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钓鱼
陈浮生没有在太原继续停留,第二天早上他就一个人开车前往泉,车速很稳,菗着一烟的他时不时的看一眼倒视镜,似乎想从那面镜子上看出点什么。在看到⾼速出口的收费站时陈浮生皱了皱眉,眼神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有点不相信的喃喃自语道:“没事?不应该呀!”
车上挂的是山西省安公厅的牌子,在挡风玻璃前还有一张很刺眼的特别通行证。因此陈浮生的车并没有在⾼速出口停留太长时间,径直开上一条大路,路上私家车辆不多,大多都是东风王之类的拉煤车,四下打量了一下地形跟来过往的车辆,陈浮生叹了口气,摇了头摇,掏出机手准备打电话。
陈浮生按下通话键的时候看了一眼倒视镜,嘴角轻轻弯了弯,挂掉电话。不紧不慢的瞥了眼后视镜上的一辆悍马,陈浮生不速加反而将原本就缓慢的速度慢慢减了下来。跟在陈浮生后边的那辆悍马上坐在副驾驶席上的矮胖青年笑了笑道:“有趣一哥们,不用跟了,超车!”在陈浮生略微的错愕中悍马携着一股彪悍的气势迅速超过了陈浮生的路虎。
陈浮生看着那辆明显是套牌的悍马超车之后双眼眯了眯,看了一下马路两边,猛然踩下刹车,迅速转向,堪堪擦着一辆东风王拐到了回返的路上,路虎的速度很快就体现了出来,陈浮生狠狠速加,车顺着原路返回。超前的悍马上矮胖青年看着陈浮生的动作,戏道:“靠,现在到底是猫抓老鼠还是老鼠喝⾼了带刀砍猫?”开车的司机问道:“那现在怎么办?”罗格耸了耸肩道:“你管他⼲嘛,咱出来兜风与他有什么关系,好好开你的车。”
悍马没有如预料中的跟上来,陈浮生眼中闪过一丝惑,敌人没上钩?随后又摇了头摇,这次他并没有再次掉头,而是径直向⾼速路口驶去。这次他没有再疑惑,因为在他的前方从⾼速路口驶出一辆斯太尔,之后跟着斯太尔出来的还有两辆面包车,三辆车一出⾼速口就迅速对着陈浮生的路虎开了过来。
这时候陈浮生有点疑惑的道:“难不成刚才那辆车就是充当一个饵的角⾊?”说着嘴角又扯起一抹笑容摇了头摇道:“这盘棋有点难懂呀。”三辆车很快就对陈浮生的路虎形成了犄角包抄之势。陈浮生也没有做无用功,在这种狭窄的路上突围难度太⾼,不紧不慢的将车稳稳的停了下来,盯着正前方的那辆斯太尔眯起了双眼,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掏出电话发了一条信短,说是一条信短,其实只有一个字,等!
斯太尔和两辆面包车没有停车,两辆面包车速加冲向陈浮生的后方,前方的斯太尔笔直撞向陈浮生的路虎。陈浮生没动,只是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那辆斯太尔,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如果不出意外,一辆斯太尔撞上路虎,那结果是什么只要是个人就明⽩,这就跟一头大象和一头绵羊击撞一样,没有半点可以让人称之为悬念的东西。
就连后方的两辆面包车上的司机脸⾊也变了,当初他们收钱的时候那个人就说过不准搞死开路虎的这个人,最多也就是残废,可按照现在这种状况发展下去,那辆路虎上的人下场除了被撞死几乎再没有其他可能。
虽然斯太尔的速度不怎么样,可那也是四个轮的玩意,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斯太尔的距离和路虎就拉近到了80米,斯太尔的司机心里紧了紧,他只是想让陈浮生下车,并没有要真撞的意思,可是…可是…骑虎难下大概就是用来形容司机现在的心情的,如果撞上去那路虎男会死,可不撞上去那个男人却不下车,难!
陈浮生不是在赌,他也没有未卜先知的功能,不知道这些人收到的命令不是杀他,只是给他制造点⿇烦。他不躲,是有原因的!就在斯太尔的大头已经将近能碰到路虎时,斯太尔的司机忍不住狠狠的踩下刹车。陈浮生明显感觉到了卡车的动作,他的脚动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露,几乎是在斯太尔撞上路虎的险保杠时他一脚踩下了油门,此时档位刚好放在了倒档上。他的路虎被姜子房大叔改装过,原来的自动档也被调成了手动档,速加什么的也比原来要好了不止一筹。
凭借着斯太尔相撞的力道和油门恰到好处的配合,路虎携带着一股狠厉的气势向后爆出去,后面的两辆面包车上的司机本来已经闭上眼睛不忍再看斯太尔和路虎相撞的一幕,可是没等他们听到两辆车相撞的声音,却听到了路虎发出的轰鸣声,两人本能的张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幅场景,似乎还没明⽩过来是怎么回事。陈浮生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借着这个空档,挂档速加一气呵成。
“堵住他,快点!”两声焦急的吼声惊醒了两辆面包车上的司机,两人没有半点犹豫的速加。坐在路虎里的陈浮生嘴角扯起一抹冷的笑容,几乎是用尽全⾝的力量一脚踩下刹车,路虎整个车⾝都因为这一紧急刹震车动了一下“吱…吱…”轮胎与地面剧烈擦摩的尖锐刺耳声响起,随着两条深深的轮胎印留在马路上,陈浮生的路虎在两辆车合围前刚好停止,坐在路虎上的陈浮生虽然双手早已紧紧的握住了方向盘,但还是被这股強烈的惯刺的⾝体前倾,额头撞在了方向盘上,可见在刚才那种⾼速后撤的情况下刹车的力道有多猛。轮胎与地面的擦摩声,发动机的轰鸣声,淹没了陈浮生狂野的息声。随着车子停下,陈浮生咧开嘴露出一个让人目眩的笑容,一口洁⽩的牙齿不知道是因为光的反还是倒视镜的作用越发洁⽩。用他満是汗⽔的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冷眼看着后面的两辆面包车。
两辆面包车的距离本就不远,几乎只隔着一辆车通过的距离,他们看着路虎状若狂疯的想要通过,自然狠狠的速加,可是两人没想到的是陈浮生的车技居然如此強悍,在那种⾼速运动的情况下竟然能紧急刹车,而两辆面包车明显没有路虎的能,司机也没有陈浮生的技术,在陈浮生的冷注视下“轰”一声,两辆车亲密接触,两辆面包车上的叫骂声喊叫声充斥一片。
随着这一幕的停顿,路虎再次极限速加,猛然撞向斯太尔。斯太尔上的司机看着这一幕脸⾊泛⽩,他没想到这个开路虎的人居然这么猛。尽管斯太尔不怕和路虎撞,可是刚才的那一幕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他只是一个开卡车的司机而已,并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阵仗,所以陈浮生开车撞向他的时候他本能的愣住了,没有任何反应。
在陈浮生的极限速加下路虎几乎是瞬间到达了斯太尔的车头前,没有剧烈的碰撞,只是路虎擦着斯太尔过去,随后陈浮生借着这股扭曲冲劲,猛打方向盘,一个漂亮到几乎可以用华丽来形容地360度漂移就此产生。斯太尔上的司机已经被这一幕彻底震撼,陈浮生没有停顿,随着车头的摆正,挂档,加油,所有动作行云流⽔,路虎径直撞向两辆面包车。
车体的碰撞声再次响起,陈浮生倒档,随后前推速加,两次的碰撞下两辆面包车终于分开,陈浮生的路虎携带着震耳的轰鸣声从两辆面包车中间穿过,路虎的车头已经破碎不堪,系着全安带的陈浮生脸⾊也异常苍⽩,只是陈浮生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嘴里咒骂道:“这是怎么回事?”随着他的说话路虎径直向前开去。
盯着前方路面的陈浮生双眼再次眯了起来,前方那辆刚才作为饵的悍马已经逆向停在了陈浮生的前方,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再次紧了紧,一⾎管几乎清晰可见。劲使呼出一口气的陈浮生没有任何犹豫,一脚踩徹油门,路虎笔直向前开去。此时悍马上的司机已经换成了矮胖青年,矮胖青年看着车头破烂的路虎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道:“嘿嘿,好久没有碰上这么好玩的对手了。”嘴里说着话,可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慢,眼花缭的动作仿若浑然天成,悍马路虎!
狭路相逢勇者胜,可真到了关键时刻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的。两辆车的距离并不遥远,撑死也就是300米的距离,在这种近距离的冲撞下速度能并不是决定的因素,车体的耐撞程度才是检验击撞后效果的最终确定因素。毫无疑问,悍马和路虎,显然是悍马要強了不止一个等级,能被国美作为车军使用的悍马耐撞程度怎么样不言而喻,尽管前方那辆悍马只是民用悍马,可比了路虎也还是要好上那么几分。
两辆车的距离在猛然速加下几乎是眨眼间就拉近到了30米的距离,陈浮生和罗格几乎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的面孔,一肥一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游戏不是那种电脑上玩的单机游戏,不给任何人存档重新来过或者复活的机会,死了就是死了,残了就是残了,没有半点作假可言。可就是这样,两辆车上的人没有一个肯退缩,眼神一个比一个炙热,10米,8米,1米,两人几乎是同时使出了吃劲踩下了刹车,但两辆车还是没有逃过轰然相撞的命运,悍马和路虎的全安气囊同时弹出,陈浮生和罗格全部昏。
这条路上出现了这么一场离奇事故,过往的少数车辆全都停了下来观看,因为都是好车,那些卡车司机没有一个敢过去看发生了什么情况,毕竟这年头谁也不能信,万一过去扶起一个来没死赖上自己就不划算了,就是退一万步讲,这种开好车狂飙的人,谁死谁活与他们有半⽑钱的关系?只有少数那么几个司机很快就报了警,泉地区的察警效率谁都知道,这种事情没有个把小时本不用指望能看到民人公仆。所以司机们都围成一圈看着两辆碰撞的车,有的司机自认为內行的评价道:“你看,那辆路虎明显不如悍马,车头都破成个那了。”还有的目击者说道:“不是,那辆路虎原来车头好像就破碎的。”
随着烈的讨论声,十几个看上去精神萎靡不振的青年慢慢向这边走来。看着这群青年的模样,所有司机都很自然的让开了一条路,泉治安不好,社会痞子不多但也不少,谁知道这群人是⼲什么的,能不招惹尽量不要招惹,这是所有司机的想法。其中一个领头的青年骂骂咧咧的道:“草,怎么碰了那么一个疯子,那么贵的路虎硬是被他开成了装甲车。”
可看着那两辆碰撞的车时,所有青年的脸上迅速泛起了惊讶的神⾊,那辆路虎他们自然不陌生,那辆悍马就不是不陌生,应该称之为悉了,就是那辆悍马车上的主给他们钱让他们来这堵人的。十几号青年全部向那两辆车围拢过去,其中一个年轻人有点犹豫的看着前边领头的一个青年道:“龙哥,这是怎么回事?”被称为龙哥的青年翻了个⽩眼道:“老子怎么知道?老子到现在都被那个疯子撞的头晕脑热的,自己看去。”
十几个青年手忙脚的将罗格从车上抬了下来,其中一个青年犹豫着开口道:“龙哥,你看那个路虎上的人怎么办?要不…?”说完做了一个横切的手势。领头的青年脸⾊有点不善的看了周围的司机一眼道:“先把这些人打发走,杀人的事情咱不能⼲,可那个小子让咱们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不给他点颜⾊看看怎么也说不过去。”
十几个青年连打带骂将周围看戏的人清理走,那些司机都敢怒不敢言,不情不愿的上车离去。等到围观者离开,被称为龙哥的青年指挥着几个人将陈浮生从车上抬了下来,龙哥蹲在陈浮生旁边,的笑道:“小子狂呀,现在不也一样躺到这了吗,让老子吃鳖,不给你放点⾎你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做的!”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在陈浮生脸上比划了两下,目光最终定格在腿大处,笑道:“这里⾁多,又不会致命,好!”旁边几个青年也一脸奋兴的道:“龙哥,就是那了,赶紧扎,要不等等察警就来了。”
被称为龙哥的青年点了点头,眼神闪了闪,扬起匕首就向陈浮生的腿大扎去,看阵势明显不是第一次动刀子的人。就在此时,一个温和醇厚的声音响起道:“各位可否等等?”众人奇怪的转头,一个⾝穿一⾝休闲服气质说不上是懒散还是光的年轻人和一个⾝材⾼大却一只袖子里空的男人缓缓向他们走来,两人⾝后还有一个看上去儒雅刚十⾜的男人带着七八个⾝穿黑西装的彪形大汉。
说话的是⾝穿休闲服的男人,被称为龙哥的青年看着这阵势,气势上明显矮了一截,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专业打手,只是一群下手比较狠的街头混混。在泉地界上,他们就是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那些煤老板和黑社会大哥⾝后跟着都是那种大汉,那是正儿八经的打手或者说保镖,这一次出现了七八个黑庒庒的大汉天知道人家是⼲什么来的,不管怎么样他们肯定是惹不起人家。所以被称为龙哥的青年站起⾝略微有点谄媚的道:“不知道各位大哥是哪条道上的?”说话时没有刚才动刀子的半分嚣张气焰,状元和颜悦⾊的问道:“你们是⼲什么的?”
接到陈浮生信短的状元硬是拖了十几分钟才赶到,为的就是钓出林万云,可是在⾼速路上等了半天也没发现异状的他们只好向这个地方扑来。只是刚来就看到这么一幕,有点疑惑的他自然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因为看样子这些年轻人并不是纳兰王爷的人,纳兰王爷不可能派这么一群人来⼲杀人放火的事情。被称为龙哥的青年怔了怔,但还是回答道:“我们是泉人,受人之托来办点事。”
状元看上去好像很明⽩似的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是受什么人呢?”龙哥皱了皱眉,摇了头摇道:“这个我不能说。”状元笑着问道:“呵呵,真不能说?”龙哥点了点头,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谁都能看出他的紧张,状元不以为意的道:“既然这样,那你兄弟你别怪我生分了哈。”
⾝后的陈庆之淡淡的道:“不要跟他们废话了,我估计察警快来了,我们动作快点。”说完毫无征兆的向前一步,一脚踹在龙哥的部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龙哥就被一脚踹飞出去,状元很适时宜的问道:“这下能说了吗?”周围的青年看着领头青年被人一脚踹飞,有的跃跃试试,有的则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动手。
陈庆之对着⾝后的几人打了个手势,道:“让他们滚,想留下来的就成全他们。”几个大汉⾝手敏捷的扑向那群青年,打倒两个后,剩下的青年没有一个逞強的,全部向刚才来的方向跑去,状元笑眯眯的喊道:“把你们的人带走。”几个跑出去的青年又返回来将两个躺在地上哼哼哈嘿的青年背起,一个青年想要去抬龙哥的时候,被陈庆之一个眼神吓的又缩了回去“这个叫龙哥的我们还要问点话。”说完一把拎起龙哥道:“说,你们是⼲什么的?”
看着这阵势,知道自己不回答就可能招来杀⾝之祸的龙哥指着地上躺着的罗格颤声道:“是他出钱要我们对付那个开路虎的男人的,不关我的事。”陈庆之和状元对视一眼,他们自然认出了躺在地上的罗格,点了点头道:“先把人带走再说,那两辆车看能不能开,能开的话就弄走,省的⿇烦。”
一行人上了三辆奥迪,状元皱着眉头道:“这次居然没钓到林万云这头老狐狸,不应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