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渴望被贯穿
“啊…妈妈…救我!”戴霜霖惊声尖叫着,明明想闪躲开,⾝体却中了魔咒一般,动弹不得,难以名状的恐惧。
没有被黑洞洞的口对着,孟良娴倒是没那么紧张,一把手而已,一把正在跌落的手而已,用不着那么敏感。
她也看到了口直直的对着女儿的⾝体,却没有紧张的意识。
没有人,也没有那种能力,隔着空气扣动扳机,被口对着又如何?就算被这口对着一万年,没有谁扣动扳机,也是有惊无险。
那,还不如把心稳稳的放回肚子里,将它轻视,将这个没有生命的物件轻视。
孟良娴就这样将它轻视着,漠然的轻视着,甚至忘记刚才看到已故丈夫的头突然动了一下的恐慌。
手,在戴霜霖的惊恐中,在孟良娴漠然的轻视中,跌落到地板上,黑洞洞的口瞄了一下戴霜霖的脚踝,瞬间倾斜,体就要平躺在地上。
孟良娴漠然的轻笑,戴霜霖如释重负,那手已然落地了,真的落地了。
被黑洞洞口对准的危险,解除了,真的解除了!
戴霜霖迈动脚步,在手在地上倾倒⾝体的一瞬间,向⺟亲奔跑过来,想投⼊⺟亲的怀抱,本能的举动,为了寻得一点安慰。
在她们精神都松懈的瞬间,半倾斜的体,居然没有完全躺倒,非常神奇的从地上弹跳起来,像是有生命一般。
正在奔跑中的戴霜霖没有看到这一幕,她只顾得向⺟亲的方向奔跑。
原本漠然的孟良娴却看的清清楚楚,再也无法淡定,惊呼着:“女儿…小心…”
戴霜霖的⾝形因奔跑移动了,手从地上弹跳起来,口的方向,也移动了,却还是对着奔跑中的戴霜霖的⾝体。
戴霜霖没有意识到危险,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欣喜,保持着奔跑的姿态。
孟良娴,眼睁睁的看着手再次跌落,再次弹起的一霎那,嘭的一声闷响,弹子斜斜的出去,她听到弹子呼啸着撕裂空气的声响。
“啊!”戴霜霖被手击中了,没有击中要害,弹子 穿贯她的整个手掌,方才狠狠抓握戴雨潇部的手掌。
她清晰的感觉到弹子潜⼊掌心,她惊恐的等待着,看着手背,等着那颗弹子穿出来。
没有几个人会期望,弹子潜⼊⽪肤,还望渴**被穿贯。
戴霜霖,就是为数不多的人中之一,惊恐的望渴着,被那颗弹子瞬间穿贯,然后在手掌上,留下一个完美的小圆孔,边缘整齐圆滑。
这种思维方式,看似态变,非常态变,让戴霜霖感觉自己是来自⽇本的忍者。
然而,事情不如她期望的那样,弹子在她掌心潜伏片刻,轰然炸开。
瞬间,掌心被炸出一个⾎洞,瞬间,⾎⾁横飞。
只是一只较弱的手掌而已,能有多少⾎⾁?戴霜霖⽩皙的脸,偏偏被这为数不多的⾎⾁,噴溅了一脸。
手掌太薄,弹子无处匿蔵,沾染了⾎迹,掉落在地上,叮铃铃滚动几圈,才卧地不起。
戴霜霖看着掌心被弹子炸出的,玻璃球大小的⾎洞,边缘参差不齐,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哭喊,忘记了这就是她的手掌。
“霜霖!”孟良娴跳过来,惊异的看着被洞穿的手掌,怎么看,怎么心疼,怎么看,怎么诡异…
她猛然回头,看看还在侧着脸僵冷的戴正德,一动未动,若不是⽩天,她会认为这是一桩离奇的灵异事件,是已故的丈夫对她们⺟女俩的惩罚。
偏偏,已故的人,保持着已故的姿态,一动不能动。
“妈妈!我的手啊,我的手!”戴霜霖尖叫着,抱着那只受伤的手掌蹦跳着,无论怎么做,都无法缓解那种锥心的疼痛。
如果有挫骨扬灰的疼痛,被弹子 穿贯掌心,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却分明有一种挫骨的剧痛,痛彻心扉。
“乖女儿,是妈妈不好,没拿住手…”孟良娴懊悔不已,她本没有想到,这只手会伤到她的宝贝女儿。
“妈妈,快送我去医院,我要我的手,我要我的手!”戴霜霖蹦跳着尖叫,完全失控。
“乖女儿,乖女儿,你先忍一下!我们必须把计划做完!”孟良娴,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她的谋诡计。
“妈妈,妈妈,你不要女儿了吗,什么计划,能比女儿还重要…”戴霜霖哭叫着,痛楚的不能自已。
“乖女儿,你忍一下,就忍一会,妈妈把事情做完,不然,你就⽩⽩受伤了…”孟良娴想哭,忍住眼泪,咬紧牙关。
戴霜霖眼前一黑,痛的晕厥过去,怦然倾倒,孟良娴一下没扶住,她的整个⾝体,倒在沾満⾎迹的地板上。
那颗弹子,就卧在她脑际的一侧,沾染了⾎迹,还闪着幽暗的光。
那把手,卧在不远处,口,还在对着倒地不起的她。
“女儿,女儿,你等等妈妈!”孟良娴说着,咬紧牙关,站了起来,此刻的她,为了使得谋诡计得逞,不惜一切代价。
她一俯⾝,将卧在地上的手,用纸巾拈起来,不让上面落下自己的指纹。
走到晕厥的戴雨潇面前,隔着纸巾轻轻抬起她落在地上的手,将手放在她掌心。
隔着纸巾狠狠一握,上面尽是这个小jianren的指纹。
然后擎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连同那把手,放在地上。
如此巧妙的,做了一个假象,戴雨潇手握着那把手,晕倒在地上。
做好这一切,她冷静的掏出机手,拨打警报电话。
“喂,警署吗,我要报案,这里发生了一桩击案件,一人死亡,一人受伤…”孟良娴表情镇定,语气却伪装的无比慌张。
“好的,我们马上赶到!”警署那边,回应很快速。
孟良娴警报完毕,看着地上的戴雨潇,瞥一眼老板椅上的丈夫,脸上露出琊恶的微笑。
她脫下披肩,将女儿受伤的手暂时绕起来,內疚着,惴惴不安着,也満怀期待着。
队警的效率很⾼,大概六分钟,院內就响起警笛声,还有救护车专有的声响。
孟良娴,神情慌张的跑到门外,院內来了好几辆警车,那些警员从警车上跳下来,各个荷实弹,神情严肃。
“官警,官警,凶手就在楼上,就在楼上!”孟良娴装作惊恐的样子,装的很真。
她带领警员和救护人员,到达二楼戴正德的房间。
“哪个是凶手?你是目击证人?一直在场吗?”一个看似官警模样的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询问具体的情况。
“官警,是她,是她!”孟良娴指着昏不醒的戴雨潇:“是她,打死我的丈夫,还打伤了我的女儿!你看,她的手里,还拿着杀人的凶器!”
官警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戴雨潇,不由的皱起眉头,这样柔弱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动了杀机,杀死一个男人,还打伤一个女人?
“你认识这个人嘛?她怎么晕倒的?你怎么没受伤?”官警有些狐疑,这位体型微胖的贵太太,一脸惊恐,⾝上却没有半点伤痕。
“她打伤我的女儿后,我没办法,狠狠的打了她的头,她就晕过去了…”孟良娴比划着,指着戴雨潇头上的伤口。
那个伤口,明明是戴雨潇下楼梯的时候,不慎跌倒,在楼梯上跌撞出的伤口。
这个孟良娴,想法设法的信口雌⻩,颠倒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认识这个人嘛?”官警板着脸。
“认识,她是我丈夫情人的女儿,对我丈夫怀恨在心,因为他太宠爱我的女儿,因妒成恨,杀死我丈夫,还险些杀死我的女儿…”孟良娴⾼声尖嚷,装作情绪动的样子。
警员在他们的对话过程中,对事故现场进行拍照留底,戴雨潇,在人事不省中,被警员的相机拍了很多张照片。
拍照完毕,官警挥挥手,请救护人员进来,戴正德,戴霜霖,戴雨潇三个人,都被抬到担架上。
救护人员探探戴正德的鼻息,撑开眼⽪,看到瞳孔已经放大,冲官警摇头摇,表示这个人,已经死了,没办法再挽救。
三个人,都被抬进救护车,孟良娴,神情凄苦的守着女儿,握着她的手。
“女儿,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她口中喃喃的说着,很情动,很动听,连一旁的救护人员,都感动了。
看着三个人都被送进救急室,孟良娴松了一口气,她的这招险棋,险些搭上宝贝女儿的命,还好,错有错着,她将所有责任,都推到戴雨潇⾝上。
戴雨潇蒙蒙的醒来,头,裂的疼。
虚弱的抬起手,摸摸头,已经绕了一层纱布。
手腕上,有一蜿蜒的输管,手背上,用胶布绕着固定了一枚银亮的针。
灯光,⽩炽灯光,怎么那么的刺眼,刺得眼睛生疼,一睁眼,眼睛就反的眯起来,还被刺出眼泪。
浑⾝的关节都疼,是从楼梯间滚落下来的必然结果。
微微晃动下发的头,虽然疼痛,意识渐渐复苏。
⽩⾊的墙壁,⽩⾊的,⽩⾊的地板,一切都是⽩⾊…扑鼻而⼊的,是难闻的消毒药⽔的味道。
这是哪里?医院吗?她怎么来了医院?不是在家里吗?
啊,爸爸,爸爸受伤了!爸爸杀自了!戴雨潇一骨碌从上坐起⾝来,目光呆滞。
她口中喃喃的:“爸爸,爸爸,爸爸…”
眼前浮现出晕倒前的最后一幕,満地的⾎迹,⽗亲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他的头上,赫然醒目的一个洞口,汩汩的冒着鲜⾎…
在一旁忙碌的护士,转过⾝来,冷漠的:“你醒了?”
没等她回答,护士便走到门口,喊了一声:“张队,她已经醒了…”
一位穿着制服的官警走进来,走在戴雨潇的边,旁边还跟着一位女警员,拿着纸笔,准备做笔录的样子。
“戴雨潇姐小,你被孟良娴控告杀人,杀死她的丈夫戴正德,打伤她的女儿戴霜霖,对此,你认罪吗?”张官警目光凌厉。
什么?控告?杀人?杀死亲生⽗亲?打伤同⽗异⺟的姐姐?
戴雨潇被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弄懵了,张口结⾆,怔然半晌,不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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