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开锋

　　（这一章写的得很费神，所以晚了，不过依然属于2号的，不会跳更…嗯，老话不怕多说，新书需要爱呀！）

　　辟笔，本就是陈剑臣敢于面对狼妖的底气所在，属于箱子的手段，是以开始之时，他并没有着急使用出来，而是要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等到婴宁现身，引得狼妖驱使出法术来，这立刻让陈剑臣感到时机已来临，于是毫不犹豫地亮出了辟笔。

　　剑客的剑，刀客的刀，读书人的笔，都是具备象征意义的存在，拥有非同一般的特殊意义。

　　曾有人问：天下孰物最利？

　　答案不是剑尖，不是刀刃，却是笔锋！

　　笔能见，亦能诛心——

　　笔锋之下，可囊括天地万物，可留得千秋美名，可粉饰黑白道理…

　　现在，陈剑臣亮出了笔锋，一笔点向狼妖出来的那道黑气。

　　那黑气似有实质，缭绕不散，凝聚成一指细，但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呈现一种扭扭曲曲的形状，看上去，就像一条绳子，又像是一条森的小蛇。

　　蛇头之处，本来正凌厉地扑向婴宁，张口噬，但就在这时候，陈剑臣冲了过来，手中的辟笔头上正醮着浓墨，墨光淋漓。

　　陈剑臣并不确定辟笔本身是否具备正气杀伤，为了保险起见，便把笔头醮了墨汁。

　　滋！

　　一声怪异的响叫，那道貌似有灵的黑气和辟笔头相触，便犹如冰雪遇到了滚汤，哗啦哗啦的，瞬间土崩瓦解，一下子就崩散掉，被风一吹，消失得无影无踪。

　　吼！黑气消散，法术被破，后面的狼妖发出一声悲吼，双眼出了极度人化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它只觉得心神一阵巨震，直如被人猛击一锤，鼻孔里出了黑色的血来。

　　这一瞬间，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狼妖已受到创伤。

　　滋滋滋！

　　奇特的异响犹在继续，就从辟笔的笔头上传出的；随着异响，那无数的笔头毫间，此时竟迸闪出点点细微的光芒，一如天上的闪电，纵横错，纠不休，不时地闪出耀眼的光辉。

　　难道，这就是辟笔的笔锋？

　　笔锋已开。

　　陈剑臣又惊又喜，没有丝毫犹豫停顿，抢前几步，举起笔来，向着狼妖身上划去。

　　——不是敲，不是打，不是刺。

　　而是划！

　　他此刻的动作姿态，行云水般，就和平时坐案临帖毫无差别，状态似乎更甚，更投入，他就是想在狼妖身上写字。

　　狼妖惊怒集，举起狼爪要来一记狠的，但刚靠近来，辟笔头上的光芒骤然张扬开来。

　　嗤嗤嗤！

　　狼爪上居然冒出道道白烟，如被烈火焚烫，甚至皮都发出焦臭的味道，赶紧避之不及，缩了回去。

　　狼妖痛楚入心，情知不妙，就想转身逃走。

　　但已经迟了，陈剑臣的笔已经落了下来，点在它口处，刹那间写成了一个字：

　　“正”！

　　其字不大，巴掌大小，墨汁和黑色的狼混合在一块，颜色一致，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字在上面。

　　只有陈剑臣心里最清楚，刚才他就在狼妖口间写了一个字，一个“正”字。

　　呃！

　　本来作势要逃的狼妖全身蓦然一滞，仿佛中了定身法般，四肢僵硬得一动不能动。只有眼神儿还能那么一勾转，于是很复杂地瞥了一眼陈剑臣。

　　下一刻，它颓然倒地。

　　倒在地上，狼妖四肢反而能动了，在奋力地挣扎着，很想再爬起来。只是它的挣扎徒劳无功，其心口中好像被什么千斤重物沉沉地住了，无论如何，也无法身逃跑，就连张口嚎叫，喉咙里也像被堵住了一大块棉花，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其实在外人看来，它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当然，除了其口处的那一个瞧不分明的“正”字。

　　这种情形很是滑稽搞笑，有点像把一个乌翻过来了，其无用力之处，怎么蹦跶都蹦不起身来…

　　但此时的陈剑臣无暇多顾，他在狼妖口写下“正”字后，蓦然觉得辟笔头处一抖，一震，眼可见毫间发出来的光芒完完全全地结合到了一块，最后凝成一粒黄豆大小的光团。

　　光团会动，会飞，猛然离了笔头，哧的，直直从陈剑臣的泥丸宫处钻了进去——

　　轰！如同拨开乌云见月明，又似乘风破知海阔。一道陌生而昂的声音在陈剑臣脑海响起：“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不朽何所得也，问之天地不答，问之苍生有言。子曰：吾善养吾之浩然正气也，其气至大至刚，可纵横天地之间，可缩于七尺躯干。此气凝结，能得意志，能得力量，名曰：仁者弘毅…”

　　这道声音，先是“念”着的，渐渐由“念”变“读”再由“读”变成了“”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直如晨钟暮鼓般回着。

　　“…功德无量而求之于空，因果循环而授之于天，吾只正气凛然，不以事物变，阅书卷而知事，执笔墨而明非。小人难养，逐之；佞似鬼，诛之…”

　　陈剑臣站立着一动不动，脑海里却早泛起了惊涛骇，别成一副天地——

　　蓬！

　　当这一篇文字被完，那声音渐渐沉寂下去，陈剑臣脑海景象又是一变，变得清晰起来，他感觉到自己能看见一个人，一个青衫磊落的男子，头戴儒巾，负手而立，似乎就立在自己的身前，又似乎立在前方无穷远的地方，可望不可即；任凭陈剑臣如何追赶，如何呼叫，对方却依然一动不动，一如永恒。

　　“你是谁？”

　　虚空中陈剑臣的叫声传播得很远很远，却无法取得任何的回应。

　　“恶狼在哪里？”

　　外界传来的一阵喧嚣的叫声，顿时让陈剑臣灵魂归窍，灵台清醒。原来是出外狩猎的张老三等一众猎户赶了回来，他们听闻黑狼竟敢闯进村子，既感到愤，又觉得兴奋。

　　“咦，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们抢着来到陈家院子时，却看到了令人难以理解的一幕——巨大的黑狼倒在地上，像被翻了盖的乌，怎么爬也爬不起来；而村中的少年才俊陈相公则愣愣地站在黑狼边上，他手里居然拿着一支笔，笔头墨汁崭然。

　　难道，陈相公用一支笔制服了恶狼？

　　诸人你看我，我看你，不都傻了眼。倒是最老资格的张老三最先反应过来，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陈相公是文曲星下凡呀，所以连恶狼也怕了他！”

　　这也行？

　　刚醒神过来的陈剑臣顿时又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