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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病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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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蘅坐直了身子,双眼像落入了星子一般璀璨“旨意什么时候能下呢?”

  “不出一个月吧,年前就须赶赴江南,开了市舶司就得立起来。帑币不足,皇爷心里就不踏实。鞑靼虽然近十年无力再大规模南下,但北边的女真、西边的乌斯藏,还有西南的羌族都对我朝虎视眈眈。朝里急需市舶司的每年能收的税银,我算了算,若是办得好,光市舶司每年收的银子就能抵全国三分之一的赋税。”陆湛为卫蘅解释朝局道。

  卫蘅笑道:“看来皇爷是急缺一位计相啊。”

  本朝是没有计相之位的,前朝以“计相”称三司使,三司使总管四方贡赋和国家财政,和国帑是息息相关。

  陆湛赞赏地亲了亲卫蘅的脸蛋。

  卫蘅总算是明白陆湛上辈子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身居高位了,这完全是看准了路子,能对永和帝投其所好啊。

  不过比起国家大事,卫蘅更关心自己的小事,她搂了陆湛的脖子道:“那三爷去江南,打算带谁去伺候呢?”

  陆湛装傻地道:“自然是谁也不带,江南红粉,吴侬软语,若是带了家中河东狮,那可怎么风?”

  卫蘅明知陆湛在玩笑,却还是借机在陆湛的上狠狠咬了一口来愤。

  “看来不仅是河东狮,还是一只爱咬人的狮子狗。”陆湛将卫蘅搂入怀里坐下,手开始不规不矩地摸。

  卫蘅最讨厌陆湛这种趁人之危的举动了,偏偏她这时候又不能开罪陆湛。

  “那,三爷要怎么才肯带奴家一起去呢?”卫蘅在陆湛的腿上动了动,若是置一副牌在身下,只怕都能磨出一面扇子来。

  “自然得把爷伺候高兴了再说。”陆湛倾身用拇指的边缘轻轻地刮着卫蘅的。

  这可是在马车,卫蘅被陆湛的暗示给吓得一个灵,一把按住陆湛的手,猛地摇头。

  偏偏陆湛还低头在她脖子上细细起来,卫蘅就知道这事大为不妙了,陆湛惯来是没羞没臊的,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卫蘅放柔了声音哄着陆湛道:“才收拾了呢。”

  陆湛却没回答卫蘅,回手在荷包里掏了一张纸条递到卫蘅的跟前。卫蘅打开来一看,可不正是她当写的“自寻死路”的字据么。

  “你怎么随身带这个啊?”卫蘅恨不能仰天长叹。

  “既然是随时随地,当然得随时随地带着啊,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无赖要赖皮。”陆湛拧着卫蘅的粉软道。

  不过即使有这个字条,卫蘅也是打死不干的,这马车能挡什么声音,何况还在闹市区,若是被人看出来了,她就没脸见人了。

  “不行,真的不行。”卫蘅将陆湛埋在她口的头捧起来“回去好不好?”

  陆湛轻声哄道:“我不闹你,我就解解馋,这都多少天了,为了你个小赖皮能在娘家博个好,我容易吗?”

  卫蘅听陆湛这样说,也就没再挣扎,否则肯定会被车夫听见的。

  陆湛掀开卫蘅的衣襟,用那猪头印章,沾了卫蘅随身带的口脂,在她口一左一右地先印了两个印章“先寄存在你这儿,回头我再收利息。”

  卫蘅软绵绵地瘫在陆湛的怀里,这人把能使的坏都使尽了,居然还有脸讨利息,她真是不服气不行。

  下马车的时候,卫蘅气呼呼地背过身不理陆湛,伸手想去捡亵,却被陆湛一把拉住“别穿了,黏在身上你更要生气了。”

  卫蘅道:“别跟我我说,你这个不守信的小人。”

  陆湛的脸色微变,继而搂了卫蘅,好脾气地道:“都是我的错,下回我再也不如此,不过你也有不该,三要是不生得这般模样,我怎么会忍不住?”

  卫蘅扭了扭肩膀想甩开陆湛,陆湛脸贴着脸地对卫蘅道:“我已经足够快了,根本就没尽兴。”

  卫蘅心想,若是被你尽兴了那还得了!可怜她收得厉害,被杵得生疼。

  晚上自然也就没到碧芗泉用饭了,卫蘅累得饭都懒得张嘴嚼,还是陆湛端了一碗粳米粥哄着喂了她。

  不过这种事情,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陆湛做小伏低了一个晚上,卫蘅也就饶了他,只是两个人约定好了,以后马车上再不胡来。卫蘅可受不了那个刺劲儿。

  很快朝中就下了明旨,陆湛被外放为松江府知府,并知松江市舶提举司。松江府虽然也是府,不过不同于杭州府、苏州府等是大府,所以同为知府,但松江知府只是五品,不过陆湛算是又升了一级。年纪轻轻就成了五品官员。

  此外,永和帝怕陆湛到了松江,行事受人掣肘,还特地给江苏巡抚去了密旨,让他全力配合陆湛。

  只不过皇上虽然金口玉牙,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陆湛到了松江府能不能打开局面,还是全得靠他自己。

  旨意一到,陆湛要忙于辞别座师、同年,还有东山书院的同门,及一众同僚和亲朋好友。

  卫蘅则忙着收拾行囊,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点,比如那正在筹备的新铺子,就托付给了卫芳,因为卫萱的产期将近,也不开身来。其他的杂事更是繁多,毕竟这一去或许就是多年。庄子、铺子都需要有能信任的人看管,卫蘅先是想托付给母亲,不过又想着毕竟已经嫁了人,倒是不好越过陆湛。

  陆湛听了就道:“我将严崇山留在京里,你将事情托付给他就行。至于宋和,你可以带到松江去,让他多学多看,后你也多一条臂膀。”

  卫蘅笑弯了眉眼,跪坐着将下巴搁在陆湛的肩头道:“跟着母亲练字也半年了,进益颇大,如今半途而废,还真是有些可惜,本来还想从母亲那里多偷一点儿师的。”

  陆湛道:“今后为夫来指点三就是了。”陆湛看着卫蘅那不以为意的神情,又道:“怎么,瞧不上我?”

  卫蘅道:“不敢,不敢,只是你哪里有功夫指点我练字啊。”

  陆湛笑着拧了拧卫蘅的脸“在京里,时刻要防着皇爷召见,到了松江府,自然一切都是以三为要的。”

  陆湛的嘴像抹了一般,卫蘅被他哄得心花怒放,哪怕只是听一听也觉得足极了。

  卫蘅又问:“老祖宗待我极好,这一去就不能在她跟前尽孝了。也不知怎么跟她老人家开口。”

  陆湛道:“这有何难,老祖宗最期盼望的就是你赶紧给她生个曾孙,你要是不跟着我去,这曾孙从哪里蹦出来?”

  卫蘅面色一沉,伸手覆上肚子,她着实是有些怕自己今生也怀子艰难,这辈子她虽然已经从小就尽力调养,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陆湛的手覆上卫蘅的手背道:“别担心,你进门这才几个月?你如今没怀上才是最好的,不然我也没法在老祖宗面前开口,说要带你去江南。”

  卫蘅点了点头,可嘴一张一翕,言又止。

  陆湛拍了拍卫蘅的头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不管有什么事情,你只要想着咱们的情分,一切我都会护着你的。”

  卫蘅一头扎进陆湛的怀里,也不抬头,就埋在陆湛的口,只是环住陆湛的手收得紧紧的。心里在想,若是能一辈子这般就好了,也不知今生要怎么修福积德,下辈子两个人才能再相遇呢?

  情到浓处,这辈子还没过完,就想到了下辈子了。

  只是人生总是颠簸起伏,谁又能想到前一刻还喜欢得死去活来的人,下一刻就恨不能啖其呢。

  说起来,卫蘅嫁入陆府也快八个来月了,还从没见过陆湛身边的映月,她总是固守在和气堂,卫蘅因为膈应,就从没去过和气堂,又自矜身份,也没有为难映月。

  是以,倒显得映月像是格外有脸面一般。

  卫蘅第一次看见映月,是无意间在花园里偶遇的。映月身为陆湛的大丫头,既然看到了卫蘅,自然没有不上前请安的道理。

  十月初寒秋的凉风已经冻人,映月身上裹着棕褐色猞猁狲的大氅,油亮,是正当壮年的猞猁狲身上剥下的整块皮,这可不是一个丫头能穿的东西。

  褐大氅将映月的脸衬得格外的小,锋立在她的脸颊边,越发显得映月弱不风。映月的脸色泛黄,一看就是大病初愈的模样,旁边一个小丫头参扶着她的手,看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映月给三请安。”映月蹲身行礼。

  卫蘅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眼前人就是映月的。卫蘅完全没料到映月是这副模样,实在有些不符合陆湛的审美。五官倒也十分秀美,身段儿也长,只是脸色太难看,就将容貌打了两分折扣。不过一股书卷气油然外漏,那气派瞧着真不像是个丫头,对着卫蘅的态度,也是不卑不亢的。

  卫蘅同映月无话可说,只微微颔首,就继续往前走去。

  不过卫蘅的心里却没有表面上这样平静,她对映月一开始就有巨大的抵触,掬霞跟她比起来,可就不够看了。毕竟,上辈子映月可是让卫萱也无可奈何的人。

  “去打听打听,映月是生了什么病?”卫蘅吩咐木鱼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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