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雍殿外当值的宫女太监，离远瞧见那气派的轿舆缓缓行来，一机灵的小太监忙跑回了殿内通传，高贤原在室外候着，听了小太监的话后，忙进了内室。

　　“皇上，珍贵妃娘娘正朝雍殿的方向过来。”

　　戚望之闻言皱了皱眉头，道了句：“胡闹，朕看她的是一点也不疼了，这一天就没见她闲着过。”语气带着几分责备，神色也染着几许不耐，可却是放下了手里的狼毫。

　　高贤咧着嘴乐了一下，心道，这还不是皇上您宠出来，若不然，您倒是下令让珍贵妃回去啊！这折子都不批了，明显就是惦记着贵妃娘娘，还不好意思承认。

　　戚望之瞥了高贤一眼，哼了一声：“还不滚出接人。”

　　娇娘进了内室，就见戚望之神色专注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待她行完礼后，竟头也不抬，只道了声“起”眼底不浮现一抹疑色，犹豫了一下，上前走了两步，软声细语的开口道：“皇上，您平里批阅折子最是伤眼劳神不过，臣妾听太医说，这菊花茶明目安神，便叫人煮了一壶，您尝尝看可好口，若是喜欢，臣妾便每都吩咐宫女给您送来可好？”

　　戚望之挡在折子下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抬头看了娇娘一眼，见她身上着的是那件自己前些时候赏下去娇黄蝉纱华彩宫装，衬得那张明的小脸越发娇动人，边的笑意不由加深，清咳了一声后，敛了敛边的笑意，才淡淡的点了下头，说道：“爱妃有心了。”

　　娇娘浅浅一笑，亲自把茶壶和盖碗摆了出来，后又斟了一杯茶，奉了上去，目含期待，笑道：“皇上尝尝看。”

　　戚望之抬手接过，饮了一口，刚要放下，就见娇娘凤眸闪闪发亮，不由在呷了一口，出言道：“还不错。”

　　娇娘微微一笑，轻声道：“皇上若是喜欢，臣妾便让金宝每都给您送来。”

　　“倒也不必，朕若是想喝，去昭宫便是了。”这菊花茶明显不大合戚望之的口，不过是碍于娇娘亲自奉上，才勉强喝了两口罢了。

　　娇娘见状，挥手让小太监把茶撤了下去，之后走到戚望之身侧，半蹲下来，把手搭在他的膝上，撅着小嘴，娇声道：“皇上您明显不喜欢这菊花茶，还说什么想喝就来昭宫，真若如此，臣妾只怕是十年八年都瞧不见您一面了。”

　　戚望之原神色颇为淡漠，一听这话，便笑了起来，也不绷着脸了，伸手刮了娇娘秀的鼻子一下，说道：“胆子是越发的大了，当着朕的面都敢抱怨了。”说着，一手托起娇娘，把她拢在身侧，问道：“昨夜里不是还嚷着疼，朕瞧你这一天可都没闲着，莫不是，昨夜是哄朕来着？”

　　娇娘心安理得的窝在戚望之怀里，丝毫不觉得在这雍殿内与戚望之坐在一起有何不对，反倒是还挪了挪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细声细气的分辨道：“哪里是哄骗皇上，不过是皇后娘娘吩咐了差事，臣妾这才闲不下来，说到底，还不是给您挑选嫔妃。”说道这，娇娘眼底浮现出委屈之，语气含酸的嗔道：“臣妾今儿可都瞧了，那些秀女，一个个当真都是清秀可人，皇上可有福了。”

　　戚望之不以为然的挑了下长眉，低声笑了起来：“朕闻着爱妃身上怎么散发着一股子酸味呢！”

　　“当然酸了，一大早就喝了一壶醋呢！说不得，以后臣妾身上都得有酸味呢！”娇娘笑的说道，又让金宝把名册呈了上来，指着翻开的一面，说道：“皇上瞧瞧，这一次筛选出了三十名秀女，只等着殿选当让您过目了，就不晓得哪个有福气入了皇上的眼。”

　　戚望之不置一词，眼神不曾在名册上停留片刻，只是声音淡了下来：“有什么可瞧的。”

　　娇娘边的笑意不变，只眼底诧异一闪而过，之后娇声笑道：“怎么就不值得瞧，皇上就不怕臣妾给您筛选出来的皆是一些相貌平平乏善可陈的秀女？”

　　戚望之一笑，眉眼间带着深深的不以为意，且调笑道：“在爱妃珠玉在前，旁人又怎能入得了朕的眼。”

　　娇娘娇容上一团笑意，仰着明媚的小脸，娇脆的笑出声来：“皇上今儿是吃了吧！这嘴可真甜。”

　　膛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戚望之缓缓俯下身，把头垫在娇娘的颈窝处，暧昧的出言道：“吃没吃，爱妃要亲自试过才能知晓。”一边说着，温热的气息在娇娘在外的白肌肤上，惹得她身子轻颤。

　　“皇上，臣妾和您说正经事呢！”娇娘缩了缩脖子，身子朝着桌面一仰，与戚望之拉开一些距离，瞥了一眼那名册。

　　戚望之轻“嗯”一声，挑了挑眉，不耐烦的把娇娘扯了回来，说道：“不久是选个秀女，算什么正经事，每三年都这么一出，也不知那些大臣哪来那么多女儿往宫里送。”

　　娇娘闻言不由轻笑出声，眼波柔柔转，媚态横生，嗔道：“还不是皇上魅力大，早先太上皇当政时可不见那些大臣急吼吼的送女儿入宫呢！就是太上皇免了选秀也不见那些大臣有何异议。”

　　戚望之在娇娘上轻啄一口，带着几分了悟的笑意，说道：“这醋吃的，可委实太大了，连父皇都搬出来了，莫不是也想让朕免了这选秀？”

　　“臣妾哪里敢有此想，皇上可别冤枉臣妾，再者，这初选都过了，哪有把人打发回家的道理。”娇娘睨了戚望之一眼，下一次却把贴在他的喉间，且轻轻摩挲了几下。

　　戚望之眸光渐浓，见娇娘明明是打翻了醋坛子，偏生还要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忽觉好笑，又生出了逗的兴致来，说道：“嗯，爱妃的话言之有理，这些秀女既被爱妃筛选出来，想来是有过人之处，是不能就这般打发回家。”

　　娇娘知戚望之是在逗自己，便顺势摆出恼意，微含酸意的说道：“可不是有过人之处嘛！琴棋书画都给您凑全了，皇上闲暇时倒有了打发时间的去处。”

　　戚望之朗笑一声，见娇娘微恼的样子，不觉又轻哄起来：“什么琴棋书画，宫里又不缺乐师画师的，朕就是要打发时间，也得去昭宫不是。”

　　娇娘咬轻笑，瞄了一眼戚望之，笑意从眼底溢出，娇声娇气道：“皇上说的话可当真？”

　　“当真。”戚望之含笑说道，抬手用手指了娇娘水润的红。

　　“既如此，那皇上这一次殿选可准备挑几位佳人充盈后宫？”娇娘大着胆子问道，笑的看着戚望之。

　　戚望之一愣，竟下意识的反问道：“爱妃想让朕挑几位？”

　　娇娘闻言不也一怔，反应过来后，顾盼神飞的凤目轻轻一挑，娇娇糯糯的开口道：“这又不是臣妾能说的算的，还不是要瞧皇上能看中几位。”

　　戚望之不置一词，仅勾了勾嘴角，眸光微闪，在娇娘粉的脸颊上轻轻一捏，心情颇好的握着她白皙柔荑把玩着。

　　娇娘眨了眨眼睛，也不深究这个问题，反倒是提及另一件事。

　　“皇上，王美人肚子已有八个月了，前不久臣妾还听说她那肚子闹了好几次疼，想是小皇子着急出来呢！您瞧是不是把产婆提早安排进常宁居，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戚望之听娇娘提及王美人，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一瞬间竟想不起王美人的模样来，且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便想也不想道：“这事不用你心，她不是跟齐昭媛住在一处嘛！就由她持就是了。”

　　娇娘一听这话，倒怕被齐昭媛占了便宜，便试探的问道：“皇上的意思是，后孩子也要养在齐昭媛那里？”

　　戚望之对他的后宫当真是不够上心，虽记得自己下旨让齐昭媛与王美人住在一处，却记不起齐昭媛的模样和情，大抵一个唯唯诺诺的印象，加之齐昭媛与王美人又同居常宁居，遂毫不犹豫的道：“她不过是个昭媛罢了，怎配抚养皇嗣。”

　　娇娘出浅浅的笑容，细声细气的说道：“那可真是犯了难，王美人不过是从三品，自是不能抚养皇嗣，如今宫里适合的人选五个手指都能数的出来。”说着，娇娘便掰着手指，一一道来：“皇后娘娘身份自是适合，只是平要操劳宫务，怕是无暇分心，贤妃那有大公主要照顾，自是不适合，至于臣妾…”娇娘话音微顿，笑的甜美纯真：“臣妾这子，自己还一团孩子气，可抚养不了皇嗣，细数下来，也只剩李昭仪和沈昭容了，只是刚刚皇上说齐昭媛的身份不配抚养皇嗣，那李昭仪和沈昭容的身份也是不大合适了，这当真是成了解不开的难题了。”

　　戚望之皱了皱眉头，在他看来，只要不是王氏女抚养，交给哪个嫔妃都无所谓，听娇娘最后提及的李昭仪和沈昭容，两人身影从脑子里过了一下，便笑问道：“爱妃觉得李昭仪和沈昭容哪个更适合呢？”

　　娇娘沉片刻，才笑道：“李昭仪和沈昭容以情品格来说皆是适合的人选，只是李昭仪是九嫔之首，身份上来说，更有资格一些，让人生不出异议。”

　　戚望之一挑长眉，颇有些似笑非笑意味的看着娇娘，半响后，才道：“爱妃与李昭仪近来走的可是颇近。”

　　“那是因为臣妾与她投缘嘛！”娇娘笑的说道，倒也不曾避开戚望之的目光。

　　戚望之笑而不语，只抬手屈指在娇娘玉白无暇的额头正中间轻轻一弹，待听见娇脆的轻呼声后，才道：“就如爱妃所言了，谁让李昭仪投了你的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