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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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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谷门派灭绝,且门下向无女徒,这宋芙苓外貌如仙,气质超脱不凡,怎么也想不到和极七妖打到一路去,算来算去也只有可能与雪玉峰有关了,而关于雪玉峰的近况,清风观倒是有些熟悉。

  “不知宋姑娘与雪玉峰有何关系?当雪玉峰虽损伤甚重,但弘晖师门曾因缘巧合得知妙手观音前辈的下落…”

  “是…是吗?”听得妙手观音之名,几十年的往事涌上心头,宋芙苓纤手一震,无意识下捻起的一丝草茎登时碎裂。她望了望眼前的弘晖子,咬了咬牙“此事尚不急说,少侠功力新化,又昏沈了数,需要休息,奴家就…就不烦少侠了。”

  连话都来不及出口,弘晖子只见眼前一闪,宋芙苓已不见人影,若非水幕上“啪!”的一声,他甚至还不知道宋芙苓已经出去了呢!此女武功之高,实是弘晖子生平首见,就连清风观的掌门道玄子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与此女相较之下,也是差了数筹;加上她竟能以一己之力,将弘晖子体内玄劲气与他自身内力化合之一,这样的见识、这样的轻功、这样的内力,若换了以前,就是有人说给弘晖子听他也是不信的,真没想到武林中竟还有这般高手存在。

  以这等武功,说不定已和雪玉峰的妙手观音相提并论,当清风观一位元老在武林中巧合之下助了妙手观音一把,以那元老所言,妙手观音的武功,着实已臻化境,武林之中能与其匹敌者已是寥寥无几,这宋芙苓看来武功恐也是足与妙手观音相提并论,究竟又是何方高人能将她封在这块大冰之中?那恐怕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的绝顶高手了吧?

  不过看她听到雪玉峰之后的反应,还有随便寻个藉口便逃出去的样儿,此女和雪玉峰的关系恐怕…恐怕不甚妙。

  弘晖子心中思绪万端,这般美女天下少有,又是武功这般高明、容这般娇,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将她从冰封中救出,会不会…会不会她感恩图报之下,以身相许呢?愈想心中愈甜,弘晖子可是笑着入梦的。

  只可惜弘晖子的笑容没办法支撑的多久,从这一天之后,虽说宋芙苓仍像个温厚和蔼的大姐姐,不住打理内外,一方面出外张罗饮食,一方面还指导弘晖子的武功,让他能够习惯这新的功体,但对宋芙苓的心思,弘晖子却是一点都透不进去,尤其是她当年和雪玉峰的关系,至于他想更亲昵一点,更似老鼠拉,无下手处,每当他想将话题拉到私密一点的地方,宋芙苓不是扯开了话题,就是藉故离开,的弘晖子心,却又没法动作。

  只是再多理由,也有用尽的一天,悠悠忽忽地已过了半年,时序也从夏入秋、从秋入冬,外头几已开始落了雪,瀑布水幕之内虽是隐蔽之处,却也挡不住天然之威,入冬之后尤其寒冷,虽说现下弘晖子功体属火,加上新化功体内力着实深厚,但他终属人身体,想光靠功体抵御冬寒直是痴人说梦,若非宋芙苓为他置办厚袍,怕弘晖子可要一天到头的受寒了。

  从水幕旁探出了头来,弘晖子一边呵着气,着手,一边偷偷地望向坐在水边石上的宋芙苓,她正呆呆地望着落雪出神,身上仍是初见时白的毫无杂的雪衣,衬着飘雪纷纷,纯净的毫无一点瑕疵,看的弘晖子差点也呆了。

  每当宋芙苓无事之时,总是一个人坐在河旁石上,看她那样出神,弘晖子向来不敢打扰。

  只是入冬之后,弘晖子每见她总是只能在心下暗叹实力差距真大,他功体属火,照说最不惧寒冷,可遇到落雪之时,也还是得裹的紧紧的发抖,但宋芙苓功体非炎非火,在这般寒冻的天气里,却还是一身薄薄雪衫,从来也没有一点惧冷的迹象,甚至着纤足,在河面上似点未点,就像夏天戏水一般,这般功力在武林道上直是闻所未闻。

  也不知那里来的勇气,弘晖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宋芙苓身旁坐了下来,这回宋芙苓倒是没找藉口离开,只是偏了偏身子,挪了个位子给他,微阖的美眸依旧望向远方,红菱般的畔冻着一丝叹息。

  “姐…姐姐…”虽说冻的有些受不了,但看宋芙苓这样神思不属的美态,转移了注意力的弘晖子只觉身子似乎也没那般冷了,肩头轻轻地触了触她,弘晖子轻轻地开了口。

  “嗯?”

  “弘晖一直想…想问件事情…”

  “是奴家与雪玉峰之间的恩怨么?”

  “是…是。”虽说宋芙苓向来心思灵动,但怎么也没想到,连自己想用来开口的理由都给她料的一清二楚,弘晖子暗地咋舌,看来今儿个要突破关系又是一场空。

  这半年来两人间关系唯一的进展,不过是弘晖子亲昵地称宋芙苓姐姐而已,宋芙苓虽也由他叫去,自称仍是奴家,就好像弘晖子的称呼全没放在耳里一般,教人想不丧气都难。

  “弘晖一直想问,只是怕姐姐不想说…”

  “总…总还是要说的…”纤指间轻轻地玩着一支半枯的草茎,宋芙苓嘴角泛出了一丝笑意,虽说美女带笑该是人间美景,可看了这丝笑意不知怎地,弘晖子只觉背心一点冷气浮了上来,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凄凉在里头。

  看弘晖子的神情,宋芙苓也猜得大半这小男生心里想的事,弘晖子对她有心,宋芙苓岂会不知?只可惜这缘分来的太晚,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不停地在想,该如何打消弘晖子的念头,又不会伤到彼此的关系,看来今儿个恰好是个机会。

  “四十年前…奴家也是雪玉峰的一员,”似是陷入了回忆,宋芙苓伸展着身子,原本将触未触水面的纤足轻轻点在水上,点起一波涟漪。

  “那时奴家行走江湖,本门中人向以别号称呼,人称散花圣女…”

  才一开头,就听的弘晖子张口结舌,虽说他身属道门,门内功夫最善便是养生长生之术,又知凡功体已达高深境界之人,均是驻颜有术,若是修得至境,返老还童也非梦想,但说得容易,武林人千千万万,真能做到驻颜不老的又有几人?

  ‘散花圣女’成名于四十年前,那时的年纪只怕比现在的自己还大得多,能够做到现在的容颜仍似与弘晖子相当,这‘散花圣女’宋芙苓的内力之深厚,实在是太高明了!

  但不用多想,弘晖子也知道宋芙苓所说是实,助自己重修功体、这般寒冻天气仍是行动如常,宋芙苓早表现出超凡脱俗的高深功体,何况在那块大冰里留了那么久,用的多半是息一路的功夫,这等神功延缓气息的当儿,也有驻颜不老的功用,加上听到妙手观音时的神情,她该当真是当年威震江湖的‘散花圣女’没错。

  “原来姐姐就是…不,该当称为前辈才是…”

  “不了,”宋芙苓摇了摇手,神情中颇有一丝怅意“少侠想称姐姐就称姐姐,千万别称前辈,奴家…奴家不大喜欢这称呼…”

  “是,姐姐…”

  “接下来,当年的事…你想听吗?”

  “这…这个…”见宋芙苓柳眉微蹙,神情含怅,就算弘晖子再迟钝,也知当年之事对宋芙苓而言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当年雪玉峰和秋谷何等威名,与极七妖竟来了个两败俱伤,宋芙苓身为雪玉峰门下散花圣女,竟会不知当年结果,显是战前就被排除于外,想来多半是极七妖使了什么鬼域手段,也难怪宋芙苓不愿回想,说不定连现在说出口都会难受。

  但好奇心已给她挑了起来,弘晖子实在忍不住,今儿若不等宋芙苓说出来,恐怕他连睡都睡不好呢?心中挣扎的抓耳挠腮,好半晌才终于下了决定“弘晖当然想…”

  “嗯…”似是在思索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宋芙苓沉片刻,弘晖子想开口却又不敢,一时间情况颇为尴尬,好半晌宋芙苓才开了口。

  “当雪玉峰与极七妖因细故起了冲突,师父下令对付,奴家与…与师妹妙手观音,和秋谷少主左丘正会战七妖于追坪…”虽说语气平静,宋芙苓眉目之间无甚异动,但光看河面涟漪不住波动,便知宋芙苓心情“仅以武功而论,七妖非我等对手,虽说以一敌二,奴家仍占了上风;但七妖之中智妖智计过人,布下诡计走师妹,又以机关暗算伤了左丘少主,奴家以一敌五,渐感不支,只好先助左丘少主困,奴家却为七妖所擒…”

  “这…这样…”听的弘晖子不由咋舌,以宋芙苓的武功,在武林中已算是绝顶高手,‘妙手观音’与左丘正武功只怕也不弱于宋芙苓多少,传言中极七妖武功虽也不弱,却远不若宋芙苓等人,可利用机关智计,竟能伤了一人、擒了一人,所谓对战之道,真是门学问。

  “一来极七妖武功胎自魔道,采补之术乃练功之基;二来为了走师妹,七妖中的诡妖死于师妹剑下,七妖同气连枝,心中颇有不平,奴家既然被擒,自然难逃魔手…”

  按在石上的纤指力道十足,几乎是一点一点地没入石中,宋芙苓虽咬着牙,转头望向弘晖子的眉目之中却不全是因回忆而起的愤,神色之复杂着实难以细辨,只是弘晖子给这话震着了,一时间眼睛竟离不开宋芙苓,却分不出她的神情是忧是怨、是怒是恨。

  耳边只听得宋芙苓的声音柔柔淡淡地传入耳内“七妖对女子的挑逗功夫着实厉害,那甚至…甚至等不到晚上,追坪上,奴家便死地献出了宝贵的贞洁…事后足有一月之久,奴家夜领受魔道各种手段的蹂躏,七妖各凭本事,轮动手、轮休息,奴家只能承受各式各样的威力,甚至没有息的机会…等到七妖将奴家送回雪玉峰时,奴家浑身肌酥骨软,甚至没有办法动上一指头…”

  “后来奴家方知当只有师妹全身而退,左丘少主身负重伤,回到秋谷后便不支身亡,秋谷主那时与师父处的甚不愉快。等奴家回到了雪玉峰,正值师父与左谷主争吵之时,谷主的气刚好全发在奴家身上,加上师妹认为,女儿家一旦破了身,心便向着破她身子的男人,为免后奴家叛向七妖,也为了帮谷主消气,师父、师妹和谷主便合力以九寒掌凝成巨冰,将奴家封入其中,顺而下,让奴家在冰中自生自灭…本来若非师父还有点留手之心,师妹是真想…真想一招让奴家毙命的…”

  听宋芙苓愈说愈是激动,弘晖子只觉身子似给雪冻结当场,本来这该是个拥美入怀,好生抚慰的好机会,但不知怎地,弘晖子的手就是伸不出去。

  一个呆着,一个激动着,良久良久激动的人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她轻轻地拍了拍还呆着的弘晖子肩头,慢慢站了起身,纤足几乎感受不到河中水寒,只因想到这段过往,心便痛的感觉不到其他事情“奴家先进去了,少侠也早些进去、早些歇息,免得受凉了…”

  躺卧在干草上,宋芙苓望着山壁,良久良久都无法入睡。

  直到现在,弘晖子仍然待在外头,虽说功体属火,又并了体内玄气劲,功力在武林中已算得一二程度,但心中之下,内力运使恐怕难如平常顺畅,这样下去明儿恐怕会生场大病。

  难不成自己选在这时候告诉他当年之事是错了吗?宋芙苓轻声喟叹,但现在不说也是不行,情之一事愈是拖延,愈是绵难解,不趁着此时打掉弘晖子之心,愈晚说对他的打击只怕愈大;当年的事对宋芙苓自己也是极大的打击,这几十年来封在冰中,她暗行息之法,心思浑沌不起一虑,但冰而出之后,那往事仍如虫蚁般不住咬啮着她的心,若非为了打消弘晖子之心,她也不愿意说出当之事…

  “已经走远了。”

  “没关系,”咯出了一口血,智妖伸袖拭了拭嘴角的血渍,一身轻袖缓袍的文士装扮,一战之后已颇为零,可见此战之艰。既然连七妖中轻功最佳的花妖都追不上,真的只好让左丘正逃之夭夭。

  他看了看一旁被的屈跪地上,伸了个笔直的双臂被锤妖和刀妖反拗身后,虽是痛楚不轻,却还倔着不肯低头的散花圣女,嘴角飘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方才他所中的机关中含有毒素,他若缓缓行走,等回到秋谷后尚有生机;在圣女掩护下全力奔逃,只怕是回不去了。”

  “哼!”散花圣女冷哼一声,心下却是十分痛楚,战前师妹妙手观音被诡妖走,至今仍无下落;战开始左丘少主又不幸中敌诡谋,战况已十分不利,自己为了掩护左丘少主走,不惜硬挨了七妖中功力最高的力妖一掌,才会被擒“秋谷中对药学亦有研究,你们这些魔外道的毒,未必能伤左丘少主性命。

  本圣女既落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是吗?”听散花圣女仍然嘴硬,智妖一笑,秋谷久立武林,对药毒之学自成一家,他岂会不知?下在机关中的毒可是有学问的,即便中毒也难察觉,若中毒之后运功毒,又或动手对敌,那毒也依然潜伏,只是随着功力运行,逐渐散布周身,等到平静下来之后,才会在体内爆发,非七妖的独门解药难以医治,只是若中毒之后平心静气,数刻之后若毒素没有扩散,便会自行消失,但这关键可没必要透出来。

  眼见其余人等眼中无不冒火,一幅要把散花圣女生活剥一般,其实智妖自己也是心头火冒,首先是七妖中的剑妖,死在雪玉峰妙手观音手下,才导致两方的冲突,然后此战为了得胜,诡妖也被妙手观音所杀,只是诡妖临死前全力反击,光看妙手观音甚至没法到追坪来,想必她也难讨好,只是接下来他们还要对付雪玉峰和秋谷,光靠兄弟五人确是不易。

  伸手轻轻顶起散花圣女的下巴,智妖笑的好的让慷慨赴死的散花圣女也不由打了个寒噤,突地智妖一伸手,散花圣女只觉周身几处道一麻,浑身上下一时似失了力气,竟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失去了。

  “好个散花圣女,果然美若天仙,不知雪玉峰的娘们是否都是同样货?各位弟兄,难得有此机会,你我大展身手,平白把这圣女火高涨、情怀难耐,再把她把玩的死,看这圣女能成什么模样?到时候再把这蹄子送回雪玉峰,也让这些女人知道,什么散花圣女、妙手观音,即便武功再高,女人还是女人,天生该是给男人玩的死去活来的!”

  “喂,老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抱歉啦!”见花妖双手扠,活像只寻人而噬的母老虎,脸上却是一幅浓浓的笑意,智妖又好气又好笑,开玩笑似的打躬作揖“我忘了你也是女人。

  没办法,你玩的女人比男人还多,玩起女人来比男人还厉害,兄弟老早忘了你也是女人啦!”

  “这还像话。”见智妖这么说,花妖也不笑了出来,伸手轻轻地捻了捻散花圣女的脸蛋“唔,好个吹弹得破的娃儿,在上想必是娇滴。老三,这娃儿还,只怕经不起大家同上,你最会逗女人,不如由你先来,摘了这圣女的处子身,然后兄弟们再轮上阵,试试雪玉峰散花圣女的滋味。小娘儿放心,就算要死,也要享受了人间至美的滋味后再死,你说是不是?”

  环视四周,见兄弟都没有异议,谁教这回的计划全由智妖设计,还身先士卒,硬挨了散花圣女一剑,在众人之中伤的最重,要让散花圣女这‘第一滴血’,由他来经手也是天经地义。

  智妖微微吐舌,舐了舐皮,向锤刀二妖打了个眼色,两人却不大敢松手,雪玉峰在江湖中威名甚着,确有真实艺业,方才亲身接战的众妖最是了解,智妖的手法虽是独步当行,受制之人再难运起一丝功力,甚至连本身的体力也大受影响,绝抵受不住智妖接下来的魔幻手段,但散花圣女身为雪玉峰首徒,谁也不知智妖的手法对她到底有几分效果?

  “要不要先来颗‘烈女’或是‘聚花’?”锤妖微微犹豫,扳着散花圣女的手愈发不敢放“这人厉害得紧,老三你的手法可真能制得住她?”

  “老五放心,”智妖自信地笑了笑“这招乃是圣门手法,专门针对雪玉峰、秋谷这般玄门正宗高手,若换了其他人或许还有挣扎,可这散花圣女嘛…保她吃不消这一招。何况若下了药就和?子里的姑娘一般,岂不无趣?圣门各种手段,正是要用她来试验试验,方知成效。”

  “原来你也是…”听智妖这一说,刀妖、力妖竟是不约而同的口而出,花妖和锤妖虽不像两人这般惊讶,眼中却也有恍然之意。

  听到这句话,散花圣女心中一震,方才听他们的对话,散花圣女早知此回贞洁不保,心中本已无悻,只看会在七妖的辱之下撑到几时,口头上也绝不认输,却没想到七妖竟都胎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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