要了你这条小命——”
什么?
我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而我似乎与他进后也有小半天了,难道我从“傲来居”被掳来竟有三天?
那我现在在哪里?
“还不快走?”他黑袍舞动,在前已带路,而他略为回转的身子冲着我,放下妖冷的话“如果你不打算自己走,我可以去抱你一段路,如果你想这样的话——”
听了这句,我开始移动脚步,尽管我已十分厌倦现在的一切——
前面是道石门,他不知按下了什么地方,石门“轰隆隆”打开——
我跟着他出去前,回头一望——
哪里有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
原来只是一间很大很宽很长的石室,石室中有汪池——
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发生在这间石室中吗?而我刚刚所经历的是什么所谓的阵法?那里面真的有个池,自己刚才不会是掉在那个池里的吧?
自己多可笑,喜、怒、哀、惧、、恶、,全部来了一场表演,让人在旁边当耍猴戏一样的看着——
笑,对自己冷嘲的笑——
身后的石门在这时关上——
而门关后,是否代表着这个人口中所说的“迷路”已过?迷路已是如此可怖,那另一条“戒路”呢,会是什么情形?
前面依然是,依然有明暗不定的火炬,但——
我看到了不远处,有亮光传来——
那是外吗?
要走出这个了?
外等着我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