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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第564章 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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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押解犯人上堂到定案判决,整个过程不到十息,米谦看得目瞪口呆,他连话说自己放弃状告都来不及,电光火石间一切就尘埃落定。

  康仙福张了张嘴,言又止,他觉得罗丰的处罚判得太重了,横夺同门法宝,最低是关几个月的闭,最高才是废除根基并逐出宗门,可后者一般没人会这么判,除非被夺走的法宝极其珍贵,至少是上品灵器,可虞翔飞抢夺的那件手镯分明只是一件中品法器,连灵器都算不上,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最终他选择了沉默,因为罗丰的判决在法理上是可行的,并没有违反条例,顶多只能说量刑太过,而且他怀疑两人间可能有什么仇怨,尽管两人境界差得太多,根本不是同一层次的地位,可说不定那个虞翔飞的朋友或亲人得罪了副堂主,故而遭到了迁怒,这位副堂主只是在借此机会公报私仇。

  更重要的是,不管虞翔飞多么委屈,哪怕未来能重回六道宗门下,可他被废除根基却是事实,又不是自己的儿子,凭啥为一个废物去跟九重境弟子发生冲突?

  米谦终于回过神来,一想到虞翔飞的背景,不由得后怕起来:“你不能这么判,他是人道盟的成员,一旦被他们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

  罗丰一挥袖,同样懒得听他说完,直接将他“送”了出去。

  尽管米谦是状告人,但在这场戏中,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龙套,假如他选择对人道盟奋起反抗,或许还有一些戏份,但在选择委曲求全的时候,他的价值就已经消失了,正如罗丰说的那般,他有什么想法根本无足轻重。

  接着,罗丰拿出两份长长的清单,上面写了人名,他将其中一份交给康仙福,道:“上面的人,麻烦老康你帮忙传唤。”

  康仙福接过来一看,只觉头皮发麻,这下他也搞不清楚了,这位究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正义感发作,幻想着整顿六道宗的歪风气。

  前者倒也罢了,等新鲜劲过去,迟早会恢复正常,而后者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折腾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位拍拍股走人,余下的麻烦事全得由他们来收拾。

  康仙福终究不敢当面质问,默默拿着人名清单离开,而这回他是决计不会再亲自上门,一个个传唤过去,只交给灵禽来处理。

  罗丰将另一份名单交给了獬豸,假如康仙福看了这份清单,便不会再有任何质疑,因为这份名单上的人全部都是人道盟的成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罗丰要针对人道盟下手,这样的行动绝非三天打鱼,两天撒网能够结束得了的。

  两份名单,落在康仙福手里的是告状者的名单,零零碎碎,故而他瞧不出其中的联系,毕竟他没有闲情功夫去记住所有案件的内容,而这份名单上的人并不难传唤。

  交给獬豸的是被告人的名单,作为人道盟的成员,他们平横行霸道惯了,未必会听从刑罚堂传唤,即便不敢正面拒绝,也可能要拖上三两天,因此需要獬豸出动“客客气气”的将人请来,而以獬豸九阶的修为,寻常八重境以下弟子,并没有反抗的能力。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内,平门可罗雀的刑罚堂几乎成了菜市场,人群来来往往,进进出出。

  罗丰审案的速度极快,因为他不需要搜罗证据、询问证人,还原案情等繁琐环节,凡是被押解上来的嫌疑犯,只需獬豸灵兽用赤诚神光一照,自然就会老实待,口吐真言。

  六重境以下的弟子,根本无力抵挡赤诚神光,甚至六重境的弟子,如果没有提前警戒,抱元守一,同样抵挡不了赤诚神光一照。

  他判决的原则就是从速从严,而且从不判闭几年之类的惩罚,因为那只会给人侥幸的念想,比如等到将来罗丰被扳倒了,那些人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出来。

  因此,他下达的判决只有两种,一是废除根基,二是废除根基并逐出六道宗,不管哪一种,反正被废掉的根基是不可能回来了,这与他未来是否被扳倒毫无关系。

  对此,通天古书戏称,假如罗丰去做绑匪,绝非是将坏事做绝,哪怕不撕票,也要先断去人质四肢,毁去人质的希望,绝对不让对方有达成大团圆结局的可能的真恶

  当然,罗丰的权力并非无限,身为刑罚堂副堂主,他只有对六重境以下弟子拥有废根基和逐门户的权利,且不能生杀予夺,如要判处死刑,需得到堂主的印章许可,而对六重境以上的弟子,他也仅有废根基的权利,没资格将人逐出宗门,而且前者需上报堂主,后者跟死刑相同,不得到堂主许可不能执行。

  罗丰钻了律法的空挡,虽说对六重境以上的弟子废除根基,必须上报堂主,可并没有规定是执行前上报还是执行后上报,因此在堂主不在的时候,他可以先斩后奏,等一切事了,再将判决结果禀报堂主,而到时候犯人的根基都已经毁了,就算翻案也不可能复原。

  他这种做法,可谓将恶事做到极致,不留转圜余地,每一个被他废除根基的人道盟成员,都对他恨之入骨。

  可惜除了在背后诅咒外,这群人什么都做不到,因为罗丰在废除根基的同时,就会用略显暴的方式将人“送”出去,叫他们想要用眼神报仇都没有机会。

  之所以存在这样的漏却一直无人弥补,是因为在刑罚堂做事的长老们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从来不敢独断专行,更别说先斩后奏,碰上两边都有背景的对象时,总是相互推诿,宁可拖着案子交给堂主来裁决,也不愿主动趟浑水。

  康仙福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一个个被废掉根基的弟子失魂落魄的从刑罚堂中滚出来,带给他的震撼无法形容,反正这辈子都没瞧见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镀金”的猜测早被击得粉碎,他已非常清楚,那个看起来文质彬彬,识礼知书的少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煞星,从一开始便打着掀起血雨腥风的想法。

  信封明哲保身的他本能的想要身事外,但丰富的阅历告诉他这是个痴心妄想,从他亲自传唤米谦开始,就成了迁怒的对象,哪怕他辩解自己与罗丰毫无瓜葛,同样被闷在鼓里,那些因为被废了根基,腔怨气无处发的弟子也绝不会听他的话。

  康仙福已是上了贼船,想要平安渡过大海,一是抱紧罗丰的大腿,二是祈祷贼船不要被暴风雨打沉,至于去指责罗丰为何拖他下水,发怨气,完全是自陷绝路的蠢办法,人老成的他可不会犯傻,因此他不仅没有对罗丰的命令违,反而更加殷勤的去执行。

  人道盟经过长久的经营,已是深蒂固,成员众多,哪怕罗丰废了上千人,也不足以动摇它的基础,不过,撼动它在某片区域内的统治却是足够。

  通天古书提醒道:“出这么大的动静,哪怕人道盟上层的行事作风和俗世官僚一般,也该有所动作了,你的引蛇出之计该起作用了。”

  “你太高看官僚了,十二个时辰还不够他们碰面开会,哪来得及定下决策,采取行动。当然,个人的反应另说。人道盟的成员多少听到风声了,既然顽抗不能,干脆逃离六道宗的地盘,现在獬豸抓人的频率越来越低就是证据。”

  工作了一天一夜的罗丰未见疲惫之,他尚有闲情给自己斟上香茶,在微微呷了一口后,灵兽袋中忽而闪出一道灵纹,乃是源自獬豸的求助信号。

  “看来,大鱼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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