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剐肉疗伤
“这个方法你放心,是绝对有效的。”顾茗倒是诧异地看了宁予卿一眼,有些佩服他的勇气,一边收拾着那把消毒完毕的刀子,一边説道“这个办法,是一个陷入绝境的妇人告诉我的,绝对有用…”
宁予卿深深地看着她,问道:“绝境?难道那个妇人也是伤口化脓了?”而且,还得沦落到没有人医治的地方。
到底是什么样的绝境,会将人出这样的力量,能够自己剐疗伤?
“是的。”顾茗简单地回答。
“但是伤口化脓…这样的事情,妇人有几个能够遇到?大部分时候,还是战场上…如果説是因为勇气,那那些受伤的士兵,肯定不缺勇气…为什么从来没有人知道这些?”宁予卿深深地皱眉。
“因为,面对绝境,女人会因为崩溃而疯狂,而男人会因为崩溃而软弱。”这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面对危险的时候,放声尖叫的人,多半都是女人。
可是面临真[dǐng^diǎn^][]正的绝境的时候,嚎啕大哭的,多半都是男人。
强壮的男人,坚强的男人,勇敢的男人…他们可以坦然面对重重危险,什么样的危险都不怕。
可是,他们害怕绝望,他们无法坦然面对绝境。
那一团漆黑、没有一diǎn光亮的所在,是他们绝对不能够忍受的所在。
宁予卿沉默下来,他似乎在慢慢地品味着顾茗的话,以至有有些失神。直到一个尖锐的巨痛将他拽了回来。
着汗,他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强笑着説道:“原来这烂掉了,也还是会觉得痛的呀!”
“不,烂了,是没有感觉了的。不过,我需要清理到健康的那里,所以你才会觉得疼。”顾茗淡淡地解释,又提醒他“一定要保持清醒。”
又是一道尖锐到了极diǎn痛袭来,宁予卿用力瞪大了眼睛,咬住了牙齿。
她可真是瞧得起自己,这样的痛苦中睡着?怎么可能啊!
顾茗每割一刀,就将将刀子重新放回烈酒里消毒,再拿出来割一刀。
才不过几刀下来,宁予卿已经渗出了一身的冷汗,浸透了他身下那不薄的褥子。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仍然紧紧地咬着嘴,哼都不哼一声。
顾茗抬眼,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最后一刀,将最后剩下的那些腐清理完毕。
然后,她放下了刀子。
“终于好了吗?”宁予卿已经感觉到全身都力了。他四肢绵软地瘫在上,长长地松了口气,问道。
“我再看看。”其实腐烂的并不算多。顾茗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伤口,这伤口比她上辈子被老鼠咬的那伤口要大多了。
就这样放着的话,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会长好。
而且,更害怕的是,会接着再腐烂。
“我还要替你伤口消消毒。”顾茗説道“那样,你这伤口就不容易再发炎了。”
“请。”宁予卿説着,再一次绷起了身子。
顾茗取出一块干净的白色绷带,细细地叠起来,然后再醮了些干净的烈酒,轻轻地擦在伤口上。
宁予卿的身子剧烈地哆嗦起来。
这种痛,比刚才拿刀割还要更痛一些。如果不是知道十四娘在救自己,宁予卿得以为,这是她在折腾自己呢。
偏偏顾茗擦得很慢,擦得很仔细。等她完,宁予卿已经又出了一身的汗。
不行,这样伤口还是太大。顾茗皱眉看着张开着跟个讨要汁吃的婴儿嘴大小的伤口,再次深思起来。
“也许…我们可以试试起来。”顾茗説道“起来以后,这伤口应该就会长得快很多。”
“你的绣工如何?”宁予卿听到她这样説,竟然还没有被吓傻,还有心思开玩笑。
顾茗白了他一眼:“需要我在你伤口上绣个双龙戏珠吗?”
“不用!最普通的起来就好!”宁予卿终于被吓到了。
顾茗亲自去碧纱橱那里拿了豆丁很多丝线过来,在烈酒里泡泡,拿了出来。
然后,穿过针,她对准了那处,一下子扎了进去。
“嗯!”宁予卿终于痛得出了声,轻轻地哼了一下。
与绣衣服,也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一处厚,一处薄罢了。
再有就是,每次她一针扎下去,那块处就要剧烈的哆嗦一阵,但是痛楚地声音,却是再也没有听到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为了缓解痛楚,宁予卿转移话题。
“哦,你説的第一次,是指你第一次见到我,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顾茗问道。
原来她还记得。宁予卿笑了起来,顾茗感受到了自己手下的膛振动的感觉。
“第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个背景,连脸都没有看到。”宁予卿轻轻地説道。
顾茗一线,他顿时闭嘴,咬着牙忍耐着。
等线到底,他又説起来:“以前你是不是觉得好奇怪,这个世间,竟然还有不认识别人长相的人?”宁予卿説道“可是我那次却是更加惊诧,因为我突然发现,我好像能够认出你的背景来…”
这样的感觉,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奇妙了。
然而,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骗他,也正是因为十四娘,他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
虽然説好起来是不可能的,但是能够控制,也是了不得的进步了。
“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咱们…”宁予卿一diǎn一diǎn地説起来。
顾茗却是用力地一拉绳子…宁予卿再一次闭紧了嘴,用力咬住了牙齿。
“好了,看看这个蝴蝶结好看吗?”顾茗拍着手,问宁予卿疲乏。
宁予卿低头一看,顿时哭笑不得。顾茗在他口处打了一个蝴蝶结,然后还卖给他看。
“还好还好,你总算没有绣个‘双龙戏珠’出来。”宁予卿説着,声音也慢慢地低了下来。
“乖,乖,睡,睡…”顾茗轻声地哄着,看着他的眼睛沉沉地闭上,鼻间有节奏地出了气息,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地替他将被子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