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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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客气！既然你与小川和思彤都是知交好友，也不算外人，老夫岂能袖手旁观？”李重元道。
洛羽妃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回答，便淡淡一笑。
这时沈思彤也已经来到近处。
“洛姐姐没事了吧？”她迟疑了下问道。也不知是否有意，目光竟在洛羽妃和李川脸上来回扫视数次。
“哦，没有事了。”洛羽妃有所感应，俏脸霎时一红，虽然她极力想表现得自然些，可越是如此，给人的感觉就越僵硬。到最后连她自己也有所察觉，不由下意识地回避起沈思彤的目光来。
见她如此，沈思彤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万念俱灰下，四周的景物似乎都在瞬间失去了颜⾊。她的心很痛，痛得流了血，但仍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天意如此，她已经无力改变什么。
“沈妹妹你怎么了？”洛羽妃见她脸⾊难看起来，走过去问道。
“啊，没什么，之前伤到了內腹，忽然有点痛，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勉強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那就好。”洛羽妃点了点头。
这话说完，二女一时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场面顿时有些沉闷。
李川见状暗自一叹，以他的聪明如何感觉不出二女各自的想法？可那又能如何？总不好挑开了说吧。
“小川，我们到那边聊聊。”李重元忽然道。
接着他也不管李川如何，直接就转⾝往另一边去了。
和二女说了一声。李川随后跟了过去。
那背影不⾼，但却笔直得如同苍松古树。它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一如左侧那空荡荡的衣袖。
“老祖宗。您这手臂…”李川略一迟疑问道。
“无妨，已经习惯了。”李重元淡淡说道。情绪丝毫波动没有，就像是再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习惯了那也是没了一条手臂啊，如果您不介意，我这倒有些秘术，可以让您重新长出一条手臂来。”李川闻言轻轻一笑说道。不知为何，在这位老祖宗面前他总忍不住想将自己的本事拿出来说一说，就像一个孩童一样，总希望自己的些许成就能得到自己崇拜的长者肯定一样。
“这个就不必了！”李重元仍是那个表情。
“为什么？”李川百思不得其解。不由疑惑起来。
“你想知道我这条手臂是如何断掉的吗？”二人来到溪流边，李重元忽然停下脚步肃容道。
想了片刻，李川摇了头摇。
“是我自己砍掉的。”李重元眼睛微微眯起，望着远方，陷入回忆的思绪中。
“自己砍掉的…”李川更加疑惑了，任他脑袋再是活络，也绝不会想出这个答案。
“那年我与你告别后，次年就与一位散修朋友来到了修真界。几年下来，遇到了太多⾼阶修士。他们每一个都可以轻易置我于死地，而我也确实数次险死还生，最后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渺小。
自那之后，我就暂时息了报仇的想法。只有強大起来。才有资格谈报仇。
我是以剑入道，加上年龄太大，已不可能再转修道法。那么摆在我面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剑道。而且必须要领悟天剑。否则，不但难以提⾼实力。就是寿元问题，也足够将我的任何幻想击碎。
所以。这是一条不容失败的路。
为此，我踏遍了我能了解到的任何一处地方。
登山，我观其冲天的霸气；入海，我感应水的无常；听风，我查其无形之力；望云，我悟其无相之秘。
那些年，我每走到一处，都会静下心来仔细观察一番。苍松古柏，飞鸟游鱼，所有能看到之物都是我悟道的对象，因为我相信大道至简的道理，那么所有一切的存在都应该留有大道的印记。
回头来看，我当时的想法并没有错，因为大道确实就蕴蔵在万事万物之中，只可惜它只能意会而无法言传。
我当年虽然不敢确定就是如此，但因为没得选择，便一直按那个方法参悟了下去。
我已经记不清过去了多少年，却一直没能摸到天剑的影子，当然，也并非丝毫收获没有。现在想来，若没有那些年忘情的参悟，或许我也就没有后来的福至心灵得悟天剑了。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却到了另一个面临抉择的关口，因为我已经隐隐有所感应，似乎寿元已到了尽头。
两条路摆在了那时的我面前：一是默默度过人生的最后阶段，二是继续这个领悟天剑的不归之路。
我没有犹豫，我选择了继续参悟天剑。只是那方式却需要变一变了。一直以来我都相信厚积薄发，而经过如此多年对天道的参悟，我想我已经有了足够的积累，缺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一番思考后，我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绝险之境来帮我开启那一丝突破的灵光。我这条手臂就是我那时砍掉的，因为我要做到心中只有剑，不能有任何其它手段可以指望，哪怕是一只手。
最终我领悟了。
在即将被一头魔虎呑掉的刹那，我终于感应到了天地力量，那一刻，我就是这天地，而天地是一柄剑。
现在想想，才知道那个过程有多么不容易，哪怕我有丝毫的胆怯退缩，恐怕都没有我的今时今曰。”
这个过程他叙述得非常简练，而且语气淡然，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李川知道那些话中的每一句都必然饱含着磨难和辛酸。悟道的艰辛常人难以忍受，而悟剑显然比普通悟道更加艰难。
这个李川深有感触，天剑他也参悟了很多年，而且近年还得到了神剑传承。剑鞘合一时所出现的那些画面，以及仿佛亲历的感受，对每一位追求剑道极致的古武者来说都是一笔珍贵的财富。
就是已经领悟了天剑的古武者对此种体验也必极为重视，毕竟里面出现的那些大神通者，其境界和修为都远非初悟天剑的古武者可以相比，能亲⾝感受那些场景无异于多开启了一扇大道之门。
而即便拥有了如此宝贵的经历，直到现在李川都没有做出突破。可见这天剑的境界有多难领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