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电视台新招幕了二十名主持人,全是女,个顶个的漂亮。其中有一个叫骆燕的女孩,出奇的⽔灵,与天娇很是谈得来,她的天真仿佛当年初进电视台的天娇。
招这么多主持人的原因有二:其一是试用一年后择优⼊取十名;再一个就是新广电大厦的建成需要扩编更多的工作人员。
两年前市里就要求兴建新的广电大厦了,但因广电局资金不⾜而一拖再拖。
省里的文件早有规定:实践三个代表,学大连;张家口创造精神文明城市。
但市里的城区建设却说多糟有多糟,旧城区如何破败狭小那是过去,姑且不提,但新区搞了这么些年,还是没有一条像样的街道。
导领换届,规划也跟着换届,都说规划是死的,人是活的,在市政部门缴费⾼的离谱的情况下,让死规定束缚活人的手脚,傻!
街道两边本来应该种草种树,人们却用来堆放垃圾,建设部门砌好的花坛,居民们竟然在里面种蔬菜,菜倒是长起来了,花木却枯死了。小摊小贩们更是竞赛似地往街道中间扩张,你摆出一寸我摆出一尺,一直摆到机动车道上。
这几年,宣传部的导领想尽一切办法做宣传,公路的每个⼊口处都立着大巨的宣传广告,有家国 导领人的大幅题字,有创一流市的口号,仿佛这里是得到家国 导领人的特别垂青似的牛气十⾜。而各府政部门的办公楼更是在方便市民办事的口号下金碧辉煌,神气十⾜的屹立起来。
既然上头的精神是如此,那嘲流就不能不顺,顺趋势而⼲不好工作是能力问题;不顺势却⼲不好工作就是态度问题了。至于“困难”二字是不敢对导领提的,提的结果只能换来一句:困难!那个部门没困难?都象你这样有困难就找上级,的事业还要不要⼲?如果能力不够就辞职,我批。
不甘人后的广电局长便用家国的资产作抵押向家国 行银 款贷了9000多万元,剩下的几千万以募捐和赞助的形式筹集。
还不够就展开聪明才智,或內部下达任务,或求门找关系借款,总之直到广电大楼落成为止。现在广电局连地⽪都成了行银的抵押物,就连能卖几个钱的树也挖出来卖掉,换上小树苗。人们常说的挖地三尺找钱花也不过如此了。
既然大楼费这么大劲才建成,自然要表表功,庆祝一下。为了扩大影响,局长决定在全市举行一次空前的剪彩活动。他请来了省市两级主要导领,红绸布拉了整整30米。由于参加剪彩的人太多,中间出现了一个小揷曲。司仪宣读剪彩的导领名单没有某个市委副记书的名字,这位副记书让秘书去问是不是漏了。
司仪说由于导领来得多,没准备那么多剪刀。副记书马上说他车上有一把。
于是副记书就站到红绸带的最边上。但装剪彩剪刀和红包的盘子就那么多,端盘子的礼仪姐小也只有那么多,轮到发红包时就出差错了。
如果这个差错出在别人⾝上还好办,只要有钱,红包临时加一个并不难,但偏偏是市委记书 长市的红包调错了,托着盘子的礼仪姐小一转⾝,记书 长市的方位不对了,两个礼仪姐小将红包送出去才知道弄错了,记书 长市想想也觉得不对劲,知道红包错了很不⾼兴,都认为自己的红包应该比对方的大,记书想,我是市委记书,层次比长市⾼,红包也应该大,长市想,这行银 款贷我暗中出了不少力,人家给的红包肯定大。
但这种事又不好明说,两个都沤在肚子里不⾼兴,后来局里传出来,说广电局长专门为这事向记书 长市道歉,还赔了一份礼。
新广电大楼的首要目的是为了展现市宣传系统的气派和市广电事业的发展进
步。它来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建大楼的动力之一)就是举办和排演《市政之歌》,庆十。一⾼唱《市政之歌》是市宣传部、文化局等部门共同筹划,继《改⾰嘲》之后的又一大的集体宣传举措。
在提出排演《改⾰嘲》这部歌舞剧时,市里是有人反对的,理由是市里文化设施那么差,县乡镇文化部门人员工资还没有解决,拿那么多钱出来搞什么“改⾰嘲”?市宣传部长却说:“央中能够专门召开一个会议研究精神文明建设,我们为什么不能专门筹一笔款搞一个精品,精神产品的作用是无法估量的。”
结果,宣传部长说服了市委记书召开常委会,然后给市财政局发常委决议事项通知书,一下子从财政拨出300万,其余部分市委记书亲自出面让企业赞助。
当时市里将这事吹得很厉害,说这是市精神文明建设的顶峰。从首都的专业报到市里的机关报都报道了这件事。
市文化局长的述职报告写这件事,市宣传部长的述职报告写这件事,专管意识形态的副长市地述职报告写这件事,广电局长的述职报告也写了这件事,电视台台长的述职报告也写了这件事。
这事之后,文化局长当了宣传部长,宣传部长到省委宣传部做了第一副部长,副长市当了市委记书。虽不能说他们的提拔跟《改⾰嘲》有直接因果关系,但起码述职报告言之有物,內容得到了很大的充实。
台里的人自己说电视台这地方像个锅,锅里面是大大小小的蟹,这些蟹都抢着往外面爬,你爬我也爬,但谁都妒忌别人比自己先爬出去,便你扯着我我拉着你,结果谁也不轻易出得去,除非功夫了得。有顺口溜道:广电是个锅,外出要爬坡,蟹脚蟹手,谁也无奈何。
电视台的人在台里永远冒不了尖,只要谁刚探出脑袋,污泥浊⽔就会泼头盖脸打过来。而一旦离开这个地方后,做官的连连升级,经商的财运亨通,搞艺术的出人头地。
难得市里推出了“十一”前在全市开展⾼唱《市政之歌》比赛活动,给了脚蟹们一次爬坡的机会。可问题是现在搞《市政之歌》比赛虽然只要几十万元,但一系列的市政形像工程已使市里的财政出现了拮据,结果市文化局向市府政要钱的报告上得到的批复是:财政局拨4万元,其余自筹解决。
文化局长见只批得4万块钱,就想打退堂鼓,宣传部长却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只要创作出好作品,到时就是让全市老百姓一分一分地捐,也要凑出几十万来。
他信心十⾜,气魄十⾜,⼲劲也十⾜,跟广电局工商局等几个单位借了10万元,就和文化局长一起飞首都请词曲作家。
但是,由于资金问题,工作刚刚开始就陷进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广电局长却早有准备,他马上暗示文化局长,让漂亮的歌唱演员、电视台里新进的漂亮主持人出面找市委记书、长市。
文化局长对广电局长的主意非常佩服,他说:“是啊,女孩子开口导领不好拒绝,《改⾰嘲》就是这样搞出来的。”果然,女将出马一个顶两,不但解决了资金困难,也使得市导领⾼度重视起来,上到长市,下至局长、主任都隔三差五地往广电大楼內的排演厅跑,不时地关心一下节目的彩排进度。
代表宣传部出面主抓《市政之歌》彩排的是帅真,文化局方面则是含香。
闲暇时,天娇曾问过帅真“听说这首歌花了50万,搞一首歌要花这么多钱吗?”
帅真说:“这个预算还是按一般的要求考虑的,如果按⾼标准,没有100万拿不下来。”
天娇就问帅真钱是怎么花的,要那么多。
帅真说:“著名的词作者曲作者起码要各请两名,那样才能保证出好作品,作者来时肯定不是自己一个人,每人带上一个随从就算少的了,八个人来本市住上一个月体验生活,路费住宿吃饭就得近20万,每人给红包1万,已经24万,作品出来后,选中的词曲各付5万就得10万,没选中的也要给稿费,总共也得好几万,然后还要请歌唱家来唱,大牌的歌手一首歌没有几十万是不行的,请一般的也要好几万。如果再算下一步我们自己组织的比赛,舞美布置啦,工作人员的补助啦,还有排练期间的矿泉⽔等等,算起来没有10万元是拿不下来的。”天娇便笑着问:“那参加比赛的歌队要花多少钱?”
帅真就告诉她:“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就看经济实力了。现在,县乡镇和市直机关都纷纷动员起来,全准备到省里甚至首都去请领唱和乐队,到海上广州去订做服装。都要争第一名呢。”
听到这,天娇便说:“写首歌要几十万,唱首歌也要几十万,要不是今天听你说,我真要把这当笑话了。”
帅真就说:“《改⾰嘲》在首都拿下几项家国级大奖你知道,但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改⾰嘲》向外公布的数字是400多万,但实际超过600万。”
天娇又勾起了好奇心:“这钱又怎么花的呢?”
帅真接着向下说道:“编剧请首都的专家,导演请首都的专家,主要演员是首都的名演员,舞美设置全部从首都做好然后空运过来。其实他们只花600万已经是省吃俭用了。”
天娇又问:“⼲嘛请那么多首都人,我们不会自己搞吗?”
帅真就说:“那是借脑借权威,你要想获奖你就请他们,那是最好的办法,他们本⾝就是评委或是影响评委的专家。”
那个《改⾰嘲》天娇看过,是学校包场统一看的,她是生学⼲部没有办法不去看。
她承认剧组的几个女演员很美,也承认舞台布景很漂亮,其他就不敢恭维了。
普通群众无法看下去,宣传部发通知一定要出席的观众,作为完成任务来看也没有一半能坚持看完。花几百万搞的剧目没人喜看,但却得到了多项家国奖,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天娇曾问过帅真:“获得这么多大奖的作品,为什么大家不喜看?”帅真说:“这不奇怪,有一种作品是专为获奖而创作的。”其实对某些人来说,获奖还仅仅是目的的开始,述职报告里的政绩生效才是最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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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市政之歌》的排演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地时候,台里却接二连三地传出了绯闻来。
先是新招募的主持人陈鱼因和某局长有染而被辞退,后是骆燕⾝穿刮破的睡裙从18楼的宿舍坠楼⾝亡。对这些事,全台上下议论纷纷,众说不一,有的说陈鱼是因与某局长有染,被局长老婆告到市委纪而被辞退的。
还有的说陈鱼是因不屈服导领的威才会受过。骆燕是从18楼宿舍的台上掉下去的,据说,骆燕坠楼的那个晚上某部长的车正停在宿舍楼下。还有传闻说大楼落成那天剪彩的人从23个增加到24个,不吉利,二十四,容易死。
鉴于台里人心不稳,严重影响了团结与工作。而宣传部和文化局已经筹备了一年多但一直没有举行的市政之歌比赛却必须进行下去,陈台长觉得有必要开一个通报会,向台里通报一下事件情况,以便在台里倡导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
市安公局局长被请到了会上作特别发言,局长是个典型的南方人,个子不算⾼,但⾝子长得结实,看上去还是很有分量的。他几次用力拔⾼送话器的支架,好不容易才勉強使送话器对着了自己的嘴巴。
在广电宿舍楼跳楼的女孩子叫骆燕,经侦案调查后确认,骆燕生前有梦游症,坠楼那晚系梦游症发病所致,死者⾝上的睡裙是坠楼时被墙壁等硬物刮破的。安公局长刚讲话,下面就开始议论。他才讲到一半,议论声已经淹没了整个会场,接着是电视台委纪副记书讲话,他讲了些什么,谁也没听清楚,通报会已经变成讨论会了。
“肃静!肃静!”主持会议的陈台长叫道“下面请局长贺文⾰同志作重要讲话,请大家鼓掌。”
广电局长贺文⾰的讲话总是喜“统一思想,提⾼认识,加強导领”他说,大家的思想要统一起来,不要给广电局和电视台添,不造谣不传谣;要认识到这起案件的处理市委市府政已经⾼度重视了,要跟市委市府政保持一致;要加強导领,导领抓,抓导领,层层负责。
贺文⾰讲了1个多小时,一直讲到11点多钟。下面以为要散会了,都纷纷收起笔记本准备走人,陈台长马上说:“今天这个会市委宣传部贾部长非常重视,在百忙中亲自参加,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贾部长作重要指示。”
导领的讲话都是重要的,导领越大,其讲话就越重要,不管他讲的是什么,其实重要讲话多是重复讲话。
贾部长是北方人,五官搭配得比较好,一副标准的美男子形象,一张宽宽的脸总给人以慈祥与温和,他有一个好习惯,逢人就主动伸手握并微笑表示友好。平时坐在主席台上,常常用亲切的目光跟下面的人流,不像有些导领一旦坐到上面就目空一切,凶相毕露,以为自己已不屑与下面的人为伍。
“下面,我讲几点要求。”贾部长说。他要求大家跟市委宣传部保持一致,说市委宣传部是央中的基层组织,跟央中保持一致首先要跟市委宣传部保持一致,希望大家不要传谣,更不要造谣;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放在经济建设上,不利于工作的话不讲,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讲。随着会议的继续,主席台上面的讲话变成了浆糊,下面的小会也越开越热烈。
会后,陈台长亲自找天娇谈了话。
台长说:“做为台里的骨⼲,理应在台里有需要,有困难时为台里分忧。在这一敏感时期,利用好你手中的笔,到市委宣传部需要的第一线去。好好的写几篇报道出来。”
也好为台里,为广电局挽回些面子吧——天娇不知怎的心里这样以为着。
“至于你的节目就先放一放,让别人代作两期吧。”说这话时的陈台长眼中似乎闪着期许的目光。
陈台长的一翻话将天娇派进了市政之歌排演委员会,替代了以前骆燕和陈鱼的工作。而阔别已久的茹嫣也被借调到广电局从事市政之歌的采访任务。
历来行政和政的分工,虽然在讲法上很明确,但作起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行政导领分管的工作,委这边一定也有对口的分管副记书。
行政副职往往只是政副职的副手,行政副手知道自己无法跟副记书抗衡,很多时候只能发发牢。
部门要做成一件事往往要平衡几个导领的关系,以免那个导领以为不受尊重,自己糊里糊涂就穿了小鞋。
当然,最有趣的还是宣传口,副记书副长市还有一个部长,你少找一个都不行,而他们又常常不像报告里讲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结果你听这个的有不是听那个的也有不是,你别无选择但你总得选择,最后弄得左右不是人。
做过宣传口部门导领的人都知道,最累的不是工作,而是找导领汇报,平衡导领的关系。
在天娇被调派之前,主抓排演的几个头头们都是抓阄来定谁去汇报工作,而汇报的人一露脸,市委导领就是一句:“是文化局搞的还是宣传部搞的?”
“是宣传部牵头搞的,”汇报的人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说“文化和广电两局只是做具体工作。”
听汇报的导领一脸的不悦:“如果是宣传部搞的,让宣传部找我,如果是文化和广电方面搞的,你去跟分管副长市说,让分管副长市找我就行了。”
因此,去汇报工作的头头们便轮着找主管导领说怪话,这个副主任说,我这个副主任其实可设可不设,设了也只能专门替人倒洗脚⽔。
那个局长说,加強的导领在嘴上说说可以,落到实处谈何容易。而主管导领知道各种职位间存在太多的工作误区,存在太多的利害之争,有些事谁也不想管但总得有人管,有些事谁都想管但又不可能谁都去管,最终肯定要出问题,他这个主管导领费再多口⾆也枉然,只能顺其自然。
在天娇被调派进排演委员会后,最⾼兴的就属含香了。她怂恿着头头们让天娇去作工作汇报,理由很简单:从工作上天娇是作新闻报道的,排演的各个部门与进度她都要跑、都要跟,情况自然就比其他人悉;天娇是女,又不是某部门的负责人,市委导领有气也不好对一个女孩子发吧!何况大家都认定天娇与帅真有那种关系,天娇出面了,帅真总不会看着不管吧。
而进⼊排演阶段后,帅真就常和歌舞团的女演员兼《市政之歌》的主唱叶莺搞在一起,表面上帅真是宣传部负责这次活动的导领,与演员走的近也无可厚非,充其量只能说帅真是一位亲躬勤勉的好导领而已。
天娇去找帅真诉苦时,帅真只象征的按慰她,说⼲工作那有不受苦的,一就没事了,不要象小孩子那样动不动就闹情绪。
诉苦与事无补,工作还是得⼲,因此,天娇的工作便总是采访、写稿,上去审阅,阅完再重编,编完再审,审查通过后就是跟在导领后面作吃力不讨好的汇报。
好不容易在记书和部长那里作完汇报出来时,已是下午下班时间了,但对副长市的例行汇报却还没有作,从市委大院出来的韩副长市便说上车,找个地方边吃边汇报吧。工作不能不顾,可也不能亏了⾝体呀。
于是,一起来找韩宇副长市汇报工作的魏主任和天娇便坐上了长市的佳美,来到红旗宾馆汇报工作兼解决晚餐。
韩宇是分管农业、意识形态和文体教育的副长市,⾝材比较⾼大,相貌堂堂且一脸的宽厚相,与人谈话时总是面带笑容。
天娇在向他汇报工作时,韩宇很少主动问及工作问题,更多的是和她唠家常。而且內容总是一些如工作多长时间了;学什么专业等一些人私话题,而这次在车上所谈的就是天娇为什么会作主持人,想不想到宣传部作秘书之类的事情。
吃晚饭时的气氛很好,韩副长市始终是一副长者风度,魏主任对韩宇恰到好处的恭维,让这位副长市心里非常惬意,韩宇不时举杯跟天娇喝酒。饭后魏主任说去香格里拉喝茶,说完望望副长市。
韩宇说:“我今晚喝多了。”
魏主任就直接将他们带进套房。韩副长市躺在沙发里看电视,魏主任为他加茶⽔剥果⽪,他欣然笑纳。天娇今天是空腹喝酒,喝的又是⾼度酒,此时已经有些两眼朦胧,魏主任进来又出去了,她却不知道。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很浪漫的连续剧,一对男女正好在那里情调,女的问:“你用什么爱我?”男的说:“用你最喜的东西爱你。”女的问:“你知道我最喜什么?”男的一只手从头顶上开始,一直移至舿下说:“我。”女的伸手要扭男的嘴巴,男的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天娇靠在沙发上,斜着眼睛看电视上在接吻的男女,她的醉意更浓了,只觉得⾝上软软的,她睁着一双糊的眼睛瞟一眼韩宇,又瞟一眼荧屏,上面已经搂得死去活来了。
韩宇有意无意间向天娇靠近着,天娇也出于本能地有意无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这是韩宇意料中的事,他很快的将天娇⼊死角。帅真曾说过:男女之间如果没有一个过程就跟上院没有什么两样。但显然韩宇不这样看他属于典型的三部曲男人,第一曲是认识,第二曲进⼊预备期,第三曲就解决问题,是那种不愿花太多的时间放在空谈上的猎者。
“来,把⾐服脫了,屋里热,你看上去有些累,就在这里休息吧。”韩宇开口说。
“容我想想…”天娇说,说过之后又十分后悔,自己怎能说出这种话来呢。
“好,你想想,来,喝口茶醒醒酒吧。”韩宇这么说,却捧起了茶壶,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天渐渐暗下来,已是华灯初上了,城市的喧闹总是在这个时候歇息。
从户外的公路上传来几声悠长的车笛鸣叫。随后又是机车跑动的呼啸声,那是夜的节奏,人⼊睡。
天娇本是有些酒量的,可毕竟空腹饮酒,又喝了不少,自然难以吃消,她感到一种原始的东西在体內隐隐作祟,全⾝轻飘飘的,象要升到空中,不知不觉想要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