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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节 惊现才子(5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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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想定了,陈凯之的目光越显神采,利落地拿起了笔,随即笔下龙飞凤舞,在卷在写下:“乃召金陵卫曾言,曾言进江宁祥瑞,太祖乃斥其劳民,罚俸…”

  这等枯燥的实录,其实最是繁琐的,可陈凯之却是一清二楚,也是倒背如,于是笔下虎虎生风,一字不漏的写下来。

  而此时,考棚里的其他学子,竟都开始搜肠刮肚起来,绝大多数人,倒是将四书五经背得还算是的,否则也不可能考上生员,可是这题确实是太刁钻了,以至于让人无法辨认这到底是哪个皇帝降临了金陵。

  毕竟可能自己背诵时一字之差,整个答题便算是彻底完了。

  可即便是能确定是太祖实录的人,一些细节,怕也记不甚清,他们拼命地回忆,可总会免不得会有几字之差。

  陈凯之这时不免有些感叹,若不是自己这倒背如的记忆力,单这浩瀚如海的无数文史,怕是没有十年的苦读,单凭这个题,是休想作答了。

  正午的时候,他匆匆地吃了从考蓝里准备的蒸饼。

  两个题都做完了,第一的考试就算结束了,倒是那风,陈凯之却不觉得有什么难受了,体内的气息似乎随时在抵挡着这股给陈凯之带来不适的风,反而令陈凯之浑身都舒畅无比。

  下午歇了歇,等到了天色晚了,许多人还未做完题,显然有人游移不定,还在拼命地回忆,生怕出现丝毫的错误。

  贡院里,点起了一盏盏的灯笼,而在这春日的夜里,温度下降得厉害,不少生员取出带来的衣衫,也依旧是冷得跺脚。

  而至于陈凯之这丁戊号考棚,那夜里的寒气夹杂着风呼呼吹来,若是寻常的生员,此时只怕早已吃不消了,过堂风绝不是好玩的事,何况还是在这疾病高发的春日,还是夜间?

  可陈凯之却是坐定,似游戏一般,想要控制出身体的气息,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丝丝的热气自他的身体里冒出来,裹了带来的袍子,便倚着考棚的墙壁开始打盹。

  明还有第二场考试呢,自该早些休息才好。

  第二起来,陈凯之精神奕奕的,这一夜的风寒,竟是拿他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陈凯之不心里庆幸起来,幸好学了这《文昌图》,否则后果真的难料了,至少他知道从前的身体,是无法抵挡这股寒气的,能坚持第一场考试就已算不错,这一夜过去,若是不病,都有鬼了。

  而与此同时,明伦堂里灯火冉冉,第一收来的考试试卷,已经开始进行阅卷了。

  数十个阅卷官,将这糊名的试卷统统摆在了案头,开始紧张地进行批阅。

  今这两题,第一题倒还好,几乎人人都有印象,至少有八成人能答中,其他的,可能会有一些记忆上的疏漏,或者是一些错字,不过也无伤大雅。

  可是第二题就厉害了,这是大陈朝的陷阱题,只这一题,就可直接刷掉六七成的考生。

  阅卷官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礼部右侍郎张俭所带来的一批礼部官员,还有一批,是以王提学为首的学官。

  乡试的舞弊,已是完全不可能的。

  因为每一份收上来的试卷,都会进行糊名。何况这题的答案很明显,对了就是对了,出了错就是出了错,根本没有运作的空间。

  再者,这地方的学官以及礼部的官员叉阅卷,在根本不知道考生是谁的情况之下,想要作弊,真是难如登天。

  王提学坐在张俭下首的位置,对于这场考试,他还是极看重的,这一次出题过于刁钻,因此阅卷起来,也是极为轻松,有的卷子,只看第一句话,便可直接淘汰。

  至于那些记了这是《太祖实录》的,倒是需要认真阅卷了,因为即便有人能背下,却也不代表会遗漏一些字句,甚至可能记忆发生混淆,这可是洋洋洒洒的千字文啊,除非倒背如,出了一点错也是正常的,因此考官的职责,就是从错误的多少评选出优劣。

  王提学看了一份又一份试卷,心里苦笑。

  即便是答对的考生,其试卷也是多有遗憾,大的问题不少,即便是小问题,也让人遗憾。比如文章中明明是斥其罚俸三年,有人记忆混淆,竟以为是一年;也有明明这里该用‘镇’的,偏偏,却用了‘弹’字。

  这等错误,不胜枚举,王提学倒也觉得情有可原,大陈历经二十多帝王,这实录越来越多,能记下来七七八八就已不错,想要一字不差,简直难如登天。

  他正细细看着,却是突然听到有人道:“咦,真是怪哉。”

  王提学不以为意,只轻描淡写地看了对面案头的考官一眼,却没有深究,继续认真阅卷。

  却听那考官对隔壁的考官道:“你来看看。”

  王提学也没有注意,直到片刻之后,另一个考官道:“还真是奇了啊。”

  王提学听到这声音,方才皱眉,考官阅卷,怎么能如此轻慢呢?虽然他不是这一次的主考,只是协助阅卷,可毕竟是提学,便不免板着脸,冷冷地朝那方向看去。

  可是在那边,凑上去的考官竟是越来越多,以至于连张俭也被惊动了。

  张俭咳嗽一声,才道:“怎么了?”

  那考官连忙站起来,朝张俭行了个礼道:“张公,今这里有一张卷子,连续两道题,竟是一字不差。”

  张俭的面上顿时出了诧异之,因为一般情况之下,有一些错误,就已算是优了,即便少了一段,也可勉强算是合格,可是一字不差的,大陈朝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可没有几场乡试,却是难见的。

  毕竟现在的考题是越来越刁钻古怪,对生员的难度越来越大了。

  阅卷本是枯燥之事,此时,张俭倒有了几分兴致,伸手道:“取来老夫看看。”

  那考官连忙将卷子呈上,张俭便垂头看起来。

  这个题是他出的,所以对于答题再熟悉不过,他一副挑剔的样子,细细地低声诵读,全文读完,面上便再也忍不住的出了诧异之

  他看着这糊名的卷子,还有这端庄的楷书,不哑然,惊道:“还真是一字不漏。”

  接着他又看上一个考题,是关于那周礼的,发现竟真的亦是一字不差。

  “金陵才子,真是不容小觑啊。”张俭不由动容,朝王提学看了一眼。

  王提学想不到自己的治下,竟还有如此难得一见的生员,心里自别提多高兴了,不莞尔一笑,捋须道:“张公谬赞。”

  “不是谬赞。”张侍郎很直接地道。

  虽然对陈凯之憎恶,可毕竟是礼部侍郎,理论水平却是有的,此次主持乡试,他也有心想要发掘出一些人才,将来好为自己,甚至是自己背后的人所用,因此格外的重视:“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老夫记得,这种题能全部默对的,已有六年不曾见了,六年前,长安的乡试,有一生员悉数答对,他不但中了乡试,而且在学宫之中也是极出彩的人物,后来中了探花,是吗?”

  王提学微微笑着点头道:“不错,下官记得,此人乃是戊丙科的赵探花。”

  张俭不感叹:“不可多得,不可多得啊。”

  一旁的考官亦是纷纷点头,出欣赏之,对这考生也很是佩服,因为即便他们,也不敢说完全没有错漏,因为这太难太难了,大家纷纷颌首微笑:“看来这金陵又要出大才了。”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是王提学教化之功。”

  “或许也是张公将文气传给了他吧。”

  在这明伦堂里,气氛变得活跃起来,在这油灯冉冉之下,阅卷官们摇头晃脑,捋须侃侃而谈。

  张俭也只是淡然一笑,在这畅的气氛之下,提了笔,在这试卷之下,写下了:“极优”二字。

  这两道题,固然未必能让一个考生一次中举,却属于一个加分项。

  何况,能对四书五经以及大陈史料如此耳能详之人,这样的人,其他两场考试,想必也绝对能颖而出。

  真是大才啊!

  张俭淡淡一笑,四顾左右:“真想知道这个才子是谁。”

  在这一片和谐中,清晨的曙光初现,暖洒落下来。

  此时,陈凯之已小心翼翼地铺开了新的卷子,接着自考蓝里取出清水和蒸饼,开始慢地咀嚼起来,就着清水,硬邦邦的蒸饼入口,虽是开头难入口一些,可渐渐的,也能尝出一点滋味。

  时光并不会因为这场乡试而变得慢一些,第二的考试开始。

  铜锣声一响,第二场考试的考题在文吏举牌下放出来。

  这一次的考题是《治私盐疏》。

  这是策论题,无非是让学生以上疏的方式,各抒己见,各陈私盐之害,以及朝廷治理私盐的方法。

  这个题目,在许多考生的意料之中,因为前些日子,盐贩闹的太厉害了。

  陈凯之看着这题,深一口气,亦是开始认真构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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