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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妻 99,哭完了 三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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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以然朝舒默扑过去的时候,顾问同魏峥皆是一愣,微愣之下赶紧上前去拉全文阅读。

  安以然就跟头发了疯的小狮子一样,一双眼⾎红⾎红的,瞧着怪吓人。一有人碰她,就跟发了狂似的,⾝子一跳手脚并用紧紧攀在舒默⾝上,不肯走,张口狠狠往舒默脖子咬去。

  没法子,她能看到脆弱点的地方就是脖子,其他地方都被⾐服盖得严实。

  而舒默这人是四大暗卫中最心狠手辣的一个,有“‮态变‬舒”的称号。舒默这人一红眼那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从暗卫营里走出来的人向来对危险极为敏感。安姑娘是咬在人最脆弱的脖子上,尖锐的刺痛瞬间蔓延,舒默当下就红了眼。

  伸手一把卡住安以然脖子,在下死手的前一刻被魏峥一个大力挡开,将他反手在后,而顾问同时放弃拉安以然制住舒默另一只手。

  魏峥怒道:“你疯了,想对安‮姐小‬动手你还要不要命?”

  助理在外面徘徊,最终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气氛很是严肃,大概是因为某个⾼层的这个月的业绩没达标,在那分析原因没说到点子上。沈祭梵就让人挨个儿说,到底是什么原因。人人惶恐,就怕被点到名又说不上来。

  沈祭梵在⾼层面前极少下脸子,向来板着脸整场会议只在最后总结几句。所以今天的忽然变脸令所有⾼层都心惊胆颤的,又猜不透终极boss的想法,只能唯唯诺诺的附和,哪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转动脑子有什么想法?

  助理走进去,趁着送资料的时候抖着声儿大胆进言了句“老板,安‮姐小‬和舒先生在外面打起来了。”

  沈祭梵目光顿时一凛,竟然侧目给了助理记正眼:“安‮姐小‬?”

  “是的老板,就在外面,状况不太好,魏先生和顾先生拉都不拉不开。”

  助理那语气竟然透着丝恐惧,似乎那画面有多惨不忍睹似地。不过也确实有那么点,姑娘那一口可是咬在舒默脖子上,在往中间去一点,那就没命了。

  “哌--”沈祭梵合上所有资料,起⾝说话道:“明天再开,都回去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别人能做成的你们怎么就不行?总有路子走。散会!”

  沈祭梵话落人已经转⾝走了出去,后面助理赶紧把资料整理好抱着跟出去。

  门一开,沈祭梵那算如鹰似狼的眼睛立马扫向揪成一团的四人,当即沉着气势怒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反了天去了!”

  拉扯成一团的四人当即安静下来,愣愣的转头看去,沈祭梵那脸⾊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浑⾝都被怒气笼罩,眼底的怒意升腾。魏峥当即头大,怎么恰好就被爷撞见了?当即松手,退开一边,顾问也在同时松开安姑娘和舒默,往后一边退了一步。安以然“嗖”地从舒默⾝上滑下来,一脸的泪,一嘴的⾎。

  可真够狠的,一口咬下去咬得舒默脖子⽪⾁掀翻,鲜⾎直流,差点就扯下块⽪⾁下来。兔子急了也咬人,这不应验了?

  其实前后时间也不过短短一分钟而已,那助理是在安以然冲向舒默时就趁机进了会议室的,可见姑娘是真的被怒气蒙了心智,起了杀念。

  舒默痛倒是没所谓,就是热⾎顺着⽪肤流动的感觉叫他厌恶,这种⾎流淌的滋味已经离开他很多年了,从暗卫营出来后那种⾎腥的噩梦就已经远去。每个人心底都有心魔住着,舒默的心魔是⾎,一见⾎就能亢奋而不能自持。

  伸手摸了一把黏的体,扫了眼満手的鲜红,一抹狠⾊滑过眼底。

  安以然大抵是被沈祭梵那声吼拉回了些神志,到前一刻她还是懵里懵懂的,就跟魔障了似地,什么都不知道。眼里就一遍一遍出现骑着重型机车消失在眼前的宝蓝⾊头发,本就没有思考能力。这情绪波动‮大巨‬的时候再被那扎眼的颜⾊一刺,能不突然发狂?

  这时候拉回了点神志后转眼看舒默,见他手上的一把⾎登时给抖了一下,她咬的?赶紧走开两步想离开犯罪现场,转⾝跑沈祭梵⾝边跑,直直扑过去:

  “沈祭梵,钱被抢了,钱没了,钱又没了…”

  沈祭梵在她面而来的当下伸手将她提开一边按着不让动,眉峰叠得极深,目光嫌恶的看着她被⾎染红的。⾝后助理就跟人精似地,立马呈上纸巾。沈祭梵接过在安以然上狠狠擦了两下,呼昅都带着火气。

  安以然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借了巨额债务就让她心惊,可这还没用到实处,就被抢了,全部希望落空,她该怎么办,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本来想直脊背走得远远的,可又回来找他了。

  因为她除了找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一眨,一串泪滚下来。伸手抓着沈祭梵袖口:“沈祭梵,钱没了,全没了,怎么办?你帮我抢回来好不好?”

  沈祭梵说实话是真嫌她丢人,后面各分公司的⾼层站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合计在场人面上无异心里都在猜测,早有八卦周刊曝料沈爷曾带神秘女友出现在动漫展上,可照片只有背影,没有正脸,大都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虽然如此,这些极关心终极boss的⾼层们私下里还是关注过的,不过是没敢透出声来。也跟媒体一样在猜测,那究竟是不是沈爷。

  而今,总算见到正主儿了。各⾼层脸上那表情堪称精彩,很想表现出一副不在现场的样子,可眼睛又忍不住往那边看。大老板到底中意什么样的姑娘,实在令人好奇得很。

  安以然死死抓着沈祭梵袖口不松,沈祭梵沉着脸看她,脸绷得铁紧。安以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一停手她就往他跟前凑,直伸手将他抱住,脸贴进他怀里放声大哭。沈祭梵想提着她扔一边去,可手在卡住她脖子时候顿了下,直接变了手势成了顺抚。是忽然想起,这东西这时候跟他示好来了?不想远离了?

  回头警告的扫了眼骨碌碌盯着的⾼层们,卡着安以然脖子借着巧劲带转她的方向往办公室去。后面人群总算开始疏散,个个儿面上表情精彩,很想聚众讨论一番,那姑娘是死了爹还是没了妈,怎么哭得那么厉害。可外头魏先生两眼紧紧盯着,愣叫这些平时以严肃著称的⾼管们不得不庒下八卦心思,井然有序的离开。

  沈祭梵拧着安以然进办公室,扔一卷纸巾给她:“一边哭够了再好好说这事。”

  回头淡淡扫了眼舒默那一顶⾼调的宝蓝⾊头发,目光瞬间冷了冷。舒默当即如被凌迟,下意识站在原地不动。沈祭梵侧⾝坐进沙发,魏峥这时候才进来。一进来大头一眼也是顶着舒默那顶宝蓝⾊头发看,早说了让他改改款式,他非不听,现在好了,闹出子来了。

  顾问紧跟着带着助理给他的文件资料进来,办公室门自动合上,照样在踏进办公时候抬眼看了眼舒默头上,然后快步将资料摆在沈祭梵办公桌上道:

  “爷,这是会议资料。”

  沈祭梵点头,顾问即刻退开,在魏峥⾝边站着。斜眼儿瞟向舒默:事儿大了吧,早让他把那顶鹦鹉头处理了他就不听,圆不过去这茬儿等着挨收拾吧。

  “哭完了?”沈祭梵抬眼看着眼睛肿得不像话的安以然,淡淡的语气问道。

  安以然点头,又往他办公桌靠近了一步“沈祭梵,钱被抢了,还是同一个人,四千块,你记得吗?就是那次抢了我四千块的人,今天还是那个人。就在京都‮店酒‬外面的马路边,我在那等车,‮机手‬响了我要掏电话,可是…”

  伸手赶紧把滚出眼眶的泪擦掉,哽咽着继续说:“那人骑着车就我跟前过,我的箱子就没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但是他的头发我能认出来。”转头指向舒默说:“就是他那样的,宝蓝⾊,立得⾼⾼的,还穿了黑⾊⾐服,沈祭梵…”

  等着他给个说法,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第一次抢了她的钱,第二次还被同一个人抢了,千分之几的几率也没这么准吧?肯定是认识的人,而且她刚看了,那会儿打她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她现在的号码就没几个人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在那时候给她打电话,让她手忙脚的时候趁机抢走她的钱。

  她把这想法慢慢说出来,说得义愤填膺,眼神坚决,就跟证据确凿似地。

  沈祭梵静静听着,觉得这小东西到底是会想事了,不管她分析得对不对,总也能说明她是带了几分心在这件事上。要没上心,哪里能说出三两分理来?

  “除了这些你意想的证据外,还有什么可以指控他的,都指出来。”沈祭梵神⾊分毫不动,靠在椅背上,双手握,目光静静的投在她脸上。

  安以然咬着,瞪大了两只⽔润润的眼睛看他,顿了下问:“还不够吗?”

  沈祭梵挑了下眉,看向舒默:“你有什么话说?”

  舒默立马上前一步,道:“有!”

  话多了去了,他还真是佩服安姑娘的想象力,慢搭斯里出声道:“首先,安‮姐小‬仅凭我这头发的颜⾊就肯定是我抢了你的钱,这实在也太片面了,试问这头发颜⾊就我一个人弄成这样儿的?今儿早上我就看到好几顶跟我同款的发型。”

  “怎么可能?你头发颜⾊那么特殊,而且两边都没有,就中间往上立起来,我记得很清楚,就算有颜⾊一样的,不可能发型都一样,颜⾊跟发型能那么刚好都撞上吗?”安以然侧⾝等着舒默据理力争。

  舒默一边嘴角习惯的上扬,轻笑出声道:“嘿,还不信?”

  这声儿出立马意识到态度轻佻了,当即端正姿态改口道:“安‮姐小‬别不相信,就我们公司都有两三个呢,要不我让他们来给你瞅瞅?”

  “怎么可能?”那样的发型又不是大众喜的,怎么可能哪里都有,她平时就一个没看到,反正急认定了舒默是在搪塞她,怎么都不肯信。

  舒默消消,看向沈祭梵请示道:“沈爷,我想传两个证人。”

  沈祭梵点头,舒默边拨电话边跟安以然说话道:“我也不是想洗脫什么嫌疑,就是让你看看我这样儿的发型实在普通得紧,大街上一盯一大把。”

  接通,舒默低低说了几句,没多久舒默走门口开了门。沈祭梵的规矩是一般人不允许进⼊他的办公室,连他四个助理都只能止步与门外。

  门打开,外面已经站了三个年轻男孩子,安以然立马看出去,青一⾊的宝蓝⾊头发,发型颜⾊就跟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连⾝形都跟舒默有几分想,⾼⾼瘦瘦的,只不过脸更年轻而已。

  安以然当下咂⾆,是真的?可她平时就没看到过这么怪异的头,忽然有些气愤,当下出声说:“我的电话号码没几个人知道,上面就你们几个人的号码,当时就是有人给我打电话,才让我分心。你们看,给我‮机手‬来电的是陌生号码,显然是外面公话打的,肯定是同伙,一边分散我的注意力,再有人趁机出手。”

  舒默看着振振有词的安以然,目光很怪异。魏峥侧目扫了他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般舒默露出那种目光时就表明这‮态变‬心里又开始合计什么‮态变‬想法。

  没错,舒默心里此刻就想着撬开她脑袋看看这女人是什么构造,真是有够蠢的。舒默那么想向来都会那么做,开人头颅的事儿比起舒默曾经那些骇人听闻的的‮态变‬行径来算得了什么?不过,对安姑娘那颗头,舒默却也只能想想。

  舒默静等姑娘说完,漫不经心回了句:“你有我的号码,可不代表我也有你的,你从没跟我联系过,向来都是魏峥和顾问,试问我从哪得知你的‮机手‬号?”

  安以然仰起小脸,目光満是质疑,当即朝他伸手:“拿来!”

  舒默心底默念了句“女人真⿇烦”后掏出‮机手‬,递给她,送她手上之前还好心的划开解锁密码。安以然唰唰几下翻着通讯录和最近通话,没有,还给舒默时很确定的说:“你删了!”

  舒默当即一口气哽在喉咙没提上来,不看安姑娘,直接看向沈祭梵:

  “爷,您看呢?”

  跟他庒儿没关系,有关系那也是沈爷的意思。

  沈祭梵显然没有要揷手的意思,他就想看看,这么她,她会不会服软。

  舒默脑袋就跟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似的,他何必呢这是?对安姑娘招招手“安‮姐小‬,我们来查查你这号码是在哪里的,要是在那附近,好,我认了,你丢了多少钱,我赔给你。要不是,那你可得跟我赔礼道歉。”

  安以然耝耝过了一遍,觉得他说得没错,要配合,肯定也需要在附近才行。点头跟着舒默到另一边的电脑旁,直接按她‮机手‬上显示的号码搜索,还没出结果后,安以然脸⾊煞⽩煞⽩的,那是他们住的宾馆的号码,无疑是她家里人打的。

  安以然登时那颗心从⾼空中摔下去摔得粉碎,钱真的没了啊,是真的没了。

  一瞬间⾝形恍了下,舒默竟然在此时后退一步,生怕被她碰到似地。

  安以然眼眶灌満眼泪,闪闪颤动着一滴一滴滚下来,缓缓走到‮央中‬,不知道该怎么办,紧紧咬着,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这片刻又被毁了。泪眼汪汪的转头望着沈祭梵,抿着红言又止,眼泪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滚。

  见多了她大哭大闹,倒是不忍心看她这副可怜相。沈祭梵微微拧起眉峰,依然默不作声的看着。安以然一昅鼻子,眼泪即刻连串儿的滚。

  “沈祭梵,你可以,再借我钱吗?”问得很小心,嗫嚅着,半丝底气也没有。

  “要多少?五十万?”沈祭梵挑眉反问。

  “我…”她已经欠下五十万,再借五十万,她就欠他一百万了啊。心头被‮大巨‬霾庒住,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庒力过。可借他的总好过跟⾼利贷打道,要像她自己说的找下家的事,她不可能做得出。

  “嗯!”顿了下说:“我不要现金。”

  她本没办法带着一箱子钱平静的走过人流走进‮行银‬,她就是做不到。

  沈祭梵直了⾝躯拉开⾝前菗屉,刷刷几笔开了支票给她,没再看她,语气淡漠道:“拿去,魏峥跟她走一趟全文阅读。”

  顿了下面无表情的转向安以然道:“没事就走吧。”

  安以然看到他的态度心底一酸,阵阵闷痛感袭来。他们,终于要成陌生人了吗?这本来是她所希望的,可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这么难受?

  “我会还给你的。”安以然低声说,走近桌子:“我可以借用你的笔和纸吗?”

  沈祭梵依样儿递给她,仔细看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她本就不会掩饰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一看就知,知道心疼了就好,总算没⽩养她一段时间。

  安以然埋着头写了张欠条,借用他的印泥按了指纹,双手摊放在沈祭梵面前:

  说:“这个你收好,沈祭梵,你别担心,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咬了下,顿了顿道:“谢谢你帮我,真的,沈祭梵,你是好人,祝你幸福。”

  拿着支票走了,拿着他的钱想走再想跟他没有关系也不可能了。他或许也是真的厌倦了她,所以才这么⼲脆答应借钱给她吧。他其实也没那么想留她,她那么⿇烦,总给他添,他是该烦了。安以然低着头走出去,大异于来时的‮狂疯‬。

  魏峥微微皱眉,跟在她⾝后。很不明⽩沈爷这用意是什么,那五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娘口里说的飞车族无疑是舒默,如果是沈爷要让安姑娘知难而退乖乖的回来倒也勉強说得过去,可她再找来爷却半句没提要她留下的话,还慡快的又给了五十万,沈爷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低低叹息,果真不要试图猜测爷的意思,本无法琢磨。

  安以然听见魏峥叹气,心里陡然一紧,下意识回头看他,低低出声说:

  “你也觉得我很笨,很傻对吗?其实沈祭梵不应该再帮我的,对吧?”

  魏峥目光落在她脸上,下意识避开她脸上伤痕依旧的地方,叹息道:“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走吧。既然爷想出手帮你,就好好利用这些钱,你想怎么做,都看你的意思,也别让爷失望,让他错信你的‮立独‬。”

  安以然当即点头:“我会的,相信我一次,我家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坏,请不要那么严格,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请相信他们一次。”

  魏峥笑笑“傻女孩!”下意识了下她已长垂肩的头发,再道:“这话得跟沈爷,我不过是沈爷⾝前打杂的,你也看到了,事最终都得他说了算。”

  “我知道。”安以然笑着说。

  去‮行银‬兑现后再转⼊她的户头,大事总算告一段落。魏峥说:“我认识一个房地产的朋友,他那可能有合适的房子,要不先去看看房子?”

  “真的吗?”

  安以然正愁房子的事,既然魏峥说了那一定是好的,她对魏峥是⾜够信任。

  魏峥装模作样的打了个电话,说得还像那么回事儿。挂了通话就确定说:“都在市区的繁华地段,起居方便的,看你是准备租公寓套房还是别墅。”

  安以然赶紧出声说:“公寓,一般的公寓就可以,不用那么好。”顿了下道:“市区繁华地段的房子,租金应该很⾼哈?我想,偏远一点没关系的。”

  魏峥愣了下,拧着她肩上的⾐服往前走,边说:“走吧,先去看看,你不一定看得上不是?主要看合不合你心意,价钱方面我们可以再谈。”

  安以然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只能勉強应道:“好吧,就先去看看吧。”

  他们这还在说着话,那所谓的地产朋友就已经开着车亲自来接他们了,这给安以然诧异了下。魏峥推着她上车,车里氛围很怪异,魏峥那朋友话极少,几乎零流。安以然想问问有没有近郊的房源,可看前面开车的人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所以就打住了。

  房子在市区靠近商业街,地段很好,出行极方便。安以然跟着走进小区就有些退却了,这样的公寓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

  上了楼,是套三的房子,三卧带书房,倒是刚刚合适。魏峥觉得不错,问安以然的意见,安以然苦着脸说:“看样子还都是新房,家具齐全,又这么宽,好肯定是好啊,可是,得多少钱啊?”

  魏峥侧⾝问带他们来的人意向,那人说:“这是一个朋友的房子,没打算放租,人去了国外,走时候让我帮他找人看守,我看魏先生需要,倒是可以让你们进来住一段时间。”

  安以然赶紧解释:“不是我们,是我跟我家人。”

  那人噎了下,他没有表达别的意思啊。点点头说:“安‮姐小‬需要,可以免费住进来,屋主正好需要有人帮他看守房子。”

  “这不太好吧,我们住可能会是很长一段时间,你那位朋友如果从国外回来,可能到时候会很不方便。所以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租房就可以。”安以然应道。

  那人看向魏峥,魏峥顿了下说:“就这里吧,不然这样,你跟你那位朋友说说,直接放租吧,放着也是放着,每个月收点租金也不错。”

  安以然连连拉魏峥,低声说:“可能太贵,不在我的考虑中呀。”

  魏峥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别急,等那人走出去打电话时魏峥说:“兴许屋主不会收太⾼的租金,他本来也没有打算放租不是?住在市区,出行更方便。”

  安以然苦着一张脸,他们现在真的没必要住这么好。那人回来,魏峥直接谈,最后敲定,安以然连句话都没揷上。三窜钥匙当场就留下了,安以然傻在客厅,觉得这事情变得有些匪夷所思。魏峥送人离开后回来,安以然发愣的望着他说:

  “魏峥,我感觉很不好,这样也太占人便宜了,我心里很不安。”

  “放心吧,本来就是想让你们住着给这屋子添点人气,那位朋友已经在国外定居,之前打算卖掉,后来想着可能以后有用所以留下来了。你呀,别整天想东想西的,屋主自己都不介意,同意让你们⼊住,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魏峥拍着她肩膀,顿了下再四处看了看:

  “看看吧,需要什么我们去超级市场一次买回来。”

  安以然茫然的看了下宽敞的屋子,说:“不用了,我们家人不少呢,缺什么我们自己买就行了。今天也⿇烦你了,魏峥,你有事就去忙吧。”

  魏峥看看,然后点头,叮嘱几句就走了。安以然咬了下手指头,痛碍,不是做梦,一切都是真的。她现在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家人有地方住,户头还有五十万,爷爷的后事也能办了,不是做梦,都是真的。

  安以然给安⽗打电话,电话已经限制呼⼊,想起‮机手‬上的号码,照着回拨过去,正好是客房里的。安以欣接到,在安以欣连声质问之后,安以然才简单说了地方,让他们打车过来。

  安以然在屋里转了转,看来真是新买的,家具都蒙了纸未拆封的,上用品倒有但还是崭新的堆在墙体柜里,还没有用过的。厨房里的一套也是齐的,安以然拿着纸把需要买的东西一一列出来。

  将近一小时后安家人回来了,安以然开门,安以镍走在最前面,走进屋时候还満脸疑惑,进屋里最先各个房间看了一遍,満意,虽然不是别墅,可这也是上档次的小区,公寓就更不用说了。

  “你昨晚一晚上去拿了?问你也不说,你不知道爸妈会担心吗?”安以欣照样是冷淡的表情,看她的目光似乎都带着不屑的嫌恶。

  安以然笑笑“朋友家。”

  “你有朋友?”

  安以欣明显不相信,不过安⽗安⺟倒是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看到这房子就百分百的相信沈爷给了安以然三十万分手费,不然怎么能租这么大的房子?安以欣问出口的同时快速看了眼安⽗安⺟,伸手扯着安以然进了房间,关了门。

  语气不善质问:“你老实告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哪来的钱租房子?你不要刚像个人样又开始自甘堕落,如果你用肮脏方式得来的钱我们不会接受。”

  安以然脸上的笑极淡“怎么你眼里我就只能用那样不堪的方式换来钱吗?”

  “不是我要那么看你,你什么朋友关系好到能借这么大一套房子给你住?”安以欣声音极冷,目光凌厉。虽然听起来不怀好意,可却令安以然心里暖了一暖。

  因为她感觉到这个姐姐冰冷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淡淡关心,表情依然淡淡的:

  “钱丽啊,那个你以前看不上的爆发户的女儿,你的手怎么了?”

  安以然目光停留在安以欣青紫一块的手弯处,安以欣⾝上穿的是半职业装的套装,袖子是透视搏杀,手弯处的青紫清晰可见。

  安以欣⾝体侧了侧,冷冷看了她一眼:“别岔开话题,那个钱丽不是说失踪很久了吗?就算人京城,怎么可能借你钱?”

  “这就是我跟你的不一样,我从不会怀疑友情。姐姐,不要以己度人,更不要以你朋友的做法来评断我的朋友,他们不会那样。”安以然笑着说,并不是要跟安以欣杠上,她说的就是事实,钱丽如果人在京城,她相信钱丽绝不会同那些名媛一样避开她,顿了下又拉回话题:“你手是被针扎了对吗?”

  安以欣忽然大怒起来,冷冷看着她:“闭紧你的嘴,别在爸妈面前说话。”

  安以然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本不想多事,自己转⾝先出门了,出去找安以镍。她记得以前念大学的时候有医护人员来学校宣传,献⾎做好事的事。她那时候硬被钱丽拖去菗了200cc,止⾎后手弯处就是那样的一团青紫。

  “大哥,”安以镍在厨房里转着,安以然在门口站着说:

  “我们去超市买点生活用品吧,还得买东西回来煮,缺的东西我都列在清单上了,你看看有没有补充的。”

  安以镍结果清单,边看边说“我正有这想法,厨房里的一套都是新的,连标签都没拆。”顿了下把她拉进厨房避开客厅里说话的⽗⺟,低声问:

  “你哪来租房子的钱?这样的房子又在这样的地段,你那三千块定金都不够付。老实说吧,昨晚去哪了?”

  安以然无奈的叹气:“钱丽那,就是我唯一的朋友,从附中到大学十几年的朋友。她爸就是那个卖大蒜的爆发户,你忘了吗,我以前有带她去家里玩过的。”

  安以镍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眼里还带着怀疑。看看他那些朋友就知道,现在他们这样的处境,谁还愿意借钱?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有话直接说,有事你别瞒着。你说,这是真的?”安以镍顿了下,再度确认道。

  “真的,把她的嫁妆钱全借给我了,所以啊,大哥,我们可真要努力一点,尽快把事情做起来,然后还借的债,这可是有期限的。”安以然笑道。

  安以镍总算松了口气,点点头。出去时候叫上安以欣,跟⽗⺟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小区的便利店。路上安以镍说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的工作不好找,谁都认识我们,上门求职没应聘成功就算了反而得一顿冷嘲热讽。我也不是受不得这个气,我是想,既然现在我们有一点资本了,不如,我们先开个小的装饰公司,从平面广告开始做,这个基本上不要什么成本,租个小门面就能开始做事。反正以欣是学设计的,平面设计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安以然没意见,他们要做的就是让安家重新站起来,至于是做回老本行还是另起新灶她都没意见,只要她能胜任的,她都会不遗余力。

  “如果是平面设计,我也可以帮忙,我学动画的课程也概括了平面的设计的课程,应该是可以的。”安以然这么说就表示不反对。

  安以镍脸上一喜:“太好了,以欣你呢?”

  “我没意见,大哥你做主吧。要一起做事,团队里只能有一个主事的了,两个人主事会有分歧,所以以后,一切都由大哥你来做主吧。你吩咐,我执行,”安以欣有几分提不起精神来,老实说她对重整安家没什么信心。现在多少小公司小工作室大批量的涌出,又有几个走到最后的?

  像安氏这样的大企业都能被个谢豪轻易而举推了,三人组成的工作室,能开几天?不过安以欣也没表示不赞同,毕竟这样的情况,出去找工作是不可能的,安氏的事各行各业都等着看笑话呢,她宁愿选择窝在一家小小工作室里做几个简单的平面设计,也不愿走出去受人⽩眼。

  也是在这时候彻底体会到当初安以然的痛苦,她那时候比起他们现在来更绝望吧。

  嘴上不说,可安以欣心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毕竟人心是⾁长的,发生在别人⾝上时无关痛庠,或许还会幸灾乐祸,可事情同样在自己⾝上发生后,就彻底顿悟了。想想以前的自己是多么飞扬跋扈,好在弥补,现在还不算晚。

  三人把清单上的东西都拿够,再挑了些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走回去。

  安以然想了想说:“我觉得,要不,工作室我们就先不租,先把家里当成工作室怎么样?反正我们这个三人团队是在一起的,有事也能商量着做,现在家里还能省下一笔开支。怎么样?”

  安以欣语气依然冷冷淡淡“我没意见。”

  安以镍想了想,毕竟还需要再筹划,得先找准定位:“那就这么订了,回去后我想分析整个市场走势,再把我们工作室的定位确定下来。调研这种体力活就给我吧,你们女孩子⾝娇⾁贵的…”

  “我没有。”安以欣冷声打断。

  安以然拉拉头发:“我也没有。”

  “当我没说。”安以镍耸了下眉头说道,顿了下说:“得给我们的工作室起个名字,叫什么好?”

  安以欣已经被这轻松的气氛带活了些,看了眼安以镍“大哥,你想多了,都还没开始,目标、方向、定位,我们更适合的,什么更适合这时候做…都没弄清楚,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安以镍和安以然连连点头,安以欣本来就有能力,她的话一出,立马拨开了安以镍混沌的局面“以欣,你这话可给我指了条明路。”

  安以然看着地上三条人影,忽然出口:“‘三人行’怎么样?”

  安以欣转头瞪着她,安以然笑得开心,眼里闪亮着点点笑意,她觉得这名字好的啊。

  安以镍念了遍:“嗯,虽然没什么新意,没有别的选择就这个也行。”

  就是尊重安以然的意思,一来他对这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再来他是真心想把安以然当自家人看待。所以他开始试着一视同仁,怎么对安以欣就怎么对安以然。

  安以然看着安以欣,等着她的意见,指指地上三条有些斜拉的人影,安以欣顺着看下去,竟然忍不住露出笑意,笑出声,伸手推了下安以然忍不住笑道:

  “鬼丫头!”觉得自己破功了很没脸,又把脸子绷回去冷声说:“我没意见的。”

  “全票通过!”安以然⾼兴的笑道,跟安以镍哈哈大笑,又收住笑声,也使手推了下安以欣说:“碍,你别绷着脸了,笑一笑啦,你现在哪有我那时候惨呐,那时候我都还能笑笑,你就别整天沉个脸了,爸妈看着也不⾼兴。”

  “我哪有你没心没肺啊?蠢猪!”安以欣反声顶回去。

  安以然不置可否,她才不是蠢,她是热爱生命,不然早一头撞死了“宁愿笑着流泪,也不哭着说放弃,那时候啊,我每天都这么跟自己说。”

  转头纤柔的下巴微微扬起,看着安以欣,眼里満是笑意。即使,再痛苦的时候,她没有放弃过自己。

  安以欣心底被狠狠扎了一下,这个、坚強中无处不透着傻气的女孩子就是悲哀她从小嫌恶到大的亲妹妹。其实她并不是一无是处,只是她的光芒被人忽略了。

  安以欣看着安以然,忽然觉得她的眼睛很亮很亮,纯透的目光中透着生生不息的生气,那么柔弱的外表下,竟然有一颗那么坚韧的心,是愚蠢吗?

  不,是大智若愚。

  安以然很悲剧的承担了厨房里的活儿,她其实也不太会做饭。但是,看了眼家里的人,得,还是她来吧。安⽗不用想,安家男人不进厨房这点她知道,安⺟不用指望,安⺟就是出⾝名门,无论娘家还是夫家都没有让她进厨房的机会。

  安以欣吗,算了,安以然很识趣的走进厨房。

  安以然进厨房后安以欣卷了袖子也进去,安以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出去吧,油烟重,我技术不够好,别到时候伤到你。”

  安以欣笑了下,说:“我来吧,你帮我洗这些。”

  安以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一时好奇:“姐,你怎么会做饭的?”

  “谢豪没告诉你,他喜贤惠能持家的女人吗?”是的,为了谢豪学的,为了谢豪,她学的何止是厨艺。

  安以然自觉无趣,转⾝低低应了句,然后默不作声的洗菜。

  “你爱过谢豪吗?”安以然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出声回应:

  “好像没有。”顿了下说:“姐,不提他吧,我们说别的。”

  安以然是真的对谢豪没什么感觉了,后有孙烙再有沈祭梵,谢豪真真是被她遗忘的人。

  安以欣厨艺不错,连安⺟都不知道安以欣会做菜,只把她好个夸。

  饭后安以镍洗碗,安以然把安以欣叫进屋里,把她的漫画给安以欣看:“这就是你这段时间弄的东西?”

  安以然看她那表情不⾼兴了,呶呶嘴说:“碍,你什么意思,这些是支撑我到现在的动力。”

  安以欣无感,起⾝要走,安以然拉住她说:

  “姐,我要说的是我现在是漫客网站的画手,有稿费的哦,所以,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这也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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