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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命悬一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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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命悬一发3

  “雷霆三组汇报,我们这里能听到火了,声很烈…”

  “我是雷霆四组,请求参战…”

  “雷霆五组,道路已经封锁,我们这里能听到声…”

  “…”自行动发起开始,步话里传声不断,专案组顾不上回话,紧紧地盯着数个嵌在突击人员帽沿上的回传声像视频,两辆罐车成为对方的天然屏障,倚着障碍击的口能看到两只…三只…开奇准,有一直接击中突击队员,镜头一仰全黑了,那是突击队员被子弹的冲击力掀翻了,看得在场人员心蓦地了一下。

  突袭是辗似的,但没有想到对方的火力如此强悍,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迅雷不及掩耳,警监a手紧紧地握着,有点颤抖地提醒着:“通知前方,千万别让对方有时间毁灭证据。”

  而此时,就通知什么也晚了,三只不时地从正门出,两队突击队员被压制在车头方向,随着“轰”地一声响起,一颗手雷爆炸,整个专案组齐齐变,这伙人的顽抗程度,超乎想像了。

  “我来通话。”

  申令辰起身了,他神情有点狰狞,接过了林其钊递上来的通讯端,深呼吸一口道着:“你们代号雷霆,就是让你们不要顾忌,狭路相逢,谁狠谁胜,鱼可以死,网不能破”

  …

  …

  躲在车轮胎下的爱民听到了,他狠狠一唾道着:“掩护我。”

  7点、13点,两把微冲齐齐压制火力,趁着门里击哑火的一刹那,爱民贴着车身飞蹿,接近车间大门时,一个鱼跃翻滚,贴到了门边。

  砰…一正中罐身里的人,里面开的一声惨叫,配合的同伴嗖声一个曳光弹甩进去了,他闭眼一刹那,紧跟着一个急滚,蹿进了车间,连续几,把两个火力点下去了。

  突破…迅速突破,突袭警力迅速守门,封车,口直对钻在罐里、车下的数位嫌疑人,那些人吓得高举双手,齐喊饶命。

  此时,后路的突破已经进院,沿着后门突进,曳光弹闪过,四名突击队员持进入,却不料此时灯光一暗,车间漆黑一团,一下子不可视物了。

  砰砰…两击中印刷机部件,就在突击队员左近,四人矮下身,躲避着不敢稍动。

  抓捕,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要发生什么,而且不可能一哄而上,特别这种复杂的环境,可以随便找到依托击的障碍,黑暗中,一下子把突击队员陷进去了,这一刹那突击队员齐齐熄了电筒光亮,这种环境,有光,简直就是靶子。

  犹豫间,黑暗中响起了一个声音:“三人组,你们九点一刻方向,口朝上四十五度,击。”

  爱民听到了,喊了句:“听他指挥。”

  一位突击队员稍一思忖,依言击,哒哒一梭子子弹,伴着啊声几声惨叫,一个躲避着的手从高台上摔了下来。

  “我艹尼马,果然是你?”黑暗中有人骂了。

  “六点钟方向,工具柜后藏了一个。”又有声音在说着。

  哒哒哒…又是一串子弹倾泻,黑暗中那位惊恐地喊着:“投降,投降…别打别打了。”

  爱民听出了是小木的声音,他心里狂喜了,从门角爬着,沿着墙直朝小木爬去。

  “灯光开关就在九点一刻方向,还躲了一个。”小木的声音重新响起。

  砰…黑暗中一向说话的方向,爱民朝着机械后的火光砰砰连开几,压制住火力,他起身跑着道着:“九点一刻,开灯。”

  微冲压制着火力,一头打着战术电筒找光源,爱民已经急急地奔向小木,他循着方向扑到地上,打着电筒看到小木时,一下子心疼得差点泪了,身血污,鼻青眼肿的小木,正怯生生地躲在一堆油墨桶后,他一下子抱着,关切地问着:“木…木…”

  啪…灯亮了,小木眼睛慢慢地睁开了,看到爱民时,他虚弱地说着:“秃蛋,我被你狗的坑惨了。”

  “还好…还好…他妈的,你命真硬。”爱民泪扑涑涑的掉着,一下子笑了。

  “那你干脆迟点来多好…我都想好归宿了,好歹是个光彩的死法,总比平平庸庸被别人嫌弃和唾弃着活着强…呵呵。”小木自嘲地道着,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是二葫芦那张熟悉的脸,不止一次触摸到死亡的感觉,却不知为何少了些劫后余生的兴喜。

  “起来…又说傻话。你要当警察真是个好胚子啊,比我强多了。”爱民搀着小木起身,小木站直了,又一个趔趄,看得出受伤不轻,很多都是殴伤,爱民咬牙切齿道着:“还有一个,把他揪出来,死活不论”

  此时的战场已经临近尾声,罐身里藏的几个,双手抱头出来了,车下趴的几人,战战兢兢爬出来了,沿着车身远处蹲了一排,全副武装的特警正在几百平米杂物堆放的车间里,搜捕的漏网的那个,门口,躺着被击毙的一个,小木认出来的,是么子,手边还扔着块没揣起来的金条。

  哒…哒…又是几声微冲的点,打断了小木,他侧头,爱民搀着他道:“今天来了几百警力,他就着翅膀都跑不了…都动手了,安、台州,还有三水。”

  “那恭喜你啊,秃蛋,你要升职加薪了。”小木淡淡地说着,话里似乎带着嘲讽。

  “呵呵,你都知道,我是个理想主义者了,对位置和收入,没什么概念的。”爱民不好意思地道。

  “言不由衷,妈的,老子本来准备好了,这么被你拉回来,反而一肚子怨气,这儿早能突袭了,你们愣让我熬了这么久。”小木忿然道,一瘸一拐地走着,爱民重重长叹一声,无语。专案组出于大局的考虑,肯定要毕其功于一役了,只是苦了这位身份暴的线人,他轻拍着小木安慰着:“这不没事吗…有不你骂我吧。”

  “其实你确实应该再晚点,我一闭眼一了百了,省得你从今以后想起我来就觉得自己不是人。”小木挖苦道。

  爱民难堪地解释着:“这不好好的,什么要死要活的。从今以后你是英雄啊,兄弟,我也会觉得光荣滴。”

  小木侧眼,翻了个白眼,恨恨地对着秃蛋无赖的表情竖竖中指骂道:“狗的”

  爱民没心没肺地笑了。

  哒哒哒…又是一几串子弹的点,夹杂着“不许动”的叱喝,门外大队的警车已经包围,开始带走嫌疑人了,搜捕的两组特警,徐健奔在最前,这个剽悍的嫌疑人连开数,哑火之后,一行人散形包围上来了。

  “扔出来…”

  徐健喊着话,朝着躲在一台机后的嫌疑人就是一打在地上,纯属威胁。

  吧嗒,扔出来了一支黑黝黝的手

  散形的包围的慢慢合拢,这位已经受伤的匪徒缩在机后,有人从侧面看到他,身上已经中弹,染了一襟的血,那紧机的手指松了松,再顽抗的人,到这种时候也是死路一条了。

  慢慢地合拢包围,徐健看清了,是中年男,脸上带疤,身上染血,可表情却狰狞如故,这种人恐怕要划到抵死不降的那类,他举着喊着:“举起手,让我看到你的手。”

  那人慢慢地举手了,手是蜷着的,在举到中途时,他脸上着诡异的笑容,嘴角一歪笑着道:“死路一条的人,会投降吗,傻。”

  砰砰砰…数这个悍匪,徐健惊恐地吼着:“卧倒,周围有炸弹。”

  嚓声,歹徒的垂下的手里,掉出了一个遥控器。

  爱民懵然间看到了罐车一闪的电弧,下意识地一把抱起小木。

  轰…缚在罐车下的炸弹爆响,一簇火光扑向此时离门最近的爱民和小木两人,那个罐身被炸得飞起了数米高,徐健惊恐地看到,爱民弓着身抱着小木,背对着炸点,然后整个人被冲击波冲出去好远,整个车间瞬间被摧毁了一半。

  警报声、喊声、拥上来的警察,在扑火的,在刨人的,刚刚控制住的场面,一下子又混乱不堪了…

  …

  …

  炸弹炸响时,专案组所有警员惊得齐齐离座而起,冲击波让音频和视频几乎全部失效,屏上只剩下了一个无声的画面,过了十数秒钟才恢复,步话里成一片,突击指挥点在爱民身上,而爱民却是离炸点最近的一处,林其钊拿着通讯器喊着:“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零组,一组…”

  “我是二组,炸弹在油箱处,突击组被困在车间了,现在塌了一半,我们正在灭火。”前方汇报道。

  “伤亡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他们被埋在里面了。”

  “快…组织抢救。”

  鞭长莫及的千里之外,那怕心急如焚也无济于事,全屏有六个取像点黑了,那意味有六位被困在爆炸后的车间里了,林其钊惊得脸色煞白,捏着通讯端的手指一直在颤。

  这时候,一只手轻轻地伸上来,拍拍他的肩膀,他恍然回头,看到了申令辰,申令辰在示意他,保持镇定,镇定,老申的手指所向,是其他各地的行动情况。

  在台州,以孙大年为首的一伙人被连窝端了,一行警员正高调带着孙大年离开,他被铐上了车,同一时间在他名下的仓储里,刚刚搜缴到了大量的进口棉浆纸。

  在苏杭,金座酒店,戈玺、代琼诗正被警方带走调查,这一行却是惊动了很多人,从酒店出来时,酒店方还带着保安和警察涉,似乎很愤怒这么高调的抓人,破坏他们酒店的形象。

  今天已经不需要形象了,需要的是,剥下那些道貌岸然面孔后的真相,抓捕和突审都以最烈的方式在推进,在摧枯拉朽地推进。

  同一时间,在三水,樊赛丽、郭伟一行带着一队警员敲开了李应宗的家门,刑事传唤加搜查,被控制的李应宗面如死灰,在这位老八级工的家里,搜出了数十张手工绘制的模板,排了一桌面,从复制的图案商标到钞票,有十几种,都是报废的样板,同时起获的还有等离子离心机,微型的,那是一种调和颜料的工具,可以把钞票上的油墨刮下来,再微量分析调和替代品,实验的数据,这位老工人足足记了几大本。

  而在安的另一处窝点突袭的有惊无险,仅遇到了一个持有武器的匪徒邱广汉,他被击伤后生擒,正蹲在制钞车间的角落,惊恐地待着来龙去脉,他的身畔就是犯罪现场,又印出来了几堆假钞。

  证据链,制运贩销的证据链,在这一时间,完美的衔接在一起了,看到候集镇行动点火势扑灭时,两位警监长舒了一口气,唯一无法完美的一点,就是这个风暴的中心点,尚有数位警员被困在坍塌的车间里,生死未卜。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啊。”申令辰幽幽地道,脸色肃穆,每一次血换来的战果,都会冲淡胜利的喜悦。

  “我们错估了对方的实力。”林其钊挽惜不已地道。

  “那怕哪里就全部是炸弹,我们也只有这一种选择。”申令辰道。

  林其钊心里一痛,鼻子翕合了下,无语凝噎了。

  嘀…嘀…嘀…一个信号灯亮起来了,沙沙的声音,有位技侦高兴了,他喊了声:“是突击组四号,他们还在。”

  这时候,没有人再关心嫌疑人或者案情的进展,都被行动现场的抢救牵着心,看着人影幢幢的现场,听着嘈杂的指挥,每个人都在用力分辨着,可能是喜讯的消息。

  …

  …

  “在这儿…他们在这儿。”

  搬开一处预制板,搜救的看到了微弱的战术电筒光线,一声喊,人都往这里涌。

  “回个话,谁在?”

  “我,四号…”

  “伤亡情况?”

  “没事…这儿是个三角,我们人摞人呢。”

  “撑会儿…”

  手搬,肩扛,抬来千斤顶,把一处坍下的水泥墩顶起来,搜救像刨地瓜一样,一个一个往外拉人,神奇的是,出来了几位居然都没有重伤,最重的一位被预制板折了腿,他是最后被抬出来的,徐健不耐烦地推开了给他检查伤口的医护问着:“我没事,教官呢,我们教官呢?”

  “什么教官?”

  “就是我们带队的…啊”

  他站起来,回过神来时,看得傻眼了,刚刚扑灭的火势的地方,那就是刚才的炸点,已经夷为平地了,他惶然地奔向现场,扯着嗓子喊着:“教官…教官…快来,这儿还有人,我们教官被埋在下面。”

  通讯器里指挥着,驶进场数辆警车,把车灯齐齐照在废墟之上,搜救的人七手八脚在搬着钢筋水泥块,从隙里耀着手电光寻找人迹。

  “这儿…这儿,人在这儿…”

  “搬不动,这儿着个铁家伙倒了。”

  “车开过来,拖车杆拉。”

  “两一起上…”

  “一、二、三…拉。”

  人和车一起动,拉开了挤着的机器、水泥块,当被在废墟下的景像入目时,徐健一下子忍不住了,捂着嘴,压抑不住的哭出来了。

  一十几公分的工字梁爱民的腿,腿已经变形了,徐健边哭边刨着,两手鲜血淋漓,一直喊着教官的名字。

  “快…快把人抬上来…他身下还有一位。”

  搜救的警员,小心翼翼地把倒伏的往上拉,十几双胳膊接力,把两人从墟里抬出来,平放在地上时,徐健不死心地探探脉博,却摸了一手的血,他耳朵贴在爱民的前,再也听不到心跳的声音了,他痛苦地捶着地,眼泪如开闸的洪水,肆意地着,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拉着机,要杀那几位被捕的嫌疑人,急切中,他被同伴死死的摁住夺了

  “这位…这位还有气,快,上车,送抢救。”

  另一头,被抬着已经昏的另一位,有队员辨认出来了,是专案组下令保护的线人,十几位警察搭臂成担架,平架着这一位匆匆上车,往医院送。

  “我是周群意…皖省参案队员谁在现场?爱民怎么样?”

  步话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被同伴抢走摁在原地的徐健抹了一把泪,对着喊话回着:“教官…没了…一下子就没了,一下子就没了…”

  他哭着,泣不成声了,他轻轻地用糙的脏手,抚着爱民静谧的,却已经了无生机的面庞,像在等着他开口大笑,或者破口大骂一样,可再也无法如愿以偿了,厚厚的避弹衣也没有挡住爆炸的冲击力,他的后颈部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血就是从那里尽的,尽了最后一滴。

  场的警员,神情肃穆地下警帽,像殉职同行,敬礼,致哀。

  远在千里之外的专案组,一位接一位,默默的下警帽,那些女警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了。

  是夜,涉嫌制贩伪钞的犯罪团伙覆灭,候集、安、三水、台州、苏杭五地联合行动,共捕获团伙成员67人,以孙大年、徐同雷、戈玺、李应宗为首的骨干成员,无一漏网。在抓捕最烈的候集镇,现场击毙歹徒三人。

  四名参案警员受伤,其中一位殉职,在检索雷霆突击各组的随身执法视频时,找到了爆炸前两秒钟的一帧画面,是爱民一把抱起线人,背对着炸点,然后…被炸飞,一枚金属碎片嵌进了他的后颈,他直到死,还保持着弓身的姿势,护着怀里的线人。

  殉职,是信仰授予追随者最崇高的勋章,可这枚勋章却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遗言。在又一个黎明到来的瞬间,前方与后台同时看到了场的瓦砾残垣,废墟上的缕缕轻烟,还有殷红的血怵目、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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